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

  福山瞬昨天晚上到達了世青杯集訓營！

  潔世一激動地收拾好床鋪，前去早訓。

  本來他昨晚剛得到消息時就想去找福山前輩問好，但時間太晚，前輩又舟車勞頓，也許會打擾她休息，只好作罷。

  今天洗漱時特意注意了髮型，認真洗臉，換了一身新洗乾淨的球服，高高興興出了宿舍。

  集訓營的其他選手也大多知道了消息，一路上聽見好幾個提到福山瞬的聲音。

  「已經來了？」

  「昨晚晚飯後來的。」一個人捂住嘴小聲跟同伴說，「據說還是騎在諾亞頭上來的。」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啊。」

  「我隊友親眼所見……」

  

  潔世一目不斜視超過這些人，沒有把注意力多分散在這些地方，他從Blue Lock中經過層層歷練脫穎而出，如今只想見到福山前輩，讓她看見自己的成長。

  如果能令前輩另眼相看的話就更好了。

  雖然並沒有觀眾在，但潔世一還是羞恥地清了清嗓子。

  「早上好啊，潔！」有人從身後猛拍他的肩膀。

  潔世一已經適應了，轉過身回應：「蜂樂！早上好！」

  「噢，潔今天元氣滿滿。」蜂樂回大跳一步走在他旁邊，雙手抱著後腦勺，笑嘻嘻地說，「是孔雀小狗開屏DK！」

  說完，他摸了摸下巴，認真道：「我也不能輸呢，唔……那我今天當蜜蜂貓咪嗡嗡DK，如何？」

  潔世一不明覺厲：「那是什麼啊，好高深。」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跑道上，每天早上所有集訓營選手都會集合在這裡做早訓，他們來得比較早，人群稀疏，還沒有排隊，三三兩兩散開拉伸肌肉。

  集合時間前五分鐘，基本所有人都到齊了，按照安排好的位置站成四四方方的隊伍。

  隊伍前方傳來些許騷動，很快消息傳到後方，福山瞬和其他助教一起來早訓了。

  潔世一被一群高壯的非洲選手包圍在隊伍最中間，以往也不覺得有什麼，可今天這些人像一堵堵高牆一樣隔絕他的視線，想擠出去也為時已晚，早訓的哨聲已經響起。

  無法，潔世一隻好跟著大部隊一起跑步。

  晨跑熱身結束後是組合訓練，潔世一抱著球一邊往指定位置走一邊踮著腳往隊伍前方看。

  「餵。」和他練雙人組合練習的選手叫，「幹什麼，訓練了。」

  潔世一：「來了。」

  雙人練習站得不太開，顛球接球的聲音砰砰砰響成一片，旁邊那一組好像在開小差，閒聊聲斷斷續續傳進耳朵。

  其中一個問：「福山瞬來了，你怎麼不去跟她一組？你不是她男朋友嗎？」

  潔世一打了個激靈，接球間隙迅速轉頭一看，剛剛沒注意，旁邊的竟然是糸師冴。

  糸師冴面色平靜，綠色的眼珠盯著跳動的球，沒有理那個人。

  「怎麼不說話？我說的不對嗎？」無人接話，那個人一點也不尷尬，接著說，「還是你倆沒複合，你只是前男友？」

  那人：「怎麼，在網上炒作炒那麼火爆，現實里卻沒膽子回應嗎？」

  糸師冴終於掀起眼皮睥睨他一眼，開口：「你算老幾。」

  潔世一覺得他的潛台詞應該是關你屁事。

  被正面罵了一頓，那人陰沉著臉閉上了嘴，周圍又回到了最初安靜訓練的氣氛。

  潔世一擡起胳膊擦了下臉上的汗，有點安心，又有點失望。

  歐冠十六強比賽之前，福山瞬那波毀譽參半的新聞熱風開始刮後就有記者堵糸師冴詢問兩人戀情，十六強比賽過後情況加劇，大家都很好奇這踢出驚世一球的選手的私生活戀情。

  但不管是正式還是非正式的方案採訪中，兩人都沒有對這件事做出任何爭正面回應。福山瞬是對所有有關她戀情的提問都做冷處理，但糸師冴也給出這樣曖昧不清的態度。

  其實這兩人隨便一個大方承認兩人曾經談過的話也就沒什麼事了，網絡上也許會有一波熱度，但頂多熱鬧一陣也就沒人在意了，畢竟兩人都是足球員動員，緋聞八卦再熱鬧也比不上他們各自的足球戰績來的奪目，戀情只不過是是職業足球生涯中的一道添彩而已。但兩人同時避而不答的態度讓事情變得愈加神秘起來。

