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2024-09-14 13:35:18
作者: 嘔花深處
番外8
郁總, 真是好一個郁總。
他真是信了她在床上的鬼話,郁雲霽一臉誠懇的告訴他,她只是一個普通alpha, 出來為了混口飯吃, 她把自己說得可憐非常, 他就信了。
真是可笑, 他逃了這麼多天, 甚至還想該怎樣不被郁家追究, 怎樣將眼前這個女人帶回孤家, 沒料到她今日能搖身一變, 成了他的聯姻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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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努力出逃了這麼多天, 實際上是羊入虎口, 早就把身子交付給她了。
甚至在剛才他對著郁雲霽出言不遜,她還一邊想一遍辯解,果然謠言不可信,郁雲霽哪裡是什麼冷漠無情掌家人, 這分明就是一個狡詐的騙子,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前些天甚至還擔憂著郁雲霽, 生怕她被這件事牽連,真是他杞人憂天了。
郁雲霽當真是好演技, 想必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只是為了把他耍得團團轉。
「郁總現在都淪落到為人當易感保護人混口飯吃了嗎?」孤啟不咸不淡的笑道。
她每天動動手指就能到帳幾個億,偏來他身邊當什麼易感保護人, 過著一月一萬緊巴巴的生活。
孤啟看不透她, 他覺得有錢人都是瘋子。
這群有錢人比他還癲。
「倒也不是, 」郁雲霽面對這樣令人抓馬的翻轉,維持住面上的沉穩, 「其實,我沒有打算欺騙你,只是他們來得實在巧,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解釋這一切……」
孤啟抱著雙臂倚在那處,微微眯著好看的鳳眸,像只在思索的狐貍。
他淡聲道:「既然你的下屬都來找你了,郁總是不是該回去了?」
孤善睞的臉色比打翻的顏料盤還要精彩,弱水和三千立於那處聽著兩人交談,面上的神情也跟著變幻莫測。
原本只是來協助孤家小少爺把大少爺勸回去,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了自家郁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天意。
一切好似都有了解釋,電話里的哼哼唧唧軟聲撒嬌,查不到的omega……
她們郁總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想到有朝一日栽在了這樣的omega手中。
看著眼前同自家總裁鬧脾氣嗆聲的美艷omega,弱水跟三千對視一眼,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
誰說不巧呢,郁總逃婚到這,結果陰差陽錯的和逃婚對象在一起了。
郁雲霽頷首:「不止是我要回去了,孤大少爺,你逍遙了一段時間了,也該跟著一塊回去了。」
孤啟嫌棄的掃了一眼一旁站著,臉色難看的孤善睞一眼,別彆扭扭的回了屋內。
——
郁家莊園。
老郁董是個保養得當的Alpha。
即便她上了年紀,面上卻沒有什麼紋路,仍像是正值壯年的alpha,因著執掌權力多年,周身帶著屬於上位者的雍容沉靜的氣度,此刻帶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壓。
郁川儀見著來人,周身的威壓散去了些,嗔怪的看著她道:「你啊,可算是回來了。」
郁雲霽將文件合同遞給身旁的三千,道:「母親,周家那邊的生意也該提上日程了,周子驚纏了我好幾天,母親可沒看見,她磨人的功夫漸長了。」
「我要是不拖著,你肯回來嗎,自小一塊長大的姐妹,她知道該怎麼勸你,」郁川儀斜了一眼那文件夾,道,「聽說你是跟孤家少爺一塊回來的,怎麼,合著你出去不是對這樁婚事不滿意,而是為了跟小未婚夫熟悉,提前將人心騙到手?」
她母親眼中滿是對此事的質問:你倆出逃就是為了私奔?
