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2024-09-14 13:34:00 作者: 嘔花深處

  第 29 章

  孤啟的笑意徹底僵在了臉上。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那張昳美的美人面血色盡失, 心頭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讓他呼吸不上來。

  分明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可落在他的耳中, 卻宛若千斤重, 這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膛上, 使得他如今張口呼吸著空氣, 也不得半分紓解。

  郁雲霽是認真的。

  他從不曾見過郁雲霽開玩笑, 她認真的時候, 是極為好看的, 譬如認真的為他敷藥, 認真的看著摺子, 亦或是什麼。

  可唯獨如今她這幅認真的模樣, 深深刺痛了他。

  郁雲霽要為他再尋一個妻主。

  郁雲霽不要他了。

  他怔怔的看著郁雲霽,一時間竟沒有來得及思考,他甚至不願意接收郁雲霽口中的信息,只要他不接收, 他聽不到,他自欺欺人, 郁雲霽就不會……

  但郁雲霽靜靜的看著他,他喜歡的那雙含情眼裡, 如今滿是他的身影。

  可是郁雲霽不想要他了。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 孤啟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他宛若失了魂魄般, 朝著郁雲霽踉蹌了一下, 最終穩住身形, 哀傷的望著她。

  他不明白。

  為何方才還好好的,她誇讚他手藝極好, 他已經想好了下一頓為郁雲霽做什麼花樣,可她卻說,她不要他了。

  他知曉自己犯了錯事,可他原以為,他還能有迴旋的餘地的。

  那一瞬,孤啟寧願今日都是一場夢,他的坦白,郁雲霽的誇讚,還有今日的種種。

  郁雲霽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揚了揚眉頭:「這已經是京城所有適婚女娘了,且都是雲公子親自篩選過的,皆是品性與世家系好的女娘,你大可以放心挑選。」

  她以為孤啟嫌少。

  「雲公子篩選……」孤啟怔愣的重複著。

  雲公子,哪位雲公子。

  雲竹曳害怕他,心悅周子驚,不會是他,雲府僅有兩個兒郎,那便只剩下雲夢澤。

  孤啟腦海中嗡鳴一片,他一時不能思考,只木木的將場景在腦海中同走馬燈一般過著。

  郁雲霽是救過雲夢澤的,在大街上那日,兩人曾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她救了雲家嫡公子的命,雲夢澤也是那日起,才頻繁來菡王府的,沒有兒郎不愛英雄,她的美名傳遍了京城,位高權重,一生無憂,又疼愛夫郎,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她。

  是了,是了,是雲夢澤,都是他,那日他便看出了端倪,他是心悅妻主的。

  雲夢澤搶了他的妻主。

  一旦確定了這個想法,孤啟眸中的厲色再也掩飾不住。

  他喃聲道:「是雲夢澤……」

  「的確是他,也多虧有他,這名冊才能如此之快,」郁雲霽下意識道,「他當真是個善良能幹的人,若非他好心整理,此事還要再耽誤上些時日。」

  「原來,殿下這些時日是在忙這件事嗎。」孤啟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郁雲霽頷首:「正是,沒想到竟還比我所想的快一些,如此也不耽誤,你還可以再多挑選幾日,選個心意的女子風光出嫁。」

  他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也跟著這口氣煙消雲散,瞬間萎靡了許多:「真是……多謝殿下的好意。」

  「不必言謝,只要你將來能好生待自己,莫要再。」郁雲霽頓了頓,擡眸看向那隻手。

  言畢,她注意到孤啟蜷緊了骨節,攥白的骨節微微顫著,她的眸光移到孤啟的臉上,這才發覺到他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郁雲霽擔憂的看著他,「身子不舒服嗎,怎麼臉一下變得這樣白,可要看看太醫?」

  「不勞,殿下了。」他磕磕絆絆道。

  他唇角都在顫,此刻悲慟的心情無以形容。

  孤啟看著那雙關切的眼眸,她好似什麼都不知曉,興許,她是個不能窺破人心的精怪或野鬼,可此刻,他寧可她能將他骯髒的心看透。

  「說來,李家的女娘是個不錯的,她的父親沈氏也是個識大體的,又常年不在府上,翁婿矛盾興許不會有,且門第高,你不用擔心旁的……」

  她指著被硃筆勾勒出的名字,溫聲道。

  紅艷的圈子像是將他箍緊,定人生死的硃筆,此刻指向了他。

  孤啟無法想像,離了郁雲霽的日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他不願看到旁的女娘,他只想看著郁雲霽,永遠站在她身旁。

