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溝溝里的小災星（8）

  村溝溝里的小災星（8）

  清晨的微光灑在山間，給林中的清涼點綴上一點暖色。

  鳥兒拍打翅膀，從窩中飛出。漂亮的小鹿晃晃耳朵，愉快的在林間奔跑。幾隻兔子悄然從洞中露出腦袋，紅彤彤的眼睛四處看看。

  嗖！

  石頭劃破長空，與空氣摩擦出聲響。祥和的林子發出躁亂的聲響。

  曦宸輕嘆一聲，從樹後走出。

  「尊上，還是和上次一樣麼？」讋熠抓著一隻死去的兔子，拍打著肉肉的小翅膀向曦宸飛來。

  「嗯。」

  一人一獸再次『生火』，烤兔。有過一次經驗，一人一獸很快成功，曦宸還半路打了幾隻野鳥一併烤了。

  曦宸拎著烤好的兔子和鳥，「皓澤，醒醒，飯好了，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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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睡的皓澤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眼前出現兩隻黑漆漆的還夾雜著好幾撮烤焦的毛的東西。

  皓澤，「……」

  「吃啊，可以吃的。」曦宸說道。

  皓澤擡頭看了眼曦宸，默默張開嘴，吃力的咬了一口。他努力咀嚼著，大概因為都烤焦了，咬起來並不太費力。

  「不要了？飽了？」沒一會，皓澤便停下動作。曦宸驚訝的看著他。

  晧澤點頭。

  「你可真好養活。」曦宸轉手就打算將皓澤剩下的兔子吃掉，只是手突然被他握住。

  曦宸，「？」

  晧澤搖搖頭，伸手指著還沒被處理過的兔子。

  曦宸，「？？？」更懵了。

  晧澤張了張嘴，可惜太久沒有說過話，他只能發出一些沙啞的聲響，皓澤停了一下，想了想，伸手指向腿上那個被木棍貫穿的傷口，又拿手劃了幾下。

  「你這是……要匕首？」一把匕首出現在晧澤面前。

  晧澤看著曦宸，半響，他接過匕首，扶著身後的樹幹緩緩起來。

  只是他還沒走一步，人就又倒了。

  曦宸連忙將人扶住，不解的看著晧澤。

  晧澤指指前面，又費力的邁出一步，不再出血的傷口頓時有血流出，皓澤沒什麼反應，繼續吃力向前。

  「要去哪？」曦宸一把將人抱起。

  晧澤怔怔的感覺著被人抱著的溫暖，空洞的眸子閃過些什麼，他垂下眸子，手指向前面。

  曦宸猶疑的抱著皓澤走到不遠處的兔子面前。

  「這？」

  皓澤點頭，他緊了緊匕首，再幾隻兔子中挑了一隻最肥最胖的兔子，匕首輕輕劃了幾次，兔子一身的皮毛便被剔除乾淨，又是幾刀下去，內臟也被剔除乾淨。

  晧澤四下看看，剛想起身，就被曦宸一把按住，「去哪？」

  晧澤一呆，這讓他整個人都有了些鮮活氣，晧澤看著曦宸，好半響才弄明白曦宸的意思，他擡手一指，曦宸抱著人過去。

  如此幾次，曦宸看著晧澤手中不知名的草，又看著晧澤將幾種草塞進兔子肚子，將一種碾碎的草抹在兔子身上，又拿起一旁撿來的木棍，費力的插進兔子體內。

  晧澤被插著棍子的模樣跑進腦中，曦宸看著晧澤流血的大腿，唔，吃飽了，該去找止血草了。

  畢竟點穴止血只是暫時的。

  可她的吃的被晧澤扔了，她還餓著呢。

  曦宸嘆息一聲，從地上起身。

  「唔……」等……

  曦宸看見皓澤的口型，她停下來，「怎麼了？你傷口又流血了，我去給你找止血草。」

  晧澤聽見，隨手拿起被燒的火紅的木棍。

  滋啦！

  木棍燒著皮肉，焦黑的皮肉不在流血。他擡起手指向還在手中攥著的兔子。

  兔子被放在火上烤著，時不時的被皓澤翻滾一下。

  曦宸迎著火光看向晧澤，他的傷口皮肉翻飛卻已不在流血，只是那張小臉即使在火光的映襯下都透著蒼白。

  倒是比想像的堅強。

  愣神之際，曦宸的袖子又被人拽了拽，曦宸看去，金黃泛著油光的兔子出現在眼前，濃郁的香氣飄入鼻尖，曦宸一愣。

