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2024-09-14 07:25:46 作者: 鹿椰

  第21章 chapter21.

  氤氳的水汽將少女的膚色蒸騰得更加白皙,她翹著腿,閒適地舉著茶杯,嘴裡還哼著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散兵面色沉了沉。

  難怪一屋子的裙子,全都是給這位少女穿的對嗎?

  你和她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可以讓這位少女如此安雅閒適地在你的洞天內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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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難看出少女的體態很好,淡粉色的短裙完美襯托出優越的身體曲線,她的長髮和你一樣是淺藍色的,發尾微微彎曲,乖順地垂落在兩肩。

  光只是一個模糊的側臉,散兵就知道少女長得很漂亮。

  她白皙的腿放在蒸騰得浴水中,似乎聽到了這邊落水的動靜,她喝茶的動作一滯。

  「……我記得沒把貓狗放在這邊啊。」

  散兵皺了皺眉。

  少女的聲音有點耳熟。

  白玉般帶著水霧的指尖撥開種植在一旁的植株,措不及防下,你直接與散兵撞了個滿臉。

  少年執行官怔怔與你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你女裝著,還有長發的原因,散兵的思維有些遲鈍。

  方才生的莫名其妙怒意一瞬間消失殆盡了。

  微風裡帶著些許濕意,少女鬆軟的長髮隨著她俯身的動作垂落。

  你和散兵之間的距離近到他能看見你眼底屬於他的倒影。

  有一股清淡的香氣從你身上傳來。

  少年執行官的眼皮劇烈一跳,他的視線轉移到你眼尾的那抹朱紅,那是不對稱的美感,只抹了左眼眼尾。

  你覺得散兵眼尾的硃砂紅特別好看,於是也給自己抹了一隻眼。

  你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一下接著一下。

  壺中清爽的風吹過植株發出好聽的聲響,散落的不同顏色花瓣順著風掉落在浴池中,濕噠噠的水珠順著散兵的衣袖滴落。

  散兵長得真好看啊。

  你慢吞吞地想,他和浴池也很搭,只是深紫色的衣服過於遺憾,無法更深入地窺探到什麼。

  不過比起美少年,你更擔心的是該怎麼解釋眼下的情況。

  你完全忘記自己將洞天關牒給了散兵這件事,也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快再次進入你的塵歌壺。

  有些汗流浹背了。

  你朝他羞澀地抿唇一笑,「……那個,我是壺主人的妹妹,你信嗎?」

  散兵:「……」

  壺內再次陷入沉默。

  ------

  你老老實實地給散兵拿了件衣服他換上,之後你們去了對面那個山峰,你種滿了翠竹的亭子。

  「散老師,喝茶喝茶。」

  你將沏好的熱茶推給散兵,少年執行官的臉色依舊很差,望向你時紫眸里多了幾絲不可思議。

  他喝了口熱茶壓壓驚。

  湍急的瀑布順著崖壁奔騰而下,嘈雜的水石激盪的聲音不絕於耳。

  散兵側過頭打量你,柔軟的長髮被水汽沾濕,此刻乖順地別在耳後,烏黑的睫毛顫動,遮住眼底的神色。

  少年執行官緊蹙眉心,他的指尖曲起,敲擊在竹製的桌子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他不禁想起克伊特說的話。

  --「如果那些衣服,是小公子自己留著穿的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小公子想穿給你看呢?」

  ……

  散兵的視線被燙了一下。

  他在愚人眾見過太多身材姣好的女人了,可偏偏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此刻的身材竟真像個女子。

  執行官裡面[女士]的穿著最為大膽奔放,不過散兵倒對這些沒什麼感受。

  如今見你紅著一張臉,白皙的指尖緊緊攥著短到大腿的裙擺,滿臉青澀感,少年執行官的耳尖反倒有些發熱。

  ……你一個大男人穿著女裝是特意來噁心他的嗎?

  別以為你為了他穿女裝就能讓他對你的印象有所改觀。

  你個死男同,臭變態!!

