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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賀臨

2024-09-14 11:26:39 作者: 吃板溧

  第19章 賀臨

  賀遠川消失的這幾天其實挺曲折。

  喬稚柏和喬煥那晚在他家看完恐怖電影大概就一點左右了,一大一小兩人去客臥睡,誰都不敢離了誰。誰知大半夜客臥空調壞了,兩豌豆王子沒招,又不敢在空蕩蕩的客廳沙發上睡,怎麼看都感覺會從四面八方鑽出個鬼來。

  

  兄弟倆從客臥爬到了賀遠川的床上,賀遠川半睡半醒間就感覺兩團活物躡手躡腳地爬上他的腳邊,嚇得給了兩邊各一腳,聽到喬稚柏和喬煥的慘叫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三人睡到快十一點,喬父打電話叫喬稚柏把喬煥送去輔導班,等愁眉苦臉的兄弟倆走後,賀遠川又在床上賴了會,玩了兩把遊戲,期間喬稚柏給他彈了幾條微信,他也沒理。

  身上有股若隱若現的火鍋味,他拿了套簡單的家居服去浴室洗了個澡,換好後從樓上下來。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家,賀遠川繞過桌椅從冰箱裡拿水喝,劉姨在廚房做飯,見他下來了,說:「少爺,新訂的牛奶送來了。」

  賀遠川仰著頭喝水,聞言皺皺眉,他把瓶蓋擰好放回冰箱,關上門:「怎麼又這樣叫我,不是說了不要這樣叫嗎?」

  劉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好些年了,賀遠川不喜歡她這樣稱呼自己。一是覺得都什麼年代了,二是自己算哪門子少爺?

  被藏到近千公里外十八線小鎮的私生子也能被稱作少爺麼。

  只有一個人會喜歡讓劉姨這樣稱呼自己,一個賀遠川連和他待一秒都覺得噁心的人。

  劉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一樓靠著後院旁的那間書房,壓低聲音:「賀先生回來了。」

  書房的房門緊閉,賀遠川沒說話,也沒看那扇門,直接轉身上樓,劉姨在身後壓著聲音喊:「你不吃飯了嗎?賀先生說要見你。」

  回應她的只有一顆越來越遠的後腦勺。

  賀臨回來了。賀遠川的心情急速變差,窗外的陽光變得刺眼,他掏出手機,這會才看見喬稚柏上午發的信息,後面又跟了幾條新的:

  【帥哥罷了】:完了完了,賀遠川你快起來吧!!

  【帥哥罷了】:我先走了…我弟要遲了

  【帥哥罷了】:真沒地方去就來我這兒

  大概過了五十分鐘,下面是喬稚柏發的新消息:

  【帥哥罷了】:怎麼樣了?要不要叫王叔去接你

  【帥哥罷了】:回我一下,人呢??

  【帥哥罷了】:沒打起來吧?!

  賀遠川打字:沒,快了。

  發完他把手機扔床上,坐進沙發里,滿身煩躁。賀臨基本只一年來一次,平時見不到一個信,他不知道這次回來又要做什麼,每年的見面都非常不愉快。

  門被敲響了,劉姨在外面說話:「少爺開門,賀先生想和你說些話。」

  這個口氣一聽就是旁邊有人,少爺,只有賀臨喜歡這樣叫,他是什麼,老爺嗎?所以才這麼喜歡在外面風流?

  門又響了兩聲,賀遠川坐在沙發上沒動,幾秒後就聽見一個威嚴又冷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賀遠川,出來。」

  門內沒動靜,賀臨掏出鑰匙直接開了門。

  鎖開了,賀臨把鑰匙扔給劉姨,門尚未推到底便聽見一聲充滿厭惡的:「滾出去。」

  賀臨站定,陽光和煦的房間裡,沙發上坐著一少年,身形懶散地靠在那,比去年見要高了些,就是滿臉不耐煩,眉頭緊蹙,連一眼都不願看他。

  「這就是你和父親說話的態度?」賀臨的語氣強硬又嚴厲,他在生意場上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偏偏這個放在清野鎮養著的是個兒子,雖是他一夜情的產物,但終究流的是賀家的血。

  賀臨掃視一圈房間內的擺設,家具不多,被子凌亂地堆在床上,床尾散落著幾件皺巴巴的衣服,連窗簾都只拉了半邊,另一半隨意地用根繩子攬起來,德行和此刻斜倚在沙發上,坐沒坐相的房間主人一個樣。

  賀臨皺眉,轉頭質問門口站著的不知所措的劉姨:「少爺的房間你是平時進不來,還是我酬勞給的不夠?」

  「不不,夠的夠的。」劉姨侷促地往前走了兩步,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爺?那你是什麼,老爺?」賀遠川嗤笑一聲,充滿嘲諷:「三妻四妾是吧,賀總,咱確實是老爺。」

