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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讓他咬一口就好了

2024-09-14 11:17:22 作者: 沐風的貓

  ◇ 第24章 讓他咬一口就好了

  這天晚上的擁抱因為儲一嘉突如其來的易感期變得衝動又暴躁。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表情都不怎麼好看,轉過頭又各懷心思偷偷處理起剛才對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

  儲一嘉左邊的臉已經腫了起來,無論怎麼用涼水沖洗都像在嘴裡含了什麼東西,總之不太對稱,手指輕輕按在上面牙根處就泛起陣陣酸痛。

  儲一嘉對著主臥衛生間的鏡子試著扯了扯唇角,給他疼得倒抽冷氣。血液里橫衝直撞的信息素仍完全平息下來,眼前都是江一念紅著臉揮拳過來的樣子,明明很兇,卻覺得連帶起的風都摻著淡淡的甜味。

  不得不說,他的Omega打架的時候也很漂亮。

  另一邊江一念同樣對著鏡子掀開自己睡衣下擺,腰上清清楚楚印著幾處已經泛起青紫的指痕。

  

  江一念皮膚白,這就使得這些痕跡在他身上格外顯眼。

  他從小打架無數,大傷小傷也算是家常便飯,連同前兩天在湖裡被劃傷手臂的時候他都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痛不痛的,好了傷疤就全忘光了。

  可此刻看著鏡子裡那幾處連疤都算不上的痕跡,江一念竟然覺得從邊緣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這種痛感順著神經一點點向外擴散,直至匯集到尾椎猛地一麻。

  「王八蛋。」江一念忍不住低聲罵道。

  一個書呆子竟然力氣那麼大。

  那幾處指印剛剛好好落在腰窩的兩側,有理有據散發著曖昧的氣息,隨便讓旁人看見都是會臉紅心跳的那種。

  偏偏江一念嘟嘟囔囔半天,最後用一句「生病的時候體力太差」將這天晚上的「己方事故原因」蓋棺定論。

  冷戰發生得毫無徵兆。

  第二天早晨兩個人還是一如往常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餐,只是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儲一嘉的左臉還是有點腫,不知道是不是被江一念拳頭嚇到的緣故,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喪氣。

  但這頓飯江一念也吃得一點不安生。

  儲一嘉的眼睛就像黏在了他身上,每次擡頭餘光里總能捕捉到對方熾熱的視線。

  江一念本來就憋著氣,看到儲一嘉那張明顯欲求不滿的臉就更加生氣,索性把頭轉向了另一側。

  吃完飯江一念躲進電腦房,因為生病他倒沒再拉著施文星打遊戲,隨便找了部口碑不錯的喜劇電影。期間儲一嘉進來過兩次,一次是給他測體溫,一次是給他送藥,兩個人全程沒有說話,就有種較勁的彆扭,又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隨著一聲大門關閉的聲響,整個套房只剩下江一念自己。

  儲一嘉去上課了。

  電影情節乏善可陳,充斥著導演自以為是的網絡爛梗和編劇自我感動的奉獻情節。

  也不知道某瓣的分數怎麼那麼高。

  江一念窩在懶人沙發里昏昏欲睡,但又無法真的入眠。後頸腺體時不時痛癢,攪得他心神不寧。江一念起身尋找昨天穿的那件外套,他記得昨晚明明就放在沙發上,現在卻到處都不見蹤影,只剩下儲一嘉那件純黑色透著一股子冷淡的運動風衣。

  江一念拎起來看了看,眼中似有猶豫,片刻後又倔強地放了回去。

  當屏幕開始滾動演員表的時候,江一念的手機開始瘋狂振動,宿舍群那三個Omega大概是聽說了他請假的消息,同時開啟了轟炸模式——

  「王可可:念哥聽說你生病啦?(疑惑)」

  「李思哲:念哥你不是世界上最兇猛的Omega嗎(哭哭)」

  江一念眼皮猛跳,這傢伙的語文素養還是那麼驚人。

  「王可可:我記得我剛分化的時候也總生病呢(壞笑)」

  「李思哲:!!!」

  「李思哲:難道說……」

  「李思哲:我們念哥……」

  「李思哲:終於發育成……

  「李思哲:一隻完整的Omega了???!!!」

  「李思哲:(表情包)普天同慶撅屁股小豬!」

  「江一念:老二你再刷屏信不信我馬上回宿舍刪掉你E盤裡那十幾個G亂七八糟的視頻。」

  「李思哲:沒有見到念哥的第100天,想他。」

  「周涵:念哥你哪裡不舒服?下午我課少能去看看你嗎?」

  「王可可:我也去。」

  「李思哲:我也去。」

  訂婚的事還沒有告訴這群室友,自己現在又和儲一嘉冷戰,現下顯然不是個探病的好時機。

  「江一念:就是普通的感冒,明天返校,別折騰了。」

  退出宿舍群,手指百無聊賴地在屏幕上撥弄,江一念這才發現昨晚施文星給他發的消息因為儲一嘉突如其來的易感期他忘了回復,正巧他有問題想諮詢,於是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接通後響了許久都沒被接聽也沒被掛斷,就在江一念驚訝於施文星竟然知道上課要靜音的時候,一道似曾相識的聲線從聽筒里傳來——

  「餵……」

  七分慵懶睡意摻雜著三分被打擾的薄怒。

  江一念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陷入短暫迷惑——這聲音不是施文星啊,他被偷手機了?