  可話到了嘴邊,他說的卻是,「……你的頭髮怎麼變長的。」

  你沉重道,「假髮。」

  ……

  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沉默。

  一杯茶、兩杯茶……

  等散兵喝到第三杯茶的時,他終於掀了掀眼皮,視線卻不敢落在你身上。

  「……你這樣,多久了。」

  他的嗓音有些艱澀,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茶水的緣由。

  你認命閉了閉眼。

  --「你這樣多久了。」

  你沒想到玩遊戲還會有被npc嫌棄的一天,短短一天,被兩個人用這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還問出了同一句話。

  見你不說話,散兵又補充了一句,「人各有其好,你無需自卑。」

  ……

  真他娘謝謝。

  誰自卑了,女孩子穿個裙子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話雖如此,你還是老老實實說,「很久了。」

  散兵面色驚駭,他用衣袖掩面迅速調整好表情,卻還是難以控制瞳孔的震顫。

  他想起回程路上克伊特的碎碎念。

  --「老大,你沒發現小公子真的很喜歡你嗎?他總是在偷偷看你,還隔三差五給你寫信。」

  「小公子的住所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卻獨獨將你的相片掛在大廳最顯眼的地方,每個進入的人都可以看到,這不是在宣誓主權嗎?」

  「他真的特別喜歡你誒。」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散兵的指尖顫了顫,黑著臉把帽子扣在你的頭上。

  他起身,動作乾脆利落地扛起你。

  「……小紫毛,冷靜,冷靜啊。」

  你開始劇烈掙扎,開玩笑!!你可不想被他從塵歌壺的萬丈高空丟下去,更何況離下落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那種失重感足夠讓你魂飛魄散。

  「……小紫毛,你、你別扔我,我下次不在你面前穿了。」

  越靠近橋頭,你就愈發掙扎強硬,音調也拔高,「啊啊啊我真的不穿給你看了!!!」

  散兵的手倏地拍在你屁股上,把你整個人都拍懵了。

  「安靜。」

  少年沉著一張臉,唇角繃直,「呵。」

  「那你還想穿給誰看?克伊特還是達達利亞?」

  「[公子]最近可沒少來我這打探你的消息,你們之間的羈絆可比我想像得深重。」

  你根本沒聽散兵在叭叭叭講些什麼。

  塵歌壺的翠戴峰有萬丈高,下方都是白色的煙雲繚繞,隱藏著尖利的山峰,隨時可能劃破脖頸的硬朗樹枝。

  你掉下去過一次,雖說死不了,但那種痛苦是足以膽戰心驚。

  見到散兵沒有把你丟下去的意思後,你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少年將你丟在主宅門口的木製鞦韆上,一腳踏在你身旁,將你禁錮在角落。

  他的指尖挑起你肩頭的髮絲,眉眼惡劣,「穿啊,為什麼不穿。」

  他倏然間湊近,指尖撫摸上你的脖頸,又在瞬間掐緊。

  呼吸被他的手所扼制,但他卻沒用力,只是曖昧地摩挲著你的脖子,感觸脈搏緩慢跳動。

  「去換其他裙子。」

  少年執行官放開桎梏你的手,恢復了神情寡淡的模樣。

  他想,他一定要幫助你克服這個壞習慣。

  他要幫助你認清的第一性別。

  ……

  你:「我不。」

  「呵。」散兵淡淡瞥了你一眼,他不笑的時候眸色是極涼的,像是浸潤了一整夜的冰雪。

  「60原石。」

  你:「……」

  「……成交老闆。」

  人有的時候是可以低一下頭的。

  但你不曾想,散兵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資本主義!他竟然逼著你一套又一套地換,把所有裙子都穿了一遍!都!

  你抖著手換上最後一件裙子。

  少年掃了眼,薄涼的眼皮掀了掀,「換回男裝。」

  你低頭看了眼自己,面無表情,「……愛莫能助。」

  「不想看就滾出塵歌壺。」

  你氣憤地將一堆裙子抱回了房間整理。

  怒了!

