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起睡覺
2024-09-14 11:45:55
作者: 落雲山
第57章 一起睡覺
方嘉禾聽完怔了幾秒,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掐住,漫出一大片酸澀,手腳也變得冰冷,幾乎有些抓不穩手機。
他問范棋酒店的地址,很快就打車到了酒店樓下,范棋比他早到一些,已經在大廳里等他。
「謝謝,麻煩你了。」方嘉禾接過房卡。
范棋沒說什麼,讓他趕緊去房間裡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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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嘉禾也顧不上許多,度秒如年地等待電梯,然後刷卡,走到房間門口。
他打開門,裡面的光線很暗,唯一的光源來自沒有關緊的窗簾縫隙,看不清人在哪裡。
空氣里混雜著Alpha的信息素和淡淡的煙味,很快就將方嘉禾也染上了相同的氣息。
方嘉禾走到玄關,逐漸習慣了黑暗,隱約看見靠近窗戶的沙發上有一個很細小的紅點。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支正在燃燒的煙。
而莊越正靠在沙發上,指間夾著那支煙,菸灰已經積了很長,沒有被抖掉,莊越也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讓菸捲懸在半空,煙霧緩緩繞過手指,往有風口的方向飄散。
玻璃桌上的菸灰缸里已經堆了數根菸蒂,旁邊擺著抑制劑,有一支已經用過,留下沒有丟完的包裝。
莊越安靜地坐在那裡,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看見莊越拿煙的動作,方嘉禾又有些難受,也感到彆扭,覺得他不應該和這些不良習慣拼湊在一起。
方嘉禾剛想開口叫他,莊越已經摁滅了煙,出聲問他:「方嘉禾,怎麼總是要過來?」
他的聲音低啞,不知是因為抽了煙,還是因為過於疲憊。
方嘉禾沒有貼抑制貼,從進門開始,自己的信息素就有意無意被莊越的信息素牽引出來。
「對不起。」方嘉禾輕聲道歉,「我好像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可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明明是想要幫忙才決定和莊越結婚,結果現在卻變成這樣。
莊越到了易感期甚至不願意回家,要訂很遠的酒店,打抑制劑,然後一個人度過。
方嘉禾走近去,碰了碰莊越的額頭,還是很燙。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應該使用抑制劑,就算用了,效果也不那麼好。
觸碰,撫摸,親吻都可以幫助病人平復情緒。
於是他離莊越更近了一點,手托在他的下頜,試著用醫生建議的辦法,幫莊越緩解狀況。
他手指剛碰到莊越的臉頰,就被他摁住。
「你真的想嗎?」莊越問他。
方嘉禾點頭,雙手攬住他的脖頸,聞到他身上的菸草氣息,有一瞬間鼻子湧上酸楚。
因為莊越本不應該這麼狼狽,受這些本不應該受的苦楚。應該有健康的身體,而不是被困於病痛,在陌生的城市裡獨自忍受因方嘉禾引起的痛苦。
莊越輕輕拽了一下他的手臂,方嘉禾很輕易地被拉到他的腿上,手摟著他的脖子,腦袋和腰都被按住,微微低頭,碰到了他的嘴唇。
方嘉禾很久沒有清醒時和莊越接過吻,還在首都時,他總是很主動地要親莊越,莊越有時只親一下,有時會托著他的頭親很久。
現在重新和莊越接吻,也讓他產生一種近乎痛苦的甜蜜。
莊越吻得很兇,濃烈的信息素侵入,帶有占據和壓迫。
想往後退也不行,因為後腦勺被摁著。
方嘉禾被吻得熱了起來,好像被傳染了高溫,也嘗到了莊越舌尖苦澀的煙味。
吻了許久,方嘉禾腦子也糊裡糊塗,身體有些發軟,把莊越的襯衫壓出了褶皺。
分開時,兩人的氣息都不怎麼平穩,莊越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應該還是不怎麼舒服。
方嘉禾總感覺煙味無處不在,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突然對他說:「以後不要抽菸了吧,可以嗎?」
莊越側了側臉,額頭貼在方嘉禾的脖間,讓他感覺那裡的皮膚也變得滾燙。
「很苦嗎?」莊越問他,又像是自問自答地說,「你不喜歡苦的東西。」
方嘉禾感受著莊越的呼吸,心跳也隨之加速。
窗外的大廈燈火通明,橙黃光線稀疏落在莊越的臉上,映出許多零散的陰影。
「不是。」方嘉禾稍稍低頭,看見他閉上眼睫毛的弧度,和嘴唇有些反光的色澤,誠實地說,「對身體不好。」
他希望莊越不要抽菸,不要生氣,也不要再生病。
方嘉禾低下頭,捧著莊越的臉,很沒有底線地吻了上去。
和莊越重逢的每一秒,方嘉禾都想要保持理智,試圖做處事周到妥帖的人。可現在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該離莊越遠一點好,還是離他近一點才好。
莊越拉著他離開沙發,躺在床上時,方嘉禾有預料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即便才發生過不久,但方嘉禾仍沒辦法很熟練。
