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各執一詞

  「啟稟皇后娘娘，分明是這葉傾城起了歹心，想要暗害了大皇子，臣妾拼命奪下了她手中的匕首，無意中劃傷了她！這妖女當眾便敢妖言惑眾，皇后娘娘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胡話！」既然葉傾城都開始先把責任推給自己了，那她當然要反擊了。

  況且，這誰笑到最後，還真是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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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從前慣來都是看不慣宮長樂的，這一次卻覺得這丫頭當真是心機深沉的很，若是沒她暗中的警告，只怕自己還要被這葉傾城給迷惑了吧。

  「賢妃娘娘，你不要以為傾城是西涼小國的公主就可以辱沒啊！」葉傾城雙眸含淚，端的是一副嬌弱的模樣。

  「怎麼，本宮哪裡說得不對麼？才這么小的年紀，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這滿屋子的女人可沒人喜歡你這幅狐媚子的樣子。」賢妃啐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怨恨，那眼神里仿佛要用刀子把葉傾城那張嬌滴滴的臉蛋給劃花了。

  「請皇后娘娘為傾城做主啊！」葉傾城自知在這方面自己不是賢妃的對手，一張臉不免白了白，雙眸之中的晶瑩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皇后正是頭疼的很，若這只是位分低微的妃嬪犯了錯，她儘管打發了，怎麼處置都不為過。偏偏卻是皇上最寵愛的賢妃和西涼國的公主，當真是讓人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外頭太監的唱名，皇后的神色也亮了起來了。

  宮長樂來了，這個女兒慣來是個有主意的，皇后此時也只盼著她出出主意的。

  只掃了一眼宮內的情形，宮長樂倒是目不斜視地進來了，照舊給皇后行了禮，這才溫吞吞地站在了皇后的下首。

  「母后，方才長樂在殿外也聽了一會兒了，這賢妃娘娘和傾城公主各執一詞，只是不知曉兩個是否有證人？」宮長樂這話其實也是白問的，既然是兩人在內室起了爭鬥，那自然都是單槍匹馬去的，哪裡會有什麼證人。再說了，貼身服飾的宮人說的話自然也是算不得什麼證詞的。

  兩位一驚，皆是搖頭。

  「那便是都有嫌疑了，這件事倒是要好好的查查。」皇后一聽，心頭緊緊地顫，說不準是這兩人都有心思來謀算自己的兒子呢。這樣的女人，她可得好好防備著，最好能夠一次性打殺了，免得傷害到自己的兒子！

  宮長樂又何嘗不知曉自己母后的心思，只是暗自有些神傷，皇上那般薄情，只怕這些年母后都被他溫柔繾綣的表面給欺騙了去了。

  「既然如此的話，長樂倒是聽得，若是有人能受得住慎刑司的十大酷刑，那說出來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的，只是不知道，賢妃娘娘和傾城公主可甘願自證清白了。」宮長樂面色淡淡的，眸光淺淺，仿佛說出來的只是平常的話。

  可這在場的人，臉色卻都微微地變了變，這慎刑司的酷刑，縱使是身強體健的男子只怕也是受不住的，這賢妃和葉傾城都是嬌滴滴的女人，若是進了一趟那種地方，即便不死也是一身的殘廢了。

  「長樂此言，倒無不可。」皇后沉吟片刻，緩緩地說道。

  葉傾城顯然瑟縮了一下，她的雙眸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而看皇后和宮長樂的神色卻是冷漠之極，一時之間竟讓她無法抉擇了。

  而賢妃此時也是有些怕了的，宮長樂這丫頭是要整死自己嗎，明明她知曉自己絕不可能做出什麼傷害宮子文的事情的，可是她卻無動於衷，難道就是為了趁皇上不在而好對自己痛下殺手麼？

  「啟稟皇后娘娘，此事事關重大，臣妾請求娘娘去請皇上過來。」賢妃不得已，只好搬出了自己的「免死金牌」，若是皇上來了，那自己有沒有罪，那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宮長樂卻暗自勾了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還以為這兩人會有多沉得住氣，只不過這麼一嚇就有些慌了。可見，這兩人都是心虛的，只怕都想要設局，卻沒想到彼此都中了宮長樂的局了。

  賢妃和葉傾城都算定了侍衛在棲鳳宮巡視的時辰了，定然以為那個時候是沒人，只要能夠嫁禍到對方，那自然是最好的。卻沒想到，兩人的如意算盤還沒打響，就被宮長樂暗中布置的侍衛給抓了個現行了。