  散兵沉默站在門外,低垂著頭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出了塵歌壺。

  克伊特正巧敲門進辦公室準備下班道別,一進去就看見他老大坐在角落裡面色陰冷。

  手裡還抓著洞天關牒。

  克伊特翻了個白眼,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老大又惹你生氣了。

  一見到克伊特,散兵的面色變了變。

  ……

  「所以老大你是說,小公子女裝給你看,但是你逼著他把所有裙子換了一遍再讓他換回男裝,試圖讓他認清自己的真實性別?」

  克伊特一口氣梗在喉口,要不是散兵是他老大,他高低得罵一句神金。

  「……不是,老大,男扮女是小情侶間的情趣你不懂嗎?那我問你,小公子女裝好看嗎?」

  少年執行官沉默了會,無聲點了點頭。

  克伊特心底翻了個超級大的白眼,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那小公子是不是只給你穿過。」

  看樣子應該是的。於是散兵又點了點頭。

  克伊特雙手一攤,「……老大你完了。小公子是真的生氣了。」

  「你如果不喜歡小公子,也不要……」

  克伊特說話隱晦了些,「也不要總是糟蹋小公子的心意。」

  ……

  散兵陷入沉思。

  許久後他迷茫地抓起洞天關牒,猶豫地扣響了大門。

  他卻沒有發現你的身影。

  竟然不知道何時,他也會哄人了。

  望著剛做好的鰻肉茶泡飯,散兵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

  只是那碗鰻肉茶泡飯最終都涼了,也沒有等到主人的回歸。

  ------

  你和散兵冷戰了,單方面的。

  只要塵歌壺提示有人進入,你下一秒就立馬登出塵歌壺。你甚至有的時候都在懷疑,愚人眾執行官是不是都特別閒,不然散兵哪有那麼多時間登進登出。

  你最近在開稻妻的傳送錨點,這裡處處都是雷暴,還有許多地方被雷電包圍無法抵達。

  系統又一次提示散兵進入塵歌壺時,你正巧在踏鞴砂做任務。

  這個任務維繫了七天,名字叫做[踏鞴物語]。

  再次暴力清理完愚人眾後,你盯著中心的巨大機關愣神,澤維爾在一旁催促著你繼續前進,你的身形卻停滯了。

  又是那種莫名其妙的畫面閃爍過腦海。和上回開啟了秘境時一閃而過的畫面很像,都是同一位熟悉的少年……

  白衣紫紗遮頭,神情乾淨又存粹。

  他和現在的散兵長相一致,卻又有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你沒有多想,畢竟誰都會有過往。

  散兵不說,你也沒必要去深究。

  遊戲劇情的主線任務你時不太願意做的,但是這些雷暴不清理也不是辦法。

  你給川寂發出了挑釁,具體內容就是邀請她比試一下誰先完成稻妻的主線任務。

  等郵件發出去時,卡池的更新也終於開放了。

  你點開系統面板--[「陵藪市朝」祈願現已開啟:「塵世閒遊·鍾離(岩)」概率UP!旅行者可以在這裡獲得更多角色與武器,組建強大的隊伍。]

  等等。

  你揉了揉眼睛。

  什麼名?

  鍾、鍾離?!

  你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joker。

  ------

  書齋內點了火盆,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你離開已經許久了,璃月也入了冬。

  烏木窗棱內,鍾離披著大氅提筆寫字。宣紙上的墨痕順著筆尖暈染,窗外細雪紛飛,路上不見幾個行人。

  這也是他難得閒暇的時候,畢竟在往日,胡堂主勢必要在耳邊聒噪念叨許久生意之事的。

  男人身上帶著書墨氣息,平日裡豎起來的髮絲如綢緞般垂落,柔順地垂在肩膀兩側。

  落了雪,他的眉眼也如雪松般清冷干冽,特別是屋內的冷木薰香,更為男人增添了幾絲冷淡。

  書齋外的木門傳來咯吱的聲響,鍾離身形一滯。

  少年人的身影從門外闖入,淺色髮絲長了不少,隨意披散下來。

  少年膚色盛雪,擡起眼望過來時,仿若白雪中綻放的那株臘梅。

  鍾離下意識彎了彎眼睛。

  「回來了。」

  你氣得將大氅上的雪全部抖進鍾離的書齋內,任憑鍾離接過你染雪的大氅,還十分惡劣地將腦袋放進他懷裡拱,直到男人的衣袖都沾滿了濕潤的雪水後,你才低垂著眼睫,避開鍾離的目光。