郁雲霽面上的淡笑微僵,隨後她抿了一口咖啡:「也不全是這樣,前期因是我隨手把他救出來了,後面的事屬實是意料之外了……」
誰知道後面陰差陽錯發展成了這樣。
也幸好她那天有了閒心情,隨手搭救了一把,否則孤啟現在還不知道會被孤家怎樣對待。
「我只當你是因著傳言與名聲不喜歡他,昨日都要同孤家商量退婚了,你們兩個小的可倒好,上來演了這麼一出,我要是再做點什麼,不就成了棒打鴛鴦了。」郁川儀撫著懷中小貓兒的頭,任由它蹭著。
郁雲霽頓了頓。
她的確是救了孤啟,也的確是跟他有了點什麼,但這種情緒並不足以她產生嫁娶的想法。
孤啟的確不錯,至少現在來說是這樣的。
「我倒是想見見這孩子,他怎麼樣了,聽他的醫生說,他有些神經衰弱,需要多休息。」郁川儀說著,把燒瓷彩釉的咖啡杯挪到一旁。
郁雲霽朝著門口望了一眼。
剛才她打算進來的時候,要孤啟跟她一起來見人,兩家的婚約不取消,看母親的意思是遲早的事,他也該見一見的,偏這人到現在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剛剛在門口張望了半天,不知道此刻在哪兒。
自從孤啟進了莊園,就再也沒有那些粘人撒嬌的勁兒了,即使有淡淡的信息素指揮著他做些什麼,他也無動於衷,只面色凝重的看著這新的領域,像是剛進入新環境的小貓兒。
郁雲霽看著門口處露出的一片緋紅的衛衣袖口,輕笑一聲道:「他啊,沒有傳得那麼可怕,甚至比平常的omega還要嬌弱一點,還有些怕生。」
「怕生」的人聽到這句話,像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那緋紅的袖口往裡縮了縮。
「是嗎,這樣下去可不行,」郁川儀自顧自的喃喃道,隨後擡起頭望著郁雲霽道,「既然你喜歡,這些安排都如期舉行,我會為他找一個好的心理醫生,你平常也不要總是忙於這些,結了婚,也要抽空顧到家裡。」
她說著,眼眸漸漸的低垂,是想起了郁雲霽已故的父親。
她並不是白手起家,但金霖陪她熬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在有了郁雲霽之後,她忙於工作,忽略了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後來金霖病逝,她抱憾終身。
郁雲霽溫聲道:「母親不用擔心,我會做到的。」
孤啟聽著屋內的動靜,抱著臂兀自想著。
郁雲霽這樣身份的人,沒有必要跟他終身捆綁在一起,論t利益,孤家並不是那個能為她帶來最大利益的人,商人重利,如果他是郁雲霽,此刻定然會好好想一想omega的人選,而不是因著幾天的體驗感選擇他。
他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比起alpha們喜歡的溫柔笑意,他簡直兇殘的不像話。
若是說雲家雲夢澤,溪氏溪洄的最強勢的omega,那他則是alpha們避之不及的存在。
沒人想跟他這樣的omega扯上關係。
他正想著,沒有注意到身後什麼時候被人靠近,直到郁雲霽溫熱清淺的呼吸灑在了他的耳畔。
「想什麼呢,引之。」她溫熱的指腹點在孤啟軟軟的耳垂上。
孤啟原本想得正出神,被她措不及防的出現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她後,孤啟緩緩鬆了一口氣,蹙眉望她:「什麼時候放我走?」
「走?」郁雲霽揚了揚眉頭,「去哪兒,母親正要見你,難得你不想做我的omega嗎?」
這倒是奇怪了,怎麼會有人不想嫁進郁家呢。
起先雲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雲董事長親自上門,跟她的母親商量兩家聯姻一事,郁雲兩家本來關係密切,後來那天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不但是婚事沒說成,她也再沒見過雲夢澤。
雲夢澤那邊沒了消息之後,omega們更是前仆後繼,爭相想坐上這郁家掌家人丈夫的位置。
沒有人不想嫁進豪門,孤啟是她見到的第一個。
孤啟總是叛逆的,他與世俗不同,像是要拼死打破所有的規定,他是所有人眼中的瘋子,是不合規矩的,可她偏偏很喜歡孤啟這幅打破陳規的生動。
她並不想讓孤啟離開。
孤啟眉頭越皺越緊,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郁川儀那邊的方向,而後開口道:「見我做什麼,你逃婚是你的事,還要唯我是問嗎?」
