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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簡單啊,結婚

2024-09-14 11:44:48 作者: 落雲山

  第8章 簡單啊,結婚

  累得睡著了的方嘉禾把莊越的這句話帶到了夢裡,他覺得莊越說得有些不客觀,他大部分時候都是想讓莊越開心的,可是莊越似乎總是會生氣。

  也不一定是生氣,莊越沉默的時間占了大多數。方嘉禾分辨不出他真正生氣的時刻,所以單方面認為莊越的不回應都是生氣的表現。

  不過在認識的漫長時間裡,莊越也還是會有開心的時候。

  比如他們高中時候一起去看的那次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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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越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又好像什麼都了解一些。

  那位畫家去世多年,以鮮明的色彩和對光影的捕捉聞名,莊越的書架上還有幾本那本畫家的自傳和畫冊。

  年少時候的方嘉禾最常看書的地方除了學校的教室,就是莊越的書房。

  第一次去的時候,方嘉禾就被他們家上下兩層的書房震撼了,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莊越母親的藏書。

  比起家裡的其他地方,莊越最常待的就是書房和花園,方嘉禾總以請教的名義在他家的書房打發時間。

  這種時候只要他安靜一些,莊越也不會說什麼。

  那幾本畫冊稱得書架上不那麼枯燥的書,方嘉禾第一次拿下來的時候,看畫作解析就看了一個下午。

  也許是因為他那幾天總是在看畫冊,過了幾天,莊越也拿過重新看了起來。

  某日方嘉禾趴在桌上睡了個午覺,醒來後發現手邊少了本畫冊。

  他環視一圈,發現莊越正拿著那本畫冊在看。

  書房有一整面落地窗,外面接連著花園。日光從方形的格子窗透進室內,偶爾有幾縷風從縫隙鑽進來,拂動了裡面沉悶的空氣。

  莊越的影子被拉得斜長,拇指與食指撚著書頁,偶爾翻過,從頭到腳都透著淡然。

  方嘉禾覺得莊越是個很矛盾的人,誰也不喜歡,也不靠近誰,所有事都完成得遊刃有餘,但他卻感受不到莊越為此高興過。

  好像只有在這種安靜的時刻,莊越才短暫地不抗拒誰。

  他望著莊越,一如既往地難以移開視線。

  他走過去,微微俯身,看著莊越翻到的那一頁,忽地想起最近有這名畫家的畫展,便問莊越:「聽說最近有他的巡迴展,我們一起去看吧?」

  莊越側頭看他,大概只有他坐著的時候,才會以擡頭的姿勢看方嘉禾。

  莊越的眼型很漂亮,睫毛濃密,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陰影。眉骨很高,勾連著挺直的鼻樑,在Alpha中也屬於很優越的骨相。

  「你喜歡?」莊越問他。

  方嘉禾自然談不上喜歡,只是因為無聊而隨便找本書看。不過莊越喜歡的東西,他都會想要跟著去了解。

  於是他點了點頭,籠統地評價:「畫得很漂亮。」

  莊越合上畫冊,手指扣在封面上,挑了挑眉:「你知道這個展明天就結束了嗎?」

  方嘉禾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從手機里搜索出畫展的消息,發現結束時間確實是明天,但不想放棄和莊越一起的機會。

  他手肘撐在桌上,半蹲下來:「那我們今天下午去?」

  莊越沒有立刻回應,目光下移,落在方嘉禾的臉上。

  方嘉禾不躲避地同他對視:「時間還來得及,一起去吧。」

  莊越垂眸片刻,也許是在思考,不過他最後還是把書放到了桌上,站起身來對方嘉禾說:「走吧。」

  展廳同樣設置得很大,也許是因為最後一天,參觀的人不少。他和莊越在裡面慢慢逛著,在看到那副風景畫時,莊越停得有點久。

  「你很喜歡這幅畫嗎?」在書房的時候,莊越也是在看這一副畫。

  莊越頓了頓,目光像透過畫在看其他東西。

  「是我母親,她很喜歡。」

  莊越很少提及他母親的事,方嘉禾也只偶然聽父親提起過莊越的母親,以前是位攝影師,喜歡去各地旅行探索,跟莊越的父親也是在國外相遇,在莊越三歲的時候因故去世。

  方嘉禾不知道莊越那時候在想什麼,只是莊越不說話,看上去也沒有任何欲望,如果沒人抓住,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在天空中消失不見。