  鍾離給你端了杯熱茶,用的是他常喝的,從翹英莊生產的茶。

  你圍著火爐無視男人泡的熱茶,又在鍾離轉身背對著你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們沒出息的玩家是這樣的,生悶氣也只敢背地裡生氣。

  點了火盆的書齋驅散了外面帶來的涼意,你把鍾離正在看的書搶了過來。

  --《論璃月的茶文化和楓丹的茶文化有何不同》。

  你面無表情地把書倒放,在男人視線投落過來時用書遮擋住,然後點開系統面板準備大抽特抽。

  十連出紫,連個角色都沒有,是把武器。

  你表情隱忍。

  再十連……

  嗯,好歹來了個煙緋,以後找璃月特產也比較方便。

  ……

  第五十抽,還不出金。

  你目光沉沉地注視著盤腿望向烏木窗棱外看雪的鐘離,幽幽道,「……先生,你再不來,我就把你上上個月剛買的畫眉鳥毛給拔了,還有上回剛開的玉石我也給你扔了。」

  不過話說要是鍾離=岩王帝君,那望舒客棧那位仙人跟他關係肯定不淺。

  怪不得你之前和他說望舒客棧那位仙人面冷心善時,他只是淡笑不語。

  「我這十連下去,要是無事發生我就把你上回買陶瓷賒帳的事情告訴魈上仙。」

  鍾離舉著茶杯的動作一頓。

  男人沒什麼波動的視線投落在你身上,薄白的眼皮掀了掀,金瞳中滿是困惑。

  「小友說的這是什麼話,何為『我再不來』,我就坐在這,況且不是小友來尋我的嗎?」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從提瓦特的星空一閃而過。

  你催促著鍾離,「多說點多說點,對對對,你來了!!!」

  鍾離只當你又在發瘋,畢竟發瘋的事情你可沒少干。

  鍾離垂眼,窗外的飛雪潤濕了屋檐上的紅燈籠,他此刻的聲音聽著有些敷衍,「嗯。我來了。」

  你的眼睛瞪得老大,果然在本尊面前抽卡就是歐!

  抽到了抽到了!六十抽也太值了!!

  你點開系統面板查看鐘離的元素能力,他的戰鬥天賦[地心],0命是生成一個岩脊,長按會有[玉璋護盾]效果。

  你的視線轉移到[玉璋護盾]的技能介紹上:對所有元素傷害與物理傷害有150%的吸收效果。

  我勒了個豆。

  這不是爹是什麼。

  以後你被副本里魔物暴打的時候,你就掏出鍾離的技能,大喊「爹地,痛痛,盾盾」。

  正在喝茶的鐘離驀地感受到了一抹慈愛的注視。

  鍾離:「……」

  算了。習慣了。

  你最終還是沒有揭穿自己已經知道鍾離是岩王帝君的事實。

  「要走了嗎?」

  鍾離點了點頭,對你的到來沒有意外,離去也是。

  窗外飄進的雪潤濕了他的衣袖,他微微頷首,「茶涼了。」

  也確實該道別了。

  鍾離將烘乾的大氅遞給你,他帶著淡然的笑意,不經意間詢問,「小友在稻妻有尋到新的課業先生嗎?」

  你搖了搖頭。

  你倒是想神里綾人給你當老師,只是他太難搞了,總是說些你聽不明白的話。

  你真的只是個普通玩家,他不斷地在試探著你,還能不能有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感orz。

  相對比,神里綾華就要好說話許多,只是她說學識不夠,無法勝任他人的導師。

  其實也無所謂,你要尋找課業先生只是提升一下對於相應國度的了解程度,以方便每個地方的解密,尋找寶箱。

  就比如稻妻總是要拿把劍敲擊會發光的紫色方塊石,使其排列成一定規律才能獲得寶箱。

  真的好燒腦,要是找個老師帶著或許會好很多。雖然你通常是亂砸的。

  臨走前,你踮起腳尖,沉重地拍了拍鍾離的肩膀。

  「你在此地不要動,我去給你採石珀。」

  鍾離:「……?」

  男人迷茫地望向室外的落雪。

  這個天氣,去雪堆里挖石珀嗎?

