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到此為止

  「付將軍，你有什麼事嗎？」車夫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這才看著付寧晨問道。

  

  宮長樂探頭出來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付寧晨，你發什麼瘋？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嗎？你不要命了？」

  「要。」付寧晨如實回答，「可我更想要一個答案，讓未央出來，我有話想要問她。」

  宮長樂微微一笑，心裡到底是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回頭進去馬車裡面跟宮未央說了一句：「看起來，你的痛苦就要到頭了呢。還等什麼呢？去吧。」

  宮未央心裡不太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從車帘子的縫隙中看到了付寧晨。稍微有些猶豫，但還是出去了，付寧晨看宮未央出來了。

  就下了馬，跟她一甩頭，示意她跟自己走，宮未央回頭看了一眼宮長樂。宮長樂笑著說道：「去吧，我們在這裡等著你們，把所有的話都給我說清楚，誰也不許再掖著藏著了。」

  宮未央撇了撇嘴，顯得很無奈，但還是跟著付寧晨一起慢慢地朝著前面走去。

  付寧晨一開始沒有開口，走了一段路，回頭已經看不見宮長樂他們了。宮未央有點兒忍不住了，就開口問道：「你想要跟我說什麼？就快點說好嗎？姐姐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

  「未央，我想我一直以來誤會了一些東西。」付寧晨終究是開了口，「其實我愛的人是你才對，我覺得青檸說的對，我不應該將自己得不到長樂的情緒作為自己的愛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給我一次機會。」

  宮未央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這傢伙能夠說出這話來，的確是有點兒匪夷所思的。

  看她沒有回話，但至少也沒有反對，付寧晨接著說道：「未央，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都這麼陪著我，在齊國的時候更是如此，假如沒有你的陪伴，我是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到現在的。」

  「你知道嗎？在齊國的時候，我一直都被五皇子虐待，他也在竭力說服我，想要我投降齊國，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寧可戰死也不能做賣國求榮的事情。被折磨的時候，我其實是真的受不住，差點就想要給自己一個痛快了。」

  這倒是宮未央所不知道的，這個邪魅也高冷的傢伙，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倔脾氣，他從來都不肯屈服，也從來不會輕易放棄。在齊國的這段時間，她看到了五皇子對他的非人折磨，但是付寧晨從來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

  「我知道說出來你肯定是不能相信的，但這個確實是事實。」付寧晨繼續說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再倔強又如何？每天的折磨讓我身心俱疲，那種日子絕對不是我願意再接受一次的。我也確實的想過要放棄，想要了結自己。」

  「我不能允許自己有扛不住的一天，也不能允許自己成為齊國威脅我們的人質。可是，我很高興還有你，你還在，這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這是真的嗎？」可這些在宮未央聽來，卻沒有那麼真實，畢竟付寧晨一直都說愛著宮長樂，就像那天一樣，宮長樂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但是他仍然不肯放棄。

  「我以我的人格發誓，這些絕對是真的。」付寧晨回答道，「未央，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太多，你也一直都深深愛著我，我辜負了你那麼久，是我的不是。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宮未央看了看他的臉龐，曾幾何時，他那張臉讓她深愛不已，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都不會想著放棄，甚至是不惜跟自己的姐姐做對。

  為此，她也傷害了不少人。也是這張臉，讓她無法自拔，在皇宮中得知了他戰死的消息，顧不得任何的情況，她都不能讓自己安心等消息，直接跑去找他。

  在齊國更是不離不棄的一直為他著想，想方設法地也要讓他開心起來，讓他最起碼有等下去的信心。因為那個時候，她一直堅信，老天不會這麼絕情的，既然沒有讓他們死在戰場上，那就不會死在五皇子手裡。

  被宮長樂給救出來之後，她以為他們在一起患難與共那麼久，一定有著很深厚的感情，他們最終也一定能夠走到一起的。但是，那一天，她親耳聽到付寧晨說的。

  她的那顆心真的是奔潰得無以言喻，哪怕是跟她一起經歷生死，出來以後，他仍然愛著宮長樂，並且不顧一切地去跟宮長樂表白。

  這要她怎麼接受？告訴自己，是宮長樂不要他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機會，這才回來找自己的嗎？這樣子算什麼？她是什麼？

