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是我的勇氣

  第五十一章你是我的勇氣

  「還去別處麼？」

  沈曦雲摸了摸被口罩遮住的臉，又被親破皮了。

  他搖頭，吱聲道，「不去了。」

  「那泡池子去？」

  「然後……早點休息？」他小心的問。

  「不然你還想去哪？萬一又發癔症，我困了，看不住你怎麼辦？」嚴越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你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讓你去上學的決定正不正確了。」

  「那我就不去了唄！」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嚴越正看著他，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忙道，「還是得去的，嘻嘻。」

  

  「唉！」嚴越無奈的嘆了聲，揉了揉他的臉，擠得沈曦雲直皺眉。

  「你，為啥麼嘆氣？」沈曦雲口齒不清的瞪著他，「不要捏窩臉，唔，有人看。」

  「還能為什麼？那麼可愛，捏著好玩。」嚴越笑了笑，將手臂搭在沈曦雲肩上，把人劃在自己圈子裡，小聲道，「他們看你，也是覺得你好看。」

  「才不是！」他白了嚴越一眼，知道他這是在哄自己，心裡的委屈跟著泛濫。

  「要是真好看你會讓我裹這麼嚴實出來？他們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無非就是那麼點帶著顏色的事。上回去崔研店裡的時候，他們路上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以前我跟在他身邊都聽習慣了，也就先生，先生……」

  在嚴躍身邊的時候，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只被嬌養的寵物。

  嚴躍喜歡他外表的溫順，喜歡他這張臉，也喜歡圈禁他的人。

  每次有人議論他的外貌身材時，嚴躍都是高興的。

  他得意於自己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玩意兒，就跟那天在酒吧里他們討論其他伴兒一樣，滿嘴都是污穢下流之詞。

  可是沈曦雲討厭那種眼神，不喜歡待在那樣的環境裡。

  尤其是，那些墮落的人，羨慕他一個貧民窟走出來的小子，竟然能嫁進嚴家時艷羨的眼神，更是令他恐懼。

  他不想要這個位置，那是嚴躍強塞給他的。

  但在嚴躍那，他就是不識好歹，就是招蜂引蝶的浪蕩人。

  甚至於，在人後嚴躍常常因為這類的事將他丟在半路上，讓他在黑夜裡自己回去，看著他求饒，看著他慌張，看著他毫無安全感，只能依附於自己……

  這是嚴躍的樂趣所在。

  「就先生在意我，瞎哄我。」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無理取鬧的說，「你又把我弄哭了。」

  嚴越瞥了他一眼，哄小孩似的問，「哦！那樣怎麼哄呢？」

  「……」沈曦雲倒是不好意思了，「沒，還沒想好。」

  「忘了跟你說。」嚴越俯下身來，在他額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剛才看你的是群Omega，你一出來就只盯著腳下看，怕是沒看清他們。」

  沈曦云：……

  「人過來了。」

  「過，過來？」沈曦雲有些慌亂的抓著嚴越的衣袖，「做，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啊！要不你問問？」他笑。

  「您好，打擾一下。」過來的兩名omega看了看嚴越，覺得這人不好惹，又將視線轉到沈曦雲身上，「能幫個忙麼？」

  沈曦雲先是看了嚴越一眼，見他不幫自己接話才緊張的問：「什，什麼？」

  「你們是親人，還是愛人啊？」

  「他是，是我先生。」

  「哦！」說話的omega穿著一件藍色的毛衣，嚴越瞥了一眼，好像是自家的牌子，「我叫白笙，很高興認識你，你們感情真好，挺叫人羨慕的。」

  「謝謝。」

  「我去那邊等你。」嚴越拍了拍沈曦雲的肩，他知道這兩個omega在自己面前有些放不開。

  「甘瀾望，我們是市中的學生。」男孩伸出手，望著嚴越轉身的背景愣了愣，有些好奇的問：「你們結婚了麼？」

  「三年了。」沈曦雲有些尷尬的說。

  在他的潛意識裡還是想說三個月的，因為和先生在一起，他才覺得自己是結婚了。

  和嚴躍的過去，於他而言，更像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你是不是有點怕我們啊！」白笙長得有些弱氣，同為omega甘瀾望就顯得盛氣凌人些，「沒事的，我們有個攝影作業，想請你做我們的模特，可以麼？」

  「……我？」沈曦雲很是不可思議。

  這段時間他被嚴越保護得太好，早已忘了自己在他倆這個歲月里該是怎樣一副模樣。

  像是剛從監牢里被放出來的人一樣，聽見別跑，總會下意識的蹲下。

  那些被嚴躍訓練出來的本能還在，聽到別人的邀請，視線總會條件反射的往那具軀殼上去瞟，像是怕被誤解。

  嚴越正在打電話，當沈曦雲視線掃過來的時候，他也看了過去。

  只是，他沒過來，而是對沈曦雲點了點頭，又繼續去接電話了。

  不過，他是面朝沈曦雲而站的。

  「為，為什麼是我？」他像是有了底氣，終於敢問了，「你們都不知道我長什麼樣，我，我不好看的。」

  他可悲的想，自己好像離了嚴越就不行了。

  面前的兩個omega太過閃亮，將他照得一無是處，他內心的忐忑還未消解，甚至對去學校以後的生活更加恐懼了，他不想離開……

  「沈曦雲！」嚴越的聲音將他喚了回來。

  他有些懵懂，像是不解自己怎麼倒在地上，還躺在嚴越的懷裡：「我……」

  「你們倆和他說了什麼？」

  「對，對不起。」白笙有些焦急的說，「我們也不知道，就，他就突然間倒下了，甘瀾望，是吧？我們只是邀請他做我們的模特，拍照是作業，我們……」

  「他……」甘瀾望蹲下身，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相機，有些苦惱，「是害怕這個麼？我記得倒下去前他好像看了我一眼。」

  嚴越眸子裡閃過一絲怒意，心裡明白怕是嚴躍從前拿相機對著沈曦雲拍過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相機能借我一下麼？」

  「好的。」甘瀾望很大方，不做猶豫的將相機遞了過去。

  「雲兒。」嚴越輕聲在他耳邊喚著，用手拍了拍他的臉，手下一片冰涼，「想學攝影麼？嗯？」

  沈曦雲怔了怔，看著被塞進手裡的相機，想都沒想就丟了出去。

  嚴越搶回相機，扶著有些虛弱的他站穩，他握著沈曦雲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我在的，有什麼一起面對好麼？他們找你只是想完成作業，你們的作業是什麼？」

  「秋景，要素，人，景，情。」甘瀾望解釋，「我和白笙以為你們是親人就過來了。」

  「友情也算情吧？」

  白笙眼神亮了亮，「算。」

  「抱歉，他身體有些問題，嚇到你們了。」

  「沒事沒事。」白笙見他沒怪罪自己，總算是鬆了口氣，「他沒事就好。」

  「雲兒，作為嚇到他們的人，你是不是該道歉？」

  沈曦雲點了點頭，「對，對不起。」

  「對不起不夠，你搞砸了人家的作業。」他溫聲說。

  「可是……」他還是很抗拒自己手裡拿著的相機。

  「沒事，你拍他們也是一樣的，好麼？」

  沈曦雲眼神閃爍著，他怕嚴越因為自己丟臉，糾結的說，「我不……」

  嚴越打斷他的話，扶著他的腰開始往後退，「我知道你不會，我可以教你，你們老師沒說不能拍自己吧？」

  「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