  於是兩人的緋聞在網友們小範圍討論了一段時間後，逐漸演變成了兩大幫派，一邊是認為兩人沒談過的，一邊是覺得兩人談過但因為不明原因死不公開的，兩邊人誰也不服誰，打得不可開交。

  後來吵得越來越厲害，派系之間又劃分派系，認為「兩人沒有談」的裡面逐漸細分出「福山瞬誰也配不上她」「糸師冴什麼檔次也敢碰瓷我瞬姐」「看比賽就好了啊有什麼好吵的」，另一半認為「兩人談過」的則細分成了「兩人虐戀情深不日將重歸於好」「兩人虐戀情深日後天各一方」「渴死我了磕死我我了我還要再磕一波」「管他談沒談過我說談了就是談了我還說他倆【嗶】——了呢」等。

  再之後網上關於福山瞬戀情的各種小道消息和爆料滿天飛，到處都有人說拿到了福山瞬新男友的消息，鬧到最後，奇妙地變成了什麼事也沒發生，談不談跟誰談都OK啦的輿論導向，整件事只給福山瞬帶去了一波持續且穩定的巨大熱度。

  以及留給有心人心底未解之謎。

  「福山瞬現在有男朋友吧？」

  去往食堂的路上，潔世一還能聽到有人在討論這件事。

  「把吧去掉，她什麼時候沒有？」

  「這麼誇張啊。她現在男朋友是誰？糸師冴嗎？」

  「哧，你怎麼不說她跟世一中搞姬呢，那種人怎麼可能看上比她差的人啊。」

  食堂里開了冷氣，集中時間吃飯讓食堂到處都人頭聳動，也不可能在這裡找到福山瞬了。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但在食堂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潔世一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一絲焦躁，去拿今天的早飯。

  「福山瞬脾氣挺好的誒，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啊。」一個選手跟隊友說，「我今天跟她要簽名的時候帶錯了紙，她還說沒關係隨時找她呢，態度可好了。」

