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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討厭那好不好?

2024-09-14 10:46:46 作者: DuaDua

  第66章 不討厭那好不好?

  白子逸走後,周桐翻起了自己手機里的相冊,一個放在最底部還上了鎖不能指紋也不能面部識別而打開的相冊。

  他一下下往左滑。

  日期最新鮮的一張,是白子逸去麗城找他。

  那幾天真的很忙,那天好不容易提前點回到酒店,就看到了白子逸在摘桂花。還和小孩似的,他順手就拍下了。然後被發現,然後被白子逸往耳邊插了花。

  他們說好每年都會見一見,他來,或者白子逸去找他。這是他畢業那會和白子逸拉過勾上過吊的。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可他畢業沒多久,白子逸就出事了。

  白子逸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是做完手術能下床之後。

  周桐記得是連日多雨後的一個晴天,他借了輪椅推白子逸出去曬太陽。小光頭戴了頂很搞笑的小怪獸帽子,他蹲下去想拍給白子逸看看,剛按下快門,鏡頭裡的白子逸就扁了嘴。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太陽了。

  -怎麼辦啊周導,我不想回學校了,我好像……不喜歡拍電影了。

  這兩年,周桐總是很後悔。

  他後悔那天抱了抱白子逸安慰了白子逸,卻沒按他最想的,去買一束花,然後單膝跪地,告訴白子逸那破書不念就不念破電影不拍就不拍。

  再告訴他,他能養他。

  他猶豫了,猶豫後邊就參雜了不敢。或許就是因為他沒腦門一熱那麼做,有可能便徹底偏航成了錯過。

  周桐吸了吸鼻子,繼續翻。

  小光頭後的白子逸,頭毛開始了各種顏色。

  酒紅是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粉紫和髒橘色都是他們暑假單獨出去旅行,一次等日出一次潛水看珊瑚;最低調的棕色那張,是他們第一次看雪。

  他是南方孩子,南方孩子普遍的痛就是下雪。

  大二那年的冬天特別冷,冷得好幾次學校都大停電。元旦也停了,於是白子逸帶著他回了家。

  半夜呢,窗外簌簌響。一看外頭,都被雪下白了。他把白子逸薅上歡姐家的頂樓,白子逸被他煩死,抓了個雪球就往他衣服里塞。

  兩人鬧了一通,鬧上頭還打賭玩小遊戲,誰輸誰脫衣服。

  白子逸輸得多,最後一件T恤也掀起的一下,他下流了。猛地就把白子逸的T恤往下一拉,白子逸倒好,順手就拽光了他,還摟啊摟抱啊抱地拉著他拍了這張美麗凍人。

  那是他大學四年最冷的一個冬天,也是他大學四年最熱的一個深夜。

  再翻,白子逸就是小藍毛了。

  周桐看著照片裡那張比現在青澀一些的臉,回憶如海潮。

  大二剛開學,當時他是話劇社副社長,社團節去招新。恰逢話劇社接了演出項目,缺主角,往年來的新生大多也是表演系的,就想著借招新選一選。

  他坐在角落看新生的試戲,看一個,後邊就有個人小聲叨叨出一個分數。和他默默評判的誤差左右不差過五分。

  當碎嘴的傢伙自言自語憂心出一句「我們這屆這麼差嘛」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回了頭。

  套著「菩薩會保佑我」軟膠殼的手機後面,那一腦袋藍毛,就是白子逸留給他的第一眼。

  -你也是表演系新生?

  周桐發誓,他僅僅是順嘴問了問,結果手機移開,那張混得恰恰好的臉讓他已經審美疲勞的眼睛突地亮了亮。

  -不是啊,我導演系的。

  -導演系很少來話劇社的哦,你怎麼想來參加的?