  只是宮長樂的替代品嗎？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恨著宮長樂，但是要她去做宮長樂的替代品，她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未央，你是怎麼想的，你能告訴我嗎？」看宮未央一直都沒有說話，付寧晨心裡真的是有點著急，他不知道宮未央會不會答應，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宮未央的一樣。

  「我不能接受。」宮未央開了口，「付寧晨，我不是誰的代替品，那天你跟姐姐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你那麼深愛姐姐，怎麼可能一轉眼的工夫來愛我？我肯定不能接受，你也是沒有弄清楚吧？你要的到底是我，還是姐姐？」

  「我……」付寧晨有點兒猶豫，但還是回答道，「我愛的當然是你啊，對的，一定是你，在知道你被山賊抓去的時候。我都快要瘋了，所以不顧一切地去找你，去將你從山賊手裡給救出來。」

  「未央，我知道一時間很難讓你相信，可是，你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為你證明我的心，可以嗎？」

  宮未央還是看著他搖了搖頭，「不，不可以，付寧晨，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以後還是各走各路的好。你要怎麼接受？你剛被姐姐說了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就來找我。」

  「未央，你聽我說，我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把你當作是長樂的替代品，我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了，就是在想著，我心裡愛的到底是誰。」付寧晨急忙解釋，「答案是你，我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心了。」

  她還是微微一笑，道：「可我現在反而不清楚了，我們就說到這裡吧，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姐姐他們還在等著我們一起回去。付寧晨，放下了你，我覺得很開心，很輕鬆，也不會那麼難受了。」

  「我忽然明白，其實不一定要有愛情，一個人怎麼都好，也希望你能夠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並且從中解脫出來，如果到時候你能明白了這些，我想也許我們還能做朋友。」

  「未央……」付寧晨伸手拉住了她，「你不要這麼絕情，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夠向你證明的。」

  「謝謝，不過不用了，放手。」宮未央冰冷地看著他說道。

  付寧晨有些愣住，他不知道現在宮未央竟然這麼排斥他，可能他以前真的是過分了。

  宮未央不再說什麼，只是這樣看著他，付寧晨終是放了手，宮未央直接回去了。

  本來還在期待著他們兩個一起回來，但是看到宮未央一個人，青檸就知道付寧晨一定是沒說清楚，就問她：「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付寧晨呢？」

  「不知道，可能在後面吧。」宮未央上了馬車。

  「未央，你沒事吧？」宮長樂問道，「付寧晨跟你說了什麼？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沒事，姐姐，我們等一下就走吧，他應該是要回來了的。」宮未央回答道。

  宮長樂知道付寧晨一定是跟她說了心裡話，付寧晨今天一天的狀態都不太好，但是她也很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沒有在一起？

  宮未央也不肯說出來，跟宮長樂說了幾句話，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沒多久，付寧晨回來了。一臉的憂鬱，青檸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肯回答。

  宮長樂覺得應該給他們一些時間，畢竟宮未央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但是付寧晨一直以來都是選擇拒絕，或者忽略。宮未央那顆已經冷漠下來的心怎麼可能這麼快熱起來？

  車仗繼續前進，付寧晨騎在馬上，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宮未央會這麼快的就對他不感興趣了。

  「付將軍在想什麼呢？」王子辰看在眼裡，也就開口問道。「看得出來，你是喜歡未央公主是嗎？」

  付寧晨抬起頭來看了看他，「你怎麼知道？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拒絕了我，並且拒絕的很徹底。」

  「我倒是沒有那麼想。」王子辰回答道，「我聽過一點你們的事情，付將軍想想，一個人從熱情到冷漠要多長的時間？再從冷漠熱情起來，又需要多長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付寧晨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是明白了一些東西，「讓她冷漠的，是我。也應該是我讓她重新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