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易容術？何為易容術。」觀雪竹目露疑惑。

  姜姜解釋：「就是能幻化成另一個人樣貌的術法，觀師兄你可會？」

  觀師兄恍然大悟：「此為幻顏術。」

  姜姜雙目滿是期待：「師兄會嗎？」

  觀雪竹神色淡然，點了點頭。

  「走！咱們下山！」

  清溪鎮長街的青石板路反射著晨光，如綠絲帶般的小河在長街旁靜靜流淌。

  「觀師兄啊你能不能笑一笑，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含情一些？」姜姜努力壓下心中的急躁，像哄大爺一樣態度極其良好。

  

  扮作謝凌雲的觀雪竹手中拿著一根糖葫蘆，冷淡的雙眸思考了兩秒，垂下眼斂住眸中的冷光，努力勾起唇角：「這樣呢？」

  看著他呆滯無神的雙眼，僵硬勾起的唇角，姜姜欲哭無淚，恨不得朝他臉上梆梆兩拳。

  哪有相愛之人會用這種鬼迷日眼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自己的愛人啊……

  但觀雪竹很努力在配合她，只不過實在沒表演天賦，他也不好打擊人積極性。

  她忽然眸光一亮有了新主意：「不如我來扮謝凌雲你來扮我？」

  姜姜稀奇古怪的想法令謝凌雲大受衝擊，他臉上寫滿了拒絕。

  姜姜伸手奪過觀雪竹手裡的糖葫蘆，笑意盈盈：「觀師兄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破壞你清冷如謫仙般的形象。」

  「不行。」他臉上露出男色，「我不會扮女子。」

  「沒事，這場戲主要在我，你只需要乖巧的站在我身邊在適當的時候笑笑，若是笑不出來也可低頭笑營造害羞的樣子，我會靈力傳音指導你。」姜姜耐心解釋。

  「觀師兄，幫人要幫到底啊。」

  觀雪竹無奈，修長白淨的手指掐訣，一道靈光閃過二人互換了樣貌和服飾。

  姜姜一臉興奮跑到河邊左轉右轉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她扭頭拿過小攤上的扇子「唰！」打開，耍帥凹造型。

  看著水中瀟灑俊朗的自己姜姜很滿意，將一塊靈石遞給小攤老闆，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走向觀雪竹。

  觀雪竹如一根木頭一般杵在原地，白嫩的小臉冷淡中透著難以接受，整個人僵硬極了。

  「觀師兄，你走兩步適應適應。」姜姜看著他的神色憋著笑。

  觀雪竹像一個復建病人一般緩緩張開雙臂僵直地擡起腳往前挪了一小步，看著自己身下擺動著的水藍色裙擺，他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姜姜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師兄這步子秀氣極了，真是比我還像女子。」

  觀雪竹整張臉頓時黑了，語氣里難得露出幾分煩躁：「快去找林芝，早些結束。」

  姜姜強忍著笑意：「好。」

  二人一前一後向著西南方走去，姜姜在前搖著摺扇大搖大擺風流倜儻，觀雪竹冷著臉直挺挺邁著小步子別彆扭扭，一路上引得路人多次側目。

  前方不遠處一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從李記點心鋪走出，店裡的夥計堆著笑臉將兩包牛皮紙包遞給那女子。

