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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邦秀德戰(一)

2024-09-14 12:13:32 作者: 城喃

  正邦秀德戰(一)

  東京體育館今天全天都是比賽,比賽間隙來來往往都是穿著各學校運動服的隊員,椅子都被占滿了,還有人直接坐在地上。到處都吵吵嚷嚷的,青峰和白鳥只好去室外,坐在體育館外面的台階上,才算是找到一塊稍微安靜的地方。

  白鳥跑來找了青峰,卻又不知道該和青峰說什麼了,想起青峰等下還有場比賽,就把他手臂抓過來,幫他做做放鬆。

  青峰的手臂下意識繃緊了,白鳥拍拍他,他才控制肌肉鬆弛。

  這大概是白鳥離開帝光後第一次給他做賽後的肌肉放鬆,因此雖然這種水平的比賽對青峰的消耗其實不大,但青峰還是沒捨得推開她。被她接觸到的小臂,從她指肚按壓的位置開始變熱,仿佛有看不見的東西一圈一圈翻起漣漪。

  從青峰的角度看去,她頭垂著,纖長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不時顫抖。表情很放鬆,既沒有板著臉不笑時給人的倨傲感,也沒有刻意微笑時偽裝的和善。

  這種時刻會帶給青峰一種她已經被他馴服的錯覺,然而這只是錯覺,實際上,他才是被馴服的那一個。

  剛才在場上打球的時候,青峰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一些變化。不想讓白鳥和黃瀨在一起、想讓她進內場,那直接把人拽走就是了,換成兩三個月前的青峰一定會這麼做。現在反而放不開手腳,顯得畏首畏尾。

  

  青峰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喜歡白鳥了。

  喜歡到開始害怕,害怕她生氣,害怕她不喜歡他,害怕被她討厭。

  好像稀里糊塗地就變成了這個局面。回頭想想發生在他們兩個之間的所有事情所有對話,也難怪白鳥總認為他喜歡的只是她的身體。但青峰自己知道不只是這樣,他的那些關於白鳥的、隱晦不可言說的夢境,確實常有充滿欲望的交纏,但更多的夢,是他們什麼也不做,只是並肩坐著,有時候她在哭,有時候沒有。

  或許是因為,那個下雨天,他其實也是脆弱的,青峰剛剛和自己的影子決裂,和他的籃球決裂了。如果沒有白鳥吵吵鬧鬧地在旁邊打電動,那個夜晚對他來說大概會很難過。

  加之白鳥不只是把她的身體擺在了他面前,一併還有她的眼淚。於是兩個顫抖的靈魂短暫地相逢了。

  青峰沉默很久,一直看著她的動作,忽然道:「抱歉。」

  白鳥愣住:「誒?」

  青峰伸出手,大指輕輕摩挲白鳥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腫了一點,好像在無聲地控訴他先前的暴行。青峰道:「下次不會了。」

  白鳥又想起他先前生氣時的樣子,輕聲解釋:「我要攝像,不能坐在內場。」她提前離場等青峰,還是多虧了黃瀨幫她錄剩下的部分。

  「嗯。」

  「還有,如果你不喜歡我笑,那我以後就不笑了。」

  「沒有不喜歡,」青峰不自覺語氣放緩,「是不喜歡你在不想笑的時候笑。」

  「……好。」

  後面的那場比賽,桐皇的人明顯感覺到青峰平和了很多,雖然還是大比分獲勝,但至少比賽對手沒有像池田一樣感到那麼絕望。

  青峰情緒的變化,想也和休息期間來找他的白鳥有關。

  比賽結束後,四個帝光舊友站在體育館門口話別時,桃井問道:「是和好了嗎?——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不枉她中間休息的時候還刻意纏住黃瀨,讓他不要去打擾青峰和白鳥。她了解青峰,放著黃瀨不管讓他在青峰面前晃來晃去,青峰沒這麼容易消氣的。

  桃井成就感滿滿,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和好朋友站在一起高興極了,之前她怎麼會覺得這兩個人不適合在一起呢?現在看,明顯越來越像真正的情侶了嘛。

  「說起來,」桃井道,「下一周誠凜就要對上秀德了吧。」

  白鳥回答:「如果能打進決賽,對手應該就是秀德了。」

  她沒有把話說滿,老實說,正邦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堵無法逾越的銅牆鐵壁,對上他們,誠凜贏的概率並不大。

  「我相信哲君的隊伍,下周我會去現場支持哲君的!至於阿大,」桃井突然笑起來,「肯定是小白在哪裡他在哪裡啦。」

  黃瀨道:「我也會來哦。小黑子和小綠間比賽,想想就超~期待!」

  「誒誒??」桃井立刻反應,「不用了吧!神奈川到東京一趟也不容易,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live直播的!!」

  黃瀨委屈:「不是我說,小桃子偏心也太明顯了吧。又不是只有小青峰才是你的朋友,而且明明我之前都有很認真幫你出謀劃策追小黑子的,我追小白鳥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阻撓。」

  他這話是毫不掩飾,直接在青峰白鳥面前講的。

  青峰臉上又泛起些戾氣時,黃瀨卻忽然笑了:」是開玩笑的。「

  黃瀨還是用調侃的語氣,但眼神卻逐漸認真了,看著青峰:」小青峰,別那麼沒耐心嘛。「

  ***

  接下來的一周,誠凜隊內氣氛越來越緊張,在半天內迎戰兩大王者的hard模式讓每個人都繃緊了。白鳥離開學校的時間越來越晚,如果不是青峰等得不耐煩,她甚至可能會走得再遲一點,即使是這樣,往往她走的時候,社團活動室的燈也還亮著,是前輩們在看錄像。

