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小姐回來了

  沈厚瞳孔地震：「什麼？！這怎麼可能？爸，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前些日子我還見過她，跟她說過話……」

  十八歲……十八歲那年似乎發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對了，車禍。

  沈未晚十八歲那年，出了一場大車禍，在醫院躺了五天，就出院了。

  沈厚手隱隱開始顫抖。

  那五天，不論沈老爺子怎麼生氣，怎麼怒吼，他都沒有去醫院看過一眼。

  現在想起來，一切都顯得有些戲劇化。

  那場車禍，發生在十字路口，所有當事人都死了，唯獨沈未晚一個人，毫髮無損的活了下來。

  不僅如此，那麼嚴重的一場車禍，她居然五天就出院了，這很不對勁。

  再往深入想想，老爺子的態度也不太對勁。

  

  那五天，老爺子每一次給他打電話都在怒吼，嗓子都啞了也遮掩不住老爺子的哭腔和無助。

  可五天後，老爺子卻很平靜的說沈未晚沒事了，他不用去醫院了。

  「爸，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這怎麼可能呢……」

  沈厚自我欺騙著，卻在對上沈老爺子那雙鎮定不已的眼睛時，突然就啞了聲音，泣不成聲。

  他唯一的女兒，死在十八歲，這要他如何接受？

  更加無法接受的是，十八歲之前，他對這個女兒動輒言語辱罵，動輒人身攻擊，還縱容沈木心欺壓她，在學校校園暴力她。

  甚至沈木心踩著她坐上文城第一名媛寶座的時候，他也只是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從一個活潑好動的性子，變作孤僻寡言少語的可憐人。

  仔細想來，十二歲之後，他就沒見她再笑過了。

  明明她以前那麼愛笑的。

  沈厚雙手捂住臉，痛不欲生，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沈老爺子半點沒有被觸動到，只是緩緩的拿起了沈未晚的資料，看著上面驚人的背景，他只是淡淡的笑了。

  這些東西，對林語口中的小姐來說，又算的了什麼？

  只要小姐想，她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

  沈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後悔嗎？」

  沈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痛苦嗎？」沈老爺子瞥了一眼沈厚，笑了，蒼老的臉上，頗有一種得逞的快感，「那就對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這樣痛苦過來的。」

  沈厚淚眼模糊的看著桌上的照片，那時沈未晚九歲的時候拍的。

  她怯懦的，乖順的站在一邊，在她前面，是趾高氣昂，自信滿滿的沈木心。

  遠記得那時，沈未晚這樣問他：「爸，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喜歡我呢？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高興呢？」

  沈厚也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惡毒的回答：「你死了，我就能高興了。」

  現在，他如願了。

  那個怯懦的孩子，真的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

  沈未晚帶著盒子離開沈家，並沒有第一時間的打開盒子，而是回到了沂水莊園。

  暖暖遠遠的就嗅到了她的味道，偌大的身體扒在門欄上，雀躍的盯著款款走來的沈未晚。

  此時沂水莊園除了幾個門衛，沒人守著。

  沈未晚沒有從大門進，而是繞到後門，一閃而入。

  「我怎麼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陰風？」一門衛說道。

  「你別說，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你特麼嚇我幹什麼？」

  「沒有嚇你，是真的，我最近真的越來越感覺這裡鬧鬼了。」

  「別胡說！看把老子嚇出了一聲冷汗。」

  倆門衛匆匆離開了。

  沈未晚拍了拍暖暖的腦袋，左手一揮，一根銀線就鎖緊在二樓欄杆上，她一躍而上，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大約是回到了令自己覺得安心的地帶，沈未晚這才拿出盒子，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和何老爺子給她的盒子一樣，只有一個指紋解鎖。

  她伸出食指。

  「指紋正確，已解鎖。」

  『咔嚓』一聲，盒子鎖解開。

  打開盒子，裡面只有兩樣東西，一顆藥丸，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正面只有兩個字：記憶。

  記憶？

  意思是服下這顆藥丸，她就能恢復作為晚晚的所有記憶麼？

  沈未晚將紙條翻到背後。

  「小姐，人都可以自己選擇怎麼樣的生活，這是你唯一一次可以逃走的機會。」

  服下藥丸，就代表必須回到以前的人生。

  而若放置不問，就可以永遠成為沈未晚，代替她而活。

  她甚至完全可以去除掉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正如紙條上所說，這一次，她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

  但，她真的有選擇嗎？

  即便只是以一個替代品的身份被捲入這場紛爭，她也看到了那些人為了找到她，到底有多麼殘忍。

  她一日不出現，像鍾先生那樣的人就會游離在世界各地，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殘殺和她相似的人。

  是的，殘殺，無一例外。

  如果血和她匹配，那麼就會如她上一世一樣，成為活血庫。

  而如果不匹配，鍾先生那些人，又豈會放過一個知曉他們存在的人？

  消除記憶太麻煩，而且消除記憶並不是永久的，說不定有一天，對方就重新回憶起來了。

  代價太高。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併滅口。

  只有死人，才能永久的閉上嘴。

  「選擇？」

  沈未晚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有選擇嗎？

  或者說，她真的能安心的活在，讓那麼多人為她赴命的世界嗎？

  不能。

  沈未晚放下手裡的紙條，拿起藥丸，毫不猶豫的丟進嘴裡。

  只一瞬，她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手上的鐵環，瘋狂閃爍，最後終於承受不住，徹底破碎。

  ……

  京都一個小巷子裡，正在吃麵的老頭兒手機嗡嗡直響，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視線落在了自己隨身背的包上。

  卻只是盯著，並未將手機拿出來。

  「老孔，不看一下手機？」九神一邊掏出他的手機，一邊說道，「現在這年代，玩不來手機是活不下去的，我說你也不要太老土了。」

  他剛要查看消息，孔老的手就摁住了他。

  「老孔，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神神叨叨的？」

  孔老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在笑，眉頭卻緊鎖著，如臨大敵。

  許久，他才緩緩出聲：「小姐，她回來了。」

  九神：「？？！」

  手機直接掉進了麵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