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走
2024-09-14 06:48:20
作者: 小公子
把他送走
喬松月從來沒有自己處理過傷口,他茫然無措的看著淌血的手心,眼神呆愣著。
他拿起剛剛傅乘光為他擦拭傷口的棉花,笨拙的在傷口抹了兩下,然後看向醫療箱:裡面有一些繃帶和棉布。
喬松月的傷口不深就是形狀有些長,他拿起繃帶直接就往手心纏繞了幾圈。因為心裡很急,一心就想著傅乘光讓他去打掃門口奶油的事,所以胡亂的將繃帶纏繞在手上,就急急忙忙的去找抹布。
還好奶油這種污漬很好清理,不然讓喬松月這小傻子來處理,又是一起烏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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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理乾淨書房門口的奶油後,喬松月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傅乘光的臥室門前,細聲細氣的說:「哥哥,我把奶油擦乾淨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了……」
房間內的傅乘光剛和杜雲堂打了一通電話,電話內容就是:「宋家人知道了你在家裡養了個男孩,要你趕緊送出去。」
傅乘光一聽,臉色瞬間不好,他問杜雲堂:「我在家裡養什麼還需要他們指手畫腳?」
「未免管的太寬了。」
杜雲堂安慰傅乘光:「現在是特殊時期,你畢竟是要娶他們宋家的女兒,還是要照顧一下宋翩然的心情。等你外公的事平息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都沒人干預。」
傅乘光冷靜下來想了想,沉思片刻後:「好,我知道了怎麼處理。」
傅乘光將臥室門打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些彎腰的喬松月,說:「明天我讓趙清送你去白沙灣那邊住。」
喬松月一聽,瞬間緊張了起來。他反射性的抓住傅乘光的手臂,哭著說:「為什麼呀哥哥,為什麼要送我走?」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是因為他做的奶油玫瑰弄髒了哥哥的地板,所以哥哥生氣了嗎?
喬松月淚眼婆娑的抿著唇:「哥哥,我已經把地板擦乾淨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不一會,喬松月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脖頸,之後落在衣領處。米白色的布料濕了大片,貼在皮膚上很難受。
可是喬松月並不在乎這些,他只想哥哥不要趕他走。
喬松月隱忍著哭聲,可眼淚一點也不聽話,不停的往下滴。
傅乘光看著喬松月這幅可憐的模樣,心裡卻沒有一絲動搖。
他垂眸揩了一下喬松月眼尾的淚珠,告訴他:「讓管家給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下午就送你過去。」
傅乘光的態度十分堅決,眼神中斂去的一絲猶豫也很快消失。
這天晚上,傅乘光沒有讓喬松月陪他睡覺。而是將喬松月趕去了二樓的一間客臥。
小傻子膽小,不敢去找傅乘光理論。只能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淚,等天亮了,腦袋下的枕頭都哭濕了一片。
趙清來的時候,看著眼睛腫成核桃的喬松月,也只是無奈的嘆口氣。
他從管家手裡拿過喬松月的行李,喬松月其實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帶走的。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傅乘光為他置辦的。
即使他去了白沙灣,那邊的房子裡也早就給他置辦好了新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趙清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身形不穩的喬松月。一個頭兩個大,他是真的不明白老闆到底想幹什麼。
三樓主臥,傅乘光穿著一身睡衣,靠在落地窗邊看著喬松月依依不捨的進了車裡。
身後的管家問:「傅總真的不去送一下他嗎?」
傅乘光深色不明,只是嘴角下抿。
「不去。」 「你去讓宋翩然收拾一下,下午去婚紗店試婚紗。」
「還有告訴他,不要再多管閒事。」
傅乘光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冷的都快結冰了。
喬松月到了白沙灣帝第一晚就失眠了,之後每天,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他一個人住在白沙灣的別墅里,趙清會偶爾來看他,給他帶一些速食放在冰箱裡讓他煮著吃。
可是趙清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的喬松月只有七歲的智商。一個七歲的小孩怎麼會自己做吃的呢?
