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2024-09-14 11:11:06
作者: 威威貓七
第32章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蘇和額樂怔了一瞬,他沒想到周安吉會這樣來安慰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於心理層面的愉悅感在瞬間達到了巔峰,好像他背上的傷口在這一刻真的沒那麼疼了。
此時蘇和額樂還趴在床上,被人伏身壓著也動彈不了,怎麼看都是一副被拿捏的姿態。
然而周安吉還是跟上次接吻一樣,吻上去之後就沒再有過多的動作,只是輕輕地貼在那裡,兩人靠著嘴唇這一小片兒面積默默地交換著體溫。
今天周安吉沒有喝馬奶酒,剛剛還吃了小蛋糕,嘴裡帶了點甜極了的味道。
蘇和額樂知道是自己的錯覺。
可他恍惚之間,好像真的從縈繞於兩人面頰處的那一小團空氣里,聞到了從烏蘭察布的草原上飄來的酒香。
直到這時,他才得出了這個結論:可能接吻和喝酒一樣,都會讓人心甘情願地迷戀上這種感覺,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地醉在這裡吧。
周安吉就這麼貼了一會兒才重新擡起頭,望著蘇和額樂的眼睛又有些羞赧,只盯了兩下又移開了,接著就把視線轉移到對方背部的傷口上,心不在焉地繼續揉。
蘇和額樂望著他,笑得比剛才更厲害了些:「真的很有效,阿吉。」
他轉了一下腦袋,故意去找周安吉躲起來的視線:「怎麼?在害羞嗎?」
「之前都親過一次了,怎麼還會害羞?」
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把兩人之間的那個初吻拿到明面上來說,蘇和額樂見對方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想起來了。
於是在今天兩人又親過一次之後,他也乾脆不想再裝了,非要在此時逗一逗周安吉。
「上次我喝醉了。」周安吉輕聲道。
「那喝醉的人說話算不算數?」
「周安吉是喜歡酒後胡言,還是酒後吐真言?」藥抹完了,蘇和額樂理了理衣服撐著床坐起來,與周安吉面對著面發問。
手裡還拿著藥瓶的周安吉愣了兩秒:「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之前從沒喝醉過。」
蘇和額樂低頭淺笑了一下,他笑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太聰明了,不管他怎麼發問,對方總有法子拐個彎兒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等蘇和額樂笑完,再次擡起頭來時,立在他身前的周安吉忽然伸過來一隻手,隔著幾厘米的空氣捂在了他的眼睛前。
手心還殘留著藥味兒,這股熱騰騰的氣息把他的視線堪堪遮住了一大半兒。
「你別老這樣盯著我,讓我緩一緩好不好?」周安吉的手還遮在他的眼前,可蘇和額樂通過手指間虛虛閉起來的指縫,還是看到了對方的全貌。
認真的、嚴肅的、可愛的、無微不至的……
很多很多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的,周安吉。
蘇和額樂點了點頭,說好。
這天的後半天時間,兩人都因為這個吻變得有些無措,尤其是周安吉。
他心裡知道這是自己第二次主動去吻蘇和額樂了,這次是白天,他也沒喝酒,不會忘。
然而周安吉在剛剛還是沒能分出心神去認真體會接吻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他只記得,阿樂的嘴唇很軟,在自己吻上去的那一刻,從頭到腳都會猛地泛起一股酥酥麻麻的觸覺遊走於全身細胞。
可儘管內心裡十分澎湃,然而表現出來的卻極為克制,手腳都僵住了不敢動作,更不敢伸出舌尖兒朝更深一點的地方去探。
等他處理完了蘇和額樂的一些瑣事,重新坐回桌前的位置,戴著耳機開始學習時,還是沒辦法專心致志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獻上。
他輕輕舔舐了一下嘴唇,還殘留了一些清甜的味道。
蘇和額樂仍像上午一樣坐在一旁看他學,周安吉本來就沒專心,被熾烈的目光一直盯著更是有些不自在。
乾脆放下筆,挪著身體坐到了阿樂的床邊去。
「不學了?」
周安吉搖搖頭:「懶得學了。」
蘇和額樂笑他:「高材生還有犯懶的時候」
「你不也是高材生?」周安吉轉過頭去,反駁他,「怎麼這幾天還是懶得什麼事都要我幫你做?」
蘇和額樂哧笑著低下頭:「好好好,我說不過你。」
他牽起一旁周安吉的手,握在手裡,兩人就這麼坐在床邊晃著腳,也不說話。
普普通通的一個下午,兩人都難得感受到了一種生活里久違的平靜和安寧,就連兩人晃起來的腳不小心碰到一起時,都能讓他們對視著笑好一會兒。
後來周安吉還困得枕在蘇和額樂的肩上眯了一陣子。
蘇和額樂知道他這幾天睡著那個硬邦邦的摺疊床,肯定是沒睡踏實,缺覺。
