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024-09-14 11:24:23 作者: 花九戈

  第11章

  幾個小時後,高專的人們都陸陸續續走光了,夏油傑也離開了,只剩下五條悟還坐在那兒,端著一杯果汁悠閒地喝著。

  白音過於尷尬,躲到櫃檯後面去做咖啡,全程沒敢擡頭。

  他確信,如果他現在擡起頭,肯定能看見五條悟幸災樂禍的表情。

  很快,他就聽見一句慵懶的詢問聲:「白音先生,為什麼躲著我,我的身體已經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嗎?」

  白音正在沏咖啡的手一抖,灑出去幾滴。

  白音假裝沒聽見,但五條悟叫魂一樣喊著「餓」,白音忍無可忍,只能拿了菜單走過去。

  

  他在桌前站定,看著那位用囂張姿勢倚在座位上的五條大少爺,面無表情的問道:「好吧,你想吃什麼?」

  五條悟想了想,說道:「法棍麵包。」

  「你確定?那個麵包很硬的。」

  「啊,有多硬,有我的胸肌硬嗎?」

  「……」

  「這個麵包,能像我的胸肌一樣把白音先生的頭撞暈嗎?」

  白音差點開口罵人,但五條悟突然輕笑一聲,抓住他的手,然後就要往自己胸前按。

  在那之前,白音迅速抽回手,後退幾步,驚愕:「變態。」

  小狐貍害怕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啊。

  五條悟又發現他的一條弱點,心情大好。

  這幾個月,五條悟一直在發掘白音的弱點,他希望找到白音所有的死穴,然後將對方一擊致命。

  五條悟交疊起雙腿,嘆息,「老子想用胸肌溫暖你的心靈,你還不領情。」

  「……」

  「喜歡這個的話,可以讓你隨便摸哦,我很樂意分享我的身體,因為我是個善良的人~」

  「殺了他吧。」白音心想,五條悟現在沒開無下限,他可以一槍打爆五條悟的頭。

  但他終究還是沒敢動手,只是強顏歡笑:「五條少爺,您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拐彎抹角的是你吧。」五條悟一手托住腮,嘴角的笑一直沒停過,「你怎麼就不承認你暗戀我呢?承認吧,你喜歡我。」

  白音無語凝噎。

  五條悟見他閉口不言,很失望:「什麼嘛,不承認啊。」

  「這是沒有的事,何況,我承認了又能怎麼樣?」

  「你承認了,那就代表我贏了。」

  「贏?」

  五條悟點頭,「雖然我不喜歡你,但如果你喜歡我,那你就要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就這?五條悟最在乎的就是這個?

  臭男人,好幼稚啊。

  但五條悟自我感覺無比良好,繼續說道:「我是對你沒感覺啦,但硝子和歌姬她們覺得你很可憐,一定要讓我對你負責。」

  「……」

  「負責就負責咯,誰叫本少爺人美心善,如果白音你真心地懇求我,那本少爺可以勉為其難的、大發慈悲的跟你交往一下哦。」

  五條悟的自信心在一次次的誤會之中越發膨脹,白音屢次嘗試拿針扎破他這份自信心,但無濟於事。

  「五條少爺,我說最後一遍——在我眼裡,你跟其他的男人沒什麼不同,你不會對我產生任何吸引力。」

  五條悟倍感意外:「你真的不想跟我戀愛?」

  「不想,因為我不適合戀愛,我這個人太過於獨立了。」

  戀愛這東西,本質上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彼此照顧,相濡以沫。

  但他的性格極其獨立,他身體素質一流,戰鬥力和美貌兼得,他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也不需要跟別人搭夥過日子。