  六年後的今天,周桐依舊能清晰地回想出那天白子逸大言不慚的每一個字和大大咧咧的笑臉。

  他說,聽說這裡的副社長很厲害啊,也是我們系的,我想看看能有多厲害。

  笑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二十歲的周桐忽然覺得,原來藍色其實是一種溫暖的顏色。

  事實證明,奔著副社長來的白子逸比副社長厲害多了,厲害到入社沒多久,副社長就被他打敗。敗得副社長已經從副變正再變成現在堂堂周導,也還是想……圍著當初之後都讓他驚艷的那個小藍毛轉。

  周桐慶幸過很多次自己和白子逸的偏好異常一致,所以他知道,第一眼就特別,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哪怕只能當朋友,也會因為對方身邊一直沒別人而總在希冀的五年半。

  也意味著,只要對方身邊還沒別人,那他就可以誰都不看的更多個五年半。

  白子逸是最特別的那一眼,路行舟也是。

  他盼了五年半,但白子逸沒必要。

  相冊翻完了。

  周桐試了幾次,還是捨不得刪。把數據遷移進網盤,他走到廁所洗了把臉,然後點開白子逸的微信。

  他按下語音:「小逸,有些話,我想和你說很久了。」

  大段大段的自白,發送成功。

  周桐擡頭,看著鏡子裡眼眶紅潤的自己笑了笑。

  結束啦。

  不用再念想白子逸的周桐,你好。

  不久後,回到家琢磨到底怎麼表白,卻什麼都琢磨不出煩得沖了四十分鐘半涼不熱水的路行舟就頂著巨大的焦躁看到了白子逸的微信。

  一條光在鎖屏上瞥見就知道出大事了的微信。

  -怎麼辦啊…我我我要怎麼回啊[恐慌恐慌]

  路行舟心裡一驚,慌忙轉到聊天軟體。

  白子逸早一點點發過來了一段視頻。路行舟舔舔唇,打開,錄頻裏白子逸點了條語音播放,溫柔又多情的聲線溢出,路行舟所有不好的預感被突然到來的人一句句親口證實。

  周桐說了很多。

  他告訴了白子逸那年話劇社招新他對他的乍見怦然,告訴了白子逸他無數個夜晚的輾轉和無數次話到嘴邊的忐忑,告訴了白子逸他規划過在他住院那會趁虛而入,也告訴了白子逸他對他起過多少……私吞的想法占有的欲望。