  ------

  經歷了幾次系統更新之後,現版本更加穩定,也不會再出現之前系統面板被鎖無法更新的情況了。

  想到這,你遺憾地想起被班尼特吃掉的風車菊,不過看班尼特的樣子應該還挺好吃的吧?

  現在升級角色只需要收集好材料,系統面板點擊升級即可,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測試一下鍾離作為盾輔的能力了。

  由於沒有足夠的原石抽武器,你暫時將黑纓槍給角色換上,主要目的還是拉滿角色的生命值。

  你在系統面板界面上將煙緋拖進隊伍,這樣你就可以使用她的天賦,觀察到璃月小地圖上的特產。

  由於你不知曉石珀的路線分布,天邊又下著細雪,許多石珀堆積在雪堆下方,你需要用鏟子挖開才能拿到。

  煙緋的天賦是包括璃月所有特產,所以在沒有看到實物之前,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哪個特產,這就導致你採摘的效率極慢。

  穿著亮色大氅的少年帶著把鐵鏟在雪堆里挖。

  室外的細雪下得愈發大了,少年的髮絲都被雪水浸濕,脖頸四周的大氅的絨毛都染上冰晶的雪漬。

  你的指尖凍得通紅,握著鐵鏟的手微微有些麻木。

  第34個了。

  雪花紛紛揚揚從高空墜落,積雪也愈發厚實。

  你仰起頭看去,高空中細雪晶瑩白點般墜落,呼出的氣頓時化作白霧散開。

  你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扒開雪堆,裡面是一株被壓彎了的清心花。

  ……

  很美,但是遇見你就只能進系統背包了。

  你接著刨了幾個,又不是石珀,你的四肢已經僵硬得難以動彈了。

  你點開地圖,回了塵歌壺禦寒。

  璃月古宅的大門敞開著,壺中四季如春,門口的常青藤爬滿了鞦韆的軀幹。

  熟悉的身影正安靜坐在鞦韆椅上,一下一下地晃動著,發出咯吱咯吱聲響。

  散兵聞聲擡眸望去。

  你像是剛從雪山回來,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白皙的臉頰被凍得通紅,指尖紅得發燙。

  少年人的黑眸都被細雪潤濕了般,讓散兵想起克伊特養的黑毛小狗。

  不過克伊特養的黑毛小狗怕他怕得緊,可不像你,膽子大得很。

  見你沒有要和他搭話的意思,散兵也不在意,自顧自進廚房煮了碗薑湯。

  廚房內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散兵握著湯勺發愣,其實他也沒有很會做飯。

  ……至少曾經是不會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還是空蕩蕩的。

  少年執行官垂落眼睫,不知思緒飄蕩到了哪裡。直到頭頂扣著毛巾的你敲了敲廚房門,散兵才回過神來。

  他的神色恢復到最初的冷淡,慢條斯理地遞給你煮好的薑湯,慰問的話到了嘴裡,又成了一句:「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落湯雞的模樣?」

  你屈辱地喝下薑湯,「區區大雪,不足掛齒。」

  散兵:「……」

  終於肯和他說話了?看來克伊特說的快速結束冷戰的方法真的有效。

  「雪日不易外出。」

  散兵說的是實話。

  在至冬雪天是很常見的,若是遇見暴雪天氣是不能出門的,愚人眾的訓練也會延遲。

  不過他倒沒什麼所謂。

  風暴這些自然災害,對人類的危害是巨大的。

  可惜他不是人類。

  ……

  熱乎乎的薑湯喝到胃裡,僵硬的四肢得到了緩解。

  其實你早就不生氣了,只是不知道消氣之後該如何面對散兵。

  將一碗熱乎的薑湯喝下,你莫名覺得,散兵有點像你家的田螺姑娘。

  「你那是什麼眼神?」

  少年執行官雙手環胸,眼神里染上一絲嘲諷。

  你默默地將碗放下,「你知道璃月的石珀嗎?」

  散兵意會得很快,他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望向被風雪洗禮得狼狽不堪的你,「……所以你去璃月找那種破石頭了?」

  什麼收集癖?之前是喜歡原石,現在又是璃月的石珀?