「我在你眼中是這樣沒有擔當的alpha嗎?」郁雲霽不知道他的腦袋中怎麼會出現這樣多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屈指敲在他的額頭上,「當然是因為兩家的婚事了,訂婚宴在即,你也該表態了。」
孤啟望著她掛著淡笑的唇角,沉默了一瞬。
這話要是上流圈子哪幾個紈絝,花花女說出來,他或許還會信一信,至少她們哄omega不會拿結婚來說事,要是說出來,多半也是認真的。
但郁雲霽不一樣。
她相比同齡人心性更成熟,不論在哪一方面,她都會顧全大局遊刃有餘,可正因為郁雲霽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才會對這件事產生懷疑。
郁雲霽為什麼會選擇和他聯姻,難道是因為沒玩夠嗎,他的體質雖然特殊,但卻不會做被豢養起來的金絲雀,即便這人是郁雲霽。
看著孤啟逐漸警惕起來的模樣,郁雲霽無奈的打斷他的思路:「你看你,不要總是把人都想得那麼壞,我要是有什麼壞心思,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早就在孤A寡O的時候……」
孤啟忙捂住她的唇,阻止她後面還沒說出口的話:「你不要亂說話!」
算了,就算是因為她還沒玩夠,或者別的目的,他也無所謂。
見過父親的死,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喜歡任何一個alpha的,就算嫁到郁家,他也不會把心思放在任何一個alpha身上,嫁進郁家他至少能比在孤家過得滋潤,不用再幫忙收拾那些爛攤子了。
要是郁雲霽能在百忙之中幫他度過易感期,才是能打動他的唯一條件,無他,兩人的契合度實在是太高了,只要郁雲霽肯耐心為他釋放一些安撫信息素,難挨的易感期對他來說都不成問題。
郁雲霽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我不是你的易感保護人了嗎?」
她這幅模樣,倒是叫孤啟琢磨不透了。
孤啟對上了她帶著笑意,深不可測的眼眸:「郁總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你說出這樣的話,讓有心人聽到了只會平白誤會我們的關係,再有,依著你的身價做了易感保護人,不怕被人笑話嗎?」
郁雲霽微微一笑:「我倒不是很在乎這些,你知道嗎,我在想,要不要安排人將你的東西搬來這裡,你現在還在易感期,在哪裡都不如在我身邊安全。」
她將這些話堂而皇之的說出口時,孤啟看她的眼神愈發不對了。
好似此刻在他眼前的人不是什麼郁總,而是一頭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的大尾巴狼。
這幾天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孤啟不由地又想到了她在床上的種種作為。
「訂婚宴還沒有開始,這些還都是沒影的事兒,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孤啟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分明是他易感期,總覺得郁雲霽比他還著急。
郁雲霽湊得他近了一些,一股淡淡的晚香玉安撫信息素的味道傳來,絲絲縷縷滲入他的腺體內,孤啟一時沒有防備,當即軟了腿,撲到了她的懷中。
她得逞地摟著他的細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中,鼻尖有意無意的蹭在發燙的腺體上,感受著孤啟脈搏的跳動,深深嗅了一口:「……不怕閒話,怕引之受苦。」
她隨口的一句話像是溫熱的泉水,順著他冰冷的心燙開了一條甬道。
此刻那條甬道還冒著熱氣,這樣怪異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孤啟不由得環住她的腰,不許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
他並不是很容易被情話打動的人,但這是郁雲霽。
孤啟把這樣的情緒歸結與高契合度,真的假的他不在乎,只高興一會兒也是好的。
至少,現在郁雲霽還是在乎他的。
訂婚宴。
