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賽頌德

2024-09-14 07:32:54 作者: 聽海潮

  第115章 賽頌德

  如果是這樣, 那「看起來很近,實際上很遠」,會不會是為了展現她的厲害和酷?

  這很難說。

  羅德回過神來的時候, 密鑰師面色平靜地說:「我想玩一個自創遊戲。」

  「嗯?」遊戲大師來了興趣, 「說說看?什麼遊戲能比我做的還好玩?」

  「用鼻子吃義大利面。」密鑰師面無表情地說, 「比誰最快吃完。」

  羅德臉上好奇的表情僵住, 然後裂開了。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你說你要比什麼?!

  遊戲大師沒有鼻子。

  遊戲大師也沒有嘴巴沒有胃。

  遊戲大師是個玩偶, 吃不了義大利面。

  「這是作弊!」遊戲大師大叫。

  「叫賽頌德下來和我比。」密鑰師平靜地說, 「我親自前來, 你難道還要用一個玩偶面對我嗎?」

  遊戲大師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她就像一個失去控制的玩偶般軟塌塌地垂了下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自天花板上降臨。

  「好久不見,凱……守門人。」一個略顯陰柔的男性聲音從上降臨,「我暫不予現身, 以免你身邊那個小朋友陷入不可知的瘋狂。」

  「感謝你一如往日的體貼。」密鑰師擡起頭,「努卡……我的兄弟。」

  「你我兄弟相稱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守門人。」努卡說,「感謝你尚願意稱我那已死的舊名, 但如你所見, 努卡已經死去, 緘默於一場暗害,沉眠於一場背叛。」

  「努卡是最貼近你本心的化身,不是嗎?」密鑰師說,「我相信教導歡樂的小丑尚存於世,仍與凡人共生。」

  「不,不不不,守門人。」賽頌德聲音輕柔而沉著, 「我在這百年間認清了一件事,我並非歡樂, 我乃是終結,我是世間萬物中有趣的一面,我曾以為幽默即是意義本身,但我錯了……我是人們生命中的根深蒂固,笑聲比任何疾病都更具傳染性,而其本質是一種所見與所知的相悖與錯亂,一切最終的曲調當是癲狂,幽默便是癲狂,有趣便是終結,這二者可如此輕易地等同既是證據。」

  「……如果你是終結,那毀滅又是什麼?」

  「生命的終結與萬物的毀滅並不等同,我只終結有意義的一切,同時又是意義本身。」賽頌德的聲音輕柔和緩,「遊戲大師隨著我頑皮的曲調翩翩起舞,她漫無止境地尋求樂趣,正如失了眠的黑夜,一場無人的派對,她尋求的其實是癲狂,亦是其盡頭處一切的失去與安息。」

  「看來昔日的那場背叛改變了你很多,努卡。」密鑰師輕聲說。

  「誰說概念不能被改變?」賽頌德反問,「你亦是,你只是過去的部分,或許從來都只是部分,凱。」

  「……我不否認。」密鑰師說,「你們認識的,永遠都只是這部分的我。」

  「那你如今為何奔走徒勞?」賽頌德問,「我看在眼裡,你忙於對人們施以援手,忙於養育自己與凡人相融的部分,而你也不過是整體的部分,你破碎的權柄既是證明,這難道是你的癖好?」

  「不是。」密鑰師緩緩搖頭,「我只是認為,我可以擁有自己的未來。」

  「哪怕你只是部分?」

  「哪怕我只是部分。」

  「我認識的一直是你。」賽頌德說,「我不曾認識你的整體,因此我祝福你,願你走上你願走的道。於我而言,只要人們尚能理解眼前所見這一現實中的幽默之處,他們腦中就仍有一根根可供操控的絲線,我熱衷於挑動與研究它們,正如我誠實地看待我自己。」

  賽頌德頓了頓,而後話鋒一轉:「你不是要和我比用鼻子吃義大利面嗎?要怎麼比?」

  密鑰師:「……」

  密鑰師:「蝙蝠俠,掃興客,閉上眼睛,你,下來。」

  最終,在一陣瘋狂的吸溜聲後,睜開眼睛時,密鑰師已經滿臉醬汁地宣布他獲勝了。

  天花板上的威壓淡去,遊戲大師重新支棱了起來。

  「好吧,好吧,你們贏了!」遊戲大師沮喪地說,「我把那具無聊的空盔甲還給你們!」

  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堆散落的藍色甲冑,尚未鏽蝕的錨定物勳章也在這堆盔甲里,看到他們,原本了無生機的盔甲動了動,然後艱難地開始拼湊自己,將自己拼湊成原本的模樣。

  「感謝你們前來營救我,我的朋友們。」藍騎士羞澀且感激地說,「我原以為我的餘生都要在這個可怕的地方困頓……」

  他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感受空盔甲里跳動的那顆「心」。

  它未丟失在彼時的混亂中,這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還有,你需要回答我們問題,遊戲大師。」布魯斯說,「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我想你應該不會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又是這招,又是這招!」遊戲大師沒好氣地說,「快問,問完滾蛋!」

