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單獨行動的安肆◎

  目前已知AB組的8位成員都沒有塌房, 待抽取人數8人，沽團11人中有5位是塌房的，請問抽取到塌房咖的概率是多少？

  連杉腦海里冒出一連串數學題, 但生活總是給人驚喜。安肆最後一口氣選了4個人，一共抽到4位塌房咖。7.14%的概率事件都被安肆撞上，真是太厲害了。

  連杉悄聲問：「你到底是怎麼選的？」

  安肆正色道：「直覺。」

  連杉嘆氣：「以後不要用直覺。算了, 幸好我在你身邊。」他兩年前就知道安肆總是遇見莫名其妙的倒霉事跡，現在自然見怪不怪。他心想安肆的路人緣很好，或許與塌房咖互動也不會有不良影響。只要撐過第三輪公演, 他們就沒有交集了。

  沒被挑中的4人自動歸去燕辭楓的B組。燕辭楓平淡地和他們問好, 表現得有些生疏。

  B組練習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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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辭楓撕下落地鏡上的便利貼，上面寫了公演曲目，《金蝴蝶》，一首近年爆火的情歌。

  「大家聽過嗎？」燕辭楓開啟練習室自帶的平板, 「沒聽過的先聽聽看吧。」

  戚夜雨沒聽過，馬上安靜認真聽旋律。三位數團成員對分組沒有負面想法，頂多覺得有點遺憾，但對手可是自家隊長加團內大主唱，當然要拼盡全力以示尊重。每個舞台都要好好完成。

  「這首歌是不是有方言版和普通話版, 我們可以聽聽方言版嗎？」戚夜雨問。

  燕辭楓：「請自便。」

  過了一會兒, 一位沽團成員突然小聲說：「這個舞蹈也有兩個版本, 一個輪C一個不動C……」他仔細瞧燕辭楓的臉色, 「我們可以輪C嗎？」

  燕辭楓：「隨你。」

  「這個回答語氣好像連杉。」齊秋爾隨口道，被白洛克敲了，暗示不要亂說話。

  「燕辭楓, 你對這個舞台有什麼想法嗎？還是老規矩？」提問的是一名嗓音低沉的選手。

  「老規矩, 管好自己就行。」燕辭楓對這套流程非常熟稔, 因為沽團內部就是如此運行的，「該練就練，該休息就休息，舞台上沒人救得了你，想要多少分數，就自己去爭取吧。」

  他將平板推到中心：「有意者自取，散會。」其餘四名沽團成員默契地起身占據一塊地方，開始練習。只留下還坐著的三位數團成員，都有點懵。

  白洛克剛冒出一個舞台的點子，就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只好用眼神和他的夥伴交流：團和團之間的生態環境可真不一樣。

  A組練習室內。

  這一組挑到的曲目是《銀蘭花》，與《金蝴蝶》是系列情歌，同樣擁有兩種語言的版本，同樣是兩種版本的舞蹈。

  安肆試圖將陌生的選手整合起來，卻頗感棘手。

  他抽到的沽團成員，居然有人記錯自家隊友的名字！喊錯好幾次才被尷尬地糾正。其餘人也透露著不自然的生疏。

  萬幸時明越是個話癆，整個練習室才不至於冷清得過分。他問：「我們的舞蹈選哪個版本？」

  「輪C版的。」安肆說，「我們先聽歌曲，大家更喜歡哪段詞可以直說，我們再商量。」

  「OSSU的環境好寬鬆啊。」阮森令話一出口就自覺失言，露出些懊惱的神態，不再說話。

  安肆聽不懂他的潛台詞，更不知如何接話。聽歌時，連杉用手機打字和安肆交流。

  coidol由果雲傳媒運營。果雲傳媒非常注重番位，所有物料的發言順序都是C位開頭，所有歌曲的分part都分成11不等份，從大到小按順序分給成員們。因而吸引來的沽團粉絲十分注重番位數據，任何人不得越番。整個coidol內部階級分明。一句話，粉絲花了多少錢把自擔投到什麼位置，就要享受什麼位置的待遇。

