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關卡:小說家的葬禮
2024-09-14 06:53:24
作者: 四隻鱷
解密關卡:小說家的葬禮
「買回去也只能做收藏品, 」貴婦說,「這樣的禮服是要完全貼合人的身材才穿得出來那種氣質的,是定製的。」
女明星沒有出聲。
貴婦頓了一下,似乎想要就此打住, 卻又忍不住習慣性地繼續道:「穿著不合身的禮服出席晚宴, 哪怕再昂貴的禮服也會變成一個笑話!」
女明星瞥了她一眼, 語帶譏諷:「哦,忘記了,你們這些貴族, 是有很多沒道理的規矩的。」
貴婦被噎了一下卻沒有繼續反駁, 只是側過了身體。
書店老闆看眾人對於禮服和領結沒有什麼結論, 又把視線投向了那有些突兀雞骨架上。
「好牙口,「遲欲說, 「啃這麼幹淨不容易。」
書店老闆:「首先, 能把骨肉分離地這麼幹淨,應該不是動物所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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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書店老闆分析更多, 貴婦突然展開扇子捂住了嘴, 有些不耐煩道:「這是我吃的。」
「我在廚房吃了烤雞,骨頭扔進了垃圾桶里…… 至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大概是野貓野狗之類的把它叼過來的吧。」
書店老闆在她說話的同時蹲下仔細查看, 說:「可是並沒有發現動物在骨頭上殘留下的齒痕…… 」
「也許那隻野貓咬合力比較弱吧,」貴婦已經肉眼可見地不耐煩起來, 唰地一下收起扇子, 「陪你們折騰了一天我已經快累死了!別再這裡對著一堆破爛嘮叨個不停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就要離開:「我現在必須在軟軟的床上休息一會兒,否則我會長皺紋的!」
她說話的時候, 蓬鬆的裙子隨著肥胖的身體一起顫抖,像是一塊餐盤邊緣岌岌可危的果凍, 讓人擔心她下一秒就會摔倒。
還好編輯盡職盡責地扶住了她的右手充當起了她的拐杖。
這一場沒什麼營養的討論就此打住。
天色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
孤女打了個哈欠,學生也扶住了額頭,似乎就在一瞬間,睡神悄無聲息地突襲了莊園。
幽靈一樣的管家不知從哪裡飄出來,客氣地詢問是否要準備一些餐點供客人們食用。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有一種莫名的讓人犯困的魔力:「用餐完畢之後再迎接黑夜是一個穩妥的選擇。」
遲欲莫名打了個冷顫,他下意識地看向貴婦和編輯離開的方向,問:「那如果選擇帶著飢餓進入黑夜呢?那就是不穩妥的選擇了?」
「哦…… 」管家的視線時刻追隨著遲欲的臉,聽到遲欲的話,管家直起身。
他和遲欲以及遲欲看向的方向剛好呈一條直線。
朦朧夜色中,遠遠看去,他的身形高大,似乎剛好能將身前的人擁入懷中。
「哦,那可真是一個大膽又瘋狂…… 還有些自私的選擇。」
貴婦和X先生是親戚關係,是在座的所有人里和X先生認識最久的一個,她也是對「在莊園停留」這件事最為抗拒的一個——
貴婦一定知道些什麼。
她表現得就好像這座莊園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一秒都不想多呆,但在想辦法出去這件事上,卻寧願選擇傷人也不願意出力幫助大家找到手稿。
貴婦一定知道些什麼。
在思考的同時,遲欲隨意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忍不住地微微彎曲,中指和無名指一起輕微地敲擊著桌面。
這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
晚餐的主菜是一道牛尾湯和檸檬雞排。上菜後,遲欲沒什麼胃口,只是抓著叉子發愣。
「沒胃口嗎?」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到他身後,為了倒了一杯熱牛奶,勸道,「至少喝一點牛奶吧。」
遲欲撐著下巴,隨口道:「我不喜歡喝牛奶。」
管家微妙地「哦」了一聲,短暫的無言之後,卻又把牛奶推到了遲欲跟前,輕聲問:「真的不喝一點牛奶嗎?」
書店老闆聽到之後也熱心地提議:「是啊,現在不餓的話,也至少喝一點東西,別讓肚子空著吧。」
「晚餐又不是非吃不可。」
女明星說。
她慢條斯理地喝著水,她從晚餐開始到現在只喝了一杯水,看上去也不是太餓的樣子。
遲欲環視餐桌邊的這幾個人——除了編輯和貴婦之外,所有人都到齊了。
但是女明星習慣節食,只喝水。
孤女腸胃脆弱,剛開始狼吞虎咽吃了幾口,但受不了油膩,很快嘔吐了出來。嘔吐之後的孤女怯生生地喝著果汁,不敢再吃什麼東西。
