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男朋友來了,讓讓
2024-09-14 11:57:01
作者: 順頌商祺
第54章 我男朋友來了,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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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證會這件事,邊跡跟楊天茹都要參加。回到家後,二人視頻仔細對了一遍要講的內容,又把PPT內容優化完才休息。
第二天,客艙服務部中層以上的領導,還有財務、行政和宣傳的主管,以及股份公司的兩位高層,全部到場組成聽證團。
邊跡上次見到這麼多領導的陣仗還是AD801航班事件調查那次,不免想到災難的陰影,有些緊張。
X航的構成並不簡單,利益集團之間存在微妙的鬥爭關係,一部分人主張擴張規模、創新經營模式,這部分人以集團戰略投資的高健為首;一部分主張降本增效、深耕乘客市場,他們以集團審計風控的左辰為首。
這次,二位大佬都沒到場,僅派幾位股份公司的執行人來。
楊天茹掃了一眼聽證團的構成,惴惴不安地說:「邊哥,高總那邊都沒派人來,全是左總的人,感覺不妙啊。」
邊跡向來對集團里翻雲覆雨的事不在意,聽得懂卻不想聽:「沒事兒,你照常匯報,別的不管。」
楊天茹是報告的主講人,邊跡則負責答辯。
楊天茹花了二十分鐘,有理有據地講述了客艙服務過程中遇到的不合理投訴及後續處置方案,用許多空乘的話做案例,其中還納入了AD801事件。她的聲音溫柔而有力,因為跟自己利益切身相關的緣故,說得分外動情。
李主任在台下有點動容,拿下眼鏡,擦了擦眼角。
自查報告包括很多內容,比如空乘的制服制式、投訴率在績效考核指標的占比、客艙服務人員缺口、機上應急救援設備缺失等等,幾乎每一條都是對公司現行管理體系的大衝擊。
楊天茹針對這些問題一一提出改革建議,等她說完,台下除了李主任,幾乎沒人臉色好看。
安全保障的負責人最先坐不住,在提問階段,第一個舉手,著急地說:「現在我們的醫療設備完全符合國內外標準,給每架飛機再增添應急救援機器,沒這個必要。」
另一位主管附和道:「沒錯,而且今年縮招乘務人員是經高層過會評估的,雖然人手減少後機上工作量是比以前飽和,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旁邊負責財務的刑主任也發話:「我明白一線員工的難處,但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將成本管控到以往的80%以內,有望達到集團定下的純利潤指標,眼下要是突然更改制式,一千五百多套衣服的重新設計、測量、打版、製作,往小了說也要花出去百來萬,難道額外成本要算在客艙服務部頭上?」
每個部門的淨利潤關係到年終分帳比例,李主任抗議道:「客艙服務體系改革是利於整個公司的事,怎麼能算在我們一個部門的頭上?!」
「那就看集團怎麼考慮了。」邢主任將皮球踢走,一副「我已經盡力了」的態度。
兩位來自集團的領導不動聲色地迴避:「還有其他問題嗎?」
宣傳的主管將鵝頸話筒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對著說:「飛行安全很重要,但服務溫度也是咱們航司的特色,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不能犧牲後者。多少乘客是因為咱們服務質量高、投訴流程快、補償及時才購買的會員?我們不能自斷雙臂。」
邊跡聽了全程,終於憋不住,站起來問:「您剛說飛行安全重要,那請問,您知道客艙火災應急處置清單里,第三條就是『要求乘客脫下絲襪等易燃物品』嗎?」
對方被問得語塞。
邊跡指著楊天茹說:「她們要求乘客輕裝避險,自己卻每天穿著高跟鞋、一步裙和絲襪去救險,就為了您所說的『航司形象』和『服務溫度』?
「恕我直言,第一,我不明白這些著裝與服務質量之間有何必然關聯;第二,難道就因為飛機失事概率小而服務乘客頻率高,我們就要犧牲前者?」
邊跡的音量因為激動稍稍拔高,整個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楊天茹順著他的話,播放了一段各航司飛行事故的視頻,以及後期財務清算公布的數據,高聲說:「其實,一旦出事,飛機維修的費用、乘客的生命保險賠償,這些成本加起來絕不止五個『百來萬』。更重要的是,全機還有幾百條命,孰輕孰重,相信領導們都有判斷。」
邊跡也指著自己的工牌,擲地有聲地說:「我來公司已經十年了,但到現在還記得,入職培訓那天,李主任告訴我,這份工作的職責,第一條就是確保飛安。如果我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布菜、問候、讓旅客舒適,那公司又何苦花費那麼多金錢和時間,日復一日地培訓我們應急處理和急救?」
客艙服務部的李主任忽然摘下眼鏡,跟旁邊集團的高層交頭小聲討論著什麼。
晌久,集團領導點點頭,問邊跡:「你說你已經來這十年了,怎麼今天才想起說這些?」
言外之意是,是不是憑著最近AD801事件火了、飄了,或是有其他的發展想法了?