  分明是春日,他身上仿佛冒著寒氣,齒關不住的輕輕磕碰著。

  他想跪在郁雲霽的面前,像南風館裡最不堪的小倌兒一般,將面頰貼在郁雲霽的腳背上,如t同小狗般等著主人的愛撫,任由郁雲霽如何待他。

  只要她還要他。

  郁雲霽還在繼續:「周家嫡女也不錯,這人是周子驚的旁支親戚,周子驚的名聲雖然,嗯……但是,這位周家小女娘十分本分,且相貌能力出眾,依我看,她將來能在朝中大展拳腳。」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坐在了他的面前,認真為他講解著冊子上的東西,可說出來的話卻宛若利刃,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口,一刀一刀,將他那顆骯髒的心扎的血淋淋。

  他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哪怕做侍……

  一定是她心中有喜歡的男子了,是雲夢澤,還是溪洄,這些天她鮮少在府上,外面的狂蜂浪蝶太多了,他好怕,好怕郁雲霽將他嫁給旁人。

  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他唇角緩緩流出一道血色的細流,襯的膚色更為慘白。

  這朵嬌花好似要在這一刻枯萎,凋謝,腐爛為泥。

  她若是不要他,他還不如一死了之……

  「孤啟,孤啟?」

  孤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郁雲霽的面容也不甚清晰了。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聞到一股花香,是他日思夜想的,清淡雅致的甜香,他下意識湊得那處近了些,隨後再也沒了知覺。

  他勁瘦柔軟的腰肢陷在她的臂彎,可如今孤啟整個人的體溫在流逝,仿佛不久於世。

  如今離得這般近,郁雲霽才發覺,他的唇瓣已然失了血色,如今其上滿是暗紅細小的血痂,新舊堆疊,觸目驚心。

  他竟是這般待自己。

  即便是他昏過去,也緊緊的抓著她的袖口,像是生怕她離開一般。

  郁雲霽將軟了身子的人攬在懷中,蹙眉高聲道:「三千,宣太醫。」

  定國公府。

  雲夢澤倚在貴夫榻上,淡青色的紗簾被風吹得搖曳,他正是捧著帳本細細看。

  「公子今日為何要整理那冊子,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以荷不解的問道。

  雲夢澤輕輕打了個哈欠,眼眸中卻不待半分睏倦,饒是他忙碌了一整日,此刻依舊神采奕奕。

  他勾唇輕笑道:「我讓你盯著菡王府的動靜,你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嗎?」

  以荷搖了搖頭:「以荷愚鈍,請公子示下。」

  雲夢澤偏頭望著窗外的圓月,輕聲道:「菡王一個女子,如何關心起未婚女娘之間的事了,我倒是覺得,事情沒有那般那簡單。」

  「公子說的是,菡王殿下朝堂之事還忙不過來,如何有時間顧及未婚女娘,」以荷恍然大悟,隨後又垂著頭思索著,「那菡王殿下這般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香茗幽幽,雲夢澤半撐起了身子——他並沒有全然告知以荷。

  其實,早在他去給郁雲霽送帕子之時,便覺出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傳言那般親密。

  男子對於男子的情緒是極為敏銳的,在對上孤啟眼眸的一瞬間,雲夢澤便察覺到了他的恨意與敵意。

  那是男子與男子之間天然的敵意,像是兩隻雄性動物為了一隻雌性在極力爭搶,不惜頭破血流。

  孤啟的敵意太過明顯,而郁雲霽,待她也並非那般熱絡。

  可郁雲霽為何如此,雲夢澤猜想,其中定有她的緣由,沒想到幾日後便發覺郁雲霽身邊人的行蹤。

  經他收買打聽,這才知曉郁雲霽在整理什麼花名冊。

  他當即推開了手頭上的大小事宜,將適婚女娘的名字悉數公正的整理成冊,在她回府的必經之路等了一個時辰。

  他猜想,郁雲霽是為孤啟準備的。

  雲夢澤壓了壓唇角的笑意,捧起一盞清茶酌飲,長睫遮住了眸底划過的笑意。

  希望,他能幫助到菡王殿下。

  *

  孤啟昏迷了三日。

  郁雲霽不明白,她並沒有說錯什麼,也在盡心盡力的為孤啟尋找下家,而孤啟卻急火攻心,口中含了一大口血,若非是太醫及時發現,他怕會被這一口血嗆死過去。

  青州縱馬傷人一案因涉及到了朝中官員,被調去了刑部審理,今日也應當出結果了。

  她心中想著樁事,便不曾注意到郁枝鳶的身影。

  見她出神,郁枝鳶只手按在她的肩上,將她的思緒喚回:「皇妹,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知曉郁枝鳶說的是前些時日王府上的事。