  「姑娘，吃好了再來啊！」

  「謝謝老闆。」那姑娘提著點心轉身離去。

  這不是林芝身邊的侍女瑤瑤麼？

  姜姜立刻轉身將觀雪竹推向一旁高高的貨架後，同他躲了起來。

  「那是林芝的侍女，先別讓她看到你，我去裝作不經意遇到她，她一定會告訴林芝，到時咱們再演一場戲。」

  觀雪竹：「好。」

  瑤瑤提著點心往回走，餘光瞥見一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她側目望去。

  姜姜站在她斜前方的小攤前，原本背對著她的身體故意轉向側面露出白淨俊俏的側臉。

  瑤瑤目露驚喜，躊躇間姜姜轉過身大步走來看到了她。

  姜姜眼裡露出幾分喜色，沖她溫柔一笑：「好巧，瑤瑤姑娘怎麼在這？」

  瑤瑤臉上浮出一絲羞意：「我……我幫小姐買些點心……」

  「你家小姐可還好？」姜姜禮貌性的問道。

  瑤瑤點了點頭。

  「在下還有些事要做，瑤瑤姑娘再見。」姜姜俊朗的臉上揚起迷人的笑，微微頷首邁步離去。

  瑤瑤轉身看著他的背影立刻小跑著向住處趕去。

  清風樓二樓廂房。

  「他終於來了！」林芝激動不已，臉上滿是迷戀，「他說過會來找我，他可有問我什麼？」

  瑤瑤臉上也跟著高興：「他問我小姐可還好。」

  「他如此關心我……」林芝羞紅了臉。

  「他既然來了怎麼不來見我？」她著急問道。

  瑤瑤道：「他說他有事要做便走了。」

  「走了？」林芝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下一秒又亮起，「他有事我可以去找他啊！走咱們快去！」

  ……

  河水潺潺閃著金色的波光，姜姜站在河邊悠閒的打水漂。

  觀雪竹坐在河邊石凳上攏了攏散開的裙擺正襟危坐，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姜姜眼裡含著疑惑：

  「你既然已經遇到了林芝的侍女，為何不直接約林芝出來，為何要告訴她你有事離開？」

  姜姜側著身子朝河面打出一個漂亮的水漂，回過頭神采奕奕：「這叫欲擒故縱，觀師兄不懂這個很正常。」

  「為何？」他問道。

  「師兄修行無情道不沾情愛，哪會懂得在男女關係中拿捏對方的法子。」姜姜笑了。

  「展開說說。」觀雪竹眼中夾雜著幾分求知慾。

  姜姜轉過身：

  「我想要林芝來見我但又不想表現出我的目的，所以我故意讓瑤瑤看到我故意問起林芝，但又說自己有事離開表現出並沒有多在意她的樣子釣著她。」

  「林芝本就愛慕謝凌雲此番撩撥她定會著急追來，我並沒有主動要求她來但卻又達到了目的。」

  「再者說，我是要她來親眼看到謝凌雲與我親密斷了她的念想，那就要表現的越真實越好。」

  「若是謝凌雲約她見面又讓她看到謝凌雲與我在一起，邏輯上說不過去。」

  觀雪竹臉上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我雖不懂男女之情，但我想應與友情一樣，真心換真心方能長久。」

  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姜姜對他高看了幾眼：「你說的對，可惜這世上不真誠的人太多。」

  說著她餘光里看到一抹黑紫色身影急沖沖跑來，姜姜神色一變忽然伸手拉住觀雪竹的手將他猛然拉起。

  觀雪竹沒有防備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拽身體向前栽去，姜姜順勢將他攬入懷中。

  觀雪竹的臉埋在姜姜肩上，整個身體驟然僵直。

  姜姜放在他腰間的手仿佛帶著灼人的熱度，他渾身不自在紅著耳朵想要後退。

  姜姜小聲道：「別動，她們來了。」

  姜姜微微側目瞥了一眼，瑤瑤指著小河邊他們所在的方向，林芝轉眸看去呆愣在原地。

  「拜託師兄配合。」姜姜說著鬆開了攬著他腰肢的手。

  觀雪竹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姜姜拿出先前準備的糖葫蘆遞給觀雪竹，雙目凝視著他含情脈脈：

