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

  混合賽踢完第一場，當著所有人的面，福山瞬直接離開了球場。

  很多足球天才，像糸師冴，都仿佛是生來就是為了踢足球一樣，隊足球傾注百分之百的熱愛和鍾情，將命運都鐫刻在了足球上。

  但說實在的，福山瞬不是那種滿眼都是足球的人。

  所以中斷一場足球比賽，當眾踐踏一名足球天才的尊嚴，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樣沉重壓抑的情節對於她來說反而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像風一樣吹過髮絲，最多激起一陣輕快的涼爽感，然後就會拋之腦後。

  她情緒真正激動的那一刻已經過去，但這件事還沒有完結。

  她雷厲風行地衝進總部辦公室，開門的一瞬間蓮花色的眼珠輕微但敏銳地轉動，快速掃視了一遍辦公室里的人們。

  似乎非常巧合，青年隊總教練、經理和青年一隊的隊長這時候都在，福山瞬在剎那間辨認出她們的身份，然後腳步未停，三步走到辦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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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隊總教練坐在桌對面的老闆椅上，似乎正在和其他兩位閒聊什麼事，手中轉著一支筆，狀態十分鬆弛，見她風風火火地進來，眉頭驚訝地挑了一下：「福山瞬？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這是什麼？」福山瞬把報紙砰的一聲拍在桌上，指著中心位置最大板塊的新聞報導，質問，「法國17歲的國腳。」

  福山瞬：「法國已經捧出了17歲的國腳前鋒，而你們卻還在讓我在青年隊踢可有可無的比賽。」

  「……福山瞬，冷靜一點。出了一點事情就冒冒失失的，還大張旗鼓地過來鬧，你覺得這好嗎？」青年隊總教練放下筆，面色有些無奈，像看自己家不懂事鬧脾氣的孩子，「經理，和青年隊長都在這裡，不和她們打個招呼嗎？」

  福山瞬：「教練，你知道法國那邊給我開了多高的價錢嗎。」

  「……瞬，說實話，」總教練攤開手，「實力方面，法國跟RE·AL比沒有絕對優勢，你何必呢？」

  福山瞬：「我去了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總教練鬆弛地放在桌上的手指抽了一下，她搖搖頭：「你現在在青年二隊，就算去了法國也一樣會進青年隊，只是這樣的晉升，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知道嗎，一隊的隊長上午跟你踢完球後立刻給領導層打了電話，」青年隊總教練語重心長地對福山瞬說，「我們剛剛開會決定要把你提上青年一隊做正式隊員，瞬。」

  總教練看向青年隊長，示意她說話。

  這段時間青年隊已經和福山瞬一起訓練了很多次，彼此都熟悉，而且今天上午青年隊長剛和福山瞬一起跟一隊踢了比賽，親眼目睹了她在賽場上爆發出的奇怪驚艷的實力，因此不多廢話，開門見山地說：「福山瞬，來我的隊伍，我可以把10號球服讓給你。只要我是隊長一天，RE·AL青年隊會永遠以你為核心制定戰術。」

  屋裡兩個老奸巨猾的大人不約而同想拍腦門。

  上來就亮了底牌啊，這孩子。

  青年隊總教練反應很快，順著隊長的話，雙手手心向上隔空托起年輕的前鋒，篤定道：「沒錯，福山瞬，接下來你將會是RE·AL青年一隊的核心前鋒，代表西班牙參加青年世界盃。」

  RE·AL青年一隊，簡稱RE·AL青年隊，和一隊一樣，向來是以中場隊長為核心，從來沒有過核心前鋒的說法。

  這意味著，福山瞬加入後，青年隊將會整個調整戰術打法和球隊重心，幾乎可以說是，將一切推倒重來。可見青年隊對於福山瞬這一個球員的重視程度多麼嚇人，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要受寵若驚這等殊榮。

  福山瞬說：「教練，我的國籍還在法國。」

  空氣冷凝下來。

  青年世界盃是各個國家的青年代表隊參加比賽，而不是以俱樂部為單位，一些外國國籍的俱樂部選手需要離開俱樂部代表自己的國家出戰。

  現在的情況是，RE·AL俱樂部位於西班牙，青年隊的大部分選手都會以西班牙球員的身份參加比賽，但福山瞬國籍在法國，按道理來說參加這種國家比賽她應該加入法國代表隊。

  但福山瞬很小的時候就在歐洲多個國家飛來飛去，不會不知道可以轉國籍這件事，因此她的這句話相當於一個表態。

  對RE·AL拋出的一系列橄欖枝，她一個也沒看上。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經理開口：「福山瞬，你知道這種事情並不算做阻礙。」