真正在吃飯的只有學生和書店老闆。
學生手邊是一杯氣泡酒,書店老闆手邊則是一杯紅酒。
學生一邊絮叨著菜餚的低水準一邊對飲料酒水的品質頗多微詞,書店老闆則是沉默地進食
管家則隨伺在桌邊,為每個人倒水和斟酒。
管家不認同女明星的理論,語氣中流露出一點難以察覺的不滿:「…… 一頓兩頓不吃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總這樣是不太好的。」
學生反應過來,猛地擡起頭看向遲欲:「你總是不吃晚飯嗎?」
遲欲短暫地愣了一下。
他自己是一頓可以吃半頭牛的——但是聽管家這意思,「遲欲」似乎是不太愛吃晚飯。
管家很關心他的「小夫人」,因此才會準備和牛尾湯並不搭配的熱牛奶。
遲欲並不想過多糾結晚飯的問題,推開了牛奶,站起來說:「我先回房間了。」
管家沒再說什麼,只是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餐廳。
遲欲踏上樓梯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管家。
他提醒道:「餐廳里還有別的客人。」
管家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我送您回房間。」
從這個踩在台階上的角度看過去,高大的管家垂著頭,並看不清臉,但是從他的聲音里卻能想像出他那張冷漠卻固執的臉。
沒辦法,最後還是管家跟在遲欲身後親眼看著遲欲進了房間——
遲欲不滿地嘖了一聲嘴,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形狠狠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同時他聽到咔嗒一聲,管家反鎖了房門。
遲欲只是盯著天花板上繁複的花紋。他本來想自己在莊園裡進行一些調查,但是很顯然,遊戲只允許他在遊戲規定的時間裡做這些事。
既然如此,他猜想,也許夜裡他會再進入一個房間。
夜裡,莊園又下起了暴雨。
遲欲也準時在半夜被驚醒——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還是突兀地出現在牆壁上的門,門上鑲嵌著一個還沒開始計時的沙漏。
門中間有半截突出的齒輪,齒輪上方有一個小小的窗口。
他撥動齒輪,隨著齒輪的轉動,窗口裡不斷地跳出一個個數字,從01到06。
這對應著這層樓的房間號。
齒輪緩緩轉動,數字開始第二輪循環,然後停止在了05的位置。
這是貴婦的房間。
比起瘦得像是骨架子的女演員,體態豐滿的貴婦看上去戰鬥力高了一大截,這次在開門前,遲欲做了一些簡單的準備工作。
他在房間角落找到了一根棒球棍,然後把它別在了腰上。
雖然體能值被降低,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打得過,但手裡有個兵器總安心一點。
別好棒球棍之後,遲欲深吸一口氣,推開了05號房間的門。
這次的他比起侵入者,更像是一位客人。
巨大的水晶燈下是鋪著紅色絨布的扇形賭桌,坐在桌前的女人一邊熟練地洗牌,一邊微笑招呼他:「歡迎歡迎。」
咔嗒一聲,門在他身後關閉了。
而女人對面則出現了一張鋪著紅色軟墊的金色椅子。
女人擡手,邀請遲欲入坐。
她的著裝看上去像是賭場裡負責發牌的荷官。
女人戴著黑色的蕾絲面罩,露出的五官不足以讓人辨別容貌,而體型又和貴婦相差甚遠、可以說得上是苗條纖細,這讓遲欲一時間不好確定女人是否是房間的主人。
在上一個房間,沒有第三者出現過。
但是如果門後的世界是一場虛假的幻夢,那麼在夢裡,貴婦可以是任何樣子。
遲欲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語氣輕鬆:「我們玩什麼?」
紙牌像是流水一樣在女人的雙掌之間肆意流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她不急不緩,回道:「這取決於您。」
遲欲提議:「抽鬼牌怎麼樣?」
有了還是那個一個房間的經驗,他可不會相信只是單純的遊戲,那既然遊戲已經不單純,就選一個形式上最簡單的糊弄一下。
「可以。」
女人答應得出乎意料的爽快。
女人重新洗牌,將牌分為均等的三份,每份五張。
她把其中一份推給遲欲,遲欲的目光從她鮮紅色的指甲移動到自己的牌上。
紅色的牌面,只在中心用黑色標註著字母代號。
就在遲欲還有些笨拙地試圖將牌捏在手裡的時候,又聽到女人說:「這些牌里一共有紅黑對子七對合十四張,代號從A到G,多出的那張為鬼牌,合十五張。」
說完一頓,又道:「我們輪流從公牌里抽取一張牌,如果能和自己的牌湊成對子就可以出牌,公牌抽完之後,就從對方的牌里抽取,最後先出完所有牌的人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