  東京四個分賽區的預選賽都到了半決賽和決賽的節點。ABCD四組將在周末的四個半天內分別選出一個隊伍進入循環賽,循環賽排名前三位的才算是真的打進了全國賽。

  誠凜所在的A組今年一直有」死亡之組「的稱呼。三大王者聚齊了兩個,相比之下去年也是組別第一、成功打進循環賽的誠凜就像是小蝦米。A組今年出線的會是正邦還是秀德成了東京區預選賽最大的看點。大概也是出於這個原因,A組的比賽被排在了星期天下午,最後一個出晉級結果,故意吊足觀眾胃口。

  比較沒有懸念的是B組和D組,B組的黑馬桐皇,D組的老牌強校泉真館在預選賽的表現始終強勢。這兩所學校也不出所料地分別在星期六的上午和下午,首先確定了循環賽的席位。

  白鳥周六在體育館看了一天的比賽,看得頭都大了,她還打算周天上午再看看C組的情況,於是只能擠出時間在周六晚飯後去醫院見木吉。

  一推開木吉的病房門,她嚇了一跳。

  素日有些冷清,只有木吉和老大爺的病房擠得滿滿當當,誠凜的二年級竟然都在這裡。

  「哦,是白鳥啊。「伊月看見她了,」來給木吉做針灸嗎?」

  「是的,前輩們這是……」

  「DVD機又報廢了一台,」土田解釋,眯眯眼彎起來,「沒事幹所以來騷擾木吉。」

  麗子也點頭:「是該休息一下了。」

  不只是「沒事幹」這種原因吧,明天就要對上去年三倍比分勝出的隊伍了,雖然只有當時站在場上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但局外人想想也知道現在的誠凜二年級心情應該非常複雜。

  白鳥沒點破,裝作接受了這個原因,把醫藥箱打開,打算取出針和消毒用具,正常做她的工作。

  「是這樣嗎?」誰料坐在病床上的人成了不買帳的那個,木吉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我以為你們是怕明天會輸,來找我安慰你們的呢。」

  白鳥施針的時候,向來還算溫和的隊長日向因為木吉的話輕易地變得暴躁:「誰說的!贏,贏,我們絕對會贏的,聽到了沒有?!」

  「誒?真的嗎?」木吉撓撓頭,實話實說,「但是看起來希望很渺茫啊。去年不是輸得很慘嗎,今年聽說他們也有了了不得的新人呢。」

  小金井正坐在旁邊吃香蕉,聞言噎了一下:「真是的……抱歉,說得我又想要哭了。」

  水戶部看了他一眼,小金井知道他是在問自己要不要紙巾,對他擺擺手,還是蔫蔫的:「不用了,我只是想哭不是真的要哭,我不會哭的。」

  之後氣氛短暫地down了下去,但在旁邊病床的大爺拿出花牌後又迅速地活躍起來,花牌被年輕人們打出了籃球比賽的氣勢,但最後算了算分還是垂頭喪氣地輸在大爺手下。

  他們牌打完了,白鳥也差不多該收針了。收針後木吉最好活動活動,他點名日向幫忙,日向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上前撐住了他的身體,陪他慢慢走出病房。

  白鳥收拾完東西告辭:「明天還有比賽,前輩們也儘快回去休息吧。」

  麗子應聲:「這就走了。」

  白鳥背著她的小藥箱往外走,走到臨要拐彎處,忽然聽到有人說話,是日向的聲音。

  「你跟我說實話,你的腿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果然瞞不過你啊日向,」木吉的聲音,「最遲也只能拖到明年了。」

  「那不就只剩下……」

  「是的啊,」能聽出木吉在笑,「還能和大家打一年的比賽呢!」

  「喂!這有什麼好開心的!——你還要多久才能歸隊?」

  「這個嘛,白鳥說最早也得到夏天了,七月底吧。說起來很厲害啊,白鳥這孩子,你和麗子在哪裡把她撿回來的……」

  話題繞到白鳥自己身上,雖然是誇獎的評論,但她還是略有些尷尬,正想要迴避,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是麗子。

  麗子用手指抵住白鳥嘴唇,讓她不要出聲打擾到在拐角另一邊談話的兩人,用口型對她說:「我有事要問你。」

  兩個人往稍遠的地方走了走避開木吉和日向。白鳥大概能猜到麗子想要問什麼,麗子一向很聰明,木吉的真正情況不可能隱瞞她多久:「木吉前輩的腿……」

  誰料麗子直接打斷她,問了別的事:「你今天看了一天的球賽?」

  「誒,」白鳥被問得一呆,「是。」

  麗子的表情嚴肅起來:「你不會打算明天上午還要去看C組的比賽吧。」

  她上次露出這種表情還是在宣布誠凜要在同一天迎戰兩大王者的時候,白鳥不自覺也緊張起來:「是的……怎麼了嗎?」

  火大,年輕的女教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紙扇子,照著白鳥背上狠狠一拍,完全沒有因為白鳥是女生而收斂力道。

  「是笨蛋吧,你是笨蛋嗎?天天跟火神君在一起也被傳染這種笨蛋細菌了嗎?!」

  平白遭受無妄之災的白鳥一邊躲一邊結結巴巴地問:「監、監督?」

  「真是的,」麗子越想越氣,如果不是白鳥今天晚上才來她差點要忽視這個問題,「你多久沒有休息過了?給其他人制定計劃的時候不是還說要勞逸結合嗎?是保健員就做好保健員的工作就是了!把我們這些前輩擺到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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