第一百零七章 那不叫黑白牛,那叫奶牛!
2024-09-14 14:21:25
作者: 東風識我
如今的謝家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內里早就四分五裂,岌岌可危。
一旦謝卿予死了,謝家就會陷入無盡的內鬥,而楚家勢必會趁虛而入。
「明年就是渭陽會選,楚夜悠對會長之位窺伺已久,我怕她會狗急跳牆,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少東家,不如讓雙胞胎回來?」饒績提議說。
聞言,風煬皺了下眉頭,眼中滿是不服氣,但想到少東家的安危最重要,忍了忍將那股氣又壓了下去。
謝卿予思索片刻,緩緩道:「她們自有她們要做的事情,不必召回。相比這個,我更在意的是梁姑娘。」
饒績若有所思的點頭,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也算是閱人無數,這個梁姑娘確實有些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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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身後有高人相助。」饒績思忖著。
且不說她能猜測出楚家就是幕後指使,就單單說囤積糧食這一點,就很讓人懷疑了。
如今眼看糧價上漲,而且今年糧價一定還會持續走高,按理說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拋售時機,可她卻像是還有更大的謀劃,竟然在這時候全部出手。
「派人留意梁家。」謝卿予吩咐道。
*
次日,一件聳人聽聞的事件發生在韶州城外的白甸河。
據說是今天天還沒亮,有船工打水的時候卻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女屍。
「聽說那是花街的一個妓子,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身上都是傷,腦袋跟脖子就連著一層皮,死的時候恐怕受了不少折磨,也是可憐。」
三婆邊準備著早飯,邊跟梁錦玉閒聊著。
梁錦玉聽得胃裡陣陣翻湧,也沒事了食慾。
「屍體呢?」梁錦玉問。
三婆又端上兩個小菜,搖頭說:「十有八九官府處理了唄,唉,她們那種人死了也掙不到一口棺材,頂多就是一張蓆子扔到亂葬崗。」
「誰扔到亂葬崗了?」梁惠打著哈欠進來。
三婆一瞧見對方衣冠不整,頭髮凌亂的邋遢模樣,頓時急得跳腳。
「我的姑奶奶啊,你怎麼這副模樣就出來了,你屋裡不是有水嗎?怎麼也不洗漱一下?你快過來,我給你把頭髮整理一下。」話說著,三婆洗了把手,就要給梁惠挽發。
梁惠人還沒睡醒呢,迷迷瞪瞪的被拽著走,當即惱怒的吼道:「你別管我,鬆手,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放手!」
自從來了梁家,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吼她,三婆霎時表情僵硬。
梁錦玉悠閒的喝了口粟米粥,又瞧了瞧兩人,一個老一個小,竟然還較上真了。
「別把我當王娟兒,我自己的事情我會做。」梁惠揉了揉胳膊,轉身上桌吃飯。
【我靠,一個老太婆,手勁怎麼這麼大,疼死我了。】
三婆拉長著臉,到底還是顧忌梁惠的身份,沒有跟她計較。
梁錦玉遞給梁惠一個包子,詢問道:「娟兒和王佑每天都要去姚先生那邊上課,你想去嗎?」
梁惠搖頭,吃著包子含糊說:「我就不去了。」
【我好歹也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識字算數完全沒問題,與其跟他們浪費時間,倒不如想想能幹點什麼來掙錢。】
梁錦玉挑眉,越發好奇梁惠以前究竟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竟然能人人讀書識字,太不可思議了。
吃過飯,梁錦玉打算去趟雜貨鋪。
臨近出門的時候,梁惠收拾齊整的跟了出來。
「你要去哪裡,帶我一起啊。」梁惠問道。
一條發量稀少的麻花辮垂在胸口,連個多的髮飾都沒有,身上的衣服還是娟兒的。
待會兒先給她買兩身衣服吧,梁錦玉這般想著。
