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不許看
2024-09-14 11:17:34
作者: 沐風的貓
◇ 第32章 不許看
例行問診結束後,江一念再次被帶進了治療室進行例行注射。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儲一嘉也被叫了進來。
江一念從進了門就變得異常沉默。他背對著儲一嘉站在病床前,儲一嘉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從Omega逐漸燒紅的膚色隱約猜測出注射過程也許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為了刺激Omega的腺體發育,這位Alpha請在注射過程中儘可能多地釋放信息素。」Beta護士向儲一嘉解釋他被叫進來的原因。
儲一嘉點點頭,安靜看著護士準備用具。注射器、一大一小兩瓶人工信息素液、一次性輸液導管、還有一小包看不出外形的東西,包裝上印著「腔體探針」的字樣。
儲一嘉腦中閃過疑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時候護士讓江一念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撩開T恤的衣領開始做腺體的外部消毒。
棉簽蘸著碘伏細緻擦過發育中的器官,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塊棕褐色的痕跡。
相較之前乾癟的模樣,那裡已經被少量腺體液撐得平滑了一些,初具Omega腺體的輪廓。
這是儲一嘉第二次這麼近距離觀察江一念的腺體。
上一次江一念的腺體因為他在衛生間「情不自禁」留下的信息素而產生了異常,被江一念抓的滿是紅痕。
面對江一念的自嘲,他和對方說「你只是生病了」。
這次複查醫生帶來了好消息,江一念的腺體開始進入二次發育。他已經可以預見到,在未來的某一天江一念再也不用靠腺體貼掩蓋自己身體的缺陷,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無懼別人的目光。
可是他的情緒卻莫名有些複雜,有一種自己即將被遺棄的不安。
針頭刺入薄薄的皮膚,這次的藥好像和上次不同。微涼的液體逐漸被推進後頸的腺體,裹挾著敏感的神經帶起陣陣刺痛,注射的過程仿佛被無限拉長,江一念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腺體上每一根神經被什麼密密麻麻地拉扯著,口中忍不住泄出一聲悶哼。
「疼?」
江一念聽到身旁的Alpha問。
「沒……呃嗯!」
否定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又成了吃痛的嗚咽,兩片唇瓣倏然繃緊,江一念瞳孔一抖,眼睛裡滿滿的難以置信——媽的他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在儲一嘉面前發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小瓶的信息素液很快見底,Beta護士動作利落地拔出針頭,將止血棉簽按在針孔處示意儲一嘉,「Alpha幫他按壓五分鐘。」
帶著陌生體溫的手無意間碰到後頸的皮膚,江一念冷不丁又是一抖,他低頭咬住嘴唇怕自己再發出什麼難以挽回的聲音。
這幅模樣落在Beta護士的眼裡就成了小O在自己Alpha面前害羞到不敢對視。
江一念那張臉一向具有讓人顛覆認知的欺騙性。
「Omega對痛感的感知非常敏銳,在自己的Alpha面前這種感受會更加明顯。Alpha快去抱一抱你的Omega吧」,Beta護士撕開探針的包裝將其安裝到輸液管的一頭,笑著打趣兩人。
治療室里的空氣卻仿佛突然凝固一般,AO兩人維持著一人按壓棉簽一人低頭的動作對護士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這位Beta護士今天是第一次服務江一念,對他和儲一嘉的關係並不了解,還以為他們兩個是和其他人一樣的AO情侶。
察覺異常後Beta護士的目光從Alpha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掃過,視線下移,Omega的手指卻光光禿禿什麼都沒有。
就是再遲鈍他現在也反應過來了。
「呃……不只是情侶,高契合度AO受到信息素影響同樣會出現一些異於平常的反應,就是單純的……生理反應……」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不會因為說錯話而被投訴吧……
五分鐘的止血按壓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期間治療室里的三個人各自心思百轉,誰都沒再說話。
