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024-09-14 12:25:53
作者: 松間照霧江
第45章
觀雪竹火急火燎衝進了丹堂,一腳踹開房門。
裡面的玉清真人驚了一跳,正要張口大罵,看到觀雪竹懷中之人神色一變:「小雲初這是怎麼了?!」
「著了江氏的道,痛暈了過去。」觀雪竹眼中既焦急又閃過幾絲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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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真人立刻讓觀雪竹將姜姜放在一張軟榻上,為她把脈。
幾秒鐘後,玉清真人蹙著眉,納悶:「脈象並無異常。」
「那她為何會暈倒?」觀雪竹急忙問道。
「別急。」玉清真人拿出一小布包,將布包展開,其中是不同長短粗細的銀針。
他挑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扎在姜姜指尖,銀針收回時針尖上沾著一絲血跡。
綠色的靈力縈繞在血跡之上,玉清真人放出神時仔細分辨。
「是迷魂草。」玉清真人鬆了口氣,神色輕鬆了不少。
「此種靈草服下只會讓人昏睡,一炷香時間便會醒來,對人體並無傷害。」
觀雪竹回想著方才將將痛苦的神色,覺得不大對頭:「方才我見她痛苦的緊。」
「心口痛。」又補充了一句。
「迷魂草並不會產生痛感啊。」玉清真人肯定的說著。
他的掌心揮出比方才更濃厚的靈力包裹著帶著鮮血的銀針,可除了迷魂草之外,血中未見其他毒素。
看著姜姜昏睡中還緊鎖的眉和蒼白的臉,他將手搭在她的手腕兒上再次把脈。
「沒錯啊。」玉清真人百思不得其解,「除了脈象有些虛並沒有任何問題。」
「昨日小雲初來找我看過病,說是胸口偶爾有些悶痛,但這毛病來的快去的快沒有大問題。」
「我猜測許是在無回山時太過勞累,讓他吃些靈藥回去慢慢調理。」
「怎麼今日就嚴重成這個樣子。」玉清真人眸中含著心疼。
觀雪竹滿目擔憂:「查不出是何緣由麼?」
玉清真人搖搖頭:「暫時沒看出什麼問題。」
他安慰道:「你別擔心,一炷香後小雲初便醒了,有的是時間慢慢給她看。」
一炷香後。
姜姜未醒。
又過了一炷香。
看著關雪竹焦急的神色,玉清真人出言安慰:「許是藥量重了些,再等等。」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姜姜依舊靜靜的躺在軟榻上,臉色發白像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不對勁。
玉清真人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喚醒姜姜,觀雪竹站在軟榻邊來回踱步焦心不已。
期間謝凌雲來了一次想看看姜姜,被觀雪竹毫不留情走。
夜幕降臨。
「我知道的辦法都已試了一遍。」玉清真人眼中覆著一層迷霧。
「我去藏書閣三樓找找看能否有辦法。」
藏書閣三樓收藏著許多上古典籍,若是能找到喚醒她的法子,煉製丹藥定然需要很多珍稀的靈草。
「我去珍寶閣。」觀雪竹說罷快步沖了出去。
他要將珍寶閣內所有珍稀救命的靈草靈藥都拿來。
二人走後沒幾分鐘,一道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影潛進了房內。
那人直直朝著姜姜而去,看著榻上沉睡蹙著眉的姜姜,垂在寬大袖子中的一雙纖纖玉手凝聚了一團靈光。
「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倒霉。」
黑衣人一掌拍向姜姜心臟。
「你是何人?!」
身後傳來一男子的喊聲,隨即一道掌風襲來。
黑衣人身法靈巧閃身避開,並未還擊而是跳窗逃了出去。
謝凌雲跑到榻邊見姜姜平安無事,立刻去追那黑衣人。
夜色昏暗,一黑一白在山林中穿梭。
謝凌雲用上十成十的靈力猛追而去,那黑衣人起初靠著靈巧的身法將謝凌雲遠遠丟在身後,可謝凌雲窮追不捨就像狗皮膏藥一般甩不掉。
他像是忽然開了神力速度猛然加快,手中長劍破空而去直插黑衣人後腦。
「咻——!」
長劍在黑夜中發出寒光,黑衣人側身一閃避開,頭上的帽子卻被劍風削了下來。
髮髻散開,墨色的髮絲在黑夜中飄蕩。
還是個女人?