如果把他叫醒了讓他躺到自己病床上睡會兒,周安吉絕對又不肯。
乾脆就這麼讓他枕著,給他身上蓋了床小毯子,讓他安心地睡。
晚上兩人吃了晚飯後,蘇和額樂提議一起看部電影。
於是周安吉在自己手機上找了部想看的,投到了電視上。
蘇和額樂半倚在床上,朝一旁挪了挪,對著周安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上來。」
這次周安吉也沒想著要拒絕什麼,脫了鞋直接鑽進了被窩裡。
看電影的時候,周圍的燈都關掉了,只留下電視機發出的一點熒熒的光。
周安吉一開始還是規規矩矩地端坐在蘇和額樂身邊的,不過病床實在是小,想要容納他們兩個成年男性還是略顯擁擠。
蘇和額樂乾脆伸手一環,把周安吉摟過來貼近了自己。
這本來應該是個很親密的姿勢,但兩人做過太多次之後,根本不會像第一次那樣扭捏了。
周安吉的耳朵正好貼在了阿樂心口的位置,有規律的咚咚聲一下一下地碰撞著他的耳膜,周安吉伸手按住了那一塊皮膚,想要離這顆跳動的心臟近一點,再近一點。
蘇和額樂被他摸得有些心癢,電影也看得心不在焉的,他低頭正好看見了一顆拱在他心口攢動的腦袋,問道:「手在幹什麼?」
周安吉遲疑了一瞬,回他說:「在感受你的心跳。」
「它這幾天一直牽動著我的思緒和神經,我得好好感受一下它。」
蘇和額樂撫住他的腦袋讓他貼得更緊了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耳側那一點細軟的頭髮。
周安吉把貼住胸口的手掌換成了一根手指,點在了心臟跳動的地方:「阿樂,跳快了。」
蘇和額樂輕喘了兩口氣,忽然不著調地說道:「阿吉,我傷口又疼了怎麼辦?」
說完他也沒等周安吉反應,撐著床坐起來,扶住周安吉兩側的肩膀就吻了過去。
蘇和額樂終於有機會在他們第三次接吻的時候,占據了這個動作的主導權。
他一隻手扶著周安吉的肩膀,一隻手緩緩往上,摁著對方的後腦勺將他溫柔又強硬地拉向自己。
其實也用不著很強硬的,周安吉不會反抗,他知道。
緊接著就用舌尖兒破開了對方微微張開的嘴唇,抵住牙齒的時候,剛剛好就碰到了那個試探著小心翼翼往外伸的,更軟的東西。
香香甜甜的,好像還帶有點兒他們白天吃的蛋糕味兒。
於是蘇和額樂更大膽了些,什麼克制和分寸在此刻都消失得無隱無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無盡止地一遍又一遍裹挾那處甜蜜來源。
就像草原上翺翔的鷹,什麼東西一旦抓在手裡了,就死也不肯放手。
周安吉對此情此景的發生是有預先感知的。
當他為今晚專門挑選了一部愛情電影的時候,當他想都沒想就掀開被子和阿樂擠在一張狹窄的病床上的時候,當他把腦袋靠近對方心臟的時候……
如果說前兩次親吻他還可以對此冠以「喝醉了」和「安慰病號」的藉口,那在此時此刻的場景之下,這個吻發生的理由只能歸結於「愛情」這個名詞。
他喜歡蘇和額樂,他愛上了蘇和額樂。
此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距離了,周安吉愛上了蘇和額樂的那些話,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帶著振動的頻率,連同著電影情節里的表白台詞,沒有絲毫停滯地送進他的耳朵。
「阿吉,周安吉。」蘇和額樂仍貼在他的嘴唇上,若即若離的,「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你知道我只會對你說好。」周安吉的回答幾乎沒有遲疑。
蘇和額樂扯開嘴唇笑了,就算兩個人現在離得很近,周安吉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他也可以通過彼此挨在一起的皮膚感受到這點笑意。
蘇和額樂笑完後又貼上來在他嘴角啄了兩下,一隻手慢慢地從他肩膀往下滑,滑到胸口的位置,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那裡掛著顆凸出的狼牙。
蘇和額樂的手沿著掛在周安吉脖頸上的細線,把藏在睡衣里的狼牙項鍊輕輕扯了出來,讓那顆首尾都鑲著銀的潔白狼牙躺在自己手心裡。
「周安吉,你聽好。」蘇和額樂緩緩說,「作為你男朋友的身份,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嗯?」
蘇和額樂擡了擡手裡的狼牙:「你很喜歡這條狼牙項鍊,它很珍貴。」
周安吉點了點頭,他沒否認。
之前那達慕大會他喝醉那晚,阿樂幫他換衣服時肯定看見過。
蘇和額樂接著又道:「這條項鍊在你之前的主人,是我。」
周安吉一驚。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草原上見面的那晚,我告訴你,我的爺爺曾經用我常戴在身上的那把小刀殺過一頭狼?」
「這是那頭狼的,狼牙?」
「是。」
作者有話說
1、「你問我愛你有多深」出自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