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

  黑衣

  殿內，側邊的香爐飄散著淡淡的幽香，飄出縷縷輕煙。

  歷晏側臥在榻上，手中無聊地看著奏摺，歷千俞在旁邊服侍著。

  突然，房門被一陣風推開了，兩人都嚇了一跳，望向門口。

  黑袍與熾烈的陽光形成強烈的對比，縱然來人籠罩在面具之下，但不知何故，兩人心頭掠過一絲莫名的緊張。

  歷晏開口問道：「您怎麼來了？若是知道您要來，我該好好準備。」

  黑衣人默默無言，輕踏寂靜而來。隨即，殿門被風勢猛然推上，發出沉重的「砰」然聲。

  歷晏看著他，手指微微顫抖。

  轉瞬間，那人突然就出現在歷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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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有任何邪念。」

  歷晏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感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隨即被一腳踹飛。

  這一腳力道之猛，使得歷晏被踹飛到了幾尺遠的地方，猛烈地撞倒了展架，無數珍寶全部滾落，摔得粉碎。

  然而，歷晏並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珍寶，因為比起它們，更重要的是如何安撫眼前的這個人。

  歷千俞連忙衝上前，扶起了歷晏。

  歷千俞問道：「大人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氣？」

  黑衣人徐步走向主座，隨意地坐了上去，順便把腳也放在了桌子上。

  他說道：「這取決於你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歷晏輕抹口角殷血，「大人何謂？」

  疾風呼嘯而過，一支斷箭狠狠地擦過歷晏的臉頰，定在了身後的木質台架上。

  歷晏瞪大了眼睛，箭擦過臉頰飛過，瞬間便留下了一串血痕。

  「現在。」黑衣人隨手一揮拿起手邊放著的琉璃杯，「看清楚了麼？」

  歷晏沒答話，可是儘管只是支斷箭，但也可以看見上面若有若無雕著的皇室祥雲紋。

  「我……」歷晏猶豫了一會，說著。

  「啪——」伴隨著一聲巨響，讓還在回話的歷晏打了個寒噤。

  黑衣人一腳踩上地上的琉璃碎片，碾壓著。

  他道：「說啊，怎麼不答話了？」黑衣人戴著面具，歷晏不能看到他的臉，可他卻能感到那張面具後那一雙眼, 如飢餓狼般凝視著他。

  歷晏咽了一口唾液，強順著那口咽不下去的氣。

  「那些人確實是我去安排的。」這句話一經脫口，歷晏就感覺道自己喉嚨遭他牢牢掐住。

  他下意識擡手劃拉，當手指觸碰上自己脖頸的肌膚時才突然發現那裡什麼也是沒有。

  他擡頭一望,卻只看見那人連動作都是沒有改變，只淡淡望他，等著他繼續說。

  黑衣人用手托著腦袋，另一隻手不斷敲打著桌面。見歷晏再次沉默，他微微擡頭說：「繼續。」

  歷晏的心臟開始狂跳，仿佛要從嘴裡跳出來一樣。

  他艱難地開口：「……我早就知道……知道顧澤要動手——」

  下一秒，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歷晏眼瞪如銅鈴, 身形尚未反應, 喉嚨已然被猛力掐住。

  」哦？」黑衣人的聲音毫無波動。

  一陣微風從角落吹進來，歷晏卻感覺到仿佛有一隻輕輕觸摸著他脊柱的手，頓生惡寒。

  歷千俞見狀，想要上前阻止，他大聲喊道：「父皇！」

  黑衣人還未動，他轉過頭，歷千俞擡起的腳停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

  那種無法抗衡的力量包裹著他, 仿佛下一刻即將將他撕裂成碎片。

  此刻，他才體會到父皇如此害怕這個人的原因，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可小覷。

  」尊者有所論，孩童豈宜橫加干涉。」黑衣人轉過頭，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但歷晏明顯感覺到喉嚨中的壓力增加了。

  歷晏緊緊地拽住喉嚨上那隻掐住自己的手，試圖掙扎然而他的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

  每次都是這樣，雖然他曾經想過反抗，但實際上

  ——根本無法反抗。

  他的眼神漸漸失神，再也無法自主。

  那隻掐住喉嚨的手仍然用力，仿佛要將他勒死。

  雙腳離開了地面，呼吸變得更加困難。他張開嘴巴，感覺呼吸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棉花從他的肺部拽出來。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恐懼像一隻看不見的手覆蓋住了他的雙眼。

  」你知道嗎？」黑衣人歪著頭打量著他因窒息而變得通紅的臉龐，」我不喜不服管教之犬，我相信你應該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