最後還是儲一嘉拿開棉簽,檢查了一下針孔,淡淡開口:「可以了。」
Beta護士如蒙大赦,端著托盤走到病床前,將小指粗的導管連接到那個容量比之前腺體注射劑量大了數倍的大瓶信息素液上,「江先生,接下來我們進行腔體注射,請您側臥到病床上背對著我。」
護士的話音剛落,儲一嘉清楚地看到江一念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他還從沒有見過江一念紅成這樣過。
裸//露在空氣里的皮膚幾乎在瞬間全被籠在一片沸騰的紅暈里,整個人像是一顆成熟的蜜桃,散發著熱氣騰騰的甜香。
儲一嘉以為剛才的腺體注射給江一念帶來了什麼副作用,畢竟上次做完治療江一念慘白著臉蜷在那張床上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你不舒服嗎?」他問。
江一念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起身走向了那張病床。
護士:「您可以脫掉褲子躺上去了。」
儲一嘉:「!!!」
治療室被籠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中。
江一念按照護士的要求面向牆壁側臥在病床上,身下純白色的床單被他緊緊攥在手裡,骨節膨出,在皮膚上繃出白色的痕跡。
一陣空調風從身後掃過,打在未著寸縷的某處激起身體猛地一顫。
他感覺自己現在像一隻草木皆兵的食物鏈底層生物。
一邊驚恐著即將開始的地獄般的治療過程,一邊又擔心自己的清白之身即將斷送在某個Alpha眼中。
媽的最近的走向怎麼越來越詭異,上次是摸,這次是看,下次——江一念緊閉雙眼不敢再往下想。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最後直接問了出來:「儲一嘉?」
幾乎立刻得到了回復,「嗯。」
「你在哪?」
「在門口」,儲一嘉沉著聲音回答,他好像感應到了江一念的不安緊接著又補充道,「背對著你。」
餘光里出現護士的手,他將大瓶信息素液掛在了輸液架上,江一念知道腔體注射馬上要開始了。
剛才強裝的鎮定立刻破功。
「那你也要把眼睛閉上!耳朵也堵上!」這句話江一念說得很急,聲音里隱隱含了哭腔。
儲一嘉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心臟驀地漏了一拍,眼眶也跟著滾燙起來。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麼多年在儲盛源身邊練就的冷靜外殼在江一念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明知道江一念看不到他也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極力平復著胸腔里翻湧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
他找了一個話題試圖幫Omega轉移注意力:「江一念,你要不要想一想晚上吃點什麼?我最近有點選擇困難,你來幫幫我。」
不過他並沒有得到江一念的回答。
「唔……」江一念擠出一個喉音。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護士已經將連著探針的導管送了進去。……
掛在輸液架上的信息素液以一種肉眼幾乎辨別不出的速度勻速下降著。
指甲抓在床單上的聲音夾雜在江一念痛苦的抽泣中,讓人聽著不由地揪心。
儲一嘉背對著病床站在治療室門口,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腔體注射是需要把信息素液全部灌入腔體內的。健康的Omega可以自行打開腔體,而江一念,因為腔體萎縮,只能由護士用一枚細小的探針深入到腔口,硬生生擠進去再將信息素液注入。
AO終身標記的時候在信息素作用下Omega都會劇痛難忍,更不要說——
「我草……」
江一念帶著哭腔的咒罵伴隨著一記捶床的悶響像重錘鑿進儲一嘉的耳朵,心臟突然就被剜掉了一塊。
黑色的T恤洇出深色的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擴大,像一朵努力盛開的花。
「滴滴滴!」
牆邊的信息素監測器發出警報,電子屏上顯示當前房間裡的Alpha信息素濃度為99%。
耳邊的哭聲越來越大。
儲一嘉極力忍著回頭把人抱在懷裡的衝動,閉上眼睛繼續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哪怕現在他的腺體已經感覺到疲憊,開始微微抽痛。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江一念做的事。
