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的問題

  第三十一章我的問題

  「先生今天休息？」

  「許姨，您要是回去麻煩，就轉住家吧？」嚴越放下報紙，起身幫許姨把提著的菜拎了過來。

  「能有多忙？不忙，小沈挺好照顧的。」許姨的視線在嚴越身上轉了一圈，又看向客廳，「他還在睡？」

  「應該吧！」

  這是兩個月以來，嚴越第一次給自己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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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習慣早起後去健身房運動一小時，以前往外跑的時候便是如此，這習慣堅持下來後就沒法改了。

  他對沈曦雲的要求很低，客廳正對著樓梯處被裝了攝像頭，沈曦雲也知道，只要中飯晚飯時間他會出現在攝像頭下，嚴越就不會管他。

  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限制，對沈曦雲的身心健康更好。

  只是——

  嚴越看了看手錶，時間停在十點。

  窗外的太陽有些大，洗漱間就靠著樓梯口，裡面還沒有動靜。

  「許姨，他平時都是這麼晚起來的？」

  「有的時候，情緒不好，起來了人也不精神。精神好點的時候，起來早，有時候我還沒過來就在門口坐著了，嗯……那時候院子裡有花，不像現在花都枯萎了。」

  許姨說完，見到嚴越沉鬱的臉色，有些慌亂，「是，是小沈要出事了麼？」

  許姨過來的時候，嚴越便告訴過她，沈曦雲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為的就是許姨在家裡做活時，能幫自己觀照沈曦雲一二，別他累了半宿回家，家裡人沒了。

  「不知道，他現在狀態很好，不像要出事的，我上去看看吧！您慢點忙。」

  「東家客氣了。」

  門沒鎖。

  以前沈曦雲睡覺洗澡的時候都喜歡不關門，自那次洗澡不開燈被嚴越凶了一次後，倒是學會了關門，但還是不敢鎖門。

  昨日嚴越走的時候，臥室門才第一次不是被虛掩著。

  沈曦雲又住回了主臥，怕這間房太過單調，嚴越把床移到了飄窗位置，挨著玻璃放了一堆毛絨玩具。

  陽光從玻璃投射進來，床上的人許是覺得太熱，被子只剛剛遮了一截腰，他整個人橫在娃娃堆里，單手捂著眼睛，半張著嘴，因為呼吸肚子也跟著一鼓一鼓起伏著。

  「雲兒。」

  嚴越脫了鞋，頭疼的爬上床，用被子把他身體遮住。

  被子剛落下就被打開了，他嘴裡嚶嚀著，「熱。」

  這次他轉了個身，背對著嚴越，側睡著，隨手摟過一個娃娃，又滿意的哼哼兩聲，繼續睡了。

  「我是讓你多曬太陽，沒讓你這麼曬啊！」

  嚴越無奈的笑了，他深吸口氣，拿起床邊放著的手機，打開相冊，替沈曦雲拍了幾張。

  「雲兒，起床了。」

  沈曦雲哼哼唧唧，「嚴越？唔……做夢。」

  嚴越：……

  「快點起來！」嚴越拍了拍他的臉，「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他有些遲疑的擡起手，瞬間變了臉色，又摸了摸沈曦雲的額頭。

  他不確定的將頭抵在沈曦雲額頭上，而睡足的沈曦雲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許是剛醒，他眼裡亮晶晶的，掛著一層水霧。

  「嚴……」他神色驚恐的想要挪開身子，卻發現這人眼神和想像中不一樣，「先……」

  「嗯。」嚴越點頭，「你發燒了。」

  「我……是，是覺得很酸。」

  「不蓋被子。」

  沈曦雲看了眼嚴越護住自己腰的手，本就被曬紅的臉現在更紅了的，「先生……」

  「去泡個澡，一身汗。」

  「我，我……好的，我去。」

  「平時也睡這麼晚才起麼？」

  沈曦雲怕他擔心，想了會才說，「變天后才這樣，我，我有點睡不醒，我！我有按時吃飯的！我定了鬧鐘的，我手機！」

  他拿過自己的手機，一打開，背景便是嚴越剛才拍的照片，他羞憤的擡起頭來，又看了看自己還露在被子外的腿，忙縮回了被子裡。

  「先生拍的麼？」

  「嗯，看著有趣。」

  「那，那我沒衣服，我，我……怎麼可以做，做屏保。」

  「所以沒用我的手機拍。」

  「先生你怎麼……這個樣子啊！」

  「該保護的地方都被玩偶擋了，你喜歡在窗台曬太陽？」

  「我，我……」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他想，如果是嚴躍就好了，他就可以在心裡罵人了。

  緊接著，他愣住了。

  他怎麼敢罵嚴躍？

  他擡起頭，恍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眶有些濕潤。

  原來，先生把他教得這麼厲害了啊！

  「怎麼呢？不喜歡就不喜歡。」嚴越輕聲哄著他，像是在哄孩子，「我把照片刪了好不好，別哭。」

  「不是照片的事。」他撲在嚴越懷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就是覺得，先生怎麼那麼好。」

  「呵，所以你要快點配得上我知道麼？」

  沈曦雲點了點頭，指著被他運載身下的窗台，「我喜歡曬太陽，太陽很溫暖，看著很舒服，和先生給人的感覺一樣。」

  「我哪有這麼好。」嚴越揉了揉他的腦袋，用毯子將他抱起來，「自己去洗漱，我等會給你拿衣服。」

  沈曦雲點了點頭。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紗？」

  「嗯？」

  「窗簾太厚，陽光直射對皮膚不好，我下午讓人過來弄紗布，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也不用拿手遮眼睛了。」

  「紫，紫色，先生喜歡什麼顏色？」

  「橙色。」

  「那就橙色吧，和先生一樣溫暖的顏色。」

  「不用遷就我。」

  「沒，沒有。」

  「去吧！我去給你抓點藥吃。」

  「好，好的。」

  「哥！」接到袁武電話的時候嚴越正在拆沈曦雲床上的床單被套。

  「說話。」

  「你有空還是帶嫂子去看看腦子吧，我昨晚和陳雪講了一下，她也覺得嫂子不正常，哪有兩口子分這麼開的，什麼你的是你的。要真這麼算，那你以前……咳，也沒見他跟別人跑啊！」

  「你以前就沒覺得他有問題麼？」

  「以前……那我也不敢隨便看啊！我這有個心理醫生的電話，我推給你。」

  「厲害麼？」

  「挺有名氣的。」

  「那我先去看看吧！」

  「哥！你！你也被嫂子逼出病來了？」

  「不是，你嫂子是被以前的我害病的。」嚴越抱著沈曦雲床上的被子下了樓，他將被子平鋪在院子裡，「近期，可能是記憶在甦醒吧，有些問題。」

  「那……那是要去看看。」

  「嗯，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