  「沒教養的東西。」賀臨被這句話刺到,他摘了腕錶,往旁邊的桌子上隨意一撂:「從房間就看得出來,你有多麼的懶散,沒有規矩,毫無目的和規劃,簡直是個混子。」

  劉姨從外面把門關上了,賀遠川聽見門鎖咔噠一聲合上。

  賀遠川低頭笑了會,擡頭看向這個生物學父親,儘管不願承認,賀遠川覺得自己此時像是在照鏡子。

  無需做DNA鑑定,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他賀遠川,是賀臨的兒子,因為這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這兩年賀臨也老了,鬢邊開始生白髮,只是依舊和賀遠川記憶里的一樣,不茍言笑。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噁心。

  「我沒教養沒規矩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有娘生沒娘養,賀總每年回來都要審判我一番,怎麼,私生子爛泥扶不上牆,也能給你的臉上敗面子嗎?」

  「混帳東西!」賀臨握拳在桌上砸了重重的一下,那塊價值不菲的腕錶從桌上彈起,翻了兩圈落到地上,賀遠川聽到了零件錶盤散落的聲音。

  」謝謝啊,」賀遠川站起來,他沒有心思再陪著這位生物學父親繼續下去:「混帳東西就是該混日子的,不要對我抱有什麼不該有的期待。」

  「站住,」賀臨看著往門那走的賀遠川,「我這次回來就是告訴你,如果你再這樣繼續混日子,就不用參加高考了,可能當年我把你放在這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賀遠川在門口站定,聽賀臨淡淡地說:「年後你回賀家,沒人會說你什麼,你之後的路我會鋪好。」

  「因為你發現自己老了,是吧?」賀遠川聽完那段話,低著頭笑了下:「賀家的產業需要人繼承,所以我就得從被藏了十幾年的小鎮裡搖身一變去做少爺。你的女兒呢?她三十了,聰明能幹,雷厲風行,她難道不配嗎?」

  賀臨從地上拾起已經損壞的表,錶盤和指針都碎了,他看了眼,修復不好了,便隨意地放在桌子一邊:「我會保她一生平安順遂,無憂無慮。」

  「噁心。」賀遠川嘴裡吐出冷冷的兩個字。

  誰要被保一生平安順遂?既虛偽得不堪一擊,又從骨子裡透出令人作嘔的迂舊腐爛掉的臭味,無憂無慮的是籠中金絲雀,他那未曾見過面的姐姐在電視財經頻道時常嶄露頭角,即使這樣也沒入的了賀臨的眼。

  「賀總,我也把話說明白吧。哪怕你在這棟房子裡裝滿攝像頭,日復一日亮著紅燈無死角的監視,你也不會再看見第二個我了,因為我就是這個樣子,一坨爛泥,發臭的流著湯兒的,不僅要敗光你的臉面,還要敗光你的家業,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你別忘了,你目前所有的一切生活開銷是靠我支出的,」賀臨淡淡說,「再說一遍,我是你的父親,你不該這樣和我說話。」

  賀遠川摔門而出,低頭用手機給喬稚柏發了條微信:來接我。

  喬稚柏回得很快:你出來,車在你家斜對面。

  賀遠川坐進車裡時,餘光看見自家二樓窗前立著一人,他將車門關上,車很快就啟動了,揚長而去。

  喬稚柏拿眼睛斜著偷偷瞅了幾眼,被賀遠川抓個正著:「看就好好看,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幹嘛。」

  「也沒有…」喬稚柏說,他乾脆把身子轉過去,跟大媽在菜市場上挑肉似的,捏起賀遠川身上的家居服左右扒拉:「沒傷吧?這次沒用皮帶吧?」

  「沒。」賀遠川推開喬稚柏的爪子:「他老了,真打起來他打不過我,你當他傻。」

  喬稚柏點頭說也是。

  他和賀遠川不同,清野鎮是喬父的老家,喬父念舊,自己在外打拼,不願倆兒子打擾夫妻倆的二人世界,直接把兄弟倆流放到喬祖父這,美曰其名是尋根,讓倆孫子陪著老兩口安享晚年。

  喬家老宅重新翻修過,喬父偏愛徽派建築,老宅的翻建也參考了徽式風格,屋頂是青瓦和磚砌成的鵲尾式馬頭牆,粉牆黛瓦,不張揚,清雅簡約的美,合院設計。

  廳堂往北兩間是老兩口的房間,往南就是喬稚柏和喬煥的了,南面門對東還有兩間客房。

  喬祖母特意囑咐家裡阿姨收拾了一間出來,賀遠川就在這間房裡臨時住下了。

  出來的急,他什麼都沒帶,就身上穿了一套家居服。賀臨當天下午就給他的卡凍結了,除了微信餘額里還有個千八百的,賀遠川兜里一毛錢現金都掏不出來。

  喬稚柏帶著賀遠川去買了幾套衣服回來,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天,賀遠川也不知道賀臨有沒有回去,他每年來只待兩三天,工作很忙,時間一到就得走,有時待半天就匆匆回去了。

  到第四天,喬稚柏要送喬煥去輔導班,賀遠川坐不住了,不僅是憋的慌,也是心裡有點空,他突然想要見一個人,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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