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管家

  議事廳大門打開，月初泓剛邁出一步，就停住了。

  「大哥你停下干什，」月初潯緊跟在月初泓身後，跟著也被迫停下，看著來人皺眉，「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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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二姐。」站在外面的男人看著很年輕，長相也十分俊美，只是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病氣。

  「你怎麼出來了，」月初潯擠開月初泓，左右把月初泫看了一遍，眉皺得更深，「身邊也不帶個人，這才好了沒幾天，月初泫你是傻了還是出息了，回去。」

  「二姐，」月初泫低頭，頗有些委屈，「我又不是孩子，偶爾走走沒事的。」

  「你。」月初潯還想說什麼，被月初泓拉住了:「好了二妹，三弟，我們要出去一趟，你二姐說的沒錯，你身體不好，出門的話還是帶著人比較好。」

  月初泫笑著點頭:「知道了大哥，我本來也只是隨便走走散心，只是剛剛聽到了沂古忘川才多停留了一會兒。」

  月初泫低頭，白得有些過分的手指緊緊按住身側的衣服，小心翼翼著試探:「大哥，是……有阿寒的消息了嗎」

  「沒有，」月初潯搖頭，四下環顧後招來一個侍者，「你別管這些，回去。」

  月初泫垂眸，緩慢點頭:「好，那，如果有消息還請大哥二姐告訴我。」

  待月初泫和侍者離開，月初泓才嘆出一口氣，對身後兩人輕輕點頭:「久等了。」

  「哪裡，」蘭馨搖搖頭，「三公子……還沒有好轉嗎」

  「沒有，傷了根基，哪有那麼容易好呢。」月初泓很勉強地笑笑。

  「可惜了，原本也是……」蘭馨嘀咕了一句，終是沒有再講下去。

  別人家的痛處，她也不好多說。

  ……

  倚龍城主城三方分別是三大世家，拱立著最東南方的城主府。倚龍城城主府修建得非常壯觀，但大門常年關著，只有每月三大家族家主集中匯聚的那一天會敞開。

  但城主府中並非沒有人。

  倚龍城除卻月、蘭、榮三大世家以外還有一個大族，族中人世代為城主府管家，維持城主府正常運轉，守護中央演武場的城主令。

  「三位家主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城門大開，穿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掛著標準的微笑，微微俯身。

  「沉管家，」月初泓上前一步，回以同樣的禮，「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求解。」

  沉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蘭馨，笑問:「月家主請講。」

  「我聽聞驚龍城有沂古忘川連接者出現，所以我冒昧前來問一下，城主，哦，前城主是否回來了。」

  「城主未歸。」沉溯笑容不變。

  榮恭是急性子，連忙上前一步，跟急切的月初潯幾乎是一同出聲:「所以城主真的回來了！」

  「城主未歸。」沉溯連語調都沒有變。

  蘭馨皺了下眉:「沉管家，這個城主，是前城主嗎」

  「蘭家主說笑了，」沉溯笑吟吟的，「倚龍城向來只認城主令，執令者即為城主，自然沒有前後城主之論。」

  蘭馨眉皺得更深，榮恭也聽急了，嗓門大開:「沉管家，說了半天到底牧寒回來沒有。」

  沉溯掀眼皮瞥了一眼榮恭，沒有開口。

  月初泓也感覺到不對:「沉管家，我聽聞城主令已經被取走了。」

  「一月之前。」沉溯笑答。

  「可否告知城主姓名」

  「月家主見諒，城主未下達命令前，我什麼都不能講。」沉溯輕輕俯身，「不過三位家主放心，明年的逐鋒大會城主是肯定會出面參加的。」

  「你確定嗎」榮恭不太相信。

  「當然。」沉溯笑著點頭。

  月初泓和月初潯對視一眼，眼中出現糾結。沉溯的保證一定程度上就是蘭馨和榮恭想聽的，卻不是月家兄妹在意的。公事之外，他們更在意的不是城主，而是牧寒，這個與他們月家四兄妹息息相關的前城主。

  ……

  潛龍城位於大陸西北方，那裡地勢較為平坦，偶有群山，連綿也不過數里。驚龍城所在的大陸西南方卻是是群山連綿不斷。

  風吟城在驚龍城內也算是大城，其城市所站面積卻不過三分之一。月吟昔和牧臨琛趕著走了一天左右，就進入了城外無人區。

  「我記得驚龍城是有城禁的吧。」月吟昔倚著樹摸摸下巴，看著前方小平原上帶著背包走向下坡的三人小隊。

  鎧龍連接者因為職業原因，需要大量原材料，雖然現在也有不少可以人工合成的材料，但總有代替不了的。而驚龍城除主城外九座城大半是山林深谷，更臨著一座小型詭森，擁有無數天材地寶，為了防止過度開採，驚龍城是有明令禁止居民隨意入境開採的。