  青年隊總教練更會把福山瞬的脈。第一次見到福山瞬踢球時，她對這個各大俱樂部都看好的小中場說出了「如果不踢前鋒，乾脆就一輩子不要踢球，你天生就是踢前鋒的料」，成功拿下這個外表友善、實則傲慢的孩子。

  因此她沒有在這個地方多費口舌，而是先打了一張感情牌，但不是自己的：「一隊的隊長，知道她是怎麼提升你的醫療福利的嗎？她把自己那部分劃了三分之一出來，俱樂部才願意為你掏錢。」

  總教練將桌子上一瓶包裝精美的藥推到福山瞬面前，隔空敲了敲她的鼻尖：「知道這瓶藥多少錢嗎？買你現在用的五瓶不止。」

  「福山瞬，我們對你一直都有很大的期待，也完全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在未來滿足這些期待。」青年隊總教練上半身坐直，並微微前傾，誠懇地說，「俱樂部已經傾注了相當多的資源在你身上，我們比任何俱樂部都要了解你，更重視你。」

  「既然如此，請俱樂部幫我吧，我要把這個版面替換掉。」福山瞬指著報紙上法國17歲國腳的報導說，「我要一個比它更奪目的標題。」

  她想了想：「16歲的國腳，怎麼樣？」

  其他人：「……」

  青年隊總教練委婉地說：「如果你能穿越時空的話。」你今年已經17了好嗎，怎麼當16歲的國腳啊。

  「今年的英歐冠和西甲。」福山瞬其實來之前就想好了，就等話題進行到這裡，於是乾脆地說，「我要進一隊，踢今年的歐冠西甲。」

  青年隊長皺眉，她今天一直在被福山瞬明里暗裡忽略，不悅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就算進一隊也要從替補做起。」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福山瞬反問，「今天上午訓練賽你也在，我在一隊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你想像不到嗎？」

  青年隊總教練：「瞬，你先去青年隊，我向你保證，以後你一定會當上一隊的主力。」

  福山瞬：「我現在就要，如果不行，我就開始考慮其他俱樂部。」

  「……」

  「不要考慮其他俱樂部。」辦公室的門打開，走進來的人身上還穿著10號球服，仿佛是訓練到一半被倉促叫出來，但聲音沉穩柔和，一句話就吸引了辦公室內所有人的注意。

  是RE·AL俱樂部一隊隊長，世界第一中場和在場其他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望著年輕前鋒的雙眼，說：「留在這裡，瞬，RE·AL需要你。」

  青年隊總教練接完混合賽帶隊教練的電話後，預判事情不對勁，立刻聯繫上了一隊。

  福山瞬：「是RE·AL需要我，還是青年隊需要我？」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福山瞬。」青年隊長一直把世一中當作偶像，因此格外不滿福山瞬的口氣，比冒犯自己還要激動，「這位可是世界第一中場。」

  「世界第一算什麼？」福山瞬都沒看她，直接對世一中說，「你難道看不出我的價值嗎？難道看不出我現在呆的地方跟我的價值完全不匹配嗎？」

  福山瞬：「如果你看不出，那世界第一也沒什麼含金量。」

  「你很優秀，很美麗，瞬。」世界第一中場完全沒把她的桀驁放在心上，甚至欣賞她的鋒芒，語氣溫柔而真誠，「我知道，你現在完全可以加入任何一個俱樂部的主力球隊踢球，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清楚這一點，福山瞬有這個實力。」

  「但是，瞬，不讓你踢大人的比賽其實也是在為你的健康和未來考慮。」可靠的成年人一擊就中，語氣溫和，娓娓道來：「你現在才十七歲，實力強勁，我認可你能夠跟上一隊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也會在一隊煥發光彩。但對於發育期的妹妹來說，提早一兩年踢成人組的比賽，只是為了名氣的話，弊大於利。」

  「你已經受過一次傷了，瞬。今天以前就算了，但經過我們搭檔比賽以後，我知道，」世界第一中場走上前，向福山瞬伸出手，「瞬，你會是我最好的搭檔，在你成長到全盛狀態之前，我不願你再承擔可以避開的風險。」

  「瞬，保護好自己，你會有震懾世界的一天。」世界第一中場向她許下承諾，「我會幫助你。」

  最後，經過世界第一中場、總教練、總經理和青年隊長，四個人輪番勸說一起發力，福山瞬在公然鴿了青年混合賽、衝進領導辦公室拍桌子、和隊長叫板、跟世界第一頂嘴的第二天，風風光光穿上了RE·AL青年隊10號球服，成為主力核心前鋒。

  並在半年後反骨激增，跟俱樂部鬧矛盾、棄賽、出國、冷戰後，再一次風風光光地站到了歐冠賽場上，成為RE·AL歷史上最年輕、首戰就是歐冠十六強的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