  五條悟用手摸著下巴,陷入沉思:「你覺得,你這輩子都不需要別人照顧,你確定?」

  「我確定。」

  「好吧。」五條悟拿下墨鏡,瞳孔里泛起笑意,「希望你一直保持這種自信。」

  *

  上了幾個月的班,白音終於攢夠了錢,在附近租賃了一間便宜公寓,搬了進去。

  在酒廠的時候,他每天跟貝爾摩德探討各個牌子的奢侈品,但實際上他並不是貪圖享受的人。

  他對物質生活沒什麼要求,廉價的車,廉價的公寓,廉價的飲食,他都不會嫌棄。

  他喜歡平靜的退休生活,他也很感謝安室透給了他一個安逸的藏身之地。

  臨走前,安室透幫他整理了行李,當他們兩個獨自在樓上搬運行李箱時,安室透突然來了句:「你最近跟那位五條先生走的挺近的。」

  白音佯裝驚訝:「安室先生也開始關心我的八卦了嗎?」

  他跟五條悟的八卦已經流傳甚廣,產生的惡果已經沒法消除了。

  這幾個星期,不光是高專的學生每天來瞻仰他,就連梓小姐也經常拿這件事調侃他。

  安室透:「那個五條悟,他不懷好意,離他遠點。」

  安室透的語氣像極了操心的老父親,白音笑了:「我以為安室先生很討厭我呢,原來也在關注我的事啊。」

  安室透很不喜歡他這幅笑嘻嘻的模樣,於是弓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殼。

  「我跟你說正經的。」

  白音捂住被打疼的腦袋,詫異。

  安室透俯下身子整理行李,嘴裡繼續教訓他:「你不要跟那種人來往,也不要總是跟奇奇怪怪的人在一起。」

  「……」

  「你在這兒我能保護你,但你如果離開我身邊,估計你難逃一死。」

  安室透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欠了安室透很大的人情,所以他平日裡很聽安室透的話。

  於是他鄭重地點頭:「好的,安室先生說得都對,誰叫安室先生那麼迷人那麼可愛。」

  按照往常安室透會讓他閉嘴,但這次安室透只是眉頭緊鎖,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神中帶著某種複雜的情愫。

  怎麼了呢?

  白音覺得,自從他來到這兒,安室透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安室先生在煩惱什麼,難道是嫌棄他工作不夠努力?

  *

  午間休息的時候,白音習慣性地買了個芝士漢堡當午餐,但只咬了一口,就開始腹痛。

  食物中毒?

  他本想撐一下,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疼痛感逐漸加劇。

  咖啡館的客人們都覺得他臉色蒼白,關切的詢問他身體狀況。最後安室透也看不下去,強行命令道:「跟我走,帶你去醫院看病。」

  確實不對勁,他居然都沒精力調戲安室透了。

  他被安室透挾持著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大夫將他叫到辦公室,語氣凝重:「白音先生,你需要住院治療。」

  白音嘆氣:「我就知道,我終於得絕症了?」

  「不不不,沒那麼嚴重,只是急性胃炎。」

  怪了,他從沒生過病,他每天規律運動,8小時睡眠,補充各種微量元素。

  「最近經常吃高脂肪高熱量的快餐吧?」

  安室透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對,他飲食很不均衡,一天三頓吃漢堡。」

  那都是五條悟的錯,五條悟給了他免費吃漢堡的權利,讓他每天沉淪在高碳水裡不能自拔。

  醫生苦口婆心的勸他住院,但他拒絕了,執意要拿藥回家修養。

  回去的路上,安室透摸了摸他微熱的額頭,憂慮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白音嘴硬的反駁:「沒有,我的額頭本來就比較燙。」

  「今晚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不用別人照顧嗎?」

  「不用。」

  面對他的強硬拒絕,安室透很無奈,「你沒必要一個人硬撐著,你可以接受我的幫助。」

  他不接受,因為他真的不需要別人幫助。

  只是胃炎而已,又不會死人。

  *

  幾個小時後,白音躺在床上,額頭不停地冒出熱氣,像條燒紅了的鹹魚。

  胃炎為什麼會發燒啊?

  很熱,很難受,頭重腳輕,四肢軟的像麵條,每呼吸出一口氣,喉嚨就仿佛灼燒一般。

  什麼垃圾爛遊戲,何必把生病的過程模擬的這麼真實?

