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2024-09-14 06:48:48
作者: 小公子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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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月過去了,沈枝硯看似一直不理喬松月實際上他的態度早就發生了轉變。
喬松月每天早上給他帶的麵包和牛奶他也不拒絕了,有時候心情不錯的時候還會給喬松月折一隻會飛的蝴蝶。
雖然沈枝硯那張臉依舊冷冰冰的,可喬松月卻從他的眼中看見了笑意。
就像深冬冰層下融化的一抹綠意,乾淨而美麗。
不過沈枝硯的睡眠狀況好像更加堪憂了,在喬松月剛來的時候沈枝硯睡得深但偶爾也會在課間醒來,現在即使是到了放學,沈枝硯也依舊趴在課桌上紋絲不動,無論喬松月怎麼叫都叫不醒。
喬松月看著沈枝硯眼底那漆黑的眼袋,心中莫名升騰起一絲不安,他望向沈枝硯那如同被濃墨清洗過的眼睛,問他:「你這樣怎麼沒事嗎?」
沈枝硯睡得腦子不清醒了,他先是迷糊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將頭垂了下去,緩了一會他才再次擡起來。
「我不知道,但是越來越困了。」
喬松月緊張的眉頭都縮在一起了,他皺眉的模樣並不好看,憂愁且病態讓人看了難受的發緊。
沈枝硯也是那樣覺得的,他用是指抹上了喬松月的眉心,聲音淡淡的,虛無空洞,仿佛風一吹就散。
「你這樣不好看。」
喬松月嘆了口氣,他握住沈枝硯的手腕,將他拿了下來。如他所知的一樣,沈枝硯的體溫也是極低的,仿佛再降低一些,就與死人無異了。
雖然自己也是有目的的接近沈枝硯,可一個月相處下來,他竟然對沈枝硯生出幾分憐惜,而沈枝硯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看著沈枝硯脆弱病態的模樣,他的胸口竟然也開始發疼。
不過一會,沈枝硯又開始眯起了眼睛。喬松月知道沈枝硯又要睡過去了,他從書櫃裡拿出一瓶還帶著冰霧的礦泉水瓶貼在沈枝硯的側臉。
「先別睡,還有一會就放學了。」
「你要是現在睡,放學的時候我就不管你。」喬松月一隻手握著瓶身往沈枝硯臉上貼,側著頭看向窗外。
他們班的學生都在操場上玩耍,教室里就剩下他和沈枝硯兩個人。
猝不及防的冰冷讓沈枝硯一瞬間清醒,一直處於朦朧的雙眼終於完全睜開。喬松月轉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沈枝硯的眼睛不完全是黑色的,更像是裹了濃墨的綠色。
喬松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眼睛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沈枝硯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不是,以前是翠綠的。」
喬松月回想了一下沈枝硯的背景資料,沈枝硯的父母都是純血的華人,怎麼生下的兒子卻是綠色眼睛,這難道也是水鏡帶來的影響嗎。
那也說不通,因為沈枝硯說他的眼睛之前是綠色的,而現在卻變成了發黑的濃綠。
兩人就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放學,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喬松月猛然鬆了手,沈枝硯在慌亂中想要捉住那隻冷白手腕卻還是慢了一步。
礦泉水瓶落在地上的聲音十分突兀,瓶身順著光滑的地面一直到達教室門口。
喬松月拿起放在書櫃裡的書包準備離開,身後的沈枝硯卻開口叫住了他。
「你今天下午,不跟著我嗎?」
喬松月回頭,他的眼神中有過驚訝:「你知道我在你身後?」
沈枝硯點了點頭:「嗯,你每天都會在放學的時候跟著我。」
「昨天沒有,上個星期三也沒有。」
喬松月徹底疑惑了,他跟在沈枝硯身後的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距離而言沈枝硯是不可能知道有人跟蹤的。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你身後?」
沈枝硯直視著喬松月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乾淨,像是一張白紙沒有被任何東西污染過。
「你的氣味,我很熟悉。」
「通過氣味,沈枝硯你是屬狗的嗎?」喬松月驚訝的看著一臉單純無辜的沈枝硯。
不是,水鏡好像也沒有能夠提升人嗅覺的能力吧?
