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2024-09-14 13:32:41
作者: 棲晚
真相
孟老太太冷笑:「什麼事, 你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我看你就是回來報復的!」
孟二老爺也於心不忍,出言道:「大哥, 不可對母親不敬。」
「其實我早就知曉當年我娘是怎麼死的了。」孟大老爺一臉悲愴,「當年她是重病纏身了不假,可也不至於去的那麼快, 是你!」
孟大老爺猛地指向孟老太太,孟老太太此時臉上也變了色。
「你為了當上正頭夫人, 便買通了大夫故意將我娘的病情說重, 後來在我娘病榻前熬藥伺候,也故意少加一兩味藥材, 這樣藥效自然就大打折扣, 再加之我娘聽了大夫的話沒了生念, 沒多久就撒手而去。之後你又製造謠言, 說自己福運加身,叫父親將你擡了正妻。」孟大老爺悲憤交加,「其實我早就查出了這些事, 當年殿試之後,我本能留在翰林院,是我主動請求外放到羊縣, 因為我不知如何面對你這毒婦!當時二弟和三弟還小,若我揭發此事,他們保不齊要失去母親。我對你恨意入骨,可我不忍他們年少便失去母親的疼愛, 落得和我一樣悲慘的幼時光陰!這麼些年我一直能回京卻始終沒回來, 就是在逃避這件事,我為了孟家子弟, 已然對不起了母親!如今陛下詔令我回京為官,我不能不從,我離京多年,只是想帶著妻兒去京城最大的酒樓吃頓好的,沒想到自家的閨女就遇上了這等子事!老太太,我當初留你一命,就是盼著你能照顧好二弟和三弟,沒想到你還是只知寵溺,如今還想包庇著這孽畜!」
孟老太太臉色煞白,再也不複方才的盛氣凌人,她放開了一直緊握著孟錦昱的手,孟錦昱大驚失色:「祖母,祖母!您不能不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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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二老爺聽罷後,也震驚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此時他才方知大哥為他做過什麼,大哥本應有大好的前途,卻因為逃避良心的譴責一直不得歸京,當年明明有了官身,對付孟老太太輕而易舉,卻為了他們兩個隱忍了下來,他竟還一昧地嫉妒大哥,此時才方知大哥的良苦用心...
「母親,您怎能如此啊!」孟二老爺發出一聲悲鳴,「我本以為您只是護短了些,沒想到居然害了大哥親母的性命!」
「我若不如此,你和你三弟可能就只是個庶出!」孟老太太咬牙切齒,「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們吧,咱們才是一家人!」
「我寧願只是庶出!」孟二老爺眼睛通紅,眼眶欲裂,「就算是庶出的,我也能憑藉著我自己出人頭地!我根本不想大哥為我犧牲什麼!今日,我必將孟錦昱扭送官府,大哥為了孟家表面的祥和犧牲了這麼多,我不可叫孟錦昱毀了這一切!」
「你若要將昱哥兒送到官府,就將我一道送去好了!」孟老太太依舊振振有詞,「我是決然不會叫你們動我的孫子的!」
雙方正僵持著,突然一家丁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
趙氏平復了一下情緒,皺眉看向那家丁道:「此間正在議事,誰叫你闖進來的!」
「昱少爺他房中的冷香,方才竟偷偷溜出府去,現在敲響了順天府門前的登聞鼓,現在全城百姓都上下圍觀!冷香狀告...狀告昱少爺,姦污!」「這賤丫頭!」孟三太太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扇了身後的丫鬟一巴掌,「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怎麼能叫這賤婢這時候跑出去!」
孟老太太也身形一晃,瞬間感覺天都塌了,看著自己眼前滿臉驚恐的孟錦昱,她感到滅頂的絕望。
司鶴霄譏嘲一笑:「這下也不用孟家主動交人了,府衙一會兒便要來拿人,只怕會判的更重。」