  番位團是內娛最常見的運營方式。OSSU也曾差一點點就要變成這個樣子。

  「對了，我明天有別的行程，不來訓練。」聽歌途中，一位沽團成員忽然說。

  選秀團的運營有許多潛規則。比如第一年所有成員必須為團魂服務，團體資源優先於個人資源。第二年各位成員的原生公司開始發力，成員們的個人資源大於團體資源。此時團粉會心碎，哭著希望成員們續約；唯粉狂喜，說恭喜自擔脫離苦海，獨美就是最棒的。

  秀粉早已習慣，並評價道，第二年只有糊逼才會抱團，有人氣的早早solo。

  為了撇開團的標籤，沽團成員選擇去個人行程，而在一檔A級舞台綜藝請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數團目前為止都沒有個人行程，但安肆表示理解。聽完歌后，他問眾人有沒有舞台新想法。

  沒有人回答他，有人看地板，有人看窗外風景，場面活像中學期間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場景，練習室內靜悄悄。

  安肆稍微有些想念自家隊友了。

  他想到個人賽有變更隊友的機制，要不，從A組薅一個自家隊友過來？

  另一邊，燕辭楓也想爭奪變更隊友的權力。

  結束訓練後，燕辭楓將連杉堵在攝像機拍不到的角落。連杉想走，又被自家老弟擋住了，只好靠在牆上，說：「怎麼了，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們團的成員應該蠻好相處的。」

  「我會變更隊友，到時候把你換過來。」燕辭楓開門見山地說。

  連杉：「你沒有自己的隊友嗎？」

  「我現在所處的團，不是我選的隊友。」燕辭楓說，「而是規則把我們推到一起，只是偶然相聚的一群人罷了。關係一般也很正常吧？」

  他小時候說話不利索，被同齡人嘲笑，轉了幾次學，沒有朋友。連杉安慰他，書里都說同學都要和睦相處，但是現實人的關係是多樣化的，我們其實可以選擇不和睦相處、平平淡淡的同學關係。與其費盡心思改變自己迎合所謂的朋友，不如耐心等待，會有人在茫茫人海中選擇成為你的朋友。

  連杉安慰後塞給燕辭楓糖果，又說如果還有壞同學欺負你，我就再去揍他。

  雖然在安肆的視角里，連杉一直保持著熱忱、真誠的生活態度。但在他們未相遇前，連杉確實把自己說的話當做真理，自在地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努力考大學、嘗試站在舞台上、冷眼旁觀周遭的一切。