於是才短短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的喬松月瘦了十多斤。
原本就瘦弱的喬松月,更加的羸弱了。臉頰都微微凹陷下去,兩隻手腕細的一折就斷。那把腰瘦的都快病態了。
每天喬松月都待在臥室里不出去,房間裡的窗簾被拉的嚴實,暗無天日的。
趙清來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生病了嗎,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趙清放下手裡的購物袋,走過去摸了摸喬松月的額頭。
躺在床上的喬松月虛弱的睜眼,氣若遊絲的問:「哥哥呢,他多久才會來看我呀。」
聲音細的,就像吹風過一樣。趙清差點就沒聽清。
這幅可憐樣,趙清都有些於心不忍。他給喬松月的棉被掖好,準備下去把晚飯做好了再走。
當他打開冰箱的時候,人都傻了。
這是他一個月前買的菜吧,怎麼都還在?冰箱裡被塞的滿滿當當的,除了一些麵包牛奶以外,其他的喬松月一點都沒有懂。
趙清先是一愣,隨後他拍了一下腦袋才猛然想起:喬松月現在的智商只有七歲,他買了這麼多菜是為了讓喬松月自己做飯吃。
先不說喬松月沒失憶前,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做飯,更別說失憶後,變成了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傻子……
趙清捋清了腦中思路,他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於是趙清默默地做好晚飯,把喬松月叫一下吃完飯後,他又去市內買了兩箱麵包和牛奶給放在別墅里。
趙清忍不住摸了一下喬松月的腦袋:「每隔兩天我就過來給你做頓飯,冰箱裡的東西你別去動,我給你買了麵包和牛奶放在客廳茶几上,你餓了就吃。不夠的話你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帶過來。」
雙臂環膝的喬松月呆呆的轉了轉眼珠子,他遲鈍了點了點頭。
等到趙清走到門口的時候,喬松月開口問他:「哥哥什麼時候……會來看我呀?」
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看得趙清都忍不住轉過頭去。
「過兩天吧,過兩天傅總就來看你了。」
雖然傅乘光這兩天忙著和宋翩然的婚事,已經忘了白沙灣還有個小傻子在等他。
喬松月把臉埋進了膝蓋了,他小聲的說:「過兩天啊……又要過兩天……」
「哥哥是個大騙子……」
趙清離開後,別墅里又剩下喬松月一個人,空蕩蕩的,冷清的要命。沒有一絲人氣。
趙清從別墅里出來,趕忙鑽進了車裡。他看著喬松月那副眼神無光,虛弱不堪的模樣,一瞬間差點喘不上來。
他拿出手機,給傅乘光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傅總,您在忙嗎?」
「有什麼事?」傅乘光那頭剛和宋翩然去會見了宋家父母,這會才回家。
趙清也不想浪費傅乘光的時間,直接說事:「小少爺過來以後精神一直不太好,身體也虛弱了許多。」
「小少爺還問,你多久可以來看他。」
傅乘光頓了一會,問趙清:「他之前是不是在一家蛋糕店裡學習製作蛋糕?」
趙清立馬明白了傅乘光的意思。
「明天起你讓羅非接送他去蛋糕店繼續學做蛋糕吧,找點事給他做。」
「好的傅總,我明白。」
掛斷電話後,傅乘光疲憊的伸手捏了捏酸痛的鼻樑。和宋翩然這種虛榮無腦的女人在一起演戲,真的很讓人疲憊。
不僅要時刻注意她的言行,還要提醒她不要說錯話。
傅乘光在心中冷笑:等把杜玉章撈出來,他一定要馬上和宋翩然離婚。
娶一個蠢貨放在家裡,比娶一個花瓶放在家裡更為惱火。
至少花瓶不會壞他好事。
提起花瓶,傅乘光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喬松月那張漂亮的要死的臉。
又白又嫩,輕輕捏一下就會出現紅痕,太脆弱了。
真是懷戀那種感覺。
等過兩天,這邊的事忙完了就去看看那個小傻子。也是很久沒去看過他了。
——
第二天一大早羅非就在別墅在等著了,喬松月換了身奶黃色的休閒服。他長得幼齒,又白又嫩的,眼睛又圓臉又小,再加上身型顯瘦,看上去就像是個高中生,軟軟糯糯的和芒果小蛋糕一模一樣。
「小少爺。」羅非為喬松月打開後車門,手臂撐在車頂防止喬松月的腦袋被磕。
等到給喬松月扣好安全帶後,羅非才開車。
傅總吩咐了,一定要照顧好小少爺,不能出任何閃失。
羅非從小就跟在傅乘光的身邊,做傅乘光的保鏢,對於傅乘光的話一向唯命是從。
到了春季甜品店門口,店員看到來人是喬松月的時候大吃一驚。
「哇,小喬你今天又來了!」
「之前看你很久沒來,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會來了呢?」
對於自己的意外失蹤,喬松月羞愧一笑。
「不是啦,之前是因為有事情,所以才會很長時間沒來的。」
店員聽後點頭:「我知道了,你是來找店長的嗎?他今天不在,我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你別在外面站著,進來坐。」
店員拉著喬松月的手讓他進去,羅非見有人帶喬松月離開後,自己也回車內等著。
「店長,上次那個來學做蛋糕的男孩,他今天又來了。」
柏寒剛從研究所里出來,就接到了店員的電話。於是說:「我知道了,讓他在店裡等會,我馬上到。」
「讓小星照顧他一下,如果他想吃店裡什麼就給他拿。」
「好的店長。」
本來晚上柏寒還要和研究所里的一個教授去吃飯的,也因為喬松月的到來而修改了行程。
「不好意思陳教授,今晚的飯局我可能去不了。」柏寒帶著歉意的語氣和陳欲交談。
恰好陳欲又是一個十分體貼的人:「沒事,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先去處理。」
「吃飯這個事,什麼時候都可以。」
柏寒點頭,讓司機先送柏寒離開。
他去地下車庫將自己的車開出來,在車上他又給店員打去了一個電話。
「喬松月還在店內嗎?」
「還在的,剛剛小星給他做了一個芒果慕斯,現在正在吃。」
「好的,我知道了。」
不一會柏寒的車就停在店外,他取出車鑰匙,將鑰匙扣圈在修長的指尖。當他走進蛋糕房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柔軟的少年。
「喬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