邊跡坦蕩地回望他,毫不猶豫地說:「因為人的認知總是局限又不斷拓寬,我自認現在積澱了足夠經驗才邁出這一步,也希望集團能充分傾聽一線的聲音,給我們向前走的機會。」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在這種場合下堪稱大膽,在座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楊天茹則在座椅下面偷偷比了個贊的手勢。
集團領導沉默幾秒,盯著他的眼睛說:「好,你們的訴求我知道了。但是這期新制服剛出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改制式,只能等下批。」
邊跡問:「下批是什麼時候?」
集團的人跟其他部門領導相視一笑,「待定。」
邊跡在公司呆久了,自然知道待定這個日子有多遙遙無期,他又問:「領導,那剛剛提到的其他問題呢?」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笑著說,「茲事體大,我們需要就這件事進行上會。」
邊跡著急地站起來,「上會後有什麼想法或計劃,能不能知會我們一聲?不然我怕實施動作都開始了,我這兒還在重複提案,既浪費你們的時間,也浪費公司的資源不是?」
邊跡這句話說得不算圓滑,語氣也一反常態地帶了立場。
集團的人面露不悅:「最近需要決策的事有很多,等通知吧。」
大家便動身開始收拾文件,邊跡正想多問,旁邊走來一位行政秘書,告訴他結果會在內部討論後公布,讓他關注公司內網的新聞。
邊跡還想補充什麼,偌大的會場卻已經空了,只有客艙服務部的幾個同事還在場。
楊天茹和李主任相視,苦澀地笑了笑。
「沒事兒,你們已經表現得很好了。」李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該做的你們都做了,剩下來的,就聽天命吧。」
邊跡嘆了口氣,悶頭收拾滿桌的材料。
太陽明晃晃的,並不刺眼,但也無法直視。
邊跡踏出集團大門的下一秒,就拿出墨鏡戴上,連車都不想開,默不作聲地打了車,仿佛所有氣力都在剛剛被抽乾了。
司機問他去哪,他腦袋空了下,沒什麼精神的說:「外灘金融中心。」
估摸著嚴岸闊快下班了,邊跡給他發消息:[有空麼?出來喝酒?]嚴岸闊回復得很快:[結束了?]邊跡:[嗯。]嚴岸闊:[會上還好嗎?]邊跡:[不好。]嚴岸闊:[(位置)]嚴岸闊:[訂好卡座了,但我還有一會才能走,你可以先去這家酒吧。]邊跡點開位置,發現是家網紅店,許多明星在裡面拍過雜誌,也不知道嚴岸闊是怎麼訂到的位置。他回了個「好」,把手機扔到一邊,閉目養神。
到店後,邊跡沒等人來,自己先點了杯酒,悶頭喝上了。他喝得快,在嚴岸闊來前一杯已經見底,人靠在卡座的靠背上,臉紅紅的,看起來有點醉了。
對面走過來一個高個子戴棒球帽的男人,以為他是一個人來的,搭訕道:「介意拼個桌嗎?」
邊跡沒心思保持禮貌和熱情,一反常態地說:「介意。」
「喲,這麼高冷?」男人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追問,「我看你是不是醉了,要不我陪你喝點,等會好送你回家?」
邊跡雖然頭暈,但也沒不清醒到聽不懂話外之音的程度,皺著眉,不耐煩地低聲罵道:「滾。」
男人非但沒走,反而在他對面坐下,輕佻地說:「不會吧?你難道不是……?」
邊跡冷冷地擡眼,「關你什麼事。」
這意思一般是默認,對方鬆了口氣。
「我就講嘛,你應該是的呀,我的雷達就沒失靈過。」男人笑著靠近,聲音放輕,尾調上揚,「反正一個人喝酒也無聊,都是同路人,不如一起喝?」
邊跡皺著眉,「誰跟你是同路人。」
那人還要再說話,邊跡指著不遠處的人說:「我男朋友來了,讓讓。」
男人這才意識到撩錯了,回過頭,看到嚴岸闊的臉,立刻慫了,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一個人呢。」隨後把自己的名片按到桌上,小聲說,「不過,你長得很對我口味。有興趣的話,還是可以……」
「我再說一遍,」邊跡重重拍下空酒杯,單手將名片彈到一邊,像在彈一片微不足道的灰塵,擡眼,威壓感很強地擠出一個字,「滾。」
【作者有話說】
沒機會出手的嚴律師:老婆好兇,有被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