  她居然真的打算信守承諾。

  就這點來說,她可比小丑講誠信多了。

  「你為什麼要幫助小丑?」布魯斯問。

  「因為他很有意思!」遊戲大師直白地說,「他心裡恨我恨得要死,表面上還不得不對我卑躬屈膝,他知道很多種有趣的遊戲,還會想辦法逗我開心,既然他都願意當我小弟了,我當然不介意給他一點小小的優待!」

  「……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我可是大師!我不會隨便收小弟!不過小弟始終是小弟,他的品味也就那樣了。」遊戲大師臉上的屏幕變成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作為玩伴,他挺夠勁的,但也就那樣,他說會做個好玩的遊戲給我看,結果就是抄襲版的生化危機嘛!還不是他自己做的!是我做的!」

  羅德看著瘋狂吐槽的遊戲大師,總覺得有哪裡有點違和。

  如果遊戲大師真的像她表現的那樣嫌棄小丑……那她為什麼還要幫他拖延阿爾戈斯的腳步?

  羅德不信任她。

  一想到派對客那種變態玩意兒是她的造物,他就不信任她。

  但她欺騙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如果她真的只是為了找樂子,那欺騙就顯得毫無必要。

  羅德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密鑰師已經打開了離開的洞口,布魯斯牽上他的手,問:「怎麼了?」

  「不……沒什麼。」羅德說。

  如果遊戲大師想參與進神明的亂局中,那她剛剛就應該抓住他們,逼問創世工廠的位置了。

  但她沒有那麼做。

  這證明她沒有野心嗎?還是另有目的?

  密鑰師打開的通道轟然合攏。

  遊戲大師就像一具玩偶一樣,啪嘰一聲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你最好信守承諾,奇拉伊。」

  ————————

  墨菲斯拿著貓玩具,正在試圖逗貓。

  「咪咪,咪咪。」墨菲斯懷抱希望小聲地哄著,「來玩這個……」

  貓咪看了一眼逗貓棒,嫌棄地扭開了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這隻拉·埃弗化身的貓咪越來越人性化了。

  墨菲斯絕望地放下了逗貓棒。

  「布蘭奇,你說你也養貓,那你是怎麼逗貓的?」墨菲斯疲憊地問。

  「嗯……薩曼莎和貝利通常都不用我去逗……」布蘭奇有些遲疑,「薩曼莎是個調皮的小傢伙,總是喜歡上躥下跳,我以前會給她設計各種各樣的貓爬架,供她玩耍,貝利安靜些,給他本書他就能安靜地待一下午……」

  「你的貓還讀書?!」墨菲斯不可置信地問。

  「薩曼莎和貝利都很聰明……」

  「……你的貓都喜歡讀什麼書?」

  布蘭奇從空氣中抽出幾本書本遞給了墨菲斯。

  墨菲斯懷抱希望地將書攤在貓咪面前。

  貓咪似乎對這個有了點興趣,它看著書上的畫面,但這種興趣僅持續了一小會兒,它就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了眼睛。

  「它好像不感興趣!」墨菲斯蜷起雙腿,把自己縮起來,「怎麼辦?怎麼辦?」

  「貓就是這樣可愛、散漫、隨性的小生靈。」布蘭奇安慰他,「一定還有辦法的。」

  「可我們所立足之地只剩下這一小塊了啊!」

  這夢已然破碎不堪,灰白的天空被縱橫交錯的裂縫分成大小不等的碎塊,使這荒涼更加荒涼。

  所有破碎的中心,唯有這間小屋仍然保持著正常的空間結構。

  「怎麼辦?我真的要死了嗎?」墨菲斯垂下頭,「我這短暫、可悲的一生……終究還是要結束了。」

  「不,一定還有辦法,墨菲斯。」布蘭奇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再試試別的……」

  「還能試什麼呢?」墨菲斯疲憊地把頭埋在膝蓋上,「我們已經試過無數次了……你看,祂現在不是越來越清醒了嗎?」

  布蘭奇看向那隻貓,貓咪的眼中流轉著神秘莫測的情緒。

  祂正在逐步恢復自己的權柄。

  「我……還是幸運的。」墨菲斯低聲說,「我很高興,在最後,還有你陪伴在我身邊,布蘭奇。」

  「我會記住你的故事,記住你和你的小鎮,記住你給人們的夢境帶來的斑斕色彩,親愛的。」布蘭奇語帶悲傷地說,「你的故事永遠不會被人遺忘。」

  「最後的最後……」墨菲斯小聲說,「我還有一個願望,布蘭奇。」

  「是什麼樣的願望?」布蘭奇輕柔地問。

  「我想知道……我是從哪來的,我究竟是誰。」墨菲斯說,「請跨越我記憶中的阻礙吧,不用擔心傷到我,我……我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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