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女人

2024-09-14 12:58:24 作者: 四時風月

  麻煩的女人

  當吳邪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睛醒過來時,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四周一片寂靜,臉上像是蒙著了一層布料。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吳邪聯想到了死亡。

  只有死了的人,才會被布蒙住全身。

  

  是瞎子找到他了?把他的屍體裹起來,帶出沙漠嗎?

  可他為什麼又能睜眼了,是因為變成殭屍了嗎?

  鼻尖飄著淡淡的花香,殭屍也會有嗅覺嗎?

  仔細想想,殭屍有嗅覺也很正常,不然要怎麼尋找獵物。

  但是他為什麼會變成殭屍呢?是因為被蛇咬的緣故嗎?

  吳邪的腦海里充斥著各種天馬行空的想像。

  想著想著,吳邪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他試著挪動了一下手,觸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黑暗中,冰涼的東西,各種詭異的場景層出不窮地在他腦海里浮現。

  轉念一想,自己都變成殭屍了,還能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他用力抓住手中的東西,瞬間彈坐而起。

  嗯?

  這手感,怎麼像他那個手電。

  ……

  吳邪很是無語,這特麼就是他的手電。

  手電筒打開之後,吳邪發現蓋在他身上的是黎秭慕那個累贅的大袖衫。

  一看就是她幹的好事,且不說她這個薄如蟬翼的布料壓根也起不到一個保暖作用,還特麼跟蓋死人似的,把他從頭蓋腳。

  扯下黎秭慕的大袖衫,鼻尖傳來一股腐臭的味道。

  吳邪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看過去,那裡正堆著許多陶罐,這是他們不久之前才待過的石室

  如果不是那被捶壞的門和身上乾涸的血跡,吳邪甚至都要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了。

  可為什麼血都把衣服浸成這樣,他還活著?

  為什麼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一點感覺不到痛?

  吳邪脫下衣服,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他身上竟然完全沒有傷口,甚至連之前被九頭蛇柏弄出來的傷也癒合了。

  吳邪心中微驚,該不會他真變成殭屍了吧。

  吳邪垂眸沉思,記憶回到墜崖的那一刻。

  早在他制定計劃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所以墜崖的時候,他坦然的接受死亡。

  保護黎秭慕的行為,純粹是他下意識的行為。

  摔在地面時,他還殘留著一些意識,這些意識並不足以讓他控制身體,他無法動彈,只能躺在地上任憑生命流失。

  模模糊糊中他聽到黎秭慕的哭喊,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嘴邊傳來柔軟的觸感,那片柔軟強行向他的嘴裡灌著什麼。

  在黎秭慕含著什麼液體餵了他過後沒多久,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渾身的血肉、骨頭、經脈像是被一隻巨大無比的鐵錘強行打碎,劇痛無比。

  他在劇痛中失去意識,之後醒來,就是現在了。

  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殭屍,吳邪對自己又摸又掐。

  軟的,熱的,他還有疼痛的感覺。

  他是活的,不是殭屍。

  「死了一次,又活過來了嗎?」吳邪喃喃自語道。

  吳邪的餘光不經意地捕捉到了黑暗中的一絲雪白,那是在他身邊睡得很香甜的黎秭慕。

  白玉的肩膀上掛著兩根纖細的淺綠色帶子,天鵝般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眼前。

  吳邪伸出手,推了推,黎秭慕沒有醒過來。

  吳邪又試探地摸了摸她的手,她的臉。

  她的身體變得冰涼,倒也不是那種刺骨的冰,是一種低於正常活人的冰。

  吳邪在黎秭慕身上仔細尋找著可能藏有東西的地方。

  他發現黎秭慕的一根簪子沾著乾涸的血液。

  吳邪把簪子抽出來,手指拂過鋒利的簪身。

  黎秭慕餵給他的液體,簪身上的血,那麼得出的結論自然是……黎秭慕用簪子劃破了自己的手,餵了血給他。

  而她的血液,擁有醫死人肉白骨的作用。

  那這和長生不老藥的差別也不大了。

  吳邪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他握住黎秭慕的手腕,抽出隨身攜帶的□□,用力一划,前一刻還柔軟有彈性的皮膚,下一刻就變得堅硬如鎧甲一般,一般刀刃根本無法傷及她分毫。

  吳邪又用黎秭慕的簪子輕輕一划,她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一道傷口,割裂的傷口處並未流出鮮血,並且傷口很快就恢復如初。

  吳邪神情駭然地看著在自己身邊沉睡的側影,只覺得這一切都不可置信。

  生物常識好像在黎秭慕的身上徹底失去了意義,吳邪只覺得自己的三觀再次被沖刷了一次。

  前一次是因為他接觸了家族的秘密。

  這一次是因為他接觸到了黎秭慕的秘密。

  之前他覺得矛盾的地方也解釋的通了,為什麼作為一個試藥的小白鼠,她卻有一種嬌憨和不諳世事的性格。

  因為她本人就是藥,而藥效會受到情緒的影響,必須要當事藥心甘情願才行。

  所以明明是個藥人,卻能保有甩小性子的權利。

  而這一切最有利的證據就是他自己。

  吳邪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眸光微沉底注視著昏睡中的黎秭慕,他的目光,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泊,不知道裡面隱藏了多少東西。

  許久之後,吳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中流露出冷漠的殺意,就像潛藏在平靜湖泊中的怪物,準備出來覓食了。

  他拿著簪子對著黎秭慕纖細的脖子刺了下去。

  嗖!

  一道寒光閃過,簪尖抵在了黎秭慕潔白的脖頸上。

  一些隱隱約約的畫面,出現在吳邪的腦海中。

  臉頰上沾滿了斑駁血跡的黎秭慕,表情緊張,眼中含淚地看著他,嘴唇被鮮血染成了妖冶的顏色。

  吳邪心中浮現出了難以言喻的惻隱之心,他心軟了。

  吳邪把簪子給黎秭慕插回頭上,靠著牆坐下,煩躁地摸出一根香菸點燃,一連串煙圈從他的唇間緩緩噴出。

  他其實不喜歡吸菸,但不得不說,吸菸能讓他減輕焦慮的情緒。

  黎秭慕的能力讓他心驚不已,原本他是想找機會甩開她的,但現在,他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她才好。

  他編造了一個古潼京有長生不老和終極秘密的謊言,誰特麼知道這裡真有一個疑似長生不老的秘密在,現在這個寶貝還跟在他身邊。

  要是被汪家發現的話……恐怕他之前做的一切謀劃,都要付諸東流了……

  吳邪現在很煩惱,他算是領略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要利用她的話,吳邪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掌握得了黎秭慕。

  她看似乖巧,一路走來,她各種不配合的表現也說明了她一身反骨。

  她也不是黎簇,威脅不了。

  她大部分的時候是笨了些,好騙是好騙,就怕偶爾精明一下。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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