  「廢話！」隊友恨鐵不成鋼，「你要簽名她肯定態度好啊，那個人來瘋，巴不得全世界都是她的粉絲。」

  「我也想全世界都是我的粉絲，可惜沒那個實力。」

  「陰陽誰呢？」隊友說，「來之前跟你科普的那一大堆她的劣跡，都忘乾淨了？」

  「福山瞬只是個賽季最佳年輕球員，我覺得大家要求別太高了比較好吧。」

  「……服了。」隊友說，「帶錯紙什麼意思，簽名對紙還有要求呢？」

  潔世一端著早飯走到飯桌旁坐下，拿起牛奶噸地灌了一大口，鬱悶地說：「怎麼感覺除了我，全世界都已經見過福山前輩了？」

  蜂樂回：「潔你還沒有見到瞬姐姐嗎？」

  潔世一：「對啊。」

  蜂樂回指了指這一桌子的日本人：「我們都見到了，還跟瞬姐姐說了話呢。」

  「什麼！」潔世一震驚，「你們都在哪兒見的？」

  「昨天晚飯的時候，在集訓營大門口。」

  「晨跑的時候，超幸運誒，我在福山前輩後面一排。」

  「雙人練習的時候和前輩問了好。」

  蜂樂回：「我是剛剛拿牛奶的時候，幫瞬姐姐拿了一瓶。」

  「啊。」他指著冰塊臉不參與閒聊的糸師凜，「凜醬也在噢。」

  潔世一：？？？

  怎麼個事兒？

  這是什麼大宇宙的惡意嗎？

  集訓營就這麼點大，選手們大部分也都同時行動，怎麼著也能見上一面吧！

  半個上午過去了。

  潔世一還真就一面也沒見到！連個背影都沒見到！

  千切豹馬都有點同情他了，還專門給他指：「前輩現在在球門那，就那，看見了嗎？」

  潔世一順著他的手指看：「哪兒呢哪兒呢？」

  「就那……咦，人呢，剛剛還在呢啊？」千切豹馬都驚了。

  凪誠士郎：「誒——潔被屏蔽了。」

  才沒有呢！

  御影玲王：「噓，小點聲，他都這麼慘了，可憐他一下吧。」

  用不著！

  直到對抗訓練練完，潔世一才第一次親眼看見福山瞬的身影。

  她在球場圍欄網外面，櫻草黃色的頭髮上用各種鮮艷的彩色髮帶變成一根根小辮子，身穿集訓營統一發的白色球服，正和幾個助教選手站在一起說話。

  潔世一看到了世界第一前鋒諾亞遞給她一份資料，西班牙國腳盧納手裡也拿著一份，但雙手交叉環抱胸將文件撇在一邊，反而微微彎腰，湊到福山瞬腦袋邊一起看她的那一份。

  幾人談論了一會兒就擡起頭往球場裡，福山瞬看到一半，臉還沒轉到潔世一這個方向，突然扭到另一邊，有人叫她。

  是那個法國神童，十七歲就成為法國國腳的朱利安·洛基。似乎是晚來一步，洛基一邊走近一邊舉著手說著什麼，長腿三兩步就走到福山瞬面前。

  潔世一看著他彎下腰朝女前鋒伸出手，拉起她沒拿資料的左手，低下頭吻了一下。

  ……誒？

  福山瞬的到來受到了世青杯集訓營的熱烈歡迎。

  在這裡，有被她數次打爆過的各國青年隊選手；在這裡，有被她明里暗裡陰過還沒嘴說的倒霉蛋；在這裡，有即使對她懷恨在心也不得不臣服於她的實力，半推半就地跟著她的粉絲們一起和她打招呼敘舊情的手下敗將。

  作為目前話題度最高的球員，福山瞬從雙腳落到集訓營的地面上就開始享受起了巨星待遇。

  從大門到宿舍，到第二天上早訓，一路上她都是那個備受矚目的人，許多老相識都上來打招呼，甚至有沒見過的年輕選手前來索要簽名。

  雖然名義上福山瞬是作為參賽選手來加入集訓營的，但眾所周知她年紀雖然小，但實力已經在青年一輩里斷層了，因此和洛基一樣算半個助教。

  和大部隊一起做完基礎訓練後，福山瞬就被叫了出去，和其他助教一起開了個小會。

  「場外援助，那是什麼？」一集Blue Lock第二階段直播也沒看過的福山瞬問。

  諾亞解釋：「集訓營採納Blue Lock繪心甚八教練提出的訓練建議，選手踢練習賽時，可以讓負責隊伍的助教上場十分鐘。」

  訓練計劃的底層邏輯，福山瞬沒有興趣探究，她只聽安排工作：「我負責哪個隊伍？」

  「每天小隊按位置隨機生成。」

  看著圍欄網裡訓練得熱火朝天的選手們，諾亞把資料交給剛來的兩位助教：「雖然說是隨機，但分組也有考慮，這是教練組初步擬定的分組，你們先看看，觀察一下，有建議的話提出來，可以修改。」

  福山瞬翻了翻分組表，發現這些小隊的負責助教位置是空白的，於是說：「我要先挑。」

  諾亞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瞬！我來晚了！」

  幾人一起朝聲音來處看去，朱利安·洛基便往這邊小跑邊說：「Longtemps pas vu（法語：好久不見）！」

  到福山瞬面前，他明亮的眼珠轉了半圈，特別刻意地轉了轉頭，然後明知故問道：「你的新男友呢，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福山瞬：「你的隊長呢，世界第一守門員，沒和你一起來嗎？」

  兩人目光對在一起，幾秒鐘後，洛基露出一個明快的笑容，微微彎腰朝她伸出手：「可以向你行吻手禮嗎，我隊長的女朋友。」

  福山瞬將沒拿資料的手伸到他面前。洛基握住她的指尖，低下頭輕輕將嘴唇貼到她手指的骨節上，只碰了一點點，但確實碰到了。

  冷知識，法國的吻手禮其實不真親的，只有男女朋友之間會真親。

  洛基牽著她的手虛虛放在唇邊，擡頭微笑著注視那雙蓮花色的雙眼：「好久不見，瞬，我很想念你。」

  「你當然想。」福山瞬點點頭，隨手把資料塞到盧納懷裡，掏出手機對著洛基現在的樣子咔嚓拍了一張。

  洛基沒有阻攔，反而好奇地擠過來。

  照片構圖沒什麼技術含量，優點在於拍得很清晰，尤其是照片中的主人公，濃烈的眼神毫不掩飾直視鏡頭這邊，相握的雙手也大方入畫。

  這是一張誰看了都能一下子明白的照片。

  洛基從手機里擡起頭，表情平靜，眼底卻隱隱透露一點躍躍欲試：「你要發給他嗎？」

  福山瞬把手機熄屏：「看你表現。」

  在場的另外兩名靠譜的成年男性之一給另一個使眼色：這……不太道德吧？

  必然是不道德的。

  同時認識福山瞬、福山瞬的新男友和洛基、跟新男友其實更熟的兩人看了看福山瞬，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糾結三秒，最後出於難以言喻的心理，決定就當沒看見。

  對不起了，兄弟。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那可是福山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