他手有些發軟地想去解開莊越的襯衫,兩隻手堪稱慌亂地去找衣服的領口。
還沒有成功解開,莊越先握住他的手,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方嘉禾,不用做這些。」
隨後他讓方嘉禾背過身,然後自己也躺了下來。
方嘉禾側躺在床上,不明白莊越要做什麼,一整片後背都很敏感,心臟急促地跳,遲遲落不到實處。
他感到到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背上,過了片刻,他才意識到,那是莊越的額頭。
他剛想翻身,又被莊越的手壓住肩。
「這樣可以嗎?」方嘉禾看不見莊越的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沒有退去的潮熱,什麼都不做,這樣可以嗎。
莊越嗯了一聲,「這樣就好。」
煙味逐漸淡去,留下的只有莊越的氣息。方嘉禾背對著莊越,大腦胡思亂想了許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莊越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也不曾動過。
方嘉禾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再次睜眼時,面前出現的已經是莊越熟睡的樣子。
莊越枕著一隻手,面朝方嘉禾,睡得很安靜。
方嘉禾望著眼前的場景,連呼吸都慢了一下,不想打擾他難得的睡夢。
太久沒有這麼近距離觀察過莊越,方嘉禾發現他的臉部線條更加利落,脫離了十八歲的少年氣,不說話時顯得過分冷淡。可此刻閉眼安睡的時候,看上去又是可以靠近的。
他看了一會,儘量很小心地起身,以龜速往床下挪動。
還沒下床,手腕就被捉住,方嘉禾回頭,發現莊越不知何時也睜開眼。
兩人對視片刻。
「去哪?」
「你感覺好點了嗎?」
短暫寂靜後,方嘉禾先回答了莊越的問題:「我今天要去修復室一趟。」
他回答的時候莫名有些緊張。
昨天根本沒有多想就跑來了這裡,又一起度過了晚上,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恢復理智的莊越。
怕氣氛變得尷尬,也怕莊越沉默。
「嗯,你不是來了嗎。」莊越坐了起來。
方嘉禾覺得這句話太容易產生歧義,很容易讓他誤會,因此轉移了話題:「退熱就好了,我先去修復室。」
范棋說莊越把這兩天的工作都清空了,今天應該不會去辦公樓。
他想了想,做出了自己覺得很合適的安排:「你先休息,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會過來的。」
「等我過來接你回家,好嗎?」
方嘉禾看著莊越,不想再看見莊越什麼也不說,又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所以要得到很清楚的回答。
莊越看了他兩秒,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嘉禾才稍微放心一點。他去洗手間沖了沖臉,出來發現莊越還坐在床上,連姿勢都沒怎麼變化,一直望著他出來的方向。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方嘉禾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很正常。
「藝術展。」莊越開口,擡眼看他,「不可以去嗎?」
他問得並不強勢,好像只要方嘉禾不說可以,他就真的不去。
方嘉禾的手還搭在莊越的頭上,幾縷頭髮被他的手指往上壓了壓,露出精緻的眉眼,讓莊越看起來更加無辜。
方嘉禾已經拒絕過一次莊越,做不到拒絕第二次。
*
藝術展開幕的那天,方嘉禾很早就到了展會,莊越說下午過來。但他從上午開始就坐立不安,腦子裡想了無數種莊越會說的話。
徐泓的作品也被入選,帶著程若安一起來參加了開幕式,中午吃飯時程若安還問他莊越會不會來。
「他說下午來。」方嘉禾回答得心不在焉,感覺又回到了答辯前的忐忑,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但不知道會得到怎樣的評價。
「是嗎,那晚上聚餐你們也一起來嗎?」他們晚上有一個小小的聚會,也算是為慶祝展會順利開展的慶功宴。
聚餐昨天才臨時訂下的,方嘉禾還沒有找到機會告訴莊越。
「他應該不來吧。」方嘉禾吃了幾口,始終靜不下心。
下午的時候,程若安跟徐泓去了其他展區,方嘉禾徘徊在休息區,隔一會就翻出手機看有沒有新的消息。
快到三點的時候,莊越打電話說在門口排隊。
方嘉禾坐不住,買了兩瓶水,在門口等他。人沒有等到,倒是等到了莊越的電話。
他接通電話,聽見莊越說:「方嘉禾,看後面。」
方嘉禾轉身,看見莊越站在另一個入口。他可能剛從辦公樓過來,還穿著很商務的西裝,手裡拿著一束鮮花。
看見他後,莊越便掛了電話,走到他面前。
「齊斯年教授說你的畢業作品也入選了,祝賀一下。」
方嘉禾一時沒有接過,莊越低頭看了下花束,很隨意地問他,「聽說畢業展家人都會給畢業生送花,現在還可以送嗎?」
作者有話說
是的,我們小莊三句話,就讓嘉禾同意他去看展
兩個人就是光看到對方,就會腦補心軟
(標題是不是簡潔明了,這周也會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