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2024-09-14 12:06:43 作者: 桓天

  第 45 章

  薩菲羅斯抿著嘴角,憤怒如岩漿般炙熱滾燙。他險些把克勞德弄丟了,當他找不到克勞德的精神時,幾乎一瞬翻遍了整個世界,最終鎖定了那座不淨的蓮台。

  男人守候在十字路口中間那顆突兀的人肉蓮台邊上,從蓮台的中心翻找到了失散的克勞德,把他一點點地從蓮台中抽拽回自己身邊。

  金髮的青年宛如沉溺在夢裡,雙目緊閉時了無聲息,像死亡一般安靜沉眠著。薩菲羅斯把他攬抱起來,握緊的雙拳繃出筋脈,擡眼緊鎖著肉蓮,目光極盡憎惡地鑽剜進去。

  那個至美的世界破碎了,因為被故意嵌入的鑽頭,裂縫和暗傷應運而生,完美無缺的玉璧最終覆巢毀卵,化為齏粉。他知道這是誰做的,那些人,那群人,一如既往地在做些陰險卑鄙的事情,擺著道貌岸然的模樣主持公道,又毫不掩飾地想掌控一切。一群自詡慈悲的傲慢生命。

  他們最期望地看到的事莫過於此吧,想必一定在某間研究所里歡呼,慶賀著這一場戰役的成功,並洋洋得意地審訊著抓獲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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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令人不快,只是想像那副場面就想要撕碎他們的嘴臉,讓他們跪在地上哭泣,然後跟著星球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薩菲羅斯抱著克勞德坐在倒塌的斷壁殘垣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兀自耐心等待著,直到懷中的克勞德猛然彈身驚醒。

  克勞德急促喘息著坐起身子,頭腦還沉浸於眩暈感,馬上被薩菲羅斯按進了懷抱里。他的下巴緊壓上男人的肩膀,眼睛也蒙在銀色的幕簾之中,擋住了大部分天光。薩菲羅斯的身體依舊溫熱有力,克勞德閉眼感受著男人的心跳,雙臂用力環抱回去。

  鼻尖汲取到的熟悉氣息讓克勞德逐漸安定下來,他拍了拍男人的後背,把臉從薩菲羅斯的肩膀上拔下來。「......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斂下眉頭,眉心仍然揪聚著,縮成懸針的瞳孔掃遍了克勞德的整張面孔。他沉默了良久也沒有作聲,手掌小幅度磨蹭著克勞德的脖子,隔了一會才看向不遠處的人肉蓮台說道:「那個東西想帶走你。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男人口中的那個東西正在克勞德身後發出細微的呻吟聲,被束縛在一起的□□互相碰撞,皮膚持續接觸的沙沙聲重疊共鳴在一起。克勞德不由自主地想起路法斯說的話,關於這個世界、那個叫做榫卯端腦的東西,以及......薩菲羅斯的事。

  「解釋一下,薩菲羅斯。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吧。」克勞德搖搖頭,努力撇去旁人告訴他的一切,比起神羅口中的真相,他更願意相信薩菲羅斯告訴他的事情。

  他冷靜地翻身坐到薩菲羅斯身邊,發現這個世界與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截然不同。四周似曾相識的街道人來人往,過客們有些在原地哭泣著打轉,有些面對著牆壁笑得神采飛揚。

  某個女人在他前方快速地爬行,輕鬆地攀爬上損毀嚴重的台階,像是在跟旁人竊竊私語一般挽住了空氣。巧笑倩兮的面容浮著紅暈,她塗著胭脂的唇瓣略微嘟起,撒嬌似地彎腰,柔順的長髮徐徐垂落,遮蓋住她的側臉。

  如同被抹去的沙畫一般,女人在轉瞬間分解成無數粒子,嘭的一聲就消散得無影無蹤。空寂的台階上吹過微風,一隻蝴蝶隨著風翩飛,飛著飛著化成一尾海魚,落在地上滑動出去。

  它們變化著,像是存在著,又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克勞德用鞋跟敲擊著地上的沙土,薩菲羅斯忽然站起身來,長刀憑空出現他的掌心。

  「我猜他們告訴過你這是哪裡。這裡是精神的世界。」薩菲羅斯揮刀向肉蓮斬去,刀鋒切實落在上面,將蓮台大卸八塊。但刀影過後,由人組成的蓮花卻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轉瞬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生物得到的知識、生活過的記憶、思考的自我意識,這裡的一切都是信息。」

  克勞德看著薩菲羅斯垂下武器,像發泄怒意一般揮動右手,不遠處那條掙扎著的海魚就如泡沫一般煙消雲散。克勞德短暫地怔住了,在那一瞬間,薩菲羅斯半掩在髮絲下的表情是那樣冰冷無情,淺色的虹膜類似電光一般亮起,斂藏著危險的殺意。