  他試探著問:「施文星……呢?」

  「稍等」,電話那邊用氣音回答,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響動後,伴隨著關門的聲音,接電話的人終於變得正常——

  「他還在睡覺。」

  這聲音是……方宥塵?!

  江一念依稀記得施文星好像很討厭這人來著,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睡覺?難道方宥塵的擼啊擼段位比自己高?

  「什麼事?」趁著江一念愣神的功夫對方問。

  江一念猶豫了一下,易感期什麼的好像也不算是隱私吧,對方正好是個Alpha,問誰都一樣。

  「那個……你們Alpha易感期的時候都很……奇怪嗎?」

  江一念找了一個還算中性的形容詞。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笑,「你老公易感期啦?」

  江一念臉一熱,想要糾正,又無從說起。

  因為儲一嘉確實是他法定意義上的老公。

  前幾次方宥塵拿這個打趣他,他覺得無聊根本沒應這茬,但是這次對方再提起,江一念的心境卻不知怎麼無法再像從前那般平靜。

  「你就說是不是吧?」江一念有點煩。

  怪不得施文星不喜歡這人,說話總是拐彎抹角的。

  偏偏對方置若罔聞,像故意逗他似的,「他怎麼你了?咬你脖子了?」

  這人問題怎麼這麼多!

  江一念咬牙切齒,「沒有!」

  方宥塵挑眉,「那你是怎麼從他房間走出來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Alpha回頭看向緊閉的房門,目光驟然加深,似乎要穿透過去看到裡面昏睡的人。

  「什麼意思?」江一念蹙眉。

  方宥塵無語住,大手撐開按揉著額角,聲音無奈且疲憊:

  「意思就是易感期的Alpha會超級渴望他的Omega。」

  「渴望親近你。」

  「渴望占有你。」

  「渴望標記你。」

  「純生理性、被信息素支配的那種渴望。」

  「如果他突然很暴躁像變了個人,信息素亂飆,乖乖讓他咬兩口就好了,你們倆契合度那麼高。」江一念愕然。

  他知道AO之間存在某種與信息素有關的聯繫,比如他的病只有儲一嘉能治。

  但腺體功能的喪失讓他從沒有切身體會過被信息素支配的恐懼。

  Alpha的易感期有多恐怖,即便他生理課從沒及過格,在後來的生活里也多多少少見識過。

  莫名暴戾的脾氣、難以自控神志不清地標記、班級急救箱裡永遠放在最上面的止咬器和抑制劑等等,都從各個角度說明了Alpha在這種特殊時期的危險性。

  可儲一嘉並沒有展現出Alpha危險的那一面啊,相反的,那雙一向冷淡的眸子裡流露出來的反而是一種很脆弱的情緒。像是在求救。

  「你要是怕疼,讓他用抑制劑啊。」方宥塵又說。

  對啊,還有抑制劑!可是——江一念眼睛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為了給他治病,儲一嘉不能使用抑制劑。

  在這之前,江一念一直以為儲家在這場交易里是占便宜的那一方。儲一嘉連手指頭都不用動,僅僅是釋放一下和他契合的信息素就從江文予手裡拿走了大筆投資和人脈資源。

  可回想昨晚儲一嘉額角布滿的汗珠,放在身側仍然顫抖痙攣的雙手,江一念突然就改變了想法。

  他爸爸只是出了些不痛不癢的錢而已,而儲一嘉卻要硬生生扛過Alpha基因里所有的躁動和失衡。

  即便是這樣,昨晚儲一嘉也只是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腺體貼而已。

  他不知道這裡面的隱忍和克制需要儲一嘉具備多麼頑強的自制力,他只知道昨晚儲一嘉在生生挨了自己一拳後還在好言好語地道歉。

  心底莫名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江一念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很陌生。

  他只能遵循本心去解決這個問題。

  下午儲一嘉回來的很早,江一念不知道這是否屬於方宥塵所說的渴望親近的一種。

  一開始他在電腦房等著,他以為儲一嘉會像昨天那樣提醒他給傷口換藥,可是過了很久對方也沒來敲門。

  整個套房靜悄悄的,仿佛沒人回來過。

  江一念準備主動一些,結果剛一拉開房門便看到一雙長腿——儲一嘉衣服都沒換,抱著書包正坐在電腦房門口。

  聽到動靜,儲一嘉將腦袋從打開的書包中擡起,裡面露出一角熟悉的Logo——正是江一念突然消失的那件外套。

  儲一嘉剛才把腦袋埋在裡面是在做什麼?他又沒有信息素。

  儲一嘉眼角仍是紅紅的,像是昨晚殘留的衝動,又像是哭過。

  「哥哥……」

  目光相接的這一瞬,江一念似乎一下子就感知到了方宥塵口中所說的「渴望」。

  棕色的瞳仁位於偏上的位置,露出底下一大塊眼白。

  很委屈,又很赤誠。

  像一隻和主人討要骨頭的小狗。

  這個表情太生動了,生動到讓江一念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割裂感。

  沒人告訴他儲一嘉在易感期的時候會變成這樣。

  於是他試探著問:「你是誰?」

  小狗眨了一下眼睛,乖順道:「儲一嘉。」

  「你為什麼坐在這?」

  「想和你呆在一起。」

  「只是……呆著?不想標記我嗎?」

  儲一嘉搖頭,明明眼睛更紅,卻堅持道:「哥哥腺體還沒發育好,強行標記會疼。」

  草……怎麼會這麼乖!

  【作者有話說】

  眾人:咬啊,你倒是咬他啊!

  儲一嘉(憋出眼淚):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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