  現在是璃月四季中最寒冷的季節,嚴寒程度雖然比不上至冬,但少說也是積雪覆蓋。

  況且散兵見過那種礦石,採集時需要破開表面一層堅硬的保護層。

  「你就因為這種東西在大雪天裡呆著?」

  你點了點頭。

  散兵朝你翻了個白眼。

  「若是你想要,讓克伊特去處理就好,愚人眾什麼都不缺。」

  你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行。」

  「普通npc收集的沒有用。」

  散兵皺了皺眉,眉宇間染上不解。

  「但你送的可以。」

  散兵眉心一跳,神色古怪。

  別人送的不可以,他送的就行?

  少年執行官耳尖詭異地染上一層薄紅,他曲起指尖彈了彈你的額頭,聲音里的倨傲倒是消失了,「……在本尊面前稍微收斂點。」

  他現在好像有點明白克伊特說的話了。

  石珀這種東西璃月的商販那隨時都可以購買,愚人眾也不缺各地的材料特產,而你偏偏要他送的。

  克伊特總說「大人您在小公子心底是不一樣的」,不一樣到底在哪,散兵始終沒發覺。

  不過現在看來,你當真愛慕他?

  可是你和他都是男性……

  不對,他又不喜歡你,他為什麼要考慮這個?!

  你說完那句話之後散兵就一直沉默不語,面色變得七彩斑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很臭,又瞪了你一眼。

  抽卡沒歪,你心情好著呢,直接無視了散兵的冷臉。

  屋內的火爐點燃,驅散了寒意。

  你的頭髮幹了些許,詢問散兵,「你能喝酒嗎?」

  散兵無言與你相視。

  你聳聳肩,算是瞭然。

  既然是愚人眾第六席執行官,平日裡的應酬應當不少,酒量應當不錯。

  你拿著鏟子去古宅旁的大樹下挖出一壺酒。

  這是你從晨曦酒莊得到的好酒,藏了許久的。迪盧克說你一杯倒,總是把晨曦酒莊的酒藏得死死的,甚至酒莊地窖的排風口還會有女僕不定時巡查。

  一杯倒那是從前,士別三日都當刮目相看呢。

  ------

  入夜了。

  塵歌壺內寂靜非凡,燈火透過斑駁竹影投擲在竹桌上,杯盞里的酒續了一杯又一杯。

  愚人眾的宴席上最常見的就是酒,只不過執行官中除了[女士]那傢伙,其餘執行官對酒並沒有那麼大的嗜好。

  散兵用餘光打量對面的少年。

  少年青稚的面容因為酒水的緣由染上淡淡的薄粉,黑眸里氤氳著水霧,眼神找不到焦距。

  ……

  散兵將杯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小聲說了句,「笨蛋。」

  就連他杯子裡是酒是茶都分不清楚,就這麼莽撞地在他面前喝醉。

  瀑布的水聲嘩嘩作響,散兵的視線望向不遠處的圓月。

  皎潔的月色倒是至冬見不到的美景,畢竟至冬常年都是黑夜籠罩,風暴來臨時別說月亮了,星星都見不到。

  他面前的醉鬼一把奪過他的杯盞,聞了聞,「……你這酒怎麼味道不對啊。」

  散兵噗嗤笑出了聲。

  他一隻手把玩著指環,豎起中指在你眼前晃了晃,「因為那是茶啊笨蛋。」

  醉鬼懵著一張臉,倒是乖巧,聽到散兵的話後你瞪大了雙眼,被欺騙般不可置信。

  散兵直起身拍了拍你的腦袋,「酒量差就不要喝。」

  你怒氣沖沖踩在了竹木椅上,「誰和你說我酒量差了!」

  散兵也就是嘲諷幾句,你還開始急眼了,手裡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破劍,紅著一張臉氣勢洶洶要和他打架。