  「有，」牧臨琛擡手當在眼前，眯眼看著懸在天空的太陽，思考這一路怎麼樣才能少曬太陽，「驚龍城每三年開放三座城，今年剛好是千錄、風吟、離晶三城。」

  他規劃的路線剛好是穿過風吟城、千錄城再經過一小段詭森直接進入倚龍城。

  月吟昔一笑，倒是巧了。

  「縱向穿過風吟城最快也要兩天，」牧臨琛放下手，視死如歸般走進太陽下，「走吧，咱們儘量快點，不要真的風餐露宿兩天。」

  月吟昔趕緊跟上。

  兩天都是快的，風吟城外城地勢起伏大，爬上爬下就是一番功夫。所幸驚龍城不缺可以長久貯存的乾糧，至少餓不死。

  小平原往下是一片林子，海拔低又是谷地，樹蔭蔽日更顯陰森，前邊下去的小隊早就不見了蹤影。月吟昔還算是利索地踩著石塊跳了下去，腳一沾地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上面還挺熱，這才差了沒多少米怎麼溫差這麼大。」

  牧臨琛站穩後也感到幾分怪異:「這裡有問題。」

  「老大！」林子裡有人大聲喊了一句，隨後傳來隱約的吼聲，月吟昔和牧臨琛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同時朝聲源跑去。

  這個小隊應該是專門尋材料或者是幫人尋材料的，沒有想會遇到地詭，三個青年都很壯，卻只有一個稍年長一點的是個鎧龍連接者。他剛剛大抵是為誰擋了一下，被招呼到了樹上，隊裡背著包的青年應該是出聲的那個，正跑向那個鎧連，另外一個青年手裡握著一把略短的鐵劍，隨手擦掉嘴角的血跡，以保護的姿態擋在地詭前面。

  「吼！」那地詭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化成的，速度挺快，一下子就撲到執劍青年面前張口咬下去。青年不及防，只能雙手死死摁住劍身抵住地詭大張的嘴，一隻腳向後壓分擔衝擊力，最後不敵跪到地上。

  旁邊的一隻地詭像是嘲笑般繞著同伴半圈，便絲毫不猶豫地從側面撲向青年。

  跑在前面的牧臨琛見狀直接凌空躍起，借著慣性一腳踹在地詭身上，使力將其踹開後借力向後轉了一圈，穩穩落到地上。

  在生死一線上被拉回來的青年一咬牙，大喝一聲推開身前的地詭，被反作用力振得後退了幾步，跌在地上，都來不及感謝，就見那兩隻地詭齊齊撲向拍手起身的牧臨琛，連忙驚呼:「小兄弟當心！」

  牧臨琛聞言只是動了下眼皮，地詭都撲到跟前了還在拍手上的灰塵，一副小命沒有乾淨來得重要的樣子。

  那青年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一條冰藍色的鞭子突然從他眼前猛地衝過去，硬生生擋在了地詭和牧臨琛中間。鞭子受到地詭的撞擊後稍稍彎了一點，在離牧臨琛只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下，然後猛地彈回去，直接甩開兩隻地詭。

  牧臨琛拍完手，唇角微微勾起。

  「多謝牧公子手下留情了。」月吟昔握著鞭子對牧臨琛張揚一笑，手腕一轉鞭子就再度揮向兩隻地詭。

  背著包的青年扶著鎧連，也就是小隊隊長走近，跌坐在地上的青年也撐著劍站起來，三人對視，面上都有些羞愧。

  兩隻地詭其實是低階地詭，但動作卻十分敏捷，比之中階地詭都不遑多讓，月吟昔的武器並不適合近攻，藍色的身影在兩團黑影中躍動，卻略顯狼狽。

  小隊隊長看向『戰場』，又轉頭看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幫忙意思的牧臨琛，心中不免泛起一些擔憂——畢竟對方是個小姑娘。思來想去還是先朝著牧臨琛拱手:「多謝小兄弟相救，我看那姑娘好像不敵，觀小兄弟身手敏捷，我這兩位弟弟勞你看著，我去幫……」

  人話還沒有說完，剛剛還處於弱勢的月吟昔突然高高躍起，一鞭子往下狠狠一甩，就有一隻地詭被砸到樹上碎成一塊塊冰。

  牧臨琛笑意未斂，只是看了小隊隊長一眼，食指向內點了一下，示意恂斐退回手腕:「客氣了，她打得過。」

  像是被牧臨琛這一句鼓勵到，月吟昔旋身落地，手上的鞭子一節節覆上霜星，揮開了結了第二隻地詭。

  碎玦熟練地繞著月吟昔的手臂纏上手腕，月吟昔輕喘著氣，走到了牧臨琛身邊。

  「打得真慢。」看月吟昔一臉得意，牧臨琛輕笑出聲。

  「嘖，要求真高。」月吟昔一點也不在意，在對牧臨琛的身份有隱約猜測之後，她就單方面放棄跟牧臨琛比武力了。

  「你們還好吧。」月小姐善良地扭頭關心不幸的三人小隊。

  剛還要幫忙的隊長有點臉紅，連忙搖頭:「沒事沒事，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厲害。」

  不怎麼經夸的月吟昔面具下的臉紅了一些，開心之餘也有些不好意思:「過獎了過獎了。」

  「你太謙虛了，」那個背背包的青年看著沒比牧臨琛大多少，不知道是不是激動的，臉有些紅，「你真的很厲害，一下子就解決掉了兩隻地詭。」

  月吟昔抿嘴阻止想瘋狂上揚的嘴角，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們三人不是第一次出來吧，只有一人是連接者，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