  「皇后娘娘，賢妃娘娘到底也是四妃之一啊，這罪行也還沒定下，如何也不能打入慎刑司啊，這不是辱沒了皇家的臉面麼？」見賢妃似有些害怕了，璇如這個時候倒還算是個機靈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

  璇如從前是皇帝身邊的奉茶女官，後來被賜給了賢妃，所以她說的話還是比一般的宮人有那麼幾分重量。

  皇后有些心煩意亂的，雖然自己的兒子沒事，但那也不可不防啊。但這樣棘手的事情，只怕還是要交給皇上來處理才好。

  「既然如此，小德子，你便去前頭看看，皇上那邊好了沒有。」皇后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這是謀害自己兒子的大事，即便兩人的身份擺在那裡，也容不得輕易縱容的。

  宮長樂略一思索，心中卻有了計較，她篤定這一次父皇不會處置任何一人，葉傾城是西涼國的公主自然要留下的，而賢妃是宮子文的生母，也是他心中之人，那定然也是不能真的放了不管的。

  但帝王之心最是多疑多思了，他若是懷疑葉傾城，那便是叫他心中有個警醒，這個女子可不是什麼善茬，也可好好打擊打擊這個傾城公主。若是懷疑了賢妃自導自演，那可就有意思了，賢妃免不了要吃一頓掛落了。

  最重要的是，宮長樂了解皇后的性子，若是皇上只敷衍了事，皇后八成對他的心意會死了許多。這樣一來，倒成了好事了，免得日後母后被鮮血淋漓的真相給刺激過狠了。

  因為生了這樣的變故，前頭的宴會也就很快散了，而與皇上一同來的，還有西涼國的皇子，也就是葉傾城的哥哥。本來這後宮之地，他進入是極不合適的，但到底這件事摻和到了葉傾城，而他是葉傾城的哥哥，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行禮過後，皇后上前簡單地闡述一下兩人的情形。

  其實，皇上在路上便大概了解到了，這一會兒，他的臉色自然是鐵青的。賢妃這個女人當真似沒腦子，怎麼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只不過，葉傾城這個花容月貌的女子，當真有一副蛇蠍的心腸麼？

  不得不說，宮長樂可謂是完全揣摩到了皇上的心思，他心中自然是有這兩個懷疑的，無論是哪一種對皇后與她來說都是好消息。

  「皇上，好在臣妾的子文福大命大，沒有遭到歹人的毒手，請皇上為臣妾和子文做主啊！」在後宮之中浸淫已久了，這眼淚也是說來就來的。

  皇上一見她這幅樣子，免不得要安撫一番。

  而那一邊，西涼國的皇子也坐不住了，直接跪下，說道：「皇上，陵城的妹妹從小性子單純，而且她也是初次來大梁的，對宮裡怎麼會熟悉啊！」

  難不成，這是皇后的計謀？想到此時，餘光微微掃過那個臉色有點蒼白的柔軟女子，謝貞義的性子他還是有幾分了解，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那就說明，賢妃與葉傾城之間必然有一個人在撒謊，或者，兩個人都在撒謊！

  「西涼皇子，你放心，朕一定是仔細查證這事兒，不日就會給出個結果的。」即便這事兒當真是葉傾城所為，那皇上也不能對西涼國當場發作，只能容忍。

  而賢妃，他又可曾捨得動？

  「謝過大梁皇帝陛下。」葉陵城見皇上如此說了，心中的擔憂也散去了不少了，想來葉傾城應該不會被定罪了。

  宮長樂倒是猜的沒錯，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皇上就把西涼國那兩人給安撫好了並打發出宮了。

  而至於賢妃，她依然跪在地上，臉色染了些許的蒼白，那有些微亂的髮絲垂在優雅而修長的脖頸上，在淡淡的燭火螢光下顯得更是柔美了幾分。

  「你也起來吧。」大約是見賢妃跪得太久了，皇上心裡也有些不忍，於是便揮了揮手，吩咐她起身。

  賢妃挪動身子的時候還有些顫顫巍巍的，幸好後頭的宮女機靈，扶了一把，這才勉強沒有摔倒。那一副嬌弱的樣子當真讓皇后看的壓根都痒痒，這葉傾城被判定無罪也就算了，難不成賢妃竟要被這樣放過了麼？

  宮長樂還沒來得及拉住皇后，便只見那個溫婉的女子在皇帝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雙眸之中是少有的執拗，讓人為之一驚。

  賢妃的臉色白了白，不曾想，這皇后得了這次的機會竟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立時，皇上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這滿宮裡還有許多的奴才，雖然他們都低著頭不敢張望，但到底這幅樣子還是不大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