  「那座蓮台是來自方舟之外的污穢之物,由服藥獲得感染耐性的人類所層層堆砌。它用活人的大腦空間來當作緩衝中轉的平台,一層層侵入到方舟世界的基層。」

  「...活人?」

  「只有活人的腦細胞才具有運算能力,能夠認知思考。它大概是神經脈衝技術的大成之果,通過植入脈衝針來把硬體原本的意識歸束在一個角落裡,看來神羅過去的經驗好好派上用場了啊。」

  過去的項目經驗也包含了薩菲羅斯,從薩菲羅斯身上得到的經驗,也是培育蓮台的養料。克勞德的話擠在喉頭,眼睜睜地看著薩菲羅斯在翻手之間控制著四周的一切,肆意將路邊的行人抹消成粒子,然後再輕易重塑成不同的樣子。

  「從很早以前,我就覺得我是不同的。但究竟是哪裡不同?是因為我的力量遠超常人,還是因為我得到的那些......在神羅中獨一無二的嘉獎。」薩菲羅斯忽然轉頭勾起嘴角,對著遠處的人肉蓮台眯了眯眼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開始做夢,夢到神羅之外的地方,有時候夢境中是冰川雪山,有時候是宇宙里的塵埃星辰。我看到那些星球掩藏在黑暗裡,龐大且無邊,而我從它們之間駛過,一路看盡了銀河傾瀉。」

  薩菲羅斯醒來後會去圖書館裡尋找與夢境相關的資料集,只是再細緻的圖文與映畫也無法與夢境中的體驗相提並論。薩菲羅斯看完總會有些不甘心,但可惜的是,無論他能做怎樣無拘無束的夢,醒來後他從來都不可能得到那樣的機會。於是他開始思考,如果他的人生一眼看的到盡頭,是註定要鏽死在神羅的兵刃,那他的生命是否擁有意義。

  得不到答案的思索在那段日子裡幾乎像是一種癔症,時不時會讓他的頭顱隱隱作痛。但醫療部的體檢單一直說他很健康,從頭到腳都是完美無缺的,關於他頭疼的情況也是寥寥幾句一筆帶過了。

  他很健康,一如既往地鋒利雪亮,所有人都是這樣覺得的,薩菲羅斯自己也理不清楚,只想著也許是自己思慮地太多了。可神羅是世界權力的中心,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夢想。作為神羅頂級的軍官,他只需要忠誠地工作就能衣食無憂,相比之下迷茫幾乎是一種無病呻吟。

  於是薩菲羅斯便一邊摒棄著困惑,一邊繼續做夢。他夢了許久,苦惱了許久,等了不知多少年歲,最終等來了命運輪轉的那一刻。

  鎖鏈繃斷了,原來他的痛苦是被人為投下的慢性毒藥。他第一次得到了旅行的機會,不是單純地為任務而移動,而是跟著金色的飛鳥疾馳在逃離米德加州的沿海公路上。那一天的日光是薩菲羅斯過去從未看過的明亮,海岸的浪潮聲聽起來像循環往復的歡呼,連旅館中那隻老掉牙的水龍頭都有些別致。

  克勞德仔細聽著每一個字,垂頭不語。他過去為加入神羅而做過無數努力,也許這些在薩菲羅斯眼中都是不可理喻的笑話,哪怕是他自己回頭看去,也會覺得那些日子格外諷刺。

  只是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那個目標,那個方向是錯的嗎?他的人生與薩菲羅斯截然不同,他理想的終點是薩菲羅斯出生的起點,可他們的生命本該是兩輛互不相交的列車,卻在相向行駛時剮蹭在了一起。

  這一點路法斯說對了,過去的薩菲羅斯是他熟悉的陌生人,但是薩菲羅斯正親口告訴他,講述連神羅都不知道的往事。所以路法斯也有欺瞞的地方,對吧?克勞德無意識地將它們比較一番,驚覺即使自己堅定地想要相信薩菲羅斯,刻意忽視著薩菲羅斯表現出的怪異之處,內心已然在路法斯的啃噬中蛀出孔洞。

  「那天之後神羅沒有安排追兵,你認為是仁慈嗎?」薩菲羅斯的手指摩擦過刀鋒,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不是,大概。」

  「那個時候路法斯需要他父親的兵刃從神羅消失,只有這樣,他才有更大的機會坐上那個至高的位置。不過之後他大概就發現要面對的爛攤子遠超想像,而這個時候他一定開始後悔了吧。因為我這裡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這群煩人的鬣狗才一直尾隨其後,等著覓食腐肉。」

