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降正義
2024-09-14 11:45:19
作者: 落雲山
第30章 天降正義
整個冬天到春天,方啟華的身體都處於時好時壞的狀態。生病的人總是蒼老得很快,儘管方嘉禾不是第一次經歷,但看著父親一點點變得虛弱,仍很難釋懷。
除了病情,方啟華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因為之前經營不善,加上他現在生了大病,公司的管理層也按耐不住。即便住院期間,方啟華也還要不斷處理各種事務。
方嘉禾會主動迴避,但還是能聽到病房裡的爭執,那些曾經值得信賴的合伙人也越來越少出現探望。
沒有什麼會是一成不變的,投資失敗的結果並不會因為疾病就減免懲罰。
再一次和曾經的夥伴不歡而散時,方啟華突然昏倒,在急救室里搶救了三個小時,醒來後也只是沉默地看著天花板。
「爸,我…」
「嘉禾。」方啟華打斷了他,撐手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方嘉禾想上去幫忙,也被方啟華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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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這麼沒用,不用你來。」方啟華抖著手,試了好幾次,才勉強靠了起來。
自從病後,方啟華的脾氣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時常會拒絕別人的幫忙,尤其是方嘉禾的,但他也是第一次對方嘉禾用這麼嚴肅的語氣。
方嘉禾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父親。
方啟華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傷人,嘆了口氣,目光移向窗外。
今天天氣不好不壞,沒有明媚的陽光,也沒有呼嘯的冷風,跟往常比起來,好像並無多少不同。
「嘉禾。」方啟華叫著他的名字,光線落在他兩鬢的白髮,還有手臂遲遲無法癒合的淤青。
病氣一絲一縷地侵吞著生命,不問緣由。
看著父親頹然的面容,方嘉禾回想起當初父親決定來首都時的模樣。那時方啟華比現在精瘦一些,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意氣,讓人有理由相信並且信賴他。
「讓你看到我這副沒用的樣子。」
「沒有,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方嘉禾忍不住紅了眼眶,握住父親的手,摸到他鬆弛的皮膚,上面不知何時生出了一些淺色的瘢痕。
「就算沒有公司,我們也可以好好生活的…」方嘉禾想讓父親別再為公司的事操心,醫生已經三番兩次提醒過他們,如果再任由病人這麼工作下去,身體絕對撐不住的。
「不行!…「方啟華強硬地反駁,因為情緒激動,說完就止不住咳了起來。
方嘉禾忙拍了拍父親的後背,替他順氣。方啟華喝了杯水,才慢慢緩過來。
他抓著方嘉禾的手,執拗地說:「那是我和你媽媽的一切,也是為了你,我做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說放手…」
方嘉禾每每和父親提到公司的事,父親的情緒就會變得尤為激動。
那段時間方嘉禾休息得很差,有時夢見父親的離去,猛地驚醒過來,有時又接到父親昏迷的消息,趕到醫院時也和父親說不了幾句話。
這天方嘉禾照常來探望父親,前兩天主治醫師換了新的治療方案,父親吃了藥後就覺得犯困,方嘉禾也沒有久留,陪父親待了一會就出了醫院。
他還沒走到公交站,突然被人拽到了附近的巷子裡。
那人力氣很大,方嘉禾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推到了地上,脖子也被死死掐住。
「錢在哪?拿出來!」男人聲音嘶啞,幾乎壓在方嘉禾身上。
方嘉禾被掐著脖子,看清了來人的臉,是他父親的朋友秦飛,以前也曾來過他家做客。那時的他還很和藹,跟面前這個滿臉胡茬,面容猙獰的人全然不同。
「秦叔…」
「少廢話!」男人眼珠泛著血絲,身上有一股濃烈的菸酒混合的氣息,「你老子借了那麼多錢,肯定都在你帳戶里吧,快拿出來!」
方嘉禾試著和他交流,但秦飛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方嘉禾拼命掙扎,一口咬在秦飛的手上,雖然讓他鬆了手,但他的反抗也激怒了秦飛。
方嘉禾剛起身想跑出去,就被他一腳踹到身上,跪倒在地。
「媽的,找死啊。」秦飛用手臂勒在他的脖間,嘴裡不停咒罵著方嘉禾和方啟華。
方嘉禾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手指用力掐著秦飛的手,但秦飛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恐慌和無助包裹著他,方嘉禾的視野也漸漸模糊。
難道他要在這裡被勒死嗎?