孟二老爺也兩眼昏黑,但他是家裡的頂樑柱,萬不可此時倒下,他強自鎮定著看向司鶴霄:「小公爺,此時我該如何是好?」
「趕緊綁了孟錦昱,主動書寫孟錦昱的罪狀交上去,然後將孟錦昱從孟家除名。」司鶴霄緩緩說,「如今京城怕是都知曉了這樁子事,你們便是打點也不能打點了,只有不包庇,主動配合,才能儘可能的脫去干係。孟二老爺,你是禮部侍郎,如今這事兒一出,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孟錦昱不顧禮法,傷天害理,你現在要立馬準備起來,不然事情鬧大怕是連你的官身都保不住。」
「謝小公爺提點。」孟二老爺此時卻鎮定了下來,「我現在就著手準備。」
「我也會為孟家周旋的。」司鶴霄點點頭說。
孟二老爺感謝過後,匆匆離開,待經過孟老太太身邊時,神情悲愴地看了孟老太太一眼:「母親這下滿意了?瞞著我包庇了昱哥兒這麼多,如今兒子的官職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做個平頭百姓倒也好,若不是仗著孟家有權有勢,昱哥兒也不會做下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孟老太太臉色蒼白,不作回應,孟大老爺也平復了下來,主動上前對孟二老爺說:「二弟,我來協助你,我之前處理過類似的事情。」
孟二老爺知道此時感激的話都是多餘的,他只點點頭,吩咐家丁將猶自哭鬧的孟錦昱綁了,孟三老爺和孟三太太拼命阻攔,孟二老爺此時狠下了心,叫人將他們兩個也綁了,命護院一塊關押了起來。
趙氏叫人將孟老太太送走,這才招呼了自己身邊的丫鬟紫英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事發如此突然?」
紫英嘆了口氣:「奴婢方才去打聽了,是今日昱少爺在外頭受了氣,心裡頭不順,老太太命人為他鬆綁後,他回去換衣裳,正巧瞧見了冷香,便衝著冷香撒了氣,踹了她幾腳。冷香本就是被孟錦昱強占的,心中一直不甘,此時聽到孟錦昱今日又做了這樣的事,怕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便在沒人注意之時偷偷溜出府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孟雲禾與司鶴霄對視了一眼,都到這種情境下了,孟錦昱居然還在作死,真是神仙也救他不得。
「這姑娘也是有些心急了。」趙氏嘆了口氣,「老爺今日態度堅決,說不定能還她們一個公道,她這樣主動狀告,倒是將孟家推上了風口浪尖。」
「太太,冷香本也是寄存了希望的。」紫英壓低了聲音,「我聽外院伺候的小丫鬟說,冷香本來是往這裡來的,想必是想多告孟錦昱一筆,求老爺主持公道。但她正好瞧見孟老太太護著孟錦昱走進來,心想孟老太太對孟錦昱一向護的厲害,咱家老爺又聽老太太的,這才絕了心思,竟朝那官府去了。旁人都說冷香平日裡最是柔順軟弱不過,經常被孟錦昱其他妾室欺負,這樣的女子竟有這般勇氣,可見是被欺負的狠了。」
「也怪我,這三太太與我鬧翻後,我便不再理三房之事。」趙氏也是滿眼歉疚,「竟不知有這樣的事發生!」
孟大太太上前執住趙氏的手:「弟妹,一個人的能力終有限,你便是再本事也不可能眼手通天的,還是莫要愧疚了。」
趙氏與孟大太太往日裡就曾見過兩回,孟大太太對她來說是實打實的陌生,此時瞧見孟大太太穿著樸實,面容悲憫,趙氏不由得心生親切,歉疚地看向孟雲茉。
「叫茉姐兒受委屈了。」
孟雲茉搖搖頭:「我堅持狀告孟錦昱,也是不想再叫其他女子受害,像他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今日會這樣對我,來日也會這般對其他女子。」
趙氏讚許地點點頭,這時,又有一個家丁帶著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太太,剛弄清楚怎麼回事,快叫這丫鬟告訴您!」