梁惠走走停停,只要看到糕點鋪或者是茶樓她都想進去瞧瞧,看完就嘀嘀咕咕的盤算著自己能做什麼生意。
梁錦玉想起之前她在人家包子鋪做的那些栩栩如生的面點,便猜到了她的打算。
果不其然,看了好幾家之後,梁惠問她:「你說如果我能做出又酥軟又好吃還好看的面點,會不會有人買?」
梁錦玉認真思考說:「首先你得確定你的糕點主要是想賣給誰?定價多少?」
「當然是誰想買就賣給誰啊。」梁惠脫口而出,但緊接著她就搖頭。
【不對,麵包所需要的原料都貴,尤其是蜂蜜牛奶這些,一般人家根本買不起。】
「我賣的糕點費時費力,所以價格肯定不低,就像九香肆那種,或許比他們家還要貴一些。」
梁錦玉搖頭:「雖說韶州城不缺有錢人,但一個新吃食那麼貴的話,恐怕不太好做。」
如果是元家酒樓或者楚家茶館推出這等價格昂貴的糕點,或許有人去買。
但梁惠就一個小孩,別人只會覺得她在瞎胡鬧。
「那是你們沒吃過,如果你們吃過我做的面點,就不會覺得價格貴了。」梁惠有些不服氣。
梁錦玉笑著引導說:「要不這樣,你回去先試試能不能做出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吃,到時候就放在雜貨鋪那邊,讓唐賢幫你賣。」
梁惠想想也是,是騾子是馬還得牽出來溜溜才知道。
可很快的,梁惠就意識到了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光是做麵包需要的原料她都湊不齊,更別說烤箱了。
「黑白色的牛?」
雜貨鋪里,唐賢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我還真沒見過,大周只有黃牛、水牛,還從未聽說過有專門用來產奶的黑白牛。」
「那不叫黑白牛,那叫奶牛!」梁惠無奈的糾正道。
唐賢只當她是小孩,哄著說:「是是是,叫奶牛。」
梁惠一陣無語,想了想又問:「那酵母總有吧?」
唐賢疑惑的看向梁錦玉,梁錦玉搖頭,她也沒聽過。
「怎麼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你們有什麼?」梁惠急的原地打轉。
她是個孤兒,能讀書全靠國家政策好,後來她職高沒讀完就出去打工。
為了一口吃的她什麼活都做過,撿廢品,進廠子,擺地攤,做美甲。
後來經人介紹去了一家麵包店打工,錢沒掙多少,但好歹學了一門做麵包的手藝。
兩年後她又用積攢的錢專門去面點學校進修,本想著出來能自己開個小店,誰知道竟稀里糊塗的穿書了!
「唉。」梁惠無力的嘆了口氣,頗有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挫敗感。
「惠兒。」梁錦玉喊道。
梁惠沒反應過來,等梁錦玉喊了第三聲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
「你在鋪子裡先坐會兒,我出去一下。」
梁惠抬頭瞥了眼唐賢,立刻起身:「我跟你一起。」
【真是心大,居然讓我一個小姑娘跟這個陌生男人單獨待在一起,服了。】
梁錦玉聞言腳步一頓,她回頭打量著唐賢。
五官端正,身形板直,雖然不似十幾歲的少年朝氣蓬勃,但也算沉穩可靠,怎麼瞧都不像個壞人。
「還不走?」梁惠催促。
兩人離開雜貨鋪,梁錦玉道:「唐掌柜為人寬厚恭謹,待人更是溫仁禮讓,他不是個壞人。」
【每個被熟人猥褻的小孩父母都會這麼說,你信他是你的事情,而我,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梁惠心裡不屑,嘴上也敷衍:「知道了。」
梁錦玉輕嘆,但也沒說什麼。
她不知道梁惠是經歷了什麼才讓她防備心這麼強,但對方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相信唐賢是基於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可對於梁惠來說,唐賢就是個陌生的男人,對陌生人保持警惕無可厚非。
「對了,你要去哪裡?」梁惠這才想起問。
梁錦玉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放心,我們不進去。」
梁惠聽得雲裡霧裡,直到她跟著梁錦玉走過幾條街,又來到一處破敗的院落門前,這才意識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