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好像學到了的安肆◎

  安肆腦袋一片空白。

  他不是不知道營業CP是什麼意思。俗話說得好, 男團不麥麩，遲早變湖筆。每次採訪前，顆絡娛樂都讓他多聊聊隊友。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有CP線, 但六個人都很熟，聊起來沒什麼難度。展示關係好的一面，讓部分粉絲得以有感情寄託, 也是偶像的職責。

  但現在安肆一下子被舒涵容問懵了，他要怎麼答？不好意思，根本沒想過還有團外這種可能？CP學博大精深, 他還沒參透。偶像要學的知識怎麼這麼多！

  「走的又不是一輛車。」戚夜雨倚在門邊, 突然打斷他們，「安肆，走了。」

  無形中舒涵容的邀請被輕飄飄地拒絕了。鏡頭還開著，舒涵容沒有做出太大反應, 依舊保持微笑。

  安肆和他的隊友們上了同一輛車。

  一上車，戚夜雨便長嘆。

  齊秋爾跟著長嘆。

  

  安肆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我的錯，沒有提前跟你說明人心險惡……」戚夜雨語氣沉重，「詭計多端的風行Natural。」

  中午的時候，齊秋爾問戚夜雨為什麼翻白眼, 戚夜雨特意在私人時間做出詳細說明。

  「推CP除了可以吸引泛人氣, 還可以用於吸血提純。」戚夜雨這樣解釋, 「特別是人氣高和人氣低的組配對, 因為憐弱扶貧，往往粉絲會從高人氣角色流向低人氣角色，這就叫「吸血」。現在安肆在他們眼裡, 就是個移動血庫。」

  齊秋爾：「沒這麼誇張吧, 安肆對誰都那樣。之前搶台詞的時候, 大家都很讓著安肆？」

  戚夜雨假笑：「是啊，他們都在等安肆回答呢，誰和安肆對上腦迴路，誰就是「人群中我們最懂彼此」。」

  齊秋爾一驚：「那個舒涵容，也很崇拜安肆？」

  「配一首《追光者》，不是粉都會落淚。」戚夜雨攤手，「在我注視你的時候，原來你也注意到我了。我閉著眼都能磕個800字小作文。」

  齊秋爾：「不會吧！」

  戚夜雨突然想起，幽幽道：「哦，還有之後的請教，舞蹈教學，一定有很多肢體互動吧？」

  齊秋爾如受重擊：「不一定會剪進去？」

  「剪輯？」這馬上提醒戚夜雨，「慢放、後期放點粉色泡泡、不知所謂的空鏡、甜甜的BGM，天啊，節目組也太懂了吧？」

  齊秋爾非常受傷，戚夜雨繼續補刀，宛如惡魔低語：「或許不止一個人呢，我看他們團內部競爭也很激烈……安肆血厚，一個輪完還有一個嘛，組個大三角，也不是不可以。大三角最容易出名場面。「在你許願和某人同組的30秒里，你想的是我還是他」？

  安肆人好，怎麼會想到對方圖謀不軌？估計只會更加耐心吧，節目結束後也願意和對方保持聯繫，就算對方很久之後再cue也願意回應，哇，這已經是造血幹細胞的程度了吧。你覺得呢？」

  齊秋爾被想像中的未來猛擊。

  忽然他疑惑道：「你為什麼這麼懂！」

  戚夜雨同樣疑惑：「你為什麼這麼不懂？」

  兩人面面相覷。

  回程的車輛內，齊秋爾突然按住安肆的雙肩，語氣認真地說：「安肆，我一定要說出來，對你好的人都是在利用你的友誼，他們只貪圖你的人氣，不要被騙了！」

  戚夜雨：「這個局面唯有發瘋人設可解，等我想辦法發個瘋……」

  安肆：「說點我能聽懂的。」

  齊秋爾：「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

  戚夜雨：「時刻警惕，保持獨美。」

  安肆有點心累，一天下來他的隊友好像展開了神奇的腦迴路。他只好說：「這個舞台，我們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信任臨時成員是必須的。我們肯定要交流。前輩，你到底和齊秋爾說了什麼？」

