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放手

  對於宮未央的這個舉動，青檸和宮長樂都是一臉的懵，不知道怎麼了，難不成宮未央醒過來失憶了？

  付寧晨也有點兒不習慣，因為這個丫頭一直都是很依賴著他的，要是他這樣子跟她親近，宮未央開心還來不及呢。也可能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宮未央依賴他，所以，突然這樣子，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啊？」

  「我說的不夠清楚了嗎？付將軍，我已經沒事了，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我自己下來騎馬吧。」宮未央再次說道。

  「可是，我們沒有多餘的馬匹了，只能是你們騎同一匹。」青檸告訴她。

  「那就讓我跟青檸你一起騎，或者跟姐姐一起。」宮未央倔強地說道。

  付寧晨沒辦法，只好放她下來。宮未央上了宮長樂的馬上，騎在後面，抱著宮長樂，有些難過地說道：「姐姐，讓我靠著你哭一會兒好嗎？」

  「恩。」宮長樂點了點頭。

  

  回到了邊關，因為付寧晨身上有傷，所以暫時就不能回去，宮長樂決定在這裡休養幾天，等到付寧晨身上的傷好了以後再回京城。

  當天晚上，宮未央睡不著，就跑去了宮長樂的房門口敲門。宮長樂看到未央來找自己，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未央，你有什麼事情嗎？」

  宮未央點了一下頭，說自己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說說，也很想要跟她聊聊，她們姐妹兩好久都沒有在一起聊天了，而且這次闊別這麼久，實在是應該好好聊一聊的。

  宮長樂答應說可以，她今晚跟她一起睡都行。宮未央說了一句謝謝，才進去了。

  「謝謝？」宮長樂心裡有點兒懵懂，這還是自己的那個妹妹嗎？怎麼記得她以前好像沒有這麼溫柔，也沒有這麼懂事？不過，這是好事不是嗎？

  宮長樂關上了門，兩人躺在了床上開始聊天。另一邊，付寧晨也是怎麼也睡不著，一個人提著酒壺在院子裡坐著飲酒。正好青檸起來找點水喝。

  看到院子裡的付寧晨，就走過去，問他：「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在這裡幹什麼呢？」

  「睡不著，有點心事，所以出來坐一下，看看月色什麼的，也挺好的不是嗎？」付寧晨回答道，說著，倒了一杯酒，一口引盡。

  青檸在他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受傷很嚴重？居然還敢喝酒，想不想好起來，然後一起回去了？」

  「想。」他回答道，「但是，不喝，心裡就不暢快。」

  「一定有心事吧？」青檸進去拿了一個杯子出來，說道：「來吧，我陪你喝兩杯，然後說說你的心事吧。我可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好啊，有個人能說說，也是極好的。」付寧晨笑著給她倒上了酒。

  宮未央和宮長樂其實已經躺下有一會兒了，但是誰也沒說話，就只是這樣安靜地躺著。最終宮未央先開了口：「姐姐，有我這樣一個任性的妹妹，你是不是會覺得很累？」

  「沒有啊。」宮長樂毫不猶豫地回答，「未央，你怎麼了？好像自從你回來，就很不對勁，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我就是想到自己以前那麼任性，而你總是遷就我。所以，我想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姐姐。」宮未央不無真心地說道，「我以前真是太任性了，而且也自私，因為誤會了你跟付寧晨的關係，我還想辦法整你。」

  宮長樂微微一笑，愛情是盲目的，誰都會這樣，那些事情，她壓根就沒有記在心上，「未央，那些過去了，姐姐也從來不會記得那些東西，你也忘了吧。」

  「原來是因為未央啊。」院子裡，聽付寧晨說自己為什麼睡不著，青檸恍然大悟。「是因為今天她忽然的開始推開你，你覺得不好過嗎？」

  「這……」付寧晨其實自己也很不清楚自己這是什麼想法，人家宮未央先前那麼喜歡他，可是他卻總是推開了她。現在宮未央不像是以前那樣子纏著他了，他反而開始覺得不自在了。

  「是不是想不清楚，一直以來都在拒絕未央的你，為什麼這次未央主動疏遠你，你卻不開心了？」青檸其實看的比誰都要真，俗話說的真是好，旁觀者清。

  付寧晨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而另一邊，宮長樂也在問宮未央這個話題：「未央，你今天的表現好反常啊，為什麼你會忽然的疏遠付寧晨呢？」