  兔子很快又往前推了推，皓澤無力的手開始抖了，他空洞的眸子浮現出一絲急色。

  曦宸接過，茫然，「給我的？」

  晧澤點頭，手一松，人直接跌坐在地，無力的喘息著。

  曦宸看看晧澤，又看看兔子，最後拿著兔子咬了一口，還不會任何形容詞的曦宸眼睛一亮，急忙的咬了一大口，「好吃，這個好吃。」

  她頓了一下，曦宸扶起晧澤，「你也吃？」

  晧澤不解的看著曦宸。

  「怎麼，吃啊，你做的真好吃。」

  原來凡間的食物竟然這麼好吃！

  曦宸頓時覺得下這一次凡塵很是不錯。

  晧澤怔怔的看著，半響，他慘白的唇上翹，頓了一下，又上翹了一點，晧澤的唇角勾起一個比之前大了不少的弧度。

  他搖了搖頭，靠在曦宸身上緩緩閉上眼睛。

  「你……」曦宸看著又昏睡過去的小人，她加快速度吃完兔子，一揮手，剩下的兔子，野鳥都進入沉香源木手串。

  曦宸想了想，一件破舊的衣衫出現在眼前，曦宸褪下晧澤被火棍燒的就只剩下布條的外衣，將手中的衣衫給他套上。

  晧澤太瘦，也太小了，就剛剛到林二丫這具身體的胸口，林二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像大了好幾個號。

  曦宸抱著人依次走過剛剛晧澤摘過草的地方。讋熠麻溜的將那幾種草拔下來，曦宸走過，草消失。

  曦宸又向著林二嬸說的地方走去，又摘了不少止血草才抱著人走回土屋。

  脫下皓澤的衣裳，遍布滿身的傷口大大小小，竟看不見一塊完好的地方。

  一人一獸磨藥、上藥。

  「讋熠。」

  「明白，我幫尊上磨完藥就去遠點的地方看看，村裡的那個大夫是個騙子，遠點的地方一定有不騙人的，我去他們說的那個鎮上看看……」

  一直快到天亮，一人一獸才將晧澤身上的傷口抹完草藥，晧澤這期間沒有再清醒過來，一直睡的很熟。

  天大亮，曦宸悠悠轉醒，看了看周圍，這幾日的記憶在眼前閃過，曦宸歪頭看向一邊。

  晧澤睜著眼睛正看著她，不知道醒來多久了。

  「唔，醒了，吃飯？」曦宸開口。

  晧澤依舊安靜的看著她。

  「？」曦宸伸出手在皓澤眼前晃晃，「沒醒？」

  晧澤突然勾起唇角，撐著床板勉強坐起來，「醒，醒了。」他聲音沙啞，卻總算能勉強發出一點聲音。

  「那我去做飯！」曦宸道。

  晧澤，「……」他一眨不眨的看著曦宸。

  「我可以的！」曦宸目光堅定。

  晧澤愣了一下，轉而又勾起一個不大的笑，「嗯。」

  曦宸看著，也露出笑來，她信心滿滿的走到廚房，滿屋的灰塵厚厚一層，屋內透著一股子發霉的味道。

  空蕩蕩的，記憶中廚房該有的東西一樣沒有。

  「那個，還是吃昨天的兔……」讋熠不在，沒火。曦宸目光閃爍，竟然感覺到莫名的心虛。

  晧澤沉默片刻，轉身走出廚房，晃動的身影隨時可能摔倒。

  曦宸連忙扶人，「要去哪？」

  「野……咳咳，野菜。」晧澤指向後山，「這，這裡，我，我回來、來收拾，你，咳咳，你等、等等，咳咳，咳咳咳。」

  說完，不待曦宸反應過來，他就踉踉蹌蹌的向著後山走去。幾次差點摔倒，又幾次穩住身形，那身形狼狽又單薄。

  曦宸面無表情的看著，眼中好像有了些真實情緒。

  「我有銀子。」曦宸一把將人抱起來，「聘禮，一百兩呢，我們去鎮上，聽說鎮上有好多好吃的，我們可以去吃，還可以給你看病，再買些衣裳，這件是我的，你穿著太大了。」

  曦宸扯了扯晧澤的衣服，興奮的說了一長串話，就像是在證明她其實是很有用的一樣。

  晧澤聽著，空洞的眸子出現一點水光，晧澤伸出小手，緊緊攥住曦宸的袖口。

  這時的小人脆弱的一碰即碎，曦宸安靜的看著。神識下，黑氣纏繞在晧澤周身，瘋狂的撕扯著想要進入他的體內，他眉心閃過一縷白光，很柔和，也很脆弱，卻瞬間驅散大半黑氣。

  曦宸看見晧澤模糊，淺淡的靈魂，黑白兩色的魂力環繞著那靈魂，黑色很淡，被白色的魂力柔和的包裹著。

  曦宸的眸色變暖，「想要什麼，我們一起去買。」她眼中的情緒又真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