  「阿初，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你快嘗嘗。」

  她將手中糖葫蘆遞到觀雪竹嘴邊：【觀師兄，麻煩吃一口。】

  觀雪竹擡眸一臉難以置信似乎在說：你講真的？

  姜姜沖他擠眼睛：【就吃一小口。】

  觀雪竹深吸一口氣勉為其難咬了一小口，姜姜擡手伸向他唇邊，觀雪竹本能想要閃開。

  姜姜先他一步捏住了他的下巴，語氣寵溺：

  「你看你，糖漿都粘在臉上了，像只小花貓。」

  說著姜姜走近一步，指腹輕柔耐心的擦拭著觀雪竹唇角。

  觀雪竹眼裡湧出震驚難為情羞赧等等一系列平日裡從不出現的神情，整張臉紅的如同熟透的西紅柿一般。

  瞧著他紅彤彤的臉姜姜眨巴了幾下眼睛，大魔頭這是……臉紅了？

  糟糕，她好像演的有點過。

  姜姜立刻鬆開手，乾咳了兩聲靈力傳音：【師兄，你低下頭就好。】

  先前她還擔心如何讓觀雪竹做出羞澀的樣子不穿幫，現在他這幅神情妥妥一個羞澀純情的黃花大閨女。

  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林芝如遭雷劈，雙目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氣憤。

  「小姐……」瑤瑤擔憂的望著她。

  【林芝應當會來質問我，我到別出去給她一個機會。】姜姜道。

  觀雪竹低著頭：【嗯。】

  還真乖巧啊。

  姜姜側著身體歪頭看向他的臉，他臉上依舊紅彤彤一片，赤紅的耳廓像是要燒起來了。

  【快走。】觀雪竹語氣裡帶著他沒察覺的羞憤。

  姜姜憋著笑故意大聲道：「阿初，我去給你買些甜蜜餞吃！」

  再不走觀雪竹丟了面子說不定一怒之下扒了她的皮。

  說完姜姜立刻轉身，林芝拉著瑤瑤閃身躲在樹後。

  姜姜右拐而去，林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並未跟上，而是看向站在小河邊的觀雪竹，邁步走去。

  「你是何人？」

  觀雪竹臉上的紅雲剛退，見她找上了自己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應對自如：「姑娘又是何人？」

  林芝瞧著面前女子生的清麗動人藍衣飄飄如九天仙子，心中控制不住生出一股嫉妒：「姑娘，你與謝凌雲是何關係？」

  觀雪竹冷著臉思考著如何應對。

  姜姜離開後沒見林芝來找自己折回來看到林芝找上了觀雪竹，怕觀雪竹壞事傳音道。

  【觀師兄你跟著我說。】

  【那你與凌雲是何關係？】

  觀雪竹重複一遍姜姜的話，林芝眼中閃過一抹心虛吞吞吐吐：「我……」

  【我與他相處四年，怎麼從未聽她說起過姑娘，你與他認識嗎？】

  觀雪竹冷淡的說出這句話，林芝呆愣了幾秒眼裡湧出難堪和氣憤：

  「我知道了……不過我想告訴你謝凌雲不是個好東西！我勸你別被他騙了！」

  說罷林芝轉身氣沖沖離開。

  「小姐！」瑤瑤趕緊快步追去。

  姜姜走到觀雪竹身邊，臉上揚起笑：「看來林芝放棄了。」

  觀雪竹立刻掐訣換回二人樣貌，正欲離開忽然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右邊的街道傳來。

  「林姑娘！」

  姜姜轉眸就看到謝凌雲面色蒼白站在不遠處，她急忙將觀雪竹拉進了一狹窄的巷子。

  說是巷子其實只是兩棟房子中間留下的狹窄縫隙，堪堪只能容下二人面對面緊貼而立。

  姜姜擡眸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二人隱藏在陰影中未被路過的謝凌雲發現。

  待謝凌雲走過後姜姜側身向外伸長了脖子看去，淺金色的陽光灑進狹窄的縫隙落在她白嫩的臉頰和修長的頸上。

  觀雪竹目光落在她泛著柔光的臉頰，白嫩的皮膚上生著微微的汗毛，像一顆嬌嫩欲滴的蜜桃。

  甚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