趙氏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忙迎上去,那小丫鬟生得又黑又瘦,是在三房伺候著的,朝趙氏行了個禮就娓娓道來:「二太太,婢子叫翠環,與冷香是一同進府的,我們之間情同姐妹。冷香的事,婢子再清楚不過,昱少爺荒淫無度,一開始就強占了冷香,而且不給她名分,因為婢子生得醜陋,這才逃過了一劫。這倒也還罷了,冷香想著這輩子就忍氣吞聲地過了,不曾想,不曾想...」
「你儘管說便是。」趙氏冷靜地開口,「我會作主保下冷香的,本就是我趙家對她不起,就算叫孟錦昱賠了性命,我也會護冷香周全。」
「太太也知道昱少爺有一群同他一樣不成器的好友,昱少爺有一日叫他們來家中,幾人輪番侮辱了冷香...」翠環說著便哭了出來,「冷香一身傷痕,幾次要自盡,都是婢子攔了下來,後來冷香發現自己居然有孕了!儘管屈辱,冷香卻不忍叫孩子跟著她一塊走,她知道二太太您是個公道人,特意想求您垂憐,叫她帶著孩子出府去。可沒想到這事兒被三太太知曉了,三太太命人扣押了冷香,本想著是孟家的子嗣,左右叫冷香將孩子生下來,可是從昱少爺那裡得知了事情真相,說這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生下來只會叫幾家蒙羞,便差人給冷香灌了烈性墮胎藥!冷香半條命都搭了進去,本來三太太想連著冷香一塊弄死的,但孟錦昱前些日子剛鬧出人命,三太太有所顧忌,便將冷香關進柴房,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還叫了好幾個家丁看著冷香。我本以為冷香這次挺不過來了,她本來就不想活,可在我為冷香偷偷送吃食的時候,冷香卻告訴我,她要報仇,便是要死,也是報了仇之後再死!今日孟錦昱出事,三房亂作一團,冷香這才尋了機會跑出來,她本來也想著找太太主持公道,可可見老太太出現,知道老太太無論如何都會護著孟錦昱,這才咬咬牙往官府去了。」
「她是個好女子。」趙氏聽得攥緊了拳頭,「孟錦昱這個畜生,竟叫人...」
趙氏突然反應了過來,忙將一個機靈的家丁叫進來,急急吩咐:「冷香狀告的不止孟錦昱一人,還有其他幾家欺負冷香之人,叫老爺現在就主動將孟錦昱送出去!這樣比較下來,我孟家至少能占個先機。還有告訴老爺,孟三太太也牽涉其中,也犯了人命官司,叫老爺做好準備!」
那家丁知曉此事重大,點點頭連忙跑去找孟二老爺。
「你不要回三房了。」趙氏看向翠環,突然握住了翠環的手,「我暫且找地方叫你住下,等到冷香的事一了,我立馬叫人將你們送出去,好好安頓。我叫人保護你,你可以去看冷香,告訴她,被人欺辱不是她的錯,孟錦昱都沒死,她更不准死!就算報了仇也不准死!給我好好活下去!」
翠環抹抹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趙氏此時才有工夫看向孟雲禾和司鶴霄:「禾姐兒,小公爺,孟家即將經歷大風浪,我此時也要去幫忙了,多謝小公爺你們今日鼎力相助。」
「母親,你放心前去。」孟雲禾對趙氏點點頭,「我們也該回去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趙氏點點頭,便與孟雲禾各自離開了,孟雲禾聽了冷香的遭遇,心裡也唏噓不已,司鶴霄見她情緒低落,主動攬過她安慰說:「你不必太過擔心,我會幫孟家從中周旋的,那三房左右也不是個好東西,此時與他們切斷干係也好。」
「我才不是在擔心這個。」孟雲禾嘆口氣,「我是感慨這世間女子命運不公,鶴霄,我想開一家織布坊,專門供女子謀生。雖然我能做的極其有限,但我也想在我力所能及之下,為她們提供一個容身之所。」
「好。」司鶴霄鼓勵地看著孟雲禾,「雲禾,你心善,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出力氣出銀子,絕無二話。」
孟雲禾終於被他逗得開心了一點,剛要再說什麼,突然在他們前方出現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那道身影是突然出現的,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顯然是專門等著他們的。孟雲禾不由得繃緊了身子,伸手扯了扯司鶴霄的衣角:「這是我五妹妹。」
孟雲蕙戀著故去的探花郎這是孟家人盡皆知之事,可這探花郎如今居然沒離世,還成了自己的姐夫,這劇情怎麼聽怎麼狗血啊...