  而燕辭楓學著與孤單的現狀和解，同時也心硬如鐵，除了家人其餘都是過客。兄弟兩人的性格內核高度一致。

  「以前你說過……」燕辭楓低聲說，「有機會我們要一起站在台上。」

  連杉最終軟下心腸：「如果你確實能獲得隊友變更權，那我會認同你的選擇。」

  「放心，我會把你們團的一個人換過去，不會讓安肆單打獨鬥。」燕辭楓放鬆下來，「因為我的部分隊友確實不太好對付。」

  連杉：「你贏了再說吧。」

  「我當然會贏。」燕辭楓仿佛勝券在握，「我很了解他。」

  在等待中場交換隊友的日子裡，兩個組的數團成員都不太好受，好似一條游魚進入冰山群，寸步難行。

  A組除了連杉，不是舞擔就是rap擔。一開始要把《銀蘭花》改成rap曲，可實在難聽，安肆嘗試一對一交流，才制止他們硬改rap。但氣氛從此僵化了許多。

  如果不改曲，安肆便嘗試在編舞上找出點新意，改了幾版都不滿意，願意和自己交流的人又很少。

  他們總算挨到了能為舞台注入活水的日子。

  「在這幾天的相互了解中，相信大家都有心儀的隊友了。或許，他恰好在你的組裡，或許你們此刻沒有緣分。但是不要緊，我們都可以人為爭取！」

  徐老師主持流程。

  「為了保住隊友，或者為了換得心儀的隊友，努力吧！爭取贏得本次比賽——默契大挑戰！」

  「每人兩兩組隊，共同在白板上寫出問題的答案，如果回答正確，則加一分。最後分數多隊伍獲勝。」

  AB組各出一人參賽，工作人員拋出的問題都是諸如「對方喜歡吃什麼」「對方愛看什麼類型的視頻」，兩組人如果不熟，雞同鴨講，氣氛尷尬中帶一點好笑。部分沽團成員為了避免在鏡頭前暴露虛假團魂，只好挑數團來挑戰，不熟也有理由可講。

  所以最後安肆只能和燕辭楓匹配，兩人拿著白板，坐在中間的高腳椅上。

  「第一題，對方公布在網絡的第一首歌是？」

  安肆寫了燕辭楓的初舞台。

  「錯了，是在全民k歌中的練習作哦。」徐老師笑著說，「但能記得初舞台已經相當不錯了。」

  燕辭楓把白板翻過來，上面寫「止戰之戈」，回答正確。

  徐老師驚訝道：「辭楓這都知道嗎？」

  連杉以前常常提起安肆，燕辭楓當然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列在一級警惕名單，所以他說：

  「因為我從練習生時期就開始關注安肆。」

  B組的三位數團成員愣住。齊秋爾擡頭：「什麼意思。」

  徐老師問出大家的好奇：「那個時候，我看看資料，辭楓才剛出道吧，安肆也剛剛出道。為什麼會關注風牛馬不相及的安肆呢？」

  燕辭楓：「機緣巧合，隨手關注。」

  安肆：「網絡推送機制確實會給人驚喜。」

  「那現在辭楓得1分，安肆要加油。」燕辭楓的語氣太自然，加上安肆在旁邊補充，徐老師和其他人都接受了這個解釋，震驚的目光都收回去。徐老師又問，「下一題，對方喜歡吃什麼零食呢？」

  安肆還沒想好，燕辭楓就翻板——牛肉乾。

  齊秋爾：「為什麼這也知道！」

  燕辭楓語氣淡然：「我看過你們的出道團綜。」

  白洛克好奇地問：「那你知道戚夜雨喜歡什麼嗎？」

  燕辭楓目光露出困惑，似乎覺得問題十分多餘，他說：「我看的是安肆單人cut版。」

  這下，所有沽團成員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燕辭楓。

  徐老師：「那麼安肆能回答嗎？」

  十幾道目光一同轉移，釘在安肆身上。

  安肆只能說實話：「我不知道。」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又異常有默契地看向燕辭楓，只留B組的三位數團成員依舊在看安肆。他們的眼神十分複雜，有震驚、不解、懷疑……反正安肆一一用困惑的目光看回去，他只覺得燕辭楓真是個認真的人，居然在賽前做了那麼多筆記，太了不起了。

  「下一題——誰的笑點更低呢？」

  「當然是安肆。」燕辭楓語氣冷酷，「我又不會被冷笑話逗笑。」

  連杉聽後忍不住笑了，決定看熱鬧。而齊秋爾的語氣變得小心：「連綜藝都看了嗎？」

  燕辭楓：「當然。」

  齊秋爾：「當然？」

  「那直拍有刷過嗎？」白洛克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有。」燕辭楓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堅定。