  白音幾乎從沒生過病,所以這麼一點病痛就壓倒了他,讓他覺得自己今晚會死在這兒。

  要不要叫安室先生來?

  他伸手去摸手機,但胳膊軟綿綿的,手指也動不了。

  等一下,不行,安室先生正在工作,正在處理公安那邊的緊急事項。

  他不能占用安室先生的時間。

  白音迷迷糊糊的想著,在半睡半醒間,感覺到一隻手在撫摸他的臉頰。

  先是輕輕的撫摸,然後是稍用力的捏,最後是像惡作劇一樣輕輕戳弄。

  他睜開一隻眼睛,下意識喊了句:「安室先生?」

  撫摸他的那隻手僵了一下,然後冷笑聲響起:「病成這樣還想著你的小情人呢,可惜你的小情人也沒來陪你啊。」

  他睜開眼,對上五條悟那張臭臉。

  「你還活著啊?」五條悟嘆息,「咖啡館的人說你病得很重,我以為你快死了呢,所以我特意來看熱鬧的。」

  白音覺得很難堪,抓起被子蒙住半張臉:「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

  五條悟總是在他倒霉的時候、情緒失控的時候突然出現,像這樣嘲笑他,看他的樂子。

  這都是因為腳上那條繩子——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五條悟默念他的名字,那麼他的行蹤就會實時傳遞到五條悟腦子裡。

  看他病成這樣,五條悟應該挺爽的吧?

  白音想趕他走,但五條悟逕自在床邊坐下,冰涼的手掌覆在他額頭上,試探著撫摸了幾下。

  「發燒了?」

  對方的表情毫不溫柔,但出奇的認真。

  白音不情願地點點頭,卻聽見五條悟嘆息著笑:「再燙一點就變成紅燒狐貍了哎。」

  白音沒力氣跟對方鬥嘴,對方手上的冰冷暫時壓抑了他的燥熱,給了他一絲安撫。

  他默不作聲且眷戀的汲取著那雙手上的冷氣,但那雙手很快就從他臉上移開了。

  五條悟站起身往外走:「那我就不打擾你生病了,晚安。」

  白音已經被燒糊塗了,條件反射的抓住五條悟的胳膊,聲音微顫:「那個——」

  因為發燒的緣故,白音的嗓音沙啞了幾分,卻出乎意料的帶著一種誘人的媚意,極不情願地從唇邊逸出。

  五條悟就等他這句話,假裝不在意的停下腳步:「怎麼了?」

  白音沒再說話,抓住他胳膊的手緊了緊,又鬆開,然後將頭低垂得更低。

  「欸?」五條悟俯下身子,打量著他的臉,「白音先生是需要我的幫助嗎?」

  「……」

  「想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

  「啊,應該不會吧,因為你之前說過,說你可以獨立的生活,不需要別人照顧。」

  「……」

  「不說話?那我走咯。」

  他假意要離開,但此時白音擡起頭,纖弱無力又略帶委屈的看著他。

  臉頰潮熱,嘴唇殷紅,因為高溫將眼眶也染成了紅色,朦朧的眼角氤氳著眼淚,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成碎片。

  但就算這樣,就算咬著嘴唇掉眼淚,身子燒的發抖,也不肯主動開口求他。

  五條悟見他固執的不肯開口,無奈的嘆口氣,復又坐回床上,伸手捧住對方滾燙的臉頰,拭掉對方眼角的淚滴。

  「開口求我一句,有那麼難?」

  白音實在燒得難受,完全無視他的話,而是將眼眸微閉,輕輕用臉頰蹭著他的手,乖巧的依偎在他胳膊上。

  真的燒糊塗了啊。

  他知道白音不是故意的,但這幅樣子真的很像在勾引別人。

  像這幅樣子,絕對,絕對不能被別人看見。

  「餵——」他輕輕撥開白音的腦袋,「你家廚房能用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渡鴉嶼貓】的6瓶營養液,也感謝留言的各位,拉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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