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松月,你逃不掉的

2024-09-14 06:47:55 作者: 小公子

  喬松月,你逃不掉的

  喬松月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的手背上扎著輸液針,臉上帶著氧氣罩。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垂了下來,鑲嵌在眼白之中的黑色眼珠緩慢的轉動,就像行將木就的老人。

  喬松月的眼前一黑一白的交錯,恍惚間他看見了哥哥溫柔的臉,他顫顫巍巍的擡起手臂去抓,指尖觸碰到的地方卻是一片空氣。他費力的喘著氣,氧氣罩里被白霧瀰漫,低啞可怖的聲音響起。

  他的喉嚨像是被人割出了一道口子。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喬松月看著哥哥的臉慢慢的消失,他努力的想要再次去觸碰,卻因為上身騰空而摔倒在地,手背上的輸液管被纏在手臂上,輸液針錯了位,從皮肉中扎出。

  

  鮮紅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喬松月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利刃一下又一下的刺開,直到血肉模糊。

  「哥哥……你別走啊……哥哥!」

  「哥哥,你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喬松月摔在地上,像個小孩一樣哭的撕心裂肺。

  他竭盡全力的移動趴在地上的身體,他不停的朝著那縹緲的影子前行。

  「哥哥,哥哥……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哥哥!」喬松月的聲音都哭啞了,迴蕩在封閉的病房裡,既淒涼又無助。

  直到門外的保鏢衝進來,將他從地上抱起,然後又去叫了醫生為他處理出血的手背。

  ——

  「傅總,喬先生已經醒了。」傅乘光的助理趙清站在他的身邊,匯報喬松月在醫院的情況。

  剛從會議室里走出來的傅乘光一臉陰翳,他剛被股東大會的一群老不死的折騰,現在沒時間去管喬松月。於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多找幾個人去看著他,別出什麼紕漏了。」

  「讓醫生給他好好治,有什麼立即告訴我。」

  「好的,傅總。」

  在醫生為喬松月注射一支鎮定劑後,他就安靜了下來。

  喬松月無力的躺在床上,他的瞳孔失焦,像是沒了魂一樣。

  等保鏢和醫生全部從病房裡出去,喬松月才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一直直視著雪白的天花板,蒼白的唇因為脫水而十分乾燥。他略微伸出淡粉的舌頭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心裏面有了想法。

  他想逃出去,去哪都好,只要不被傅乘光抓住。

  傅乘光恨死他了,如果他一直就在這,就會被傅乘光殺死。他不要被傅乘光殺死,相反他要殺死傅乘光。

  喬松月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意識越來越清晰。等到外面的腳步聲逐漸消失了,喬松月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動作有些緩慢,仿佛是經久失修的機器,不過也沒事,只要還能動就好。

  喬松月將手背上的輸液針拔了,然後隨意的用拇指摁住傷口,等到血液流失逐漸減少,他下了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病房門邊,他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誒兄弟,他們多久帶飯過來,我快餓死了。」

  「急什麼,還有一會呢。」

  外面有兩個人,所以不能直接走門。

  喬松月離開了門邊,他在病房裡轉了兩圈,最後來到了窗邊。

  病房是在三樓,樓層不高不低,跳下去不會死,但估計會受傷。

  喬松月權衡利弊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跳窗離開。

  他推開關閉的窗門,將腦袋探出窗外。外邊的風還是很大,吹亂了喬松月柔軟的黑髮。

  「有點冷……」喬松月呢喃一聲。

  隨後他將手扒在窗台,右腿往上擡,等到整個身子徹底到了窗外,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今天的溫度是真的很低。

  寒風吹過他單薄的病號服,被帶起的衣角折到上面,露出一節雪白的後腰,腰部過度纖細像一棵營養不良的嫩竹。

  喬松月低頭看了一眼樓下,劇烈的恐高感讓他心跳加速,可想逃離傅乘光的心思遠比恐高來的兇猛。

  於是他一咬牙,就往樓下的窗台跳。

  等到喬松月跳到一樓窗台的時候,他的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空地的草坪。

  好在草坪厚實,沒摔得太疼。

  「下來了,得趕快走,不然傅乘光的人發現了就走不了了。」喬松月踩著虛晃的步子快速的往外面走。

  保鏢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走出醫院的範圍了。

  「這怎麼辦啊,人跑了,傅總肯定會拔了我們的皮!」

  「那還不趕緊去找啊!」幾個保鏢提著飯盒剛準備吃飯,卻發現喬松月跑了!

  他們被嚇得手上的飯盒都掉在了地上,這還有什麼心思吃飯啊。要是找不到喬松月,這恐怕就是他們的斷頭飯了!