  「原來我們隊長也有在意的人，雖然對象是……」時明越語氣十分感慨，「另一位隊長。」沽團眾人跟著點頭，他們心裡的燕辭楓突然增添了人情味。

  戚夜雨在白板上飛速寫字，背著攝像機展示給安肆看，上面是七扭八歪的拼音，防止觀眾從筆畫倒推出內容——過於感人，建議營業。

  安肆：？

  最後燕辭楓在默契大挑戰中大獲全勝，難得表露出幾分開心。安肆願賭服輸，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A組實施更換隊友程序，現在是盲投階段！請所有人從此刻禁止交流，選出你更心儀的選項，可以調離、調換、調入，三選一。也可以棄權。」

  燕辭楓填的是：調換A組連杉與B組戚夜雨。他將紙條塞進小木箱裡。他昨天拜託過同組的沽團成員，到時候會一起寫這一條，五張選票可定局。

  「盲投結束，結果揭曉。」

  「選手連杉，調入A組。」

  等待期間，連杉和安肆說過燕辭楓的安排，安肆認同默契挑戰的結果，儘管不是很開心，但接受這個最差的情況。

  「選手景沈燁，調入B組。」

  燕辭楓聽到結果一愣，問戚夜雨：「你們填了什麼？」

  戚夜雨：「我們三個人都是把我投去B組。」

  盲投的判定程序是，先判斷類型，再判斷人數。即8張票，4張是調換，結果就為調換。如果調換人選四張不一致，就更換下一個類型。也就是說沽團的5個人確實都填了調換，但除了燕辭楓的4人都一致填了別的結果，才能抵消掉數團3人一致的選票。

  燕辭楓看著身邊的同團成員，確實好些人好久沒見了。

  景沈燁是沽團第二位出道的選手，賽事和燕辭楓爭C，出道不久後因被拍到和女友出入宿舍區而轟然塌房，目前說辭是和女性友人過分親密，已改正。

  A組練習室內，安肆看著走進來的景沈燁，面色不改地問好。

  「你好，OSSU隊長，百聞不如一見，請多指教。」景沈燁大方地坐下，「能來這一組我真的很開心。天啊，我們這一組不是舞擔就是rap擔，難道註定要唱rap？我們先來看舞台吧，時間不多了。」

  時明越：「不要說唱，這種情歌弄說唱很奇怪，我們又沒有會講方言的人。」

  景沈燁：「詞可以先放放，我們不如看大家專業對口的舞蹈？你們也有兩個版本，對吧？」

  「是的。」安肆把平板遞給對方，「我有預留好空位。」

  「可是我覺得……」景沈燁緊皺眉頭，「舞台有個固定C位的版本，會更加亮眼吧？」

  安肆：「我們已經按照輪C版排練過一段時間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時間不夠，應該不會有異議。」

  「我也是為了舞台著想。就算時間擠，也能改。」景沈燁道，「你這樣說未免太過武斷了，這裡可不是OSSU。不如我們公平一點，來投票吧？」

  時明越：「是不是出場前你覺得輪C更好，你也能來個投票改變？大哥，想爭C也看看時間和場合吧。」

  「我想聽你們的想法。」安肆問不出聲的成員，「如果你們只是在猶豫，覺得兩種方案都很好，我會盡力幫你們做決定。」

  「安肆……」

  「我們確實覺得有個固定C位不錯。」

  時明越：「已經定下來的方案就不要改。」

  阮森令：「大家不要吵架……」

  景沈燁：「五比三，少數請服從多數。不要死腦筋，安肆？」

  「我不贊同。」安肆說，「我只會同意更合理的方案，原先版本的編舞更加完整，每個人的段落都更加有特點。」

  景沈燁：「我們真的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論上嗎？只要我們五個決定練習新版本，你們也會不得不跟著練，除非你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一次公演也沒必要做到那種程度吧？」

  安肆：「你到底想怎麼樣。」

  「快進到下一步，爭C。」景沈燁說，「想贏得最矚目的部分，就自己來拿吧。」

  ……

  半個小時後，安肆出現在採訪間。

  工作人員問他：

  「安肆，剛才的爭C以4:2的分數落選了，你會覺得傷心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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