  他覺得莊越可能需要關心,說出來的話沒有多加思考:「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

  莊越看了他一眼,也許是覺得他的話很天真:「是嗎?」

  方嘉禾篤定地點頭:「你要是想去,隨時叫我。」

  如果莊越需要,他可以隨時陪在他身邊,就算不需要,他也不會離開。

  莊越沒有回應他,轉身去看其他的畫作。方嘉禾並不意外,每當稍微提及一點關係親近的事,莊越的態度就會冷下來,但這並不能打擊到他。

  不過接下來莊越的心情貌似好了一些,不再只是沉默地觀賞,偶爾會給方嘉禾說一些畫作背後的創作故事。

  方嘉禾的注意力不集中,一直盯著莊越的臉。

  他的朋友曾評價莊越的臉就像上個世紀的雕像,擁有完美比例,帥得不近人情。

  方嘉禾只贊同最後一句,因為他不喜歡石膏雕塑,欣賞不來那些硬朗的線條,而莊越也不是冷冰冰的石頭。

  兩個人在裡面逛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還被贈送了兩個冰箱貼。

  冰箱貼做得很漂亮,方嘉禾拿回去後沒有貼在冰箱上,而是把它夾進了書本里。

  因為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少,會分享一些彼此的想法,共同去做一些事情,方嘉禾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和莊越應該是較為親密的朋友,雖然他並不是只想和莊越做朋友。

  只是他始終猜不透莊越的想法,不清楚自己對莊越來說有沒有那麼一點特別之處,有時候覺得有,有時候覺得沒有。

  不過就算有,那應該也是以前的事情,而自己和父親做的事,莊越應該很討厭他吧。

  方嘉禾從睡夢中醒來,心情仍舊低落,不知道是持續的發*情期還是因為夢到了過去。

  他的頭腦不再昏脹,信息素帶來的欲望和心情起伏不定的症狀消退,也要從莊越短暫地容忍中清醒過來。

  他這兩天連飯都沒怎麼吃,渾身都是莊越留下的痕跡,舊的還沒消,又添上了新的,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

  他找到莊越昨天留給自己的衣服,套上後剛出房門,就撞見了莊越。

  莊越站在門口,眉眼冷冷,確實是不近人情的長相。

  他比方嘉禾高了大概半個頭,影子斜斜罩住了方嘉禾的身體,讓他有些想逃避。

  方嘉禾上半身往後傾了一點,手抵在門框邊上,有些垂頭喪氣:「我可以先借你一下你的衣服嗎,我會洗乾淨還你,或者我把錢轉給你?」

  「去哪?」莊越語氣冷了下來,漆黑的瞳孔盯著方嘉禾,沒有太多溫度。

  方嘉禾沒明白他的話,他本來就不應該待在這裡,用離開這個詞更為恰當。

  但他也不想糾正莊越的話,誠實地開口:「這兩天很抱歉,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能幫得上忙的話,我一定盡力。」

  「抱歉?」莊越輕輕笑了一聲,朝他走來。

  方嘉禾隱隱覺得他很生氣,被逼退到床邊,又跌坐在床上。

  莊越手按住他的肩,站在他腿*間,俯下身來,逼迫方嘉禾跟他對視:「你說走就走,當我是免費的抑制劑,還是想要一夜*情的刺激?」

  他的話不留情面,方嘉禾既覺得自己難堪,又覺得抱歉,「我沒有這麼想。」

  「那你是怎麼想的?」莊越表情冷得嚇人,「劃清界限,假裝無事發生?」

  被迫回憶到從前,他有些崩潰地開口:「對不起…我爸已經去世了,我們分開了這麼久,登記應該失效了,那份婚約也不作數的,我不會用這個來強迫你做任何事的。」

  「失效?」莊越輕嗤一聲,「憑什麼?」

  方嘉禾無助地望向他,覺得這樣的莊越有些陌生,可自己也沒什麼資格來評判。

  「如果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我一定會儘量做到的。」他弱弱地開口,希望莊越別再這麼生氣。

  莊越眼睛微微眯起,捉住他的手:「你的承諾不值錢。」

  「你只用做一件事,跟我結婚。」

  方嘉禾愣了好幾秒才重新恢復思考的能力,他想不到自己和莊越結婚能讓莊越得到什麼好處。

  「為什麼?」他看著莊越。

  莊越提起他的手,把他的身體往前拽了一點。手指摁在他的腺體,後頸還未癒合的傷口有些刺痛,但莊越的手指溫熱,導致他按到的地方又癢又痛。

  方嘉禾皺了皺眉,躲不開莊越的手。

  他微微側頭,突然碰到莊越的臉,便立刻不敢動了。

  莊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清晰無比,快讓他的心率過載。

  「你自己說的話,當然要說到做到。」他平靜地開口,面容沒有一絲怒氣,卻讓方嘉禾有些不安。

  年少的話缺乏深沉的思量,有效期也尚未可知,方嘉禾以為莊越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可他也沒有天真到認為莊越現在說這些是對他有任何想法,如果問有什麼能讓莊越念他這麼久,大概只有厭惡吧。

  莊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宣判:「方嘉禾,沒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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