上次治療的時候護士說過,即使江一念聞不到,但他的信息素仍然對對方有安撫作用。
注射持續了整整三十五分鐘。當護士提醒儲一嘉可以轉身的時候他竟然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分鐘都被拉進了奇怪的次元,扭曲了原本的時間概念。
腺體因為過度使用隨著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抽搐著絞痛。緊繃的身體倏然放鬆,後知後覺漫上一股酸脹。
走向江一念身邊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劫後餘生的踏實感,儲一嘉高高懸著的心終於得以輕輕落下。
雖然臉色依舊難看的像張白紙,但這次江一念沒有暈過去。儲一嘉站定在病床邊的時候他正捂著小腹哼哼唧唧。
上次疼得失去意識沒有機會,這次江一念清醒著總算知道了腔體被填滿究竟是個什麼感覺。
好像身體裡被放置了一個吹起來的氣球,平坦的小腹被撐起一個弧度,手掌撫摸過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的身體對人工信息素液的接受度並不算多高,排異反應來得很快。從腔口開始先是泛起細細密密的針刺感,然後漸漸演變為鈍刀割肉的生疼,整個腹部都像痙攣一般。
江一念被折磨的在床上打滾,捧著肚子試圖找到一個讓自己不那麼痛苦的姿勢。
視線穿過覆在額前的亂發,淚眼迷濛中江一念看到站定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埋怨的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草……儲一嘉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認真釋放信息素啊,老子、老子要疼死了……」
這句話江一念抖著嘴唇說得磕磕絆絆,他以為自己在凶儲一嘉,卻絲毫沒意識到這毫無根據的脾氣像極了季芳華身體不舒服時對江文予的無理取鬧。
房間裡的信息素監測警報器一直在響,儲一嘉歪頭掃了一眼卻沒有解釋。
醫生不止一次說過江一念的病除了需要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同時也很依賴江一念的心理狀態。如果他們兩個的關係不夠融洽是沒有辦法讓江一念徹底痊癒的。
看著眼前Omega冷汗涔涔的模樣,儲一嘉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動,但最終只是緩緩握成了拳。
或許是他真的太無趣了,連討好都做不到。
儲一嘉選擇了沉默,他怕他一張口被江一念發現堵在自己喉嚨的哽咽。
他沒有立場這麼做,至少在江一念清醒的時候。
不過有一件事他現在可以做。
手掌伸向褲兜摸了個東西出來,撕開包裝紙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一念,張嘴。」
帶著桃子甜香的糖果就這麼被餵了進去,大抵是太喜歡這個味道,江一念果然短暫安靜下來。
儲一嘉終於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季芳華,將剛才醫生的話原封不動發了過去。
後背的T恤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一陣涼風吹過帶起一大片汗毛豎立,江一念不由地打了個冷戰,顫顫巍巍伸出了手。
「空調……關掉……好冷……」
儲一嘉低頭,看到江一念修長纖細的手指拽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擺。
對方將身體像一個小嬰兒般蜷縮成一團,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脆弱姿態。淺粉的T恤因此被撩起一角,露出一截雪白流暢的腰線。
沒有任何一個Alpha能忍住自己喜歡的Omega楚楚可憐的求助。
幾番克制的情緒終於在瞬間崩塌,儲一嘉拿起一旁的遙控器關閉空調,然後順勢接過那隻冰涼潮濕的手用自己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裹住,蹲下////身體和江一念平視,像虔誠的信徒侍奉神明一般放在自己的心口。
「哥哥,馬上就結束了」,儲一嘉說。
江一念的視線和儲一嘉只非常短暫地在空中交匯了一瞬。
「你,哭了……」
只這一瞬,儲一嘉通紅的眼眶卻在江一念並不怎麼清晰的視線里成為唯一的焦點,然後隨著紛飛的記憶片斷被無限放大,直至墮入無邊的黑暗。
【作者有話說】
好想看念哥揣崽,但是佩子現在不讓生子,就揣一肚子藥先過過癮吧~我爭取讓他早日揣上某人的小蝌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