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落神紀15

  第72章 落神紀15

  聽見了這段話, 涅羅泊像是扭上了發條的木偶娃娃，僵硬的擡起頭，在他的記憶中, 會用這個名字稱呼他的，只有一人, 而這一人，便正是眼前之人。

  那個記憶中粉嘟嘟的人偶娃娃不知何時抽條成了模樣相當具有攻擊力的青年，雖仍可見面上的青澀, 但仍可見未來的風貌，而他背後的羽翼第一次在涅羅泊面前張開, 遮擋住了最後一點點的餘暉, 只在涅羅泊的臉上落下陰影。

  就在這時, 漫畫推進到了涅羅泊的眼中, 推入進了回憶, 而面前的青年身份也揭開。那個站在街子巷口渴望的看著街上來往遊客的，那個被楚城牽著手吃甜點的, 那個說下次還想要的人偶娃娃毫不留情的將劍送入了涅羅泊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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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

  「想要什麼？」

  「想要吃.....」

  「這就對了, 嘖，我要是不請你吃這口，阿芙羅非得念叨我, 說我沒人情味兒」

  「......」

  「你叫什麼？」

  「你想叫我什麼？」

  「蘭斯」

  .........

  「蘭斯, 好久不見」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當初被涅羅泊牽著手的孩子，現在卻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堪一擊的涅羅泊。他手中的銀劍劃著名地面揚起陣陣雪霧, 最終站到涅羅泊的面前。

  涅羅泊仍然愣愣的坐在原地，直到他的下巴被一雙手捏住, 他才有些吃痛而被迫將視線上移，撞入了那張在記憶中仍然年幼的臉。

  但是那雙灰色眸子卻不是對方所熟悉的，涅羅泊甚至聽見了他嘖的一聲，像是在挑選商品一樣，在一件精美的商品上看到了一抹劃痕一樣的不爽。

  祂的手指一路下滑，觸碰上了涅羅泊脆弱而敏感的喉嚨，隨後虛虛的搭在了上面，柔軟的指腹按在了涅羅泊的喉結上，將涅羅泊的話語全部卡死在喉嚨深處。

  此刻的涅羅泊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這一切，他的手指蹭過雪地，猛地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呆愣的眸子裡逐漸被恨意與殺戮爬滿，最終灰濛濛的眼裡透著令人捉摸不透之感。

  「天空之神....」

  聽見自己的身份被涅羅泊念出來，彭斯也沒有鬆開自己的手，甚至指尖動作重了幾分，涅羅泊下巴尖都被掐紅了些。

  涅羅泊搭在彭斯胳膊上的手也逐漸下陷，指甲深深的插入了彭斯的皮肉，彭斯面上也不顯露半分不悅，只是當涅羅泊順著指尖將滿是冰刺的的棘刺插進他的手臂上的時候輕輕拂開了涅羅泊的手，甚至臉胳膊上皮肉展開鮮血淋漓的冰刺都沒有拔出。

  「呵.....如何...現在，來給我最後一擊？」

  彭斯沒有接涅羅泊的話，只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雪，撐著膝蓋起了身，獨留涅羅泊一個人嘔著鮮血顫抖著肩膀。

  【草啊啊啊，你個熊孩子，你就這麼對你哥的！！！】

  【媽的我真的，涅羅泊為數不多的溫柔分了一份給彭斯，這個死孩子居然反手就是一劍】

  【草，蘭斯前腳把卡爾埋了進去，後腳彭斯就來了，這麼一想.會不會彭斯早就知道卡爾一直躲在阿爾塔科，只是由於蘭斯用神格隱藏了卡爾導致祂一開始有點對不上號】

  【直接就確定是卡爾了？現在還沒有徹底點名吧，別半路香檳啊】

  【雖然但是，你覺得還有第二種可能嗎，現在再臨時出現新角色未免太不禮貌了吧】

  【我覺得基本可以肯定引發諸神黃昏的新生神明就是卡爾了，區別只是到底是前世還是一直未轉生罷了】

  【突然想起來蘭斯在貝爾利特呵小太陽產生理念分歧時候說的那句話「以為愚蠢的神明的愚蠢的決定，搭上了整個國家」他想說的是自己吧，自己的神降讓阿爾塔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與麻木中】

  【小太陽說會拼上性命阻止蘭斯將整個萬界大陸變成阿爾塔科，說這話的時候蘭斯的瞳孔都縮了一下，手也握成拳頭了。好悲啊，自己拼上一切的付出成為了被阻攔的典範】

  【他問小太陽為什麼不把那些該死的人屠盡，小太陽拒絕了，所以他親手一個一個解決掉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到現在為止，蘭斯的一切付出都像是笑話一樣付之東流，果然那句話說得好，不結緣，為了阿芙羅的成神，蘭斯失去了再慵懶的資格，為了阿爾塔科的信徒，蘭斯失去了神格，為了那一晚的善良，蘭斯要付出大半條命】

  漫畫本話最後一個鏡頭從天空垂直向下推進，只能看見茫茫一片的雪原上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中央躺著個閉上雙眼的人兒，即使是痛到無法呼吸卻也未能1綻開緊鎖的眉頭。