  第六年了,這是周桐喜歡白子逸的第六年。

  路行舟沒有再聽第二遍,更沒有多想,他什麼都沒準備好,但他直接撒腿衝出了屋。

  他忽然意識到,雖然妒忌的確不是個好詞,但妒忌,絕對是愛情最好的佐證。

  他也忽然意識到,時機等不來也造不出,時機,其實就是在不該猶豫的時候一點都不能再猶豫。

  好比現在。

  護食也好妒忌也罷,再難聽都無所謂,路行舟只知道白子逸是在問他,只知道他想說的話,就是這一問之後完全不能再猶豫一點的回答。

  他一口氣干到505,平平喘,敲開了門。

  白子逸洗漱過了,睡衣外套著黑色厚毛衣,見到路行舟,他明顯愣了,又顯得有點侷促。

  「你怎麼來……你怎麼就穿這麼點跑出來了?不冷嗎?」

  冷?哪還知道冷?路行舟看著白子逸一張一合的唇,心都快炸了,他努力讓自己聽上去冷靜了一點。

  「你答應了麼?」路行舟問。

  「什——」

  「周桐。」

  倏地,白子逸脖子紅了,「沒沒沒有啊我不是問你該怎麼辦但你沒回……」

  「你什麼感覺啊?」路行舟再問。

  「感……」白子逸頻繁眨啊眨,「我……我一直都是把他當朋友來著,我沒想過會……」

  「我是問,」路行舟跨進門,盯著忘記讓開的白子逸的眼,「被男生表白,你討厭麼?」

  「啊?這種事也也也挺常見的啊,我我我覺得還能接受……吧?」

  靜了靜,白子逸悄悄摳起了衣袖的毛圈,而路行舟再三問:「那你討厭我麼?」

  白子逸猛地皺眉,「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討厭——」

  路行舟突然牽住了白子逸的手,後者言語一滯,路行舟則更曖昧地用拇指在白子逸手背劃了劃。

  「那這樣呢?」路行舟又走近了半步,「這樣會討厭麼?」

  白子逸一怔,目光閃爍起來,「什麼意思啊你你你怎——」

  「討厭麼?」

  須臾的沉靜,似乎比他後輩子都漫長。

  「討厭麼?」

  等得快要窒息了,路行舟又問了一遍,這下他終於聽到了白子逸咬著嘴唇後的回應。

  「不、不討厭啊。」

  路行舟覺得自己已經在沸了。

  「那……」

  他左手繼續牽著白子逸,直至把那熱烘烘的手心按在他好似灑滿跳跳糖的胸口。那雙亮閃閃眸子驟然睜大的剎那,他扶住了白子逸的後頸,更快速地湊到了和白子逸呼吸交錯的距離。

  微微偏著頭,咬著白子逸瞬間不敢大出的鼻息,路行舟低沉了嗓子,「這樣……也不討厭麼?」

  很細微的,路行舟感到自己胸前的T恤被抓了抓,半晌,白子逸喉結滑動,抿了抿嘴,「不——」

  路行舟親了下去。

  淺嘗輒止地一啄,離開後,白子逸只是睜著他的小牛眼睛。

  軍師的策略是對的,喜不喜歡愛不愛的,親一下就知道了。他親了,而白子逸沒拒絕。

  於是理智燒成灰。

  路行舟鬆開方才緊緊抓住白子逸的那隻手,兩隻掌心輕捧住白子逸的下頜,趕在餘溫散掉前,再次滾燙了心跳。

  白子逸還是沒有拒絕。

  甚至在他完全貼上去,他小心翼翼但愈發過分地掃開那柔軟雙唇時,白子逸也生澀地勾了勾他的舌。

  碰到就縮的一下,路行舟積壓多日的掠奪屬性徹底爆發。

  這是唯一能讓他呼吸的口,此刻卻在配合著他不管不顧的侵略,凌亂又熱烈。

  溫溫的梔子花香,很久很久的迷失,直到白子逸有些受不了地輕輕推了推他。

  根本不捨得,但路行舟放開了白子逸。他的雙手還不自禁地在白子逸臉邊摩挲,熱氣蒸騰的面頰,他看著白子逸泛紅的眼尾,平復了許久才啞啞地開了口。

  「我上次說我不會找女朋友,是因為有一個男孩子像顆星星一樣掛在了我心上。我不和別人談戀愛的意思是……」

  「我看不到別人,因為我只有看到他才會感覺我的世界變得亮亮的。」

  這是他22年來能想到的說過的最漂亮的話,換到了白子逸根本平息不了一點點起伏的胸膛。

  白子逸缺氧,缺到講話都結巴:「你你你能不能說人話,我我我現在理理理解不了那麼多修辭……」

  路行舟莞爾,再次把白子逸的手攏到了自己心口。

  「人話就是我發誓我談戀愛不影響考試,但要是白子逸的心裡住了別人,我……」

  我可能真的不會再好了。

  太像威脅了,路行舟說不出口,他咽了咽,最後只能像小孩無助那般呢喃:「不要看別人,不要和別人笑,不要再對別人那麼好好不好?」

  「喜歡我好不好?」

  「白子逸你喜歡我一下吧,好不好?」

  好像等了太久這一天的這句話,傻了好大一會,白子逸眼尾的紅忽然蔓延至了整個眼眶。腦子被眼前這個人占據得沒有餘地,他什麼都沒說,片刻後,他踮了踮腳。

  毛茸茸的觸感繞住了路行舟的脖子,腦袋被稍稍拉低的一瞬,一個帶著安撫的回應輕輕印在了他唇上。

  聲音也輕輕的:「我喜歡你路行舟。」

  點到名的人呼吸一滯,見到了白子逸漸漸揚起的嘴角。

  又是更重地印了一下。

  「我喜歡你路行舟。」

  「我喜歡你,喜歡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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