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對不起

  第69章 對不起

  時間拉回到昨天傍晚。

  司機把段至寒扶進車裡，男人斜靠座椅，占去了大片位置。

  宋詩嘉叉腰嘆氣：「能不能坐直了，你這樣我怎麼上來？」

  段至寒動了動眼皮，側著身子移開了一點位置。

  也只是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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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詩嘉勉強能坐下去。

  男人垂下睫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向宋詩嘉旁邊傾倒。

  「真的醉了？」宋詩嘉有些納悶：「你過去一點，很重。」

  段至寒沒動。

  她泄氣抿唇，悶悶環臂不語。

  「男朋友喝醉了？」代駕師傅往後視鏡里瞟了一眼。

  「不是男朋友。」宋詩嘉語氣不免加重。

  司機乾笑兩聲：「曖昧期？」

  「師傅，你還懂的挺多的。」

  「那當然，你們年輕人知道的梗，我一個都沒落下過。」

  宋詩嘉嫌棄的撇了撇嘴：「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充其量算個仇人。」

  司機莫名好奇：「你看他眼神都不一樣。」

  「我看誰都一樣。」

  段至寒腦袋抵在她頸間，髮絲完全和雪白的肌膚貼合。

  他神情悠然，臉頰的紅已經消失了，現在完全不像是醉酒的狀態。

  司機沒再說話了，車內也沒有放音樂，整個空間只有男人平緩的呼吸聲。

  氣息灼熱到仿佛能燙傷她的皮膚。

  心跳愈烈加快。

  她將車窗開了條小縫，微風瞬間闖入，消散了本該不存在的躁動。

  到達地方。

  司機又把男人扶到沙發上。

  走之前還不忘說：「可以泡杯蜂蜜水給他喝，醒來的時候頭沒那麼痛。」

  誰要給他泡啊。

  宋詩嘉關上大門。

  男人手臂從腦後垂到地上，半張臉隱藏在黑暗裡。

  她慌了神，腳步不受控制的打開了冰箱，拿出蜂蜜罐子，溫水融化，花了五分鍾做好。

  「把水喝了。」宋詩嘉拿著被子碰他臉頰。

  男人眼睛沒擡，看樣子是睡著了。

  宋詩嘉又把被子擱在茶几上，隨後雙手拽著他胳膊，終於把人拉起來。

  段至寒朦朧的睜開眼，臉上惺忪，還沒看清楚情況，手裡就被塞了個杯子。

  「喝掉。」女人語氣僵硬，表情也是。

  他這才掃到杯中的東西，眉峰微動，心裡翻騰著異樣的情緒。

  宋詩嘉看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後，抽走他手裡的杯子。

  「謝謝。」段至寒聲音異常沙啞，冷白的面頰又升起了一絲駝色。

  「休息好了吧？那就走吧。」宋詩嘉急著趕人。

  段至寒手指按著太陽穴，聲音弱下幾分：「還有點暈。」

  「別騙我。」

  「沒騙你，好久沒喝這麼多酒了，胃有點不舒服。」

  「我看你挺好的。」

  「再讓我待一會吧。」

  宋詩嘉輕輕皺眉，應聲回道：「最多一個小時。」

  她眼裡思緒複雜，蹲在茶几下面翻出一盒藥，扔給男人，嘴上隨意：「胃藥，好點了就走。」

  「謝謝。」段至寒把目光投向她，真摯而專注。

  宋詩嘉拿起平板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隨意點了部來看。

  她看得入迷。

  再次擡起頭時，男人竟然還在她家。

  「你怎麼還在？」她有點生氣。

  「還沒好透。」段至寒半天編出一個蹩腳的理由。

  「你別太不要臉了。」

  「真的，有點難受。」

  宋詩嘉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多毛病。」

  「可能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也多。」

  女人哼哧：「你還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比如現在。」段至寒盯著她看：「你不理我。」

  宋詩嘉不吃這套：「我為什麼要理你？現在是你一直在糾纏我。」

  她氣息呼高，眼睫飛快眨動，突然間一陣鈴聲打破僵局。

  宋詩嘉點了接聽，語氣更加不好：「幹嘛。」

  對方多了些什麼，大概持續半分鍾。

  女人擡眼看了下段至寒，開口：「沒時間。」

  段至寒聽不見那頭的聲音，直接告訴他兩人很熟。

  「我說了沒時間，自己找其他人去。」

  宋詩嘉說完掛斷電話。

  「誰啊。」段至寒開口問了句。

  「前男友。」她淡然回道。

  男人挪了下身子，撇眉：「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找我出去吃飯。」

  「都分手出去吃什麼飯？」段至寒眼下不屑。

  宋詩嘉勾起唇角，幾分諷刺：「你也不是一樣嗎？分手了還找她吃飯，即使她結婚了。」

  女人數落著他種種行為。

  段至寒愣在那裡，雙眸震動，心臟泛著一股疼痛。

  「對不起。」

  他道過很多次歉，宋詩嘉不知道哪次是真心的。

  可能只是覺得虧欠，又或者是某個節點停下腳步往後看了一眼，她就站在那，剎那間的心動，並不是永恆的。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們沒在一起，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

  段至寒沒解釋，甚至覺得她說的挺對的。

  「我不會放棄。」他此刻只是淡淡的回道。

  「你還是不明白，你在我這已經有污點了，明白嗎？」

  男人斂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污點也可以擦掉。」

  宋詩嘉讓自己冷靜下來，中間大概隔了三分鍾。

  她聲音摻雜了層冰：「為什麼突然喜歡上我了？」

  段至寒道不出緣由，也說不出哪一瞬間的心動。

  他自嘲：「看到你就開心。」

  「你之前很討厭我。」宋詩嘉句句戳他心肺。

  段至寒確實不只一次向裴衍時吐槽過她，她性格咋咋唬唬，看著嬌作，那時候就在想自己和她肯定不是一路人。

  世事難料，後來就喜歡上了。

  可這份喜歡在她那裡也是廉價的。

  「你看吧，你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喜歡上我。」宋詩嘉說。

  「你不用質疑我的真心。」段至寒回她：「我今天說的都是真實的。」

  「是嘛，那你的新鮮勁什麼時候能過去？」

  「詩嘉，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的那份喜歡。」

  宋詩嘉從沙發上站起來，對他點了點頭。

  「我收到了，我也接受，所以以後不要來打擾我，你這樣會給我造成困擾的。」

  窗外樹葉瀟瀟，冷冽的風吹刮著他的身音，路燈照射在他眼下，就此一臉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