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變化

  等到網絡上的輿論漸漸平息，許雁棲一行人再度啟航，飛往ZGUS27星球，繼續去錄製節目。

  他們計劃在登陸口集合，這一次，許雁棲最先抵達，然後是宋彬、王新冬前後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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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看見已經在駕駛艙做準備的許雁棲，連忙上前打招呼。

  「許老師，幾天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宋彬笑呵呵地說。

  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許雁棲遠遠向兩人望去，又朝他們身後掃視了一眼，見空空蕩蕩，沒有其他人了，便收回視線。

  隨後他回憶起之前某一天，短短一天，就噴涌而出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略作矜持道：「還行。」

  其實事後踅摸，他和祁默那麼短的時間，就走到了那個地步，極有可能是因為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出現，他完全來不及思考。

  等到他回過神來，一切已成定局，但細究下去，他似乎也挺樂見其成的。

  「還行就行。」宋彬偷偷觀察了一會兒許雁棲，見他面色如常，吊起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之後三人聊了一會兒，但基本上都是宋彬在說，許雁棲和王新冬兩人聽得比較多。

  許雁棲這段時間經歷了很多事情，心臟像是又開了一竅，敏銳地察覺到王新冬有點不對勁。

  以往這種時候，王新冬都是和宋彬你來我往，打得有來有回，現在卻悶聲不響，像極了剛認識那會兒的祁默，一群鴨子裡的鵪鶉。

  許雁棲沒有說出來，只是留意了下王新冬，而宋彬更不會在這種場合下說什麼，不管他知不知道王新冬發生了什麼。

  隨著錄製人員陸續到來，許雁棲一個接一個望過去，最後才看見祁默走進狻猊號。

  儘管離約定起飛的時間還早，但是許雁棲還是認真地看了祁默一會兒，奇怪他怎麼最後一個到。

  他還沒看出名堂，文筱筠驚呼：「祁哥，你弄頭髮了呀！」

  聞言，許雁棲仰頭看向祁默的頭頂，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說實話，他沒看出來一點變化。

  腦後還是扎了個丸子頭，額頭上的兩縷劉海依舊彎曲著垂下來，蓋住了一點眉眼。

  平日裡，祁默的頭髮不是紮起來，就是散下來，許雁棲真沒看出來哪裡不一樣了。

  他疑惑地瞅了文筱筠一眼，搞不懂她是怎麼看出來不同的。

  「不僅弄頭髮了，眉毛也修了。」文筱筠圍著祁默轉了一圈，一臉八卦相，「感覺整個人都紅光滿面了，應該不止是造型的作用。祁哥，最近遇到了什麼好事兒？」

  其他人對造型變化沒什麼興趣，他們當中，沒有人和祁默走同一個路數，祁默的風格如何變化，對他們沒多什麼參考價值。

  不過八卦就不一樣了，看面相，還是好事的八卦，於是一個二個紛紛化身探照燈，全方位無死角地照射祁默，想要把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一起曝露出來。

  「最近過得還不錯，就照經紀人的吩咐，捯飭了一下而已。」祁默吸了下鼻子，偷偷朝許雁棲看了一眼。

  四周圍滿了人，他們的目光在人群里交匯。

  不知道是誰「喲呵」了一聲，緊接著李哲上前扒拉著祁默的肩膀，像第一天認識他似的，不停地打量他。

  「過得還不錯？」李哲只比祁默矮一點，這樣做倒也不顯突兀。他略仰頭盯著面前這張俊臉，連連發出嘖嘖聲，「怎麼個不錯法。」

  祁默面對許雁棲時，還容易緊張無措，在其他人面前，幾乎可以說是遊刃有餘。

  只見他手掌抵在李哲的手臂上，輕輕推開將他的手推開，然後上半身朝旁邊傾斜，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像是在恪守什麼德行。

  「就是字面意思的不錯。」

  李哲滿臉不信，旋即打趣道：「成成成，反正都是不錯的意思。」

  祁默沒有回應李哲，而是雙手抓著衣角，向下撣了幾下，把李哲弄出來的皺褶撣平，然後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閒庭信步般走到許雁棲身邊。

  李哲在他身後不滿道：「一來就只知道找許老師。」

  其他人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祁默今天怎麼跟花孔雀要開屏似的。

  事件的當事人沒有理會背後那群人怎麼看他。

  他一步步走到許雁棲身邊站好，微微側過臉。

  這是曾經有粉絲留言，說他這個角度最帥。

  許雁棲原本還盯著操作台上的屏幕，等祁默走過來，看似不經意地注視著他，實則完全忽視不了，他想不注意都難。

  可等了一會兒，又等不到這人說話，只好看向他，用眼神問他要做什麼。

  祁默這才開口道：「雁棲哥，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有種沒話找話的即視感，但是許雁棲還是認真地回答他：「還好。」

  祁默挑眉道：「別人問你，你也是這麼說的吧。」

  許雁棲側過身面對祁默，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有些嚴肅，祁默心臟猛烈一顫，覺得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正要開口找補，卻聽見許雁棲略顯遲疑的聲音，像是在邊思考邊說。