司鶴霄卻好似未想起來孟雲禾的五妹妹是幹什麼的,瞧著一臉費解的模樣。
孟雲蕙朝他們走近了兩步,她穿著天藍色的印花褙子,臉上未施脂粉,頭髮上也只盤著一支素簪,瞧起來說不出的樸實無華,她臉上有淡淡的疤痕,雖然疤痕已經很淡了,但那印子卻很長,在她臉上還是有些明顯。
「三姐姐,三姐夫。」孟雲蕙朝他們行了個禮,眼睛看向司鶴霄,「當年在街上瞧了一眼探花郎的風華,至今難忘,本以為天妒英才,叫這樣風華絕代的人早早逝去,沒想到還能再見著探花郎的面。」
司鶴霄卻朝後退了一步,臉上神色淡淡的:「孟五姑娘謬讚。」
孟雲蕙卻笑了,孟雲禾和這個五妹妹相處了這麼久,這卻是頭一回看見她笑,她以前和孟雲蕙接觸並不多,從孟雲蕙斥責孟雲苓,可以瞧出她是個三觀正的好姑娘。但孟雲蕙始終有些自命清高,喜好詩書,將自己成日關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孟雲禾和她雖為姐妹,但實際上卻是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孟雲禾始終覺得孟雲蕙就像那畫裡頭的人兒,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若不是知曉她心慕著那逝去的探花郎為她這個人增添了一縷綺思,孟雲禾倒真覺得她這個五妹妹只住在詩畫裡了。
現在孟雲蕙的面容已不像之前那般完美無瑕,雖然孟雲禾並不清楚其中的經過,但想著孟雲蕙臉上的這道傷疤應與那性子驕縱蠻橫,心術不正的孟雲苓脫不開干係。
但孟雲禾卻從孟雲蕙這一笑中,看出了些許之前未曾有過的生動。
「小公爺,你將我想成什麼人了,我並非戲文中所寫的那些個痴男怨女,今日前來見你一面,也不過是還我這麼些年的一個夙怨,我是羨慕三姐姐,但是三姐姐值得。」孟雲蕙轉頭看向孟雲禾,神色認真,「今日我其實是來找三姐姐的,三姐姐,我知曉今日咱們府中發生了大事,請你告知於我,我,想幫助那女子。」
孟雲禾大為震驚,怎麼也沒想到這才是孟雲蕙的目的。
「你怎麼出手幫那女子,你不是太太,你若是幫了,可就將老太太得罪個透了,日後在府中難以容身。」孟雲禾勸阻說,「五妹妹,我知曉你心地純良,見不得那女子受如此大的苦,但太太保證了護那冷香周全,我也會儘自己所能幫助她的,我是出嫁女,與孟家牽扯不大,而你不一樣,你身在孟府之中,還是要顧忌一二的。」
「謝謝三姐姐的好心。」孟雲蕙笑得坦然,「三姐姐,你知曉我當年為何對探花郎念念不忘嗎?」
孟雲禾轉頭看了司鶴霄一眼,心裡嘀咕,當著本人的面討論這種問題真的好嗎?