快要呼吸不上來時,他恍惚間聽見有人周圍有細碎的聲響。
隨著一聲痛呼,方嘉禾脖間的禁錮鬆開,空氣重新湧進了肺里,只是他的腦袋昏昏沉沉,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地往前傾倒。
一隻手忽然從前面摟住他的肩,避免他摔在地上。
「能站起來嗎?」熟悉的聲音響起,方嘉禾微微側頭,只看清了莊越的側臉。
不過此刻他眉頭皺著,很明顯地不高興。
方嘉禾扣著莊越的手臂,剛想開口,結果只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可能是脖子被勒得有些嚴重,他的喉嚨有些痛,發聲也有些困難。
他聽見秦飛叫罵著就要再次動手,趕緊站起來,想離莊越遠一點。
莊越攬住他的腰,冷靜地開口:「怕什麼。」
緊接著方嘉禾就聽到了秦飛倒地的悶響,他轉過身,只來得及看見莊越收回的手,指節上有紅色的痕跡。
他抓住莊越的右手,上面染了血跡。
他說不出話,手指比劃了幾下,問莊越是不是受傷了。
莊越表情仍沒有緩和:「不是我的。」
方嘉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臉上有血跡,喉嚨里發出微弱地聲音。
「他是誰?」莊越看著癱在地上起不來的人問他,只是沒有很快沒有得到方嘉禾的回答。
他低頭擡起方嘉禾的下巴看了看,沒再問他,拉著他往旁邊的醫院走。
方嘉禾趕緊抓住他,拿出手機打字給他看。
『換家醫院好不好?』
他只打算簡單地告知父親秦叔來找過他,不想讓父親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莊越沒說什麼,帶他上了車,抹去了手背的血跡。
方嘉禾盯了一會,發現莊越的骨節還是青了,當時大概用了很大的力氣。
經過檢查後,方嘉禾的頸部軟組織損傷,對聲帶也有一些影響,近期都需要多休息,再配合服用一些藥品。
方嘉禾光是吞咽嗓子就有些疼,跟莊越的交流也只能通過打字和比劃。
他想起莊越出現得那麼及時,也不知道他怎麼發現自己的。
『你怎麼在那裡?』他在聊天框裡問莊越。
莊越瞥了一眼手機,鬆了松校服的領結,反問他:「不可以?」
『好吧,謝謝你。』方嘉禾說完又覺得不夠誠懇,挑了一個感謝的表情包發過去。
「感謝的話等嗓子好了再說。」莊越沒看手機,大概是不用看也知道方嘉禾會發什麼內容。
方嘉禾只好收起手機,跟莊越上了車。
方嘉禾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耽擱了這麼一會,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莊越下了車站在旁邊,手裡拎著他的書包和藥。
方嘉禾看著莊越,他身上還穿著校服,領結比在學校時要隨意一些,頭髮理得很短,表情淡淡。
他想說謝謝,可惜嗓子發出的聲音還是很啞。
他走近一步,沒有先接過自己的東西,而是揪住莊越的衣領,微微一拽,在莊越低頭的同時很快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拿過自己的東西,跑進了小區。
剛到公寓樓下,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人正是莊越。
方嘉禾親完就跑,還有些心虛,不知道莊越會說什麼。
他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還有街上的嘈雜聲。
「跑這麼快,腿不疼了?」莊越雖然在詢問,但也並沒有要方嘉禾回答的意思,他很快開口,「明天我來接你,不要亂跑。」
電話安靜了幾秒,兩邊都沒人開口,但也沒人掛掉電話。
方嘉禾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莊越才又開了口:「記得按時擦藥,掛了。」
作者有話說
我取的什麼破標題
昨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