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9章 只求給我一次機會

  ◇ 第119章 只求給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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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徽鳴踏進病房的時候，梁徹言正巧被護士從治療艙里轉移回來。

  對方半靠在床頭，臉色看著不算太好，正捧著一杯水慢慢地啜飲著。

  他額前的頭髮甚至還沒來得及擦，被汗水打濕，凌亂地搭在額頭上，看著頗為狼狽。

  林徽鳴心頭一跳，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看到林徽鳴進來，梁徹言居然連水杯都忘記放下，看上去似乎要立馬坐起身來：「徽鳴，你來了。」

  林徽鳴見狀，連忙叫住了對方：「你小心。手上杯子裡的水……要撒出來了。」

  梁徹言後知後覺地把杯子放下，神色有些不自在：「抱歉。看到你過來……有點激動。」

  林徽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

  他的視線不經意落在梁徹言剛放在旁邊柜子上的那杯水上。

  裡面只剩下小半杯水，水面晃晃蕩盪，一如他現在動盪不安的心情。

  「你後面應該順利逃出那個後花園了吧？」梁徹言主動打破兩人之間沉悶的氣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有沒有受什麼傷？不過我看你精神不錯，應該沒有大礙吧？」

  林徽鳴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沉默片刻後，他走到病床邊，垂眼看向梁徹言：「梁徹言，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梁徹言聞言一怔，語氣認真道：「好，徽鳴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林徽鳴的視線不可自控地轉移到了他後頸omega腺體的位置，聲音聽上去有些微不可察的緊繃：「你的omega腺體沒有切除……對嗎？」

  梁徹言的臉色明顯僵了一瞬。

  「剛才我問過了醫生，他說你的omega信息素濃度雖然非常低，但指標表示，你身上的omega腺體，依舊存在著。」林徽鳴有些欲言又止，「那為什麼……你剛才，沒有第一時間否認我的猜測？」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當時就說得很明白，想知道你當時問出那句話的心情。」梁徹言定定地看著他，「之前，你要求過我，就算切除腺體，也要讓我把自己omega腺體上你留下的永久標記消除。」

  「徽鳴，如果我真的切除了自己的omega腺體……」他緊緊盯著林徽鳴，似乎即將看穿他深邃眼眸里潛藏著的具體情緒，「難道，不是正合你意嗎？」

  林徽鳴再次直面了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對上樑徹言望向自己的灼灼眼神，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選擇切掉自己的omega腺體。」他語氣帶著些許悵惘，「所以，當我看到你後頸的厚重紗布時，我內心的潛意識，促使我問了出來。」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會選擇切除自己的omega腺體呢？」

  梁徹言突然抓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小臂，眼裡的熱切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林徽鳴低頭看向對方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手，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連指尖都攥得發白。

  見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自己的問題，梁徹言鼓起勇氣，試探著開口問道：「這是不是說明……我可能，還有機會？」

  林徽鳴伸出另一隻手，把對方的手從自己小臂上拉開。

  「我之前討厭鳶尾花和你的omega信息素，就是因為，你之前傷害過我，所以，我的身體自發地在拼命討厭一切有關於你的任何事物。」他闔上眼，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但是我可悲地發現……我讓你清除你omega腺體上我留下的永久標記，是因為我在害怕。」

  梁徹言一瞬間瞳孔驟縮。

  「我害怕因為這個標記，和你產生更多的牽扯，導致最後狠不下心和你徹底決斷，產生更多我不敢想像的後果。」林徽鳴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敢深想，我內心被理智強壓著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我想自己大概是被傷得太深了吧，連身體都在時刻提醒著我，不要再靠近你，否則會重蹈覆轍。」他聲音艱澀，「但是，有的東西是壓不住的。我現在很迷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一秒，梁徹言紅著眼眶，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裡。

  「徽鳴，你不用想明白……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梁徹言哽咽道，「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後，等你回頭。哪怕你一輩子都無法和我給你造成的傷害和解，我也不會放棄。」

  他不斷滾落的淚珠打濕了林徽鳴的衣服，林徽鳴渾身幾不可察地顫了顫，滾燙的淚水似乎快將他的皮膚灼傷。

  「隨你吧。」他妥協般輕嘆了一聲，「這次……你也算是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次，就當是還你人情了。」

  林徽鳴伸手從身邊的柜子上扯了兩張紙巾遞過去，梁徹言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有些赧然地鬆開鉗制住對方腰部的手，接過紙巾擦了擦通紅的眼睛。