  「秘密，隊長。」戚夜雨捂住心口，「來到主場作戰的感覺有點興奮。」

  「對了，不知道小白那邊怎麼樣，一天都沒看到他們……」戚夜雨拿出手機發簡訊。

  回到別墅里，他們總算見到白洛克和連杉。

  白洛克見到安肆就發出熟悉的長嘆聲。

  「我還是喜歡和你們在一起。」白洛克說，「外面的世界好複雜，人與人之間，居然能衍生出這麼多條不一致的感情線。人與人的日常交流中，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如此繾綣的話。我真的服了……好像對你說這個不太好，我去找夜雨。」

  安肆聽到後面冒出一個問號，正想細問，白洛克就走了。安肆拽住路過的連杉，問他今天怎麼樣。

  「還好？」連杉答，「我們選的是rap曲，Mouse，挺多能發揮的地方。我們有10個人，所以是雙C，小白和他們那個詹海當。」

  安肆和連杉聊了一點舞台的事，才想起正題：「你們隊關係還好嗎？」

  連杉道：「挺好的，很和諧。」

  安肆有點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他們照常來到練習室，舒涵容和其他人依舊熱情地和安肆打招呼。

  安肆放下背包：「大家背好詞了嗎？要不要先來串一遍？」

  「已經背得差不多了。」舒涵容說，「但還是有點不熟，因為我覺得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創新。」

  安肆：「你想改詞嗎？」

  舒涵容：「對，我有這方面的想法，原曲有點黑暗風了，我覺得可以改變一下結尾，給觀眾帶來末世中開出一朵希望之花的感覺。」

  「我不同意。」一位名為戴裕的選手突然反對，「原曲很經典，大家耳熟能詳。如果貿然改編，可能會偏離原曲的內核，讓原作的粉絲不滿。」

  安肆心想，兩個都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為什麼你們倆說話時要深情對視？為什麼舒涵容要一副被當場抓包的心虛表情？為什麼戴裕要三分痛心三分正直四分深情地看著舒涵容？

  齊秋爾在旁心道不妙，戚夜雨說得全是真的，他們真的想舞大三角！兩人配合造劇本，安肆無論答應誰都是在放血！

  戚夜雨忽然說：「與其畏畏縮縮，不如把刺激貫徹到底！」

  「你有什麼想法嗎？」安肆問。

  戚夜雨起身，擋住舒涵容的視線：「我們全部改編吧。只保留曲，自己寫詞，只要和原曲差異夠大，觀眾就不會在乎原曲是什麼。」

  戴裕：「我們不會寫rap詞……」

  「嗯？我沒想到這點，不好意思。」戚夜雨笑笑，「但是難得的機會，比賽結果只涉及積分，又不會淘汰。盡力挖掘自己的潛力或許會有驚喜。」

  他站在安肆身邊：「別擔心，我和安肆，會同心協力、共同守望、和和美美，一起幫大家的。」

  然後就被安肆一個爆栗敲在後腦勺上。

  戚夜雨：「幹嘛！」

  安肆面無表情：「正常說話。」

  齊秋爾趕忙拉走安肆：「我覺得戚夜雨說得也挺對……其實全曲改編，難度有點大，但是會更符合我們的身份。原曲《Mask》是講述關於溝通的事情，歌詞上有一點影射，萬一過不了審就不好了。」

  安肆被說服了。但他看看戚夜雨，再看看齊秋爾，才緩慢地點頭。這時，他們的站位已經改變了，安肆兩邊是齊秋爾和戚夜雨。

  一旁的舒涵容驚訝：原來你們也有大三角劇本嗎？還以為你們是沒有CP的山頂洞人呢！

  但是不要緊，他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他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於是舒涵容和戴裕，以及封團的其他人用眼神在半空激烈地交流，決定改換劇本。舞三角不行，舞個小綿羊和大魔王嘛，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9個人就這樣磕磕絆絆地改詞。戚夜雨一心二用，一邊高密度輸出，一邊認真改詞，仿佛來到某種舒適區。