  薩菲羅斯笑著聳了聳肩膀,隨即邀請克勞德跟他一起在街道之中漫步,克勞德沉重地踩在地上,邁過橫亘在馬路上的斷裂路牌。坑坑窪窪的馬路與人行道上忽然多了許多衣著破爛的人,如雨後春筍般從地上驟然鑽出,然後生動地嬉笑怒罵起來。

  他一定來過這裡,克勞德在混亂的人群中反而清醒起來,在看到某間不斷有人湧入的破爛大院時馬上意識到,這裡正是巴諾拉,那間院子是他和薩菲羅斯曾經踏入過的黑市。

  黑市和過去一樣,有個男人把守著入口。薩菲羅斯看也不看,依舊徑直從守門人的邊上路過,克勞德跟在男人身後莫名有些忐忑,剛踏出一步,果然被守門人又一次攔了下來。

  歷史再度重演,守門人譏諷他的外貌,肆意妄為地向他索要好處。克勞德沒有搭理針對自己的要求,而是看向薩菲羅斯的背影,然後用過去不曾擁有的熟練身手將守門人向門外摔去。

  簡直像在演出,克勞德默想著走進廣場,親手打飛了從二樓射向他後背的小刀。即使細節上有所不同,但結果上沒有任何的差別,所有人都在按照劇本的排布一般盡忠職守,連一絲分歧都不曾存在。

  他們照舊走進了院子,從無數道審視的視線中路過,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後,聽到了那個關於太歲的懸賞任務。薩菲羅斯在同一時刻把同一塊石頭砸向二樓,克勞德這次沒有與同桌的其他人搭話,而是專注地看著石塊擊穿發布懸賞的兜帽人影。

  兜帽人影的面具開了個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說話的聲音未停,只是變得斷斷續續,聲線帶了極其明顯的滋啦聲。

  重複......條件......重複......條件......

  人群一片譁然,克勞德也站起身來,向二樓更深處的地方看去。「是個機器人,它是口舌。」

  「你猜到了。」薩菲羅斯忽然起身向遠處的樓梯走去,向上的階梯掩藏在一道閉鎖的安全門後,克勞德那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現在回頭去探索的感覺有些奇怪。他們在翻閱過去,克勞德不知該如何形容,未知的怪誕帶來的並不是新奇和喜悅,竟像不安和惶恐。

  兩人順著黑暗的樓梯間一層層攀登,掠過一道綠色的安全出口標誌,最終走進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從這扇門開始,直到道路盡頭的那間屋子,整條走廊排列了許多組持槍守衛。他們有些在站崗,有些則在四處巡邏,每個人都全副武裝。

  克勞德本能想要尋找掩體,而薩菲羅斯與迎面走來的守衛打了照面,光明正大地與其擦肩而過。

  薩菲羅斯在路過後,回首向滿臉困惑的克勞德解釋道:「他們是記憶的結合體,而在那段記憶之中並沒有發生入侵事件,所以他們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反應。」

  「記憶?但我們也沒有來過這裡。」那些守衛像擁有實體的投影,看起來逼真,可終究是假的,他們的現在只是在循環過去。克勞德皺起眉頭,測試守衛真的對他毫無反應後,快步闖了過去。

  「這不是我們的記憶。擁有方舟因子的人,就等同於成為方舟失散的一部分,在他們死後,所擁有的記憶、知識和思維便會儲存在方舟之中,成為方舟的資料。它們是方舟世界的子民。」

  新人類擁有方舟因子,所以因為新人類基因病毒而誕生的喪屍也都擁有方舟因子,這件事愛麗絲和路法斯都證實過了。克勞德前不久才看到那些行人被隨意生成抹除的模樣,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恐懼。「我也會變成這樣嗎?變成一段......資料。」變成一段映像,徘徊在某個角落裡,呆傻地重複做過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會救你。在我們的約定之所建成的時候,方舟會是我們的歸宿。」薩菲羅斯聞言輕柔而耐心地拉過克勞德的手掌,扣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前方的門。門內的裝潢在巴諾拉這片焦土上顯得有些奢華,四麵皮質的沙發環繞著大理石雕琢的桌台,桌台上擺放著一隻玻璃菸灰缸。

  幾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全是克勞德見過的幾張面孔,曾、傑內西斯、青沙幫的匪頭,還有曾在尼福爾海姆據點做末日預言的男人。薩菲羅斯關上房門,跟克勞德一起圍繞沙發走了一圈,似乎對屋子裡出現的任何人都不感到意外。

  克勞德多看了預言者一眼,停佇在傑內西斯的沙發背後,聽到四人在商談著重要的事情,關於巴諾拉這座城市中所有半感染者、平民和新人類的處理方式。

  曾先生是其中最注重禮節的一位,哪怕其餘三人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散漫和失禮,他依然使用了客套的敬語。「根據巴諾拉的大群試驗樣本,我們的研究進程有了新的發展,只要能得到太歲,也許在下一批型號的藥物中,我們就能將病毒對人體的侵蝕速度減緩到以年為單位。」