「並不是我貪慕他的風華,而是我羨慕他能騎在那高頭大馬上,日後能用自己所學,為這盛世而戰。」孟雲蕙淡淡笑著說,「三姐姐,往日裡我自命清高,看起來從來瞧不上這濁世,其實都是我在假裝,我自怨自艾,心想自己從小看了那麼多書,見識學問都不輸於男子,可是我卻不能施展抱負,我只能去瞻仰旁人的風采。所以我記住了那年的探花郎,因為我以為他也同我一樣,雖然滿腹經綸卻被無常的生死永遠困在了薄棺之下,所以我拼命讀他留存不多的詩,從他的文章里找尋他往日的影子...但我現在瞧起來我自己,才知自個兒多麼愚蠢。」
孟雲禾嘴唇一動,她明白孟雲蕙此時的感受,但瞧著孟雲蕙眼中的平和,她還是沒有出言打斷孟雲蕙。
「我有什麼好清高的?我一邊怨著命運的不公,說著自己不輸於男子,可在我身邊,我的堂兄如此欺凌女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生,我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孟雲蕙站直了身子,「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是有抱負的,不同於那些困於家宅之中的庸脂俗粉,可如今的我還不如她們,她們只是被困在了家宅之中,我卻是被困在了自個兒的棋局裡。」
「五妹妹,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雖然不知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你知恩、知報,自己蒙受苦難卻依舊心存憐憫。」孟雲禾鼓勵地看著孟雲蕙,「你做的很好,比這世間大多數人都要好。」
「我可以做的更好,冷香要狀告孟錦昱,但她不懂律文,說不定要吃虧。」孟雲蕙笑著,「我熟讀大盛律條,我可以幫她寫狀紙,與她並肩而斗。不光是為了冷香自己,我聽說孟錦昱那一行人禍害了很多女子,冷香只是站出來的第一個。這世間的女子要遭受各種各樣的不公目光,她們不敢站出來,但世間總有公理存在,她們終將會鼓起勇氣。我要感謝我臉上的這道傷疤,它割開了我和姨娘,四姐姐的干係,讓我再也不必顧忌她們而自己退縮,從今往後,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無關乎我的女子身,也無關乎我出生在誰家,我要用我這麼些年讀過的書,肚腹中的筆墨,為她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五妹妹。」孟雲禾心神激盪,上前一步,握住了孟雲蕙的手,「想做什麼便去做吧,孟家束縛不了你,你本就應是在天上自由翺翔的鷹,而不是被關於宅院之中的家雀。若是這孟府日後誰敢為難你,你就來國公府找我,我永遠願意收留你。」
孟雲蕙也反握住孟雲禾的手,姐妹倆這是第一次長談,也在這一次中感受到了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你先去接舟哥兒。」孟雲禾對司鶴霄說,「我與五妹妹好生說道說道這件事。」
雖說司鶴霄點點頭應承了下來,但孟雲禾始終覺得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也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
回去的路上,司語舟也不知在孟雲杏和孟錦燁那裡受了什麼磋磨,居然在馬車的顛簸之中靠在孟雲禾懷中睡著了,孟雲禾攬著司語舟,腦子裡卻還在想方才的事兒。
「雲禾,你不必太擔心,此事我會幫忙周旋的。」還是司鶴霄先開了口,「其實在京城這種事也屢見不鮮,並非沒法子解決的。」
孟雲禾轉頭看向司鶴霄,聲音壓得低低的:「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司鶴霄否認,「你瞧錯了。」
「方才遇見五妹妹後,你就不開心。」孟雲禾說,「可是怪責她對你說那些話?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她在不知曉你真實身份之時心悅於你,我還耿耿於懷,如今雙方說開倒是好了,她是個好女子。」
「我自然知曉。」司鶴霄長舒了一口氣,「可你方才說國公府永遠收留她...」
原來他是介意這個。
孟雲禾忙有些歉疚地說:「對不起,未徵得你的允許,我是覺得反正燁哥兒也曾來住過,這五妹妹也是我的親妹妹,與燁哥兒應該無異,我下回問過你再許諾旁人。」
「你真是榆木腦袋!」
司鶴霄露出些咬牙切齒的神色,眼神里透著幾分幽怨,對孟雲禾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你也說了,怎麼說她都曾心悅於我,你倒是大方,就不怕她進府來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