  「我知道姐姐一定會問我這件事。」宮未央回答道，「說不喜歡他，是假的，是自己欺騙自己。但是我累了，真的很累。」

  「什麼？累？」付寧晨聽青檸說，宮未央一定是覺得累了，感到很不可思議。「青檸，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能確定她是這麼想的？」

  青檸點點頭，「我很確定，想想看，未央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走到現在，她一直都不離不棄，就算你被齊國五皇子抓走。她也毫不猶豫地就跟過去，結果也被囚禁了那麼久。」

  「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付出到了這個地步，我想也應該足夠了吧？如果不是愛你，憑什麼要為你受這種苦？就是因為愛你，才會累。」

  付寧晨一時語塞，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很喜歡宮長樂，所以對於宮未央的喜歡，他就是拒絕在拒絕。

  但是想想，被囚禁的這段時間，若是沒有宮未央，他恐怕也早就要奔潰了吧？在那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除了嚴刑拷打，就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什麼聲音都沒有。

  換做是誰，都不可能挨下來。就是因為有宮未央在，他成功熬下來了。

  「也許，你想錯了一點。不是你習慣了未央依賴你，而是你習慣了有她的依賴。」青檸繼續說道，「我這樣說，夠清楚了嗎？你對長樂，真的還有當初的那種感情嗎？你好好問一問你自己的內心。到底你不肯放棄長樂，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得不到？」

  「我……」付寧晨很想反駁，可是舌頭很不爭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以為未央愛你，為你付出就是天經地義的。時間久了，誰都會累。」青檸說到這裡，喝了一杯酒，然後站了起來，「長樂也好，未央也罷，我希望你能好好地面對自己的內心，然後告訴你自己，你愛的到底是誰。話，我就說到這裡，怎麼做，我想你該明白，你是一個聰明人。」

  付寧晨沒說話，青檸放下了杯子，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宮長樂對於宮未央的話，的確有點兒出乎意料，但是也能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為付寧晨付出的夠多了，而付寧晨總是辜負再辜負，這個丫頭能不累嗎？

  她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其實宮未央跟她差得了多少呢？明明心裡深深地愛著一個人，但總是得不到。最後搞得自己疲累不堪，放棄，也許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我想通了，我決定放棄。」宮未央說道，「那天，我看到了他去找你，他跟你說的話，我也都聽到了。不過姐姐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既然他心裡的人不是我，我又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呢？」

  宮長樂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道：「好妹妹，你是對的，姐姐肯定支持你。既然自己累了，就放手吧，聽到你說這些，我也豁然開朗，也許，我也應該放手了。」

  宮未央聽了她的話，有點不理解，「姐姐，這是為什麼？我是因為付寧晨愛的不是我，但是你跟雲衡是真心相愛，你們應該在一起的啊。」

  「那是以前了。」宮長樂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未央，知道嗎？在你這裡，我再次聽到了累這個字，原本是他跟我說的。我還很不理解。」

  「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這個字的含義。也許我跟他這個樣子，真的是讓我們都很累，但我們卻身處其中，不能自拔。他先看透了，所以，他也先放手了。」

  宮未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轉身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姐姐，「好，姐姐，如果你也累了，就放手吧。我們都平平靜靜的生活，這樣不好嗎？我們姐妹是在一起的，陛下也越來越厲害，為什麼就不能讓自己開心一點呢？」

  「恩。」宮長樂回答道，「對，應該讓自己開心一點，他說的對，我也許也應該好好地學學他，平靜，安穩，這樣就足夠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讓自己痛苦呢？」

  那一夜，宮長樂和宮未央總算是徹底和好了，姐妹倆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來了。心裡很是踏實，也很是平靜。不過，付寧晨就不一樣了，想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合眼。

  但他也總算是想明白了什麼，他對不起宮未央，也對不起宮長樂。有些事情，的確是他太過執著，也太過糊塗，沒有分清楚他到底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