  雖然害怕,但保鏢還是第一時間將喬松月逃跑的事告訴了傅乘光。得知喬松月逃跑後,傅乘光直接捏碎了一個杯子。

  「你說什麼!」傅乘光沉著聲,他的臉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水了。

  「都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去給我找!」

  保鏢捏了一把汗,幾個人分散著連忙跑出去找人。

  傅乘光也在第一時間,吩咐手底下的人:「立刻封閉離開南海市的所有交通路口,包括水陸空。」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就算是掘地三尺,你們也必須把喬松月給我找出來!」

  底下人被傅乘光的怒氣壓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能老老實實的按照老闆的話做事。

  喬松月從醫院跑出來,在一處中央公園停下。

  他的身份證和護照現在都壓在傅乘光的手裡,所以就算是他想要做火車飛機離開,司機也不會給他賣票的。

  這該怎麼辦呢……

  喬松月坐在公園長椅邊,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脫離傅乘光。

  可還沒等他想出辦法,傅乘光的人就已經找了過來。

  幾十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保鏢穿梭在中央公園,他們詢問著每一個路人,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仁和醫院病號服的男生。

  就在他們來到喬松月那邊的時候。

  喬松月抓住了一個小姐姐的手。

  「救救我……拜託了。」

  那個漂亮的女生手中提著一個購物袋,裡面裝的是她剛在商場購買的紅色長裙,正巧她準備明天去cosplay,所以還買了一頂黑長直的假髮。

  「你去裙子換上,然後帶上假髮,待會你就跟在我身後,我帶你離開。」

  女生安慰著喬松月,讓他別著急。

  等喬松月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儼然換了一副模樣。女生還將自己的口紅給喬松月抹上。換裝的喬松月就像一個艷麗漂亮的少女,嫵媚與清純兩種矛盾的美感在他的身上意外融合。展現的淋漓盡致。

  女生不合時宜的說了句:「真漂亮。」

  喬松月聽了耳根子紅了一片:「謝謝你。」

  女生攙扶著喬松月的手,她一隻手扶住喬松月的肩頭,儘量讓喬松月的臉不被看見。

  現在整個中央公園都被傅乘光的保鏢包圍了,想要出去就必須被盤問之後才能走。

  「她怎麼,為什麼遮著臉?」高大的男人擋住女生和喬松月的路,兇狠的臉黑了下來。

  女生柔柔的笑著,解釋到:「我妹妹不舒服,有點頭暈所以靠著我走。」

  「那你讓她把臉露出來看看。」

  女生還想和男人周旋一會,卻見外面又來了車。

  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不然一會傅乘光來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喬松月將頭探出女生的臂彎,他柔柔弱弱的神情蒼白的要命。可能是這保鏢沒真正見過喬松月的面容,所以直接放走了他們。

  抓住這個機會,喬松月攥緊了女生的手,兩人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走。

  「那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生站住。」一陣薄涼的聲音傳出。

  熟悉而又刺耳。

  當喬松月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他的肩頭明顯的在顫抖。

  傅乘光來了,他走不了了!

  女生發現喬松月的異常,她低下聲音詢問:「是要抓你的那個人來了嗎?」

  喬松月眨了眨眼睛,緊張的咽了口水:「嗯。」

  喬松月強裝鎮定,他抓住女生的手不顧傅乘光的阻攔。還想繼續走。

  可惜沒走出中央公園,就被傅乘光的手下給抓了回去。

  「你放開我!」喬松月在男人的手中掙扎,幫助他逃跑的女生也被抓住了。

  傅乘光踩著鋥亮的皮鞋,和煦的光照在他的側臉,顯得格外溫柔。可惜這只是假象,在這完美的皮囊下藏著的是惡鬼的靈魂。

  傅乘光修長的手指捏住喬松月下顎,他用的勁大,不一會喬松月的冷白的皮膚上就出現了泛紅的指印。

  傅乘光的眼神是溫柔的,甚至帶有幾分笑意。他唇角上揚,問喬松月:「你是想逃跑嗎?」

  喬松月痛苦的皺著眉,可眼神卻是十分堅毅:「對,我就是想要逃跑。」

  「我要離開你這個惡鬼!」

  傅乘光的笑意越來越深,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他直接抓住喬松月的脖子,將他摁在地上。

  「哦,可是我不會讓你跑掉。」

  「現在我抓住了你,所以你要接受懲罰。」

  「該回家了,我的小狗。」

  傅乘光扯起喬松月的頭髮,將他送進了車裡。等到引擎的聲音響起,喬松月才感到死亡的逼近。

  他全身的血液開始凍結,直到他的死亡。

  迎接他的,是來自傅乘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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