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壹 十七歲的鎮殿使（小修）

  貳拾壹十七歲的鎮殿使（小修）

  在確定五敗之斷不會再追上來後，沈南清等人緩下腳步。路途中山鬼謠用元炁凝成繩索，捆來一隻重零。山鬼謠用澤兌鬼塵珠控制住它，防止它發出零煞。

  沈南清和弋痕夕圍在一邊，看著被控制住的零不斷地嘶吼，額頭橙黃色的忽隱忽現，焦躁不安。

  她伸手摸向這隻零，觸感陰冷滑膩，閉上眼睛，什麼也沒感受到。

  山鬼謠在看見沈南清對他搖搖頭後，展開了探知，依舊未從這隻零身上獲得任何信息。

  白金色的元炁從上至下貫穿了重零的頭，橘黃色的零印黯淡下去，身軀也瓦解成一灘肉泥，三人再次伸手摸過去。

  只有沈南清的面色出現明顯異樣。

  閃回的畫面一瞬間充斥她的腦海。

  她看見了這隻零不斷地轉化別人的場景，還有在昧谷周圍不斷地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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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看見的畫面，通過元炁傳遞給山鬼謠和弋痕夕。

  弋痕夕眉頭緊蹙：「為什麼會這樣……」

  「先回玖宮嶺把情報匯報給破陣統領吧。」山鬼謠垂下眼帘，語氣微沉。

  ·

  玖宮嶺，鈞天殿。

  山鬼謠和弋痕夕已經匯報完任務離開，她被單獨留下。

  「……以上就是我看見的所有內容。」

  匯報完畢後，面前的老者微微點頭，闔著的眼眸緩緩睜開，他慢慢開口道：

  「在楊井村里，你可能遭受了零的襲擊，體內殘有零力——因此能看見零的記憶。」

  沈南清眸光一暗：「統領，楊井村究竟發生了什麼？疏桐為什麼會屠殺一整村的人？」

  破陣沉默地看她。

  老者目光柔和，眼底卻涌動著複雜的情感，像是看在一個熟悉、但是失去記憶的人。他輕輕搖頭，長嘆一聲，闔上眼帘：「恕我無可奉告。」

  氣氛驀地沉默下來，沈南清緊緊地盯著破陣的臉——儘管並不禮貌——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窺見真相。

  但破陣的面色沒有一絲變化。

  沈南清斂住目光，轉而將其落在鈞天殿的大理石地磚上，欠身道：「是我唐突了。」

  破陣思忖，留下一句話：「待到時機成熟，你會知道真相。」

  沈南清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行禮告退。

  三日後，玖宮嶺的眾人被集結於鈞天殿廣場。

  風聲早在他們一回玖宮嶺的時候就傳到了鸞天殿，山鬼謠第二日便被破陣叫去談話，此時更是板上釘釘。

  歸來時弋痕夕看起來比所有人都興奮：

  「十七歲的鎮殿使——！山鬼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紫發少年的眉眼仍有一絲未脫的圓鈍稚氣，此刻欣喜著搖他師兄的肩膀。

  十七歲的鎮殿使，縱觀整個玖宮嶺的歷史，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前無古人、空前絕後。

  沈南清由衷地為自己的老師感到高興，呲著大牙，眼睛都開心成一條縫。

  山鬼謠並不在意這些，眉間皺成一個「川」字，表情是相當地嫌棄：「再這麼晃下去，我還沒上任就要被你交代在這裡。」

  弋痕夕略微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但還是難掩內心的激動。此時沈南清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把臉湊到山鬼謠跟前緊張道：「老師，你去了陽天殿那我怎麼辦？」

  山鬼謠想要揉她腦袋的手頓了頓，轉而輕拍她的肩：「你會和我一起到陽天殿。」

  沈南清嘿嘿一笑，歡呼道：「好耶！」

  就這樣，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個最靠前的位置，等待破陣任命山鬼謠為陽天殿鎮殿使的那一刻。

  金棕色的四象俠嵐碟被她牢牢地攥在手心裡，白色的日光下，廣場中央的少年脊背筆直，一頭銀髮熠熠生輝。

  他是玖宮嶺新生代中最耀眼的存在，他的未來也會如同今天的日光一般，光明萬丈。

  卯時一到，鈞天殿大門緩緩開啟，破陣領著身後的各殿鎮殿師緩緩走出。老者聲如洪鐘，將內容傳到鈞天殿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前陽天殿鎮殿使夜陽卸任已久，歸期難料。太極俠嵐山鬼謠雖然年少，卻意志堅定，少懷奇才。經各殿鎮殿使商討，著命山鬼謠為新任陽天殿鎮殿使——望汝不負重託，勿忘初心，堅守俠嵐之名！」

  儘管早就知曉結果，但在面對這樣的時刻，人群終是沸騰了一剎。

  像是歷史的見證者般，他們見證了新星的升起。

  「十七歲啊——」

  「不可思議……」

  在人群的沸騰和喧鬧中，破陣身後的左師眼角微紅。看著眼前他最為驕傲的學生，終究難挨歡喜與自豪，唇邊綻出真心實意的笑。

  沈南清手中的四象俠嵐碟緩緩脫手而出，背面的「鸞」字緩緩消散，重新凝成「陽」字。

  山鬼謠腰間的太極俠嵐碟似有感應，散出淡色的金光，緩緩騰升於半空。

  他鐵灰色的眼眸目光堅毅，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俠嵐碟落於掌心，像是無聲的力量，蔓延橫亘於全身經脈，

  「山鬼謠，領命！」

  ·

  成為鎮殿使之後，山鬼謠肉眼可見地忙碌起來。俠嵐在步入兩儀之後，雖然名義上的已經結業，不再需要老師實時跟進訓練，但仍然需要定期針對性的指導。

  況且十七歲的少年接替五十多歲老者的位置，在年歲上難以服眾。最猖獗的是那些比山鬼謠年紀大些的兩儀俠嵐，臉上大寫的兩個字——不服！

  他們的不滿甚至波及了作為山鬼謠開山大弟子的沈南清。

  沈南清忍無可忍，暴揍了他們一頓。

  山鬼謠一邊忙於重新運轉陽天殿，一邊還要指導殿內俠嵐的修行，與此同時還要敲打那些認為他德不配位的憤懣陽天殿土著。

  ——不是沈南清的錯覺，山鬼謠這些日子變得很嚇人。

  後來他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似乎是跟底下的兩儀打了一架，用實力證明一切。那些土著從此開始連個屁也不放一個。

  因為訓練沈南清的時間縮短，山鬼謠不得不加大訓練量。

  在無數次被山鬼謠毫不留情地一掌震飛後，沈南清鼻青臉腫地站起來，眼神絕望：「老師，真的打不動了。」

  山鬼謠冷冷道：「不行，再來。」

  倆人又過上幾招，這次沈南清總算用自己的俠嵐術接住了山鬼謠的澤兌鬼塵珠，但是依舊難逃被巨大的衝擊力彈開的命運。

  再度被掀飛，沈南清感覺自己有點爬不起來，最後還是山鬼謠拎住她的衣領把她揪起來。

  沈南清幽幽地嘆氣，默默垂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年關，夜陽走後一片混沌的陽天殿至此才走上正軌，隱隱呈現欣欣向榮姿態。沈南清也在魔鬼訓練下實力暴漲，越過四象和兩儀的界限，只需要在開春時節參加四象升兩儀的試煉，就能成功晉升。

  看起來一切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