  郁雲霽側眸對上她,淡淡道:「我還是想著,等王夫醒來再處置那小侍,畢竟他因著此事急火攻心,那小侍當他親自發落出口惡氣。」

  孤啟吐血昏迷的消息不脛而走,為了不引起人的懷疑,此時她並沒有打算聲張此事。

  故而有人來問之時,她只說是宴會上有小侍衝撞了王夫,將他父親的遺物偷走,故而引發痼疾,急火攻心昏迷數日。

  如此一來,郁枝鳶那邊必然會抓緊時間想辦法應對,而不是日日派女衛來搪塞她。

  「這自然是,那小侍如今在我府上嚴加看管,待到妹夫醒來,皇妹來領人便是。」郁枝鳶道。

  「多謝皇姐,只是,如今這小侍被看管起來,不知孤府的下人會不會怕被牽連而動用私刑,我只怕屆時王夫審問不出,又要氣壞了身子。」郁雲霽憂心忡忡道。

  郁枝鳶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陰翳,卻見她仍舊是一副天真純良的做派。

  ……莫不是她想多了,可她方才的話分明是意有所指。

  郁枝鳶壓下心中的猜忌,溫聲道:「皇妹放心,母皇那邊還有事,我先行入宮了。」

  郁雲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唇角微揚。

  在沒有站在原主這個身份的時候,郁雲霽只當姐妹兩人關係甚好。

  原書中,郁枝鳶一直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女,而郁雲霽則是搶走她母愛與權利的紈絝魔頭,女主不得已,只得為原身收拾爛攤子,原身的存在只是為了襯托女主,可眼下卻不盡然。

  郁枝鳶是心中惦記著皇位,甚至縱容孤善睞這些行徑,為他遮掩這些事情時,她便知曉,這個皇位她不得不爭了。

  「殿下。」一陣溫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郁雲霽轉身看去,便對上了雲夢澤那雙澄澈的眸子。

  他的聲線乾淨溫和,聽的人心中麻麻痒痒的。

  雲夢澤說話之時,末尾音節常是清清淡淡的,讓人宛若被溫柔的春水包裹,這別樣的溫柔,總是能讓她無端安心。

  「王夫已然喝過藥了,太醫今日來看過,說是無事了,只是……」那雙往日含笑的眼眸帶著憂慮,看向她欲言又止。

  郁雲霽心頭一沉:「太醫還說什麼?」

  雲夢澤抿了抿唇,輕聲道:「太醫說,王夫太過糟踐自己的身子,又多年不得醫治,如今傷及根本,怕是,女嗣艱難。」

  郁雲霽緩緩鬆了口氣。

  並非是生命危險,孤啟保住命了就好。

  那日太醫匆匆趕來,卻不曾想孤啟那般兇險,簡直是同閻王擦肩而過。

  太醫連連搖頭,說王夫一心向死,即便將他救回來,若是他對世間再無半點留戀,怕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唯有身邊之人日日互換,興許才能將他的心神喚回。

  故而這些時日她操勞於政事,卻也抽出時間,日日坐於他的榻前喚他姓名。

  奈何她分.身乏術,雲夢澤那日來送糕,聽聞此事亦是心急,只說讓她安心的去處理政事,府上由他照看王夫。

  此事於理不合,雲夢澤終究是外人,且亦有諸事在身,她推辭數次,雲夢澤態度堅決,就這樣在府上照顧了孤啟三日。

  若非是雲夢澤這般盡心盡力,她不知要如何焦頭爛額。

  她看著眼前溫潤的人,感激道:「這些天多虧你了。」

  自孤啟昏迷後,雲夢澤為她將府上大小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條,定國公也對此深表不滿。

  到底男女有別,男子名聲大於天,雲夢澤為著照顧孤啟,可謂是早出晚歸,即便如此也不曾耽誤國公府的事宜,可她與雲夢澤僅是朋友,他並非王府的人。

  一個未出閣的男子頻繁出入於此,這樣傳出去,也不好聽。

  雲夢澤彎了彎眼眸:「無妨,只盼王夫能早日醒來。」

  「你……」郁雲霽擔憂的看著他,「外面的傳言,你興許也聽聞了,這些傳言有損你的名聲。」

  「若斯玉害怕名聲有損,便不會主動請纓來為殿下分擔了。」雲夢澤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他身為男兒身,為定國公府操勞鋪子上的事,時常親自走訪,本就不合幽朝的尋常男子,早就被流言蜚語淹了滿身,幸而他闖出了一番名堂,也是幽朝唯一的男老闆。