就算孤姝承再惹人不喜,說起來也是孤啟的母親,此刻她正笑望著她:「小郁總真是當之無愧的天之嬌女,年紀不大就能將這麼多公司撐起,實在是令人欽佩。」
這樣的奉承她聽了許多,郁雲霽沒有很在意,她只為孤啟夾了一些魚肉,便聽孤姝承繼續道:「沒有想到小郁總能看上我們家孤啟,他被我慣壞了,孤啟,你切記,嫁過去是要好好照顧小郁總的。」
郁雲霽輕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落下了手中的筷子:「您說笑了,照顧人這樣的事還輪不到丈夫來做,我們郁家女傭保姆都有,引之搬到莊園上就開始調理身體了,這些事情用不著他操心。」
孤姝承本來是想借著今天的場合耍一耍她母親的威風,或者是證明她和孤啟的關係並沒有傳言中那樣糟糕,可郁雲霽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注意到孤啟此刻的情緒波動。
自從孤姝承進來後,他的狀態就一直不太好。
「小郁總說得對,」孤姝承堪堪維持住面上的笑,「但omega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像母親當初對你說的那樣,成家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
向他說的那樣?孤姝承從來沒有告訴過他omega應該怎樣,她只對他抱怨過他的omega父親。
他的父親賢淑善良,可落到孤姝承的眼中,就成了一無是處。
孤啟隱忍地攥住手中的筷子。
他不能發作。
這是在訂婚宴上,如果當著郁川儀和眾多賓客發作,損害的只會是他自己的利益。
「小兩口的事,我們這上來年級的就不摻和了,留給他們小兩口私底下說吧。」郁川儀看了自家女兒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態度,出言道。
孤姝承連連應是。
「我去趟洗手間。」郁雲霽指尖點在了孤啟的腿間,對上他平靜的鳳眸。
天台上。
火機帶來的光亮照亮了她的側臉,郁雲霽點燃一根細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孤啟望著遠處明亮的燈塔,道:「講真的,你究竟看上我什麼了?」
郁雲霽抽菸的動作一頓,隨後將一截菸灰彈落。
菸灰隨風飄遠,她道:「想聽真話假話?」
孤啟嘖道:「真話。」
「長得好看,生氣起來也活色生香的,」郁雲霽低低的笑了一聲,如願的看到孤啟泛紅的耳尖,「我們的契合度也很高,再有一點就是,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
孤啟沉默了幾秒。
「那都是騙小孩子的。」孤啟雖然這樣否決著,但還是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郁雲霽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他總覺得不單單是高契合度的原因,他們好像確實見過,在很久很久以前t,具體有多久,他也不知道。
「啊,小孩兒,你這樣想嗎,」郁雲霽屈指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我總覺得我們認識很久了,你難道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小郁總是想說,我在幾百前年就已經認識你這個油嘴滑舌的騙子了嗎?」孤啟哼笑一聲,就著她夾煙的手上前咬著菸蒂吸了一口,隨後湊近她,狠狠堵住她的唇。
煙氣被孤啟渡到了她的口中,郁雲霽後退一步,指腹將唇上殘留的瑩亮擦去。
「誰家壞心眼兒的小貓跑出來了,真該給你綁起來,好好懲戒一番,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郁雲霽溫熱的掌心覆在他脆弱敏感的腺體上,惡劣的在他耳旁低語。
孤啟靜靜的望著她,輕聲道:「誰能有你壞。」
他嘆了口氣,任命似的環住郁雲霽的脖頸,任由她吻著他的唇瓣,晚香玉的香氣與荼蘼香相交融,夜晚的風還有些涼,鼻息間是她的清香,她們貪婪地掠奪著對方的空氣,心跳都跟著漸漸相同了起來。
難言的熟悉感將他們再三綁在了一起。
她們在風中抱緊了彼此,雙唇相貼,舌尖也漸漸交融,就好像,她們已經這樣交頸纏綿了生生世世,千千萬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