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溝溝里的小災星（34）

  村溝溝里的小災星（34）

  木製的涼亭建在水榭盡頭，一半在水榭上，一半懸在湖邊。皓澤一人坐在涼亭裡面，風吹起他的髮絲，絲絲縷縷的飄在空中。

  「小姐，公子回來見您不在便一聲不響的坐在這了，我們問過幾次話，公子也沒個反應，您快去看看吧。」曦宸剛一出現，夏荷便焦急的迎上來。

  曦宸頓了一下，看向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眼中難得閃過一點擔憂。她走進涼亭，沒有刻意壓低的腳步聲按理來說晧澤應該能聽見，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澤。」曦宸走到晧澤身後，擡手輕輕揉了下晧澤的腦袋。

  夏荷擺擺手，圍著涼亭的人都悄聲離開。

  晧澤沒有回頭，徑直向後仰去。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他被曦宸接入懷裡。皓澤怔怔的看著遠處。

  「我的烤兔子。」不知過了多久，晧澤開口。

  曦宸微蹙的眉頭鬆開，露出柔和的笑，「我去給你拿。」

  她剛走出涼亭，晧澤的聲音傳來，「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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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晧澤停了一下，搖頭，「我也去。」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外邊風雨交加，變幻莫測，皓曦府卻格外安寧。

  兩人都不再出府，每日除了看書，練劍外就是不停的吃吃吃～

  對於外界的消息，兩人幾乎全靠喜好八卦的夏荷得知。

  「公子小姐，案子有新進展啦！大理寺卿竟然抓到殘害方公子他們的殺手了。」

  「公子小姐，老天開眼啊！三家村的人終於替公子說話了！」

  「公子，您應該很快就能平反了吧！」

  「公子小姐，那些人竟然說要離開，說要會三家村去欸。」

  「那殺手竟然沒見過僱主！這怎麼可能！」

  「啊！啊啊啊！為什麼又改口了！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不是都走了麼！」

  —

  「呵，看來他是決定了。」白曄翻牆而來，挺拔的身姿站在樹影下面，整個人都透著冷意，看起來和之前變化很大。

  皓澤擡眸。

  「想拿你做那殺雞儆猴的雞，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等著吧，好戲馬上開始。」白曄扯唇，「我到要看看到時候我們誰技高一籌！」

  —

  數日後，

  蕭國一座不起眼的小村子裡面，幾名村民扛著鋤頭，打算將去年的耕地翻一遍土。

  哐～

  哐哐砰！

  「誒呦，什麼玩意這麼硬？石頭？」

  「怎麼可能，這地我們年年翻，哪有什麼石頭，狗蛋子你小子是不是想偷懶！」

  「我呸！你tmd才想偷懶呢！有本事你自己來看！」

  「我來就我來，我看你……誒呦我去，還真tmd有東西！」

  幾人一臉茫然，罵罵咧咧的打算將這該死的東西挖出來。

  「啊？」

  「這是什麼？」

  「碑麼？好像還有圖案，這是畫啊，還是字啊？」

  「我怎麼知道。」

  只會種地的他們哪看得懂這東西，幾人對視，「叫文先生來吧。」

  村子裡唯一識過幾天字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來，他擦淨碑文，一個字一個字看去——

  「天——有——不——公，帝——心——不——聚。」

  「啊？文先生，這什麼意思啊？」

  「帝心？帝心！」文先生瞳孔大睜，「天有不公，帝心不聚！這，這東西確定是你們挖出來的？不是有人刻意埋的！」

  「啊？不，不是啊？就是我哦們今早挖出來的，咋了啊？」

  「天有不公，帝心不聚。天有不公，帝心不聚。這天要亂了啊！」

  砰！

  文先生跌坐在地。

  與此同時，這樣的石碑在蕭國各地都有被發現。

  ——天下不公，帝心不聚。

  蕭帝大怒，「荒謬！荒謬！查！給朕去查！」

  大臣們被蕭帝派出暗訪各地，可還沒待他們調查出什麼結果，大臣們，各地驛站又一次加急來報——佛像流淚。

  無數百姓陷入恐慌。

  天有不公，有何不公無人得知，可帝心不聚，那不就是當朝天子不得上天滿意麼！

  這還了得！

  京都——徹底亂了。

  皓曦府，

  皓澤挽出最後一個劍花後，收回劍，「曦曦。」

  曦宸擡頭，「嗯？」

  「你最近怎麼一直在看這種書？」他手指曦宸手中的書籍。

  「因為人很難懂。」

  皓澤一頓，笑著搖搖頭，將手中的劍扔給一旁的侍衛，他接過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揮手讓侍衛離開。

  「佛像怎麼會流淚？」皓澤坐到曦宸對面。

  曦宸一頓，兩人目光相交。

  她沒有猶豫，也沒有撒謊，「因為這個。」她伸出手，在皓澤面前展開手掌。

  皓澤看著眼前空空的掌心，一顆透明珠子突然出現。皓澤眨眨眼睛，擡眸看了眼神色自如的曦宸，伸出手，將珠子拿在手中觀察。

  讋熠拍拍爪子，挺著小胸脯，驕傲的飛回曦宸身邊。

  這珠子可是它飛遍這方世界找出來的！

  「真漂亮。」水藍色的珠子裡面好像有更加晶瑩的水在流動，皓澤讚嘆。

  「喜歡？」曦宸突然靈光一動。

  「嗯？」

  只見曦宸拿回珠子，皓澤不解的看著，也不知曦宸做了什麼，等珠子在回到皓澤手中時，那晶瑩的水好像閃過一縷黑色。

  黑色不停的旋轉，旋轉，最後在皓澤的視線下凝聚成一朵盛開的花，花的周圍閃爍著冰藍色的光，光中還有流動著的水。

  晧澤緩慢的眨了下眼睛。

  這模樣看得曦宸笑出聲來，她搖搖頭，指尖一點，圓圓的珠子迅速變形，一端突出，一端圓潤。

  曦宸指尖撫過她手腕上的沉香源木手串，一絲絲木屑掉落，匯聚成一根好似藤蔓，卻又格外柔軟的繩。

  「這——」

  大海般蔚藍的水滴中間盛開著被水包裹住的花，水滴上面蜿蜒爬著黑色藤蔓，藤蔓中間延伸出兩根閃爍著木紋的繩子。

  「曦、曦曦？」皓澤低著頭，屏住呼吸，此時曦宸正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繩子打結。

  「這是混沌結晶。」

  每個世界天地初開前都是混沌，混沌結晶就是那時的力量殘餘，也是最接近這方世界本源力量的東西。

  對於世界生靈來說，混沌結晶就如同死物，毫無用處，可實際上對於曦宸，混沌結晶卻可以連接天地，是最能反應天道意志的東西。

  「有東西想要篡改天道走向，所以混沌結晶會反應天道意志，而佛像流淚就是天道意志的具象化表現。」

  「啊？啊，哦——」皓澤愣愣的看著眼前一開一合的嘴，兩人離得太近，那溫熱的氣息，柔軟的觸感，和那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觸碰到他的指尖……

  這一切種種都讓皓澤完全沒聽見曦宸再說些什麼。他努力調整呼吸，儘量不讓自己的異樣暴露在曦宸眼前。

  曦宸打完結，看向皓澤，「二十歲的及冠禮，喜歡麼？」

  「啊？！！！」晧澤猝然擡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曦宸的瞳孔，「你，曦曦你說什麼，這是，這是——」

  「你的及冠禮。」曦宸露出笑來，「我們小澤長大了。」

  皓澤抿著嘴，死死的握緊垂在他胸口的水滴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