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兩人

  判若兩人

  在喬松月倒在花圃中的一瞬間，傅乘光的心猛然跳動，他神情緊張，手裡的那支細煙都被他捏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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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松月像一隻破碎的蝴蝶，無聲無息的從空中墜落，掉入骯髒的地面，他乾淨漂亮的翅膀染上了淤泥，有人還殘忍的將它折斷。

  喬松月再也回不去了。

  傅乘光從極速的從樓上下去，他的衣角因為快步帶出的風，而向後飛揚。當傅乘光將地上的喬松月抱起時，他的手臂是顫抖的。

  傅乘光將瘦弱的喬松月裹在懷裡，他像是抱了一具骷髏，之前他感覺喬松月瘦了不是錯覺……

  他回想起手下告訴他喬松月在監獄裡經歷的一切，又低頭看了眼懷裡雙眼禁閉，唇色蒼白的青年，像是找到了答案。

  「叫姚松玉過來。」傅乘光的頭很痛，他一面憎恨喬松月殺死白未然，想要折磨他。一面卻又個聲音在說:「你會後悔的。」

  他看著因為淋雨再次高燒不退的喬松月，皺了眉。心中煩躁，於是從煙盒裡摸出一支煙，咬在唇邊。

  當他想找打火機點菸的時候，卻被姚松玉一把奪去，扔下了樓。

  姚松玉的臉色不算好看，還隱隱有發怒的趨勢。平日笑如狐貍的青年，黑了臉看上去格外的兇狠。

  「別在這抽。」

  本來就心情不佳的傅乘光，被姚松玉奪了煙，還給了冷臉，心情更加不好。

  他罵了姚松玉一句:「神經。」

  傅乘光攥緊了手裡的煙盒，對著姚松玉哼了一聲。離開的時候，他又不受控制的朝門後的床上看了一眼，然後邁著沉悶的步子離開。

  傅乘光去抱喬松月的時候，身上也淋了雨。他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將衣服給脫下來。

  傅乘光的上身極具誘惑，他有六塊刀削般分明的腹肌，還有迷人深邃的人魚線，小腹上蔓延清晰s情的青筋一直蔓延而下。不過令人疑惑的是，他的右肩上竟然有一道漆黑的紋身，像是一隻鳥。

  「傅乘光，你出來一下。」姚松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小閣樓里走了出來，他來到傅乘光的臥室，站在門外等著。

  傅乘光從衣櫃裡拿了件寬鬆的唐服穿上，腕骨上帶了串翠綠的念珠，冷白的皮膚上就像被映上了綠意，相稱著如同藤蔓一般生長在皮膚下的青筋，別有生命力。

  「什麼事？」冷靜下來的傅乘光一如既往的沒有人情味，他略微垂下的鴉黑遮住了其中大部分的神色，聲音冰冷就像雪山上冷泉流淌的聲音。

  姚松玉挑了眉問傅乘光:「你到底是想讓喬松月死，還是想讓他活著？」

  傅乘光用最初的話回答他:「我說過，我要他生不如死。」

  姚松玉笑了，他側著頭抱著雙臂:「既然你想他死，那你就別救他。」

  「你冷眼看著他被病痛折磨，讓他被高熱燒的脫水，神志不清的死去，不是更好嗎？」

  姚松玉的話有些嘲諷的意味，傅乘光沒有開口反駁，他只是聽過姚松玉的話眉頭更加的緊皺了。

  姚松玉又說:「傅乘光，你這都不像折磨人的手段，單純的想要玩弄他而已。」

  「你的手段，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很容易，可你遲遲沒有開始，你在猶豫。」

  「你到底想說什麼？」傅乘光忍不住打斷姚松玉的話，反問他。

  姚松玉是個局外人，他看得清。並且姚松玉的心思活絡，他猜的中傅乘光想做什麼。於是他也沒有繼續繞圈子，直接一語點破:「傅乘光，你捨不得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傅乘光就像是被姚松玉戳中了心思，臉色不悅，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線。

  「我捨不得他，就不會把他送去監獄。」

  姚松玉受不了傅乘光的自欺欺人，他嗤笑一聲:「那你把他弄死後最好別後悔。」

  「不然，丟死個人。」

  姚松玉覺得傅乘光跟個精神分裂一樣，不涉及喬松月的事他就是個正常人，這要是與喬松月沾了半分關係，就會切換他的第二人格，發瘋發癲。

  「神經。」姚松玉打開車門，朝著莊園大門啐了一口。

  「等著後悔去吧。」

  ——

  「嘶，頭好痛。」喬松月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有人在他的耳邊放了煙花，噼里啪啦的炸的他頭痛欲裂。