  過了一小時，安肆才忽然想明白戚夜雨在幹什麼。

  戚夜雨是顆絡娛樂培養的原生練習生。

  顆絡娛樂以造CP線出名。

  所以他是在……示範怎麼和團外CP營業嗎？

  安肆看著話很多的戚夜雨，看著被懟到說不出話的舒涵容，感覺自己無形中摸到了些門道。

  那就讓他隨便挑一個人試一下吧。

  下午是練舞時間。

  舒涵容看上去沒什麼精神，戴裕就頂上去，主動問安肆：「安肆，你可以幫我看看動作嗎？」

  一向以好心出名的數團隊長，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吐出冰冷的字眼：「先把舞蹈視頻看二十遍再來找我。」

  戴裕遲疑道：「我已經看了很多遍……還是看不懂。」

  安肆：「很多遍是多少遍？我以為學會扒舞是一名舞擔的基本技能。結果「看不懂」就是你的最終答案？理解能力還不如素人，不如直接退賽。」

  嘰嘰喳喳的練習室一下子死寂。戴裕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不少人臉色發白，呼吸都放輕了。

  舒涵容鼓起勇氣，小聲道：「還、還有鏡頭在呢……」

  「我不在乎。」安肆語調平淡，「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動作。」

  他翻了翻手中的筆記，翻頁聲在訓練室內格外清脆。他發現沒人說話，卻不理會，只對戚夜雨疑惑道：「歌詞呢？」

  戚夜雨雙手遞上：「寫好了，請。」

  他看向戴裕：「視頻在平板里，你還站著？」

  戴裕深吸一口氣，立刻去找平板，承諾道：「我馬上看。」

  他繼而看向其他人：「希望你們找准自己的位置。下午五點前我要看到成果，所有人都要在我面前匯報，這期間沒有練三小時的，就不用到我面前了。」

  其他人壓力如山，低頭寫詞的寫詞，練舞的練舞，內心卻在感嘆，說好的移動大血包，可不是這樣的魔鬼啊！

  他們怎麼忘記了，安肆除了是個好人，也是個內卷之王！如果不跟著內卷，沒有和安肆搞CP的資格！安肆絕對不是故意對他們那麼凶的！

  其他人心中有點怵的同時，絲毫沒有懷疑安肆的人設。

  安肆默默復盤自己的話語，心想他應該和所有人都營業一遍了？一個優秀的偶像，絕不會厚此薄彼。

  不對，還有一位隊友忘記了。

  他看向齊秋爾。

  齊秋爾盤腿坐到他旁邊，露出了非常感動的神情：「安肆，我第一次發現你對我真的太好了……」就算他一開始認不清四肢，安肆也從來沒有說過他不如素人就回家，最多說一句「除了有點意外，也不怎麼意外」。

  其他人豎起耳朵，想現場吃瓜。

  齊秋爾當場演示：「我看了舞蹈視頻，有幾個動作看不懂，不知道怎麼拆解。」

  安肆放下筆記：「你跳，我幫你看。」

  其他人：……

  這個雙標是不是太過分了。

  B組的練習室暫時達成了歲月靜好的局面。

  封團里一些人歇了心思，但另一部分人覺得和安肆炒CP的誘惑太大了，不就是卷嗎，他可以拼命地卷。在練習室內待夠三小時，在安肆面前一鳴驚人，換得安肆友好相待，然後以安肆的前後反差做對比，美美舞一個真香劇本。

  戚夜雨：這幫人真的想得太美了。

  他來幫安肆點評一下吧！

  於是下午五點，不等安肆說話，戚夜雨先開口：「你跳的是有點好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該笑？」

  「剛剛我改幫你改了韻腳，你又用回了原版，是覺得我改得不好嗎？哦，原來你只是忘詞而已，下次不要這樣了。」

  「行，我來示範。」

  等舒涵容等人看完戚夜雨的示範，不由自主地鼓掌，突然心道糟糕，拿了打臉劇本的是他們！這個戚夜雨，難道是個劇本王者嗎！

  就在戚夜雨玩得很開心的時候，隔壁A組突然爆發出爭吵。

  作者有話說：

  還沒夠萬，不夠的放在第二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