沈枝硯搖了搖頭說:「天生這樣。」
「走吧,你不是還要送我回家嗎?」
喬松月扶額,他跟蹤沈枝硯的事被發現了,現在還被對方明目張胆的要求送他回家。
不是這事情好像發展的有點不對勁啊,算了為了水鏡送就送吧。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半米的距離,可喬松月卻感覺沈枝硯在故意的放慢腳步,慢慢的兩人的距離開始消失了,沈枝硯與他並肩行走。
風和日麗下,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他的右手牽著一個二十三的青年,青年面容稚氣穿著與沈枝硯一模一樣的校服,與高中生別無二致。
喬松月將沈枝硯送出巷口,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不想沈枝硯勾住了他的小指,不讓他走。
「你為什麼每次在這就離開了。」
「因為我就在這就能看到你回家,如果靠的太近你就會發現。」
沈枝硯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他對喬松月不停地追問:「發現了會怎麼樣?」
「那要看你怎麼做啊。」喬松月覺得今天的沈枝硯格外難哄。
沈枝硯說:「我會讓你和我一起回家。」
喬松月想起沈枝硯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沈枝硯給他的感覺和傅乘光太像了,神態、語氣仿佛一模一樣。
還有那句:我會帶你回家。
這句話仿佛是刻在這兩人的dna上,不停地說,每次的語氣還都是如出一轍。
喬松月有些心慌,他甩開沈枝硯的手讓他快點回家。
本來今天他是打算早點回去的,祁遇還在等他呢。
沈枝硯轉身離開了,當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喬松月的視線中,喬松月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兩人的執拗感意外的難纏。
卻不知,沈枝硯躲在一個角落裡,他回望不遠處的喬松月,眼神黯淡:喬松月,是個騙子。
傅乘光抄著大衣口袋出現在沈枝硯的身後,他眉眼微彎,唇角上挑:「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個騙子。」
「他為了另外一個人,拋棄了我們。」
沈枝硯收回視線,冷眼望向傅乘光:「閉嘴。」
傅乘光卻不怕沈枝硯的威脅,他用食指勾了一縷垂在胸口的長髮,詢問沈枝硯:「要合作嗎?」
「一起殺了那個人。」
「這樣,喬松月就是我們的了。」
沈枝硯捏緊拳頭,他不屑於和傅乘光多說一句話,冷酷的轉身就走。
傅乘光也不因為他的傲慢而惱怒,只是笑意更深。他看著身側被凍成冰塊的樹枝,知道沈枝硯已經同意了。
——
「祁遇,你回來了嗎?」喬松月放下肩上的背包在空曠的房間裡找人。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的今天回家嗎?」喬松月赤著腳在房間裡來回穿梭,卻沒有看見祁遇的身影。
他打開手機,發現祁遇打開了電話。
「祁遇,怎麼沒回家?」
「阿月,我可能這一個月都不會回家了。」
「我要和許霧去執行一個任務,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喬松月踢掉腳上的棉拖鞋,將上半身都仰在了沙發里,兩條又長又細的腿懸空在扶手上。
「嗯,我知道了那你要小心。」
祁遇不回來了,那這一個月又睡不好覺了。
喬松月隨意的扯了一個沙發抱枕抱在懷裡,他仰面盯著頭頂的水晶吊燈,心裏面卻冷冷的。
他一個人睜著眼熬到半夜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過這覺睡得一點也不好。
又做了個噩夢,夢裡他好像看見了傅乘光的臉,只不過隔著一個籠子。
他在籠子裡,傅乘光在籠子外。
這是怎麼回事,喬松月將手伸出籠子外面,卻被傅乘光用鞭子抽了下了。
疼的要命,喬松月被嚇醒了。
「呼。」喬松月鬆開懷裡的枕頭,從沙發上撐了起來。他盤起雙腿坐在沙發上,目光卻是呆滯。
他伸手從茶几上拿過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發現時間才早上五點,上學的時候都還沒到。
喬松月頭疼的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又開始坐在沙發上等。說真的闊別這麼久的學校,他是真的不想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對上學產生了陰影,如果這次不是為了水鏡,他是一點也不想要去學校。
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他的精神不好,屋外的天也下起了雨。
喬松月有點崩潰的垂下頭,他直接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請假。
頭疼的要死,昨晚那個夢就像是他過去的記憶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金色的巨大鳥籠,殘暴冷酷的傅乘光,還有遍地的荊棘,甚至還有嬰兒的哭聲。
喬松月覺得自己有些精神失常了,他蹲在冰箱外邊啃著一個麵包,昨天祁遇沒在家,所以一天沒吃飯。餓得要死,等把這個麵包吃了,一會上去找點安眠藥吧。
水鏡還沒找回來,他還不能發瘋。
喬松月一口氣吞了五六顆安眠藥還真睡著了,只是醒來的時候身體有些不舒服。
外面的雨已經小了很多,下午五點三十,喬松月打算去學校看一下沈枝硯。
他到學校的時候就差不多放學了,在學校門口等了一會也沒看到沈枝硯身影。
有個熟悉的同學叫了喬松月一聲:「松月,你是來找沈枝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