  散兵:「……」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你喝酒。

  少年執行官倚靠在亭子旁的大石上,銀灰色的月光鋪散而下,月色朦朧。

  他又一次聽見你說,「小紫毛,你是神明嗎?」

  這次用的不是「像」,而是「是」。

  散兵垂下眼,無視跌跌撞撞朝他走過來的酒鬼。

  「你怎麼不說話?」

  濃郁的酒氣從你身上傳來,你拿著酒瓶,遞給散兵。

  「神明,你可以喝酒。」

  酒瓶瓶口粗魯地拱上散兵的唇角,少年執行官面色微涼,卻沒有任何阻止動作。

  晶瑩的酒水順著瓶口滴落,潤濕了散兵的衣領。

  他緩慢低頭,看著自己衣襟一點點被浸濕,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夜風吹拂而過,泛起幾絲涼意。

  少年執行官額頭青筋跳了跳,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醉鬼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散兵能從你的黑眸中窺見天邊皎潔的月色,少年的眼尾暈染開艷色,神情迷茫。

  然後散兵面無表情地看著你把劍收起,酒瓶隨意扔在地上。

  --嘩啦。

  瓷器碎裂。

  少年執行官一點點注視著你,……頗為無語地看著你不知從哪掏出的麻袋。

  麻袋口被夜風灌得大開,你紅著脖頸,興奮地抖著麻袋。

  散兵:「……」

  「小紫毛,你可以進麻袋。」

  ……

  散兵面無表情地擡起指尖,上面的雷元素力已經準備就緒,只要你敢靠近一點,他就……

  他就……

  「???」

  不是,他的元素力怎麼又失效了???

  「你滾開啊!!」

  溫熱的指尖撫上了散兵的手臂,一股巨大的拖拉力與散兵抗衡著,他真的服了!!

  你的力氣為什麼會越來越大!

  少年執行官狼狽地抱住身邊的岩石,寧死不從。

  「滾啊!帶著你的死麻袋滾!」

  「嘿嘿嘿嘿。小紫毛,你可以進麻袋。」

  「誰要進了!離我遠點啊神金!!!」

  ……

  散兵被拽進麻袋的那一刻,他開始思考。

  究竟為什麼他要聽克伊特的話來哄你開心。

  他又為什麼要答應你喝酒這件事。

  愚人眾執行官真的很閒嗎???

  ------

  翠戴峰深夜也有鳥鳴。

  別問散兵怎麼知道的。

  少年執行官大半個身子都被你丟進麻袋裡,醉鬼本人還惡劣地用繩索將他四肢捆綁,只留下一個腦袋在麻袋外面,望著夜色發呆。

  而你則醉醺醺地躺在旁邊,拿著不知道哪摘的草戳散兵的臉,「小紫毛你可以吃芝士漢堡。」

  ……

  滾你的芝士漢堡。

  「什麼時候放開我。」

  散兵的聲音有些乾澀,艱難地扭過頭看你。

  成為愚人眾執行官以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的脾氣果真還是太好了。

  ……

  最後的最後,散兵在你的「恩賜」下,至少手腳不用被捆綁著了。

  他還是弄不明白你對麻袋到底有什麼執念。

  還是這種特大號麻袋。

  「……小紫毛,你可以睡覺……」

  醉醺醺的人靠過來,散兵的手腳都在麻袋裡,少年執行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了個滿懷。

  你還將腿壓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將他抱著。

  「咚咚---」

  夜晚是如此的寂靜,靜到散兵能聽見一聲又一聲如雷鼓的心跳。

  乖順的少年匍匐在他的胸膛上,嘴裡還醉醺醺地念叨著他聽不懂的東西。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空洞的心竟也感受到了「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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