  「我剛才聽醫生說，如果omega切除了自己的腺體，身體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比較虛弱，且有可能還會出現很多不良反應。」林徽鳴斟酌著用詞，「標記的事情……先緩一緩吧。」

  「夏喻臻說你的omega腺體很脆弱，已經不能用藥了。」他垂下眼，「我之前聯繫的那個研究團隊，就不回絕了，正好讓他們來觀察一下你omega腺體的情況，看看能不能針對你設計出一個特殊的治療方案。」

  「謝謝你，徽鳴。」看著對方流露出難得一見對自己的關心意味，梁徹言的心卻泛著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不用太關心我，我的身體，我自己還是有數的。你這樣……楚容謹會有意見的吧？」

  「這和楚容謹有什麼關係？」林徽鳴聞言，眉頭瞬間蹙起。

  「你跟他，難道不是那種關係？」梁徹言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上次在雲瀚餐廳門口，看到你和楚容謹……」

  「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林徽鳴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但我想，我需要重新申明一下。我和楚容謹，從頭到尾，都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梁徹言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直勾勾地看著他，不捨得移開視線。

  林徽鳴想開口和對方告別，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如何措辭，才能顯得不那麼突兀。

  手腕上的通訊手環適時震動起來，他如同獲得救星一般，連屏幕上顯示的來訊人物都沒來得及看一眼，便以接工作通訊為由，和梁徹言告別後離開了病房。

  林徽鳴掩上病房門，走到偏僻處才按下了接聽鍵。

  「我是思源研究團隊的江淮秋，受邀來和您進行溝通。」來訊人的聲音格外耳熟，「請問您是……林先生嗎？」

  「是我。」林徽鳴也是一怔，「居然是你，江教授。」

  「林教授？好久不見。」饒是江淮秋，語氣也不免帶上了驚疑的意味，「你……為什麼會來諮詢危險omega腺體清除標記手術的事？」

  他腦子轉得很快，一時有些欲言又止：「是替梁徹言來諮詢的嗎？但是你們不是……」

  「在通訊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林徽鳴主動換了個話題，「標記清除手術的事情暫時緩一緩，得麻煩你來幫他看一下omega腺體的狀況。」

  「他omega腺體的狀況，肯定非常差。」江淮秋嘆了口氣，「之前在聯邦聽聞，他向軍部申請了暫時離職，拒絕了醫院的對他腺體的治療，一個人在星際各個星球上里找了你很久。」

  「是不太樂觀。」林徽鳴的聲音有些緊繃，「總之，麻煩你了。」

  「不麻煩，現在我也和為澤解除了婚約，研究所里沒什麼事，就當過來散散心了。」江淮秋頓了頓，「這次我也不收取諮詢費用，單純作為朋友，順手來幫個忙。」

  「宋為澤上次來找我喝了一次酒，告訴了我你之前騙他的事情。」林徽鳴語氣有些複雜，「如果再來一次，你會選擇提前坦白，還是依舊瞞著他？」

  「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他坦白。」江淮秋回答得非常果斷，語氣卻無比悵惘，「但是這個宇宙里，不存在時間回溯。」

  「我確實騙了為澤，他這輩子都有可能不會原諒我。」他輕聲道，「但是……只要還有一絲可能，我都會去爭取。」

  兩人聊了兩句，江淮秋便準備掛斷電話。

  「宋為澤強制匹配的時間快到了。他前段時間和我聯繫過，說是已經在和匹配度高的omega見面了。」林徽鳴躊躇片刻，還是主動向對方拋出了關鍵信息，「這個消息，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了。」

  「多謝。」江淮秋的聲音明顯沉了下去，「我過兩天就動身來帝國。」

  林徽鳴回到再明研究所，正撞上剛從#0368星球回來的陳季先。

  「任務圓滿完成！」對方看到他，笑得格外燦爛，「林教授，之前說好的假期，你可別抵賴啊！」

  「不會少了你的。」林徽鳴也被他的情緒帶動，眼角眉梢沾染上些許笑意。

  他轉過身，準備去看看材料，卻被人叫住∶「小林，我有事和你說。」

  林徽鳴循聲望去，蔡正遷正面色複雜地看著自己。

  「我們研究所……」他語氣嚴肅，「前兩天收到了一筆來路不明的贊助費。」

  【作者有話說】

  小林心裡門兒清，宋為澤找他喝酒，和他哭訴，本質上還是放不下，所以好心助推一下(′д`)但是江淮秋的腦迴路異於常人（。）

  周二晚上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