  他的嗓子干啞，渾身無力，就像是脫水的魚一樣，將生將死。

  他仍然住在莊園裡的小閣樓，只是身上換了一床乾淨的棉被。

  今天為他送飯的不是昨天那個小女僕了，而是管家。

  管家在他吃飯的時候，把藥拿了出來。他用生鏽還有些口水的杯子，為喬松月倒了杯溫水。

  小閣樓長年經久失修，房頂在下雨天會滴水，房間內的燈很微弱，點燃的時候幾乎沒有。

  閣樓里的家具簡陋，大多數都是生鏽破敗的。大概也是印證了傅乘光說出的話:要讓自己生不如死。

  喬松月吃完了管家送來的溫水泡飯，就從床上下來坐到瘸腿桌邊。

  管家將藥片按照劑量為他分好放在一張紙上。

  藥片很多，喬松月攏在手心的時候還產生了幾分害怕，雪白的眼前有指甲蓋大小，咽進嗓子的時候苦澀的滋味讓人想要乾嘔。

  喬松月忍住乾嘔的感覺，連忙灌下大口的溫水。溫水的味道有些鐵鏽味，大概是杯壁溶解下來的。

  管家在監視喬松月吃**後就去和傅乘光交代，正巧這時的傅乘光也在服藥。

  傅乘光看見管家的身影，他放下水杯，將藥瓶放回了柜子。

  「有什麼事？」

  「喬少爺把藥吃了。」

  傅乘光聽完管家的匯報，他坐在扶手椅上曲了食指:「嗯，知道了。」

  「一會讓商場送件禮服過來，你拿去給喬松月。」

  「告訴他，晚上和我一起出席宴會。」

  傅乘光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儘管喬松月明確拒絕多次，還鎖了門。傅乘光還是強硬把他抓了出來。

  傅乘光換好了純黑色的西裝，量身裁衣的方式最大化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造型師將他的劉海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更顯嚴峻，漂亮的近乎女人的臉，宛如上帝傑作。

  傅乘光的血脈里流淌著暴戾因子，在姣好的皮囊下時漆黑的血肉。

  觀音面，惡鬼心，完美的概括了他這個人。

  傅乘光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那隻手握上了生鏽的門把手:「自己開門，還是我動手？」

  他的語氣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命令。

  站在門後面，與傅乘光只有一層之隔的喬松月咬緊了唇。說不怕傅乘光是假，從小時候開始，喬松月對傅乘光一直都有種不可言說的畏懼感。

  喬松月垂下腦袋，他無力的將額頭抵住木門，祈求著傅乘光:「我不想去。」

  他的身體不舒服，下午吃下的藥也吐了出來。他感覺自己可能復燒了，咳嗽的時候還隱隱帶血。

  傅乘光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喬松月也求錯了對象。

  門外的傅乘光一直沒有動靜，正當喬松月以為傅乘光離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衝撞力將他壓倒在地上。

  傅乘光冷著臉，一腳踹開了破敗的木門。門後的喬松月脫力的倒在地上，他的手腕被壓住了，指尖出了血。

  木門被打開，此時的天黑了，月光如瀑布般流淌在地面，餘暉進入漆黑的房間。

  喬松月被疼痛壓的喘不過氣，他虛虛的睜開一隻眼，眼中早就蓄滿淚水，眼尾紅了一片，像被人抹開了血。

  他蒼白的臉頰升起不正常的紅暈，空中喘出的氣滾燙的想要燒點人的一層皮。

  傅乘光像個惡魔，可他的眼神冷漠卻憐憫。

  高大的男人屈尊降貴的俯視著落魄的青年，他的言語如同刀刃，割的人求生求死。

  「喬松月，我沒有和你商量。」

  「你現在不是喬家的小少爺，只是一個剛出獄的囚犯。」

  傅乘光蹲下身，一隻手捏住喬松月脆弱的下顎。冰冷皮質的手套觸碰嬌嫩的皮膚，像是深海的動物爬上了人的身體。

  喬松月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傅乘光捂住口鼻，殘忍的摁在地上。

  喬松月的側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竟然覺得有幾分舒適。他的身體被燒的滾燙，像是被人放在沸水裡煮，他太難受了，難受的想死。

  傅乘光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他對喬松月的不舍，憐憫莫名其妙的被抹除了，他不在憐惜那個脆弱的人，他只想殘暴的揉捏，折磨他。

  傅乘光從保鏢的手裡拿過給喬松月的禮服，他拽住喬松月的兩隻手腕，將他往房間裡拖。

  木門已經壞了，傅乘光無視喬松月的反抗，在眾目睽睽之下撕碎了喬松月單薄的衣裳。

  蒼白的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病態的枯骨根根分明的撐開薄薄的一層皮肉。

  喬松月的身體無疑是破敗的，渾身是縱橫的傷疤，胸口有一道蜿蜒曲折的傷疤，像是一件完美的白玉瓷被人毀壞了。

  傅乘光的手在喬松月的胸口停下，他的眼神晦暗，聲音低啞:「或許，我應該給你立個規矩。」

  「比如，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