  如今能幫到郁雲霽,他是開心的。

  郁雲霽輕嘆t一口氣:「還是要多謝你,只是我如今還有政務在身,先入宮一趟,若是王夫醒了,還請雲公子告知於我。」

  雲夢澤俯身一禮,再擡頭時,她的身影已然不在。

  半月堂。

  孤啟死死盯著來人,咬牙道:「殿下呢?」

  他嗓音有些乾澀,看著雲夢澤急聲道。

  雲夢澤淡然的看著他,微微搖頭道:「稍安勿躁,你如今大病初癒,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殿下若是知曉了,定然會對你失望的。」

  「……我問你,殿下呢?」孤啟攥緊了被角。

  他警惕的看著眼前人,心中愈發的不安。

  他昏睡了幾日,這幾日雲夢澤究竟對殿下做了什麼,夢中他分明聽到郁雲霽在喚她,可睜開眼,為何是雲夢澤這張偽善的臉。

  「殿下去處理公務了,」雲夢澤面上依舊掛著淡然的笑意,「王夫未免太無情,斯玉好歹也照顧了你三日,你非但不感謝,還如此咄咄逼人。」

  「是你。」孤啟急促的喘息著。

  所以在他昏迷的時候,雲夢澤日日都來府上,來見他的殿下。

  看著他掛著笑意的俊臉,孤啟又急又氣。

  郁雲霽被他矇騙了,雲夢澤根本不是什麼高雅溫和之人,這些都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都是他為了讓殿下注意到他,才做出這幅善解人意的樣子的。

  他真想當即下床揭開雲夢澤偽善的面紗,讓郁雲霽看個清楚。

  他已經醒了有一會了,可含玉說什麼都不許他下床,如今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他強撐著身子,踩上了木屐,朝著雲夢澤踉蹌而去。

  他素有凶名在外,如今朝著他疾步而來,雲夢澤自然小心的避開,順勢將橫架上的披風搭在了他的肩上:「既然醒了,便出去走走吧。」

  還沒有羞辱他,反倒被雲夢澤趁機搭上了披風,孤啟怒聲道:「怎麼,如今輪得到你來使喚本殿了嗎?」

  「我原打聽到了殿下的意思,既然你不願,那便算了。」

  說罷,雲夢澤轉身欲走。

  「等等。」

  孤啟喚住他,面上陰晴不定。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孤啟,等著他的答覆。

  雲夢澤算定了,只要提及郁雲霽,孤啟的態度就能軟化,他其實心中待郁雲霽還是有意的。

  孤啟攫著他,隨即扯出一抹冷笑:「好啊,最好你口中的話句句屬實,否則……」

  雲夢澤沒有理會他的威脅,笑著打斷:「那便走吧。」

  正值春日,百花盛開。

  王府的春日不同街上,顏色更多更艷些,什麼稀奇的花都有。

  但孤啟無心賞花。

  「殿下心中有我,你也不用費盡心思的討好殿下。」孤啟率先道。

  雲夢澤笑臉上微微詫異:「竟是如此嗎,若是殿下心中有你,你又何必驚慌,王夫還是莫要自欺欺人的好。」

  「雲夢澤,你莫要以為我不敢拿你如何。」孤啟壓著怒氣道。

  「好端端的,怎麼又生氣了,」雲夢澤對此不置可否:「殿下貴為王夫,而我再不濟,也是定國公府長公子,菡王殿下若是有心於那個位子,可是少不了定國公府的助力的,難道王夫提供不出什麼,卻還要擾亂殿下的計劃嗎?」

  孤啟冷然:「那也由不得你來置喙。」

  他定然不會為郁雲霽拖後腿的,只要郁雲霽想,他便幫她清除所有的障礙。

  哪怕是豁出這條命。

  「既然王夫固執己見,那便不要再商討此事了,」雲夢澤收起了笑意,「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你我,皆會被殿下厭棄。」

  不等孤啟反駁,一旁的小屋傳來響動,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像是誰不小心絆了一跤,又匆匆藏起。

  這人究竟在此處藏匿窺聽兩人談話了多時,無人知曉。

  「誰。」孤啟警覺的看著小廚房,眸中殺意不加掩飾。

  雲夢澤亦是冷然看向那間不起眼的小屋。

  幽朝男子不得干政,方才兩人所談的政事如果落到有心人的耳朵,不僅僅是遭到郁雲霽厭棄那般簡單。

  甚至會丟了性命。

  「還不滾出來?」孤啟厲聲道。

  小屋黑洞洞的,他不知裡面藏匿的究竟是何人,可一旦被告發,這件事便不是小事,郁雲霽興許更為厭煩他。

  如今郁雲霽已然動了讓他改嫁的心思,倘若他再不安分守己,等這些事傳到郁雲霽的耳中,他無法想像究竟是怎樣的後果,即便她再溫和。

  想到這個可能性,孤啟手心寒涼一片。

  他決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