  【帖 事業心為什麼沒有好下場 HOT！！！】

  【帖 今日一問，彭斯什麼時候死 HOT】

  【帖 我的蘭斯啊啊啊！！！我的老婆！！！老婆！！！HOT】

  【漫畫更新已完畢】

  而真正的楚城的雙手現在貼在彭斯的胸膛上，微長出脂肚一點的指甲戳進了他的衣服，下三百躲在陰影里的眼睛盯著彭斯，驟然冷笑的臉上桃花眼眯起。

  「怎麼，我的提議不好嗎？」

  彭斯冷冷的盯著楚城，不贊同也不否定，面上格外的嚴肅，可配上他那略顯青澀的臉又讓人難免不覺得是在小孩兒裝大人。

  楚城怎麼會不知道彭斯是誰，就算最開始遇到那個人偶娃娃的時候不知道，但是當他發現了自己口袋中屬於卡爾的頭髮不見了的時候，他就是再蠢笨也該明白髮生了些什麼了，更何況他不是那種人。放在神明口袋中的東西怎麼會被隨意拿走，能辦到的自然是另一個神明。

  雖然這根頭髮本來是楚城打算作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跳板，但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了，因為在未來彭斯找到了卡爾，這根頭髮絕對起了作用，已經畫在漫畫中的既定事實他不能輕易改動，會引來命運女神的警覺。

  但是不改變不代表楚城不能動手腳，至少從未來的劇情中他知道，彭斯絕對不是一個傻傻的只會聽從安排的棋子，相反他的野心大得很，成長速度也相當驚人。至少在短短一千年的時間內，他就從一個連翅膀都不敢張開的小孩兒成長到能吞下一個國家，培養一個個兵器，孕育一場新的風暴的神明。

  而現在未能成長起來的彭斯就算對上身負重傷的楚城，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城絕對不會輕易被彭斯幹掉，彭斯也絕對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而現在，只要將反抗的種子種到這位神明的心底，假以時日必然成長為參天大樹。

  半晌，彭斯握住了楚城的指尖，引著他的手觸碰上了自己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活像是只義眼一樣。手下異樣的膠狀體觸感讓楚城下意識的一縮手，卻被蘭斯握著更進兩分，愣是直直的戳上了彭斯的眼睛。

  楚城頓了一下，向上看去，對上彭斯依舊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卻無聲的笑了一下，隨後，在如此光明正大卻又不可思議的地方，楚城留下了自己的異能波動。

  而彭斯也一點都沒有抗拒，任由楚城把冰冷刺骨的一縷寒氣順著眼球注入了體內。做完這一切，兩人像是有著莫名的默契一樣，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事實上，楚城的胸口確實是被彭斯一劍刺穿，但是出血量根本不至如此，完全是楚城自己強行利用異能導致的，目的便是依靠視覺演出影響這一段在漫畫上的演出，畢竟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漫畫在相當一部分的程度上就相當於過去，絕對會影響命運女神的判斷，畢竟漫畫上的命運也是命運的一種啊。

  而這段漫畫演出完全可以說是『誤解向剪輯』，比如楚城最後一個吐血躺在地上的鏡頭其實是在埋掉卡爾之後的鏡頭，而彭斯離開的背影更是從背後硬截的。

  楚城撐著雪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血跡，將臉上的血漬抹掉，又用舌頭舔了舔沾著血的尖牙，隨後啐了一口，用手背蹭掉了唇瓣上的血液。

  【涅羅泊大人，有一名吸血鬼前來求見阿芙羅大人】

  腦海里傳來了熟悉的拼接風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冰可可傳送來的。吸血鬼嗎...楚城很快和記憶中認識的唯一一名吸血鬼對上了號。

  楚城牙齒咬過唇瓣，將黏在額頭的碎發向後擼去，反手化作龍的形態向費羅格飛去。現在沒有了令牌的楚城只能肉身向費羅格飛向，但其是他已經很難維持龍的形態了，失去大部分神格之後楚城連帶著失去了屬於龍族自帶的魔力迴路，這也意味著楚城被強行剝離了龍籍。

  但幸虧現在的楚城體內還殘存幾片神格，再加上龍脊還未完全剝離，故而還能夠維持一會兒，至少足夠他飛到費羅格。現在沒了阿芙羅的費羅格別說是人氣了，連聲音都快沒了。

  無論是哭喊求饒還是咒罵都消失不見，阿芙羅維持了上千年的氣息消失掉讓人們陷入了茫然無措，就好像一個一直生活在被氧氣泡著的環境中的孩子忽然被扔到了真空的環境中他甚至不會害怕，他連呼吸都不知道該如何進行。

  但楚城必須這樣做，阿芙羅必須『隕落』，否則隕落的可能就不止是阿芙羅了。楚城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阿芙羅的宮殿，正好聽見宮殿內那個一臉消瘦眼眶凹陷，疲憊到無力溢出，昂貴筆挺的西裝和閃閃發光的寶石都掩蓋不住絕望的男人介紹自己的名字。

  「使徒大人您好，我是阿卡彭.特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