  「前天回了一趟福利院，待到下午回去，一日三餐都在院裡解決。昨天早上去研究院開了個會，中午回去，早餐和午餐都在研究院吃的，晚餐和你一起。這兩天晚上睡眠也正常了，作息回歸正軌。」

  聽著許雁棲像是在報備工作一樣，跟他細數這兩天都做了什麼，祁默心臟顫動得更厲害了，要不是尚存一絲理智，他還以為他們已經是男男朋友關係了。

  關係尚未成立，他就能有這樣的待遇，簡直不敢想像以後他會過怎樣的日子。

  眼下光是念頭一起，他都要原地爆炸了。

  不過這麼長一段話，前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還是實時了解，但沒有想到說到最後，居然還能讓他抓到不知道的事情：「你之前沒睡好？失眠了？」

  許雁棲的健康情況，可以從他的外在上完完整整地看出來。

  任誰一看，都能看出來，這個人肯定是長期保持了一個十分規律的作息，因此才能對外呈現出這樣的狀態。

  以往在ZGUS27星球生活時，祁默和文筱筠這倆年紀最小的成員，每天早上起床總覺得睡不夠，渾渾噩噩的，活像是晚上去偷雞摸狗了。

  許雁棲就不一樣了，祁默就沒見過他哪天早上起來，沒有不神清氣爽的時刻。

  明明是年齡差距最小的，卻偏偏活成了兩個世界的年輕人。

  祁默也明白，這是因為他和文筱筠屬於持續性混亂作息，間歇性規律作息導致的。所以乍然聽見許雁棲前不久失眠，他才會如此吃驚。

  旋即他反應過來，許雁棲所說的失眠，很有可能是他倆差點鬧翻的那天，想到同樣失眠的自己，祁默是既心疼，又有些竊喜。

  這是每當他找到許雁棲也在乎他的證據時，才會有的表現。

  或許有些卑劣，可是祁默抑制不住。

  「啊……」許雁棲擡手擦了下鼻翼，迅速轉身面向操作台，顧左右而言他道，「要起飛了，你快去換工作服。」

  其實還有人沒穿工作服，他們都在等飛行通知，而且還有一段時間才起飛，航空樓還在進行飛行的可行性評估。

  可是祁默提前接到了另一種通知，他朝許雁棲眨眨眼道：「好的，許船長。」

  說完，他向他的房間走去，其他人看他離開，望著他的背影問道：「你去哪兒啊，祁默？」

  「聽許船長的，回房間換工作服。」

  其他人收回視線，面面相覷。

  「這麼早就換衣服啊，不繼續開屏了？」

  「起飛前不是還有場直播麼，他好歹也是一大門面擔當，怎麼不好好在觀眾面前賣個色相。」

  「咋又變成許船長了，是許老師太疏遠了，還是雁棲哥太拗口了，不好叫了？」

  「真是搞不懂他們兩個。」

  將所有聲音收入耳朵的許雁棲：「……」

  說祁默呢，怎麼還扯上他了。

  ……

  祁默換好衣服回來，節目組部分工作人員已在駕駛艙聚集，進行最後一遍設備調試。

  一時之間，駕駛艙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熱鬧得祁默差點以為來錯了地方。

  「哎呀，祁老師，快過來，就差你的話筒沒測試。」

  「還有攝像頭，別再出現撿羽蛇小翅膀那天的事兒了，現在星際網上全是你和許老師的小作文、小圖片，看都看……不是，哎呀，祁老師，你先過來再說。」

  祁默看了眼說小作文、小圖片的工作人員，隨後紅著耳尖，果斷去了測試話筒那邊。

  他偶爾也刷到過他和許雁棲所謂的小作文、小圖片。

  網友們可謂是百無禁忌，內容之詳實，畫面之豐富，把他看得是面紅耳赤，當晚做起了肖想許久的美夢。

  而夢境中的另一位當事人，聽見有人提起他和祁默，投去目光，卻只看見紅著耳尖的祁默，還有一旁笑得有些奇怪的工作人員。

  他和祁默的小作文、小圖片？許雁棲偷偷記下了，準備之後趁沒人的時候，搜搜看是什麼東西。

  料想應該是節目觀後感之類的。

  設備調試完畢，工作人員跟嘉賓們道了別，陸續下了飛船。不久之後，航空樓那邊也傳來消息，狻猊號即將起飛。

  許雁棲待在駕駛艙內，等待航空樓的指令，其他成員則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通過直播跟觀眾們互動。

  駕駛艙內，許雁棲的專屬攝像頭盡職地拍下他飛行前的準備。

  這一次出發，他直播間的人數明顯比上一次多了不少，並還在持續增長。

  經過這幾個月的拍攝和直播，許雁棲的名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響徹星際網。他在星際網上的討論度，不再局限於cp和身世，更多的是對他本身，以及專業的探討。

  不少網友以他的經歷為模本，激勵自己不斷進步，亦或者走出困境，更好地成為自己。

  如今許雁棲的直播間裡，哪怕他幾乎不和觀眾們互動，熱度依舊不減，觀眾們互相交流，也能撐起整個直播間。

  隨著狻猊號衝出地球，飛往宇宙，航行漸漸平穩，許雁棲解開安全帶，起身活動了下身體。

  良久，駕駛艙的艙門開啟，一道腳步聲自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