謝凌雲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而後一劍砍向那女子的後頸。
「浩兒。」
謝凌雲手中的劍急急剎住,看著那黑衣女子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
那黑衣女子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他怎麼都想不到的容顏。
他移開橫在她脖子上的長劍,驚詫萬分:「娘,怎麼會是您?!」
江婉柔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謝凌雲帶進了林中隱蔽處。
「娘,現在您能告訴我了吧,您方才想對阿初做什麼?」謝凌雲疑惑不解。
「要她的命。」江婉柔整張臉結著一層冰。
謝凌雲愣在原地,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殺……她?為何?」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活著對我們沒有好處,她必須死不能拖太久。」江婉柔不願透露。
「您為何一定要她死,她死了兒子便無法得到雲氏的權勢,這對我們沒有一分好處。」謝凌雲雙目直直看向江婉柔,想要窺探到她的內心。
「況且,我也不想她死。」說到底他與雲初相伴四年,多少都生出些情意。
看著謝凌雲執拗的樣子,江婉柔知道若是不讓他知道原因,他會是阻撓自己的最大障礙。
「她昏睡並不是因為我在茶中下了迷魂草,而是因為她倒霉中了本要用在觀雪竹身上的血魄丹。」江婉柔神色凝重。
「別如雪的祭典之後我安排人手圍殺觀雪竹,保險起見讓一人在劍上塗了血魄丹粉末,卻不想那丫頭幫觀雪竹擋劍自己被劍劃傷。」
謝凌雲神色中露出幾分擔憂:「中了血魄丹會如何?」
「此丹若是讓修為高深之人服下並不會一命嗚呼,而是會氣血虧損毒入五臟,尤其是心臟。」
「中毒之人會時不時地心口悶痛渾身乏力卻找不到緣由,日日受折磨直到全身的氣血耗盡五臟損毀,像是天生病弱那般慢慢死亡。」
「可阿初今日痛的厲害,痛暈了過去,不像娘說的那般。」謝凌雲說出心中的疑惑。
「我方才所說是修為高深之人,她修為不夠高血魄丹在她體內毒素髮展的很快,毒已入五臟活不了多久了。」
謝凌雲不敢相信:「不可能……」
「既然她活不了多久,那娘為何還要出手殺他?」謝凌雲找到了不合理之處。
「我怕觀雪竹知曉那丫頭中了血魄丹,知曉中了血魄丹的症狀,他一定會想辦法殺了我們!」江婉柔秀眉擰在一起,眸中滿是煩憂。
謝凌雲更加摸不著頭腦,完全跟不上江婉柔的腦迴路:
「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他知道阿初中了血魄丹,也無法指證是您下的手啊。」
「他還能為了阿初中毒殺我們?」
江婉柔搖搖頭,幽暗的林中她的雙目露出幾分陰狠:
「因為當年,他娘便是氣血虧損心痛而死。」
謝凌雲如被一道雷擊穿大腦,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江婉柔,幾秒之後嘴唇顫抖不敢相信:
「觀雪竹他娘是死在……」他不敢再說了。
江婉柔眸中一片冰冷:「現在你知道我為何一定要殺了那丫頭了吧。」
若是讓觀雪竹知道他娘是被自己親娘毒殺,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後果殺了他們。
謝凌雲心中生出濃濃的恐懼和憂慮。
「浩兒,溫良玉和觀雪竹應當還未回去,我在外面做掩護你去殺了那丫頭。」江婉柔看向謝凌雲,雙目射出冷光。
謝凌雲渾身一抖,眼中露出猶豫的神色:「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浩兒,成大事者必須心狠手辣。」
謝凌雲看著江婉柔狠絕的目光,擱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
「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你難道甘心將宗主之位拱手讓人?」
「甘心我們人頭落地受人唾棄,他高高在上風光無限?」
謝凌雲猛然擡眸,眸中射出一道精光。
夜色濃重,天上無星也無月,整個天地都蒙在黑暗中。
兩道身影如流星一般落在丹堂外,白衣人閃身推門走了進去,黑衣人躲在茂盛的樹叢。
謝凌雲步伐沉重,一步一步走到了榻邊。
姜姜臉色依舊白如紙,雙唇青白沒有血色。
平日裡清麗的容顏此刻多了幾分嬌弱,令人只一眼便生出憐惜想要保護她。
謝凌雲杵在她身邊,眼中糾結萬分。
雖說他與父母相認,成了上清宗的小少爺,但他修為比不過觀雪竹也無勢力支持,要想得到未來宗主的位置難如登天。
只有和阿初在一起,靠著雲家的勢力他才有希望打敗觀雪竹。
可若是阿初體內的血魄丹被觀雪竹發現,觀雪竹知道當年他的母親並不是抑鬱而終自然病死,而是被自己的母親毒害折磨而死……
他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定然會用最殘忍折磨人的法子報仇雪恨。
想到前幾日觀雪竹暴怒痛打他的樣子,他身子一顫心中湧出一股恐懼。
望著榻上姜姜的容顏,終是下了決心。
阿初,我也是逼不得已,換了誰都會如此。
你要怪就怪觀雪竹吧。
謝凌雲緩緩伸出手,顫抖著在掌心湧出一團靈光。
望著姜姜的心口,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冷芒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微小的聲響,謝凌雲迅速收了掌心的靈光邁步欲逃。
門驟然被從外推開,一道雪色身影如一道流光眨眼便到了謝凌雲眼前。
謝凌雲滿臉驚詫,眼底露出幾絲畏懼,呆呆站在那不敢動。
「你在這兒做什麼。」
觀雪竹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那雙銳利的眼睛似要將他穿出兩個大洞。
謝凌雲咽了口口水,強撐著道:「我實在擔心阿初……」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極其冷漠厭惡的:「滾。」
一種屈辱感湧上心頭,謝凌雲看著他高高在上的模樣,心中恨極了。
但他又無可奈何,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萬華峰。
「如何?」江婉柔眼中露出期待。
謝凌雲搖搖頭:「我正要下手時,觀雪竹來了,所幸沒被他發現。」
江婉柔手中的帕子被他攥變了形:
「方才我見他回來便弄出動靜想要調虎離山,可他揮出道靈力後並未追來轉頭進了屋內。」
「這下不好辦了。」江婉柔的眼睛沉了下來。
「我會派人盯著他們,再找機會一定要殺了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