  傑內西斯終於有了些反應,他放下手中的讀物,握住自己的左臂。「所以,它能夠對新人類起效了嗎?」

  「很遺憾,依然沒有效用。但如果我們能完成那個計劃,也許就能直接控制方舟因子帶來的影響。」曾先生的聲音毫無起伏,剛準備繼續說下去,就被一道粗野的聲音打斷了。

  「別說那些屁話了,雞仔。按照交易,老子幫你們搞人,你們提供藥和物資。現在老子已經給你們置辦了足夠多的貨,你們卻在糊弄老子。」匪頭幾乎是在破口大罵,同時在空氣里揮舞著手中的匕首。「那個任務沒人能完成,昂?你們為什麼不自己派人去拿那該死的東西?」

  「藥物的開發要腳踏實地,科研部的效率已經很高了。請安心,能完成任務的人已經來到了巴諾拉,想必也用不了太長時間了。」

  沒用...真的沒用...克勞德猛地轉頭看向薩菲羅斯,薩菲羅斯迎接著克勞德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那顆藥對新人類沒有用處,克勞德·斯特萊夫。】

  克勞德的腦子一團亂麻,亂七八糟的思緒一閃而過,讓他抓緊了沙發的靠背,指節繃得發白。他的下巴低垂下去,出神地望著地毯上的花紋發怔,耳邊依舊響著四個男人的談話。

  匪頭啪的一聲把匕首丟向曾的腦袋,嘴巴吧咂了一聲,手肘撐到桌面上,哼笑著詢問曾先生這次又要他去做些什麼。

  曾偏頭躲過飛來的兇器,面不改色地把刀刃從耳邊的靠背上拽下來,說道:「對你來說是簡單的事情,就像我們的第一筆交易一樣,我們希望你能依照巴諾拉的經驗,在其他城鎮建立起一套同樣的生產模式。」

  「哦?老子有什麼好處?」

  「神羅會給予你最大限度的支持,包括武器、藥物和各種生活必需品。你可以擁有在當地的自治權利,並且在災難後保留一部分權力,成為三個聯合州的管理者。」

  「嗯......有意思,下一個是哪裡?」

  「尼福爾海姆。那裡現在有武裝平民占據了我們過去修建的避難所,但整座城市是神羅在西部大陸重要的接口,我們希望你能夠先奪回這個避難所。當然,我們已經在那座據點之中安插了線人,你可以從線人那裡獲取最新的情況。」

  聽到此處的青沙匪頭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誇張地露出舌頭,以扭曲的表情稱讚起神羅的工作井井有條。「哈哈哈哈,所以只要把太歲搞過來,巴諾拉就沒用了對吧?不愧是精英。」

  「犧牲是為了希望,但是優柔寡斷會斷送希望。對吧,里夫?」曾冷淡地瞟向身旁的預言者。

  那預言者自始至終垂著頭,臉色灰白得缺乏血液,憔悴得好像失去靈魂。「...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

  「也許沒有必要。只是里夫,你能承擔起後果嗎?」曾輕輕闔了闔眼睛,流出轉瞬即逝的疲態,然後繼續向匪頭介紹著計劃。「我們會安排更多人混入尼福爾海姆據點,半感染者就交給你來調動了。」

  「嘁,少來指手畫腳的。」匪頭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談話暫時中止了。

  克勞德難以置信地僵在原地,氣息有些顫抖,一團類似憤怒和懊悔的東西堵住了他的氣管,讓他每喘息一口都在燃燒肺泡。薩菲羅斯先是掃了一眼傑內西斯,接著繞到了青沙匪頭的正面,嘲弄著那張飛揚跋扈的臉。「這傢伙被蒙蔽了雙眼,他以為自己很重要,還認為從神羅那裡得知了真相,可那一切都是假的。接下來就是我們都知道的事了,狂妄的野狗摔成肉塊,被榨乾了最後一點價值。但即使沒有他,神羅的計劃也成功實現了,他並不是必要的一個,只是相對好用的一個。真是可悲。」

  是啊,摔死了,因為自己選擇救了其他人,克勞德感覺嘴角的肌肉在痙攣蜷縮,鼻腔里積蓄著酸意和熱量。那個死掉的人知道神羅對尼福爾海姆的計劃,薩菲羅斯明明提醒過他的,可他還是錯過了阻止山火的機會。

  結果他在巴諾拉救下的流民最終也會面臨死亡,而尼福爾海姆的那些人也得不到希望。這是他面臨的現狀,知道了真相還不如一無所知,知曉只是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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