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圍觀別人舞台的安肆◎

  ——所有團的絕對佼佼者。

  儘管這個名號很虛, 但在座的偶像心頭都閃過一絲火熱。他們終於迎來了久違的舞台，要在這賽事上展現偶像閃閃發光的一面。

  徐老師繼續講解規則：

  「團體賽顧名思義，就是兩個偶像團體對戰, 而且是淘汰賽。一旦輸了，將徹底離開我們節目。

  個人賽，將參與的團體全部打亂, 重新組合成兩個隊伍。由專業的裁判團給每個人評分，得分更高的那支隊伍勝利。兩隻比賽隊伍的個人得分最高的選手，將為自己的團隊獲得積分。積分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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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誼賽, 則是與跨界團隊進行舞台表演。獲得積分較少。

  而且三種賽事是同時進行的。你們會參加哪種比賽, 將完全由抽籤結果決定——」

  隨機賽程。

  意味著可能有團隊經歷了3場團戰，敗於半決賽；但別的團只比了1場，活到總決賽。

  公平嗎？

  不公平，這就是節目的最大看點。

  「我們舞台臨時挑戰的排第一的隊伍, 可以在獲得一次重新抽籤的機會。」徐老師介紹Z-era的福利，「你們可以看自己的結果後決定要不要使用。」

  有人問道：「每種比賽的概率都是一樣的嗎？」

  徐老師答：「為了節目更好地呈現給觀眾們，每次比賽概率是不一致的。節目組會事先公布概率，請看我們的屏幕——」

  白底橙子的數字顯得格外刺眼。

  團體賽：20%；

  個人賽：70%；

  友誼賽：10%；

  「如果有奇數個的團抽到同一種比賽，將使用補充規則。」徐老師展示另一個頁面。因為賽程隨機, 節目組用窮舉法把各種特殊情況都列出來了, 做了很多備案。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不少選手眼前一黑, 乾脆不看，反正到時候真遇見這種情況，節目組會告訴他們怎麼做。

  安肆看向工作人員拿出來的抽籤箱, 外表全透明, 裡面放著塑料做的摺疊牌。正式程度比剛才那次高多了。看來節目組確實想把完全隨機當做賣點, 老老實實地做了一個公平的抽獎箱。

  塑料牌可抽取後放回，所有隊伍面臨的概率是一樣的。

  安肆在成員們信任的眼光中隨機挑選牌子，對著鏡頭打開，上書三個大字：友誼賽。

  「你又抽中了概率最小的一場。」齊秋爾在他背後說道，「要不下次超市抽獎我們一起去吧。超級大獎是台冰箱哦。」

  「跨界團體……可以透露一下嗎？」連杉問工作人員。

  「是神秘嘉賓，只有比賽那天你們才會知道。」工作人員保留懸念。

  第一場抽籤結果很快出來。

  只有OSSU抽中了友誼賽。

  Z-era、綺茗少女團和coidol抽中了團體賽。

  Z-era的七個人商量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們選擇重新抽籤。」

  第二次結果是個人賽。孔嵐如釋重負地坐下來。

  意味著綺茗少女團要和coidol進行團體比拼。

  關苒莘的隊友表情有點僵硬，coidol就是四個選秀團里名氣最大的團，燕辭楓能力卓絕，誰都不想碰。關苒莘本人倒是很放鬆，在採訪里說道：「新賽制有種命運般的感覺，上一年，我們團也是敗給了coidol。沒想到今年第一次就抽中了他們。我們這一年都有努力，希望他們看到我們時，能「哇她們跳得這麼好」。如果有這種反應，我覺得我們已經贏了。」

  個人賽和友誼賽都需要練習新舞台，團體賽不用，所以直接在今晚進行。

  安肆看了拍攝日程，他們需要每天到這裡練習，提供節目內容，晚上各回各家。可能有些衍生節目需要另外拍攝。

  整個場館有三層，最下層是大階梯教室，中間那層是各種小練習室，上層是露天舞台。

  《去看舞》在綠葉視頻的優先級只有A，因此相比於綠葉視頻以往的大手筆製作，這個拍攝場館以及行程都稱得上是簡陋。

  但這就是內娛愛豆難得的大舞台。

  OSSU和綺茗少女團一起吃午飯，純粹是因為分飯盒分到一起了。

  偶像上台前要控油控鹽，才能保證最完美的形象管理。他們相互看了對方碗裡的胡蘿蔔紫甘藍和幾滴油醋汁，不禁長嘆。

  但不是所有現任偶像都有這種自覺，其他團隊訂的盒飯肉香四溢，鑽進他們胃裡鉤得他們抓心撓肺。十幾個人就商量著找個通風的地方一起吃飯。

  關苒莘原本是顆絡娛樂的練習生，她好奇地問劇場演出是什麼感覺。

  「地方蠻空的。觀眾少的時候一眼就能把人頭數清楚。」齊秋爾說，「第二次開始前擔心有多少觀眾願意來，留存率有多少，會不會上次來了的人覺得貨不對板就走了。」

  「對啊，我們簽售會那會可緊張沒人來看我們表演。」綺茗少女團里馬上有人附和，「結果那天人好多，我們都很感動。」

  愛豆前輩們分享了簽售會的經驗。安肆非常認真地做筆記。

  關苒莘說她以後估計會常駐劇場，好擔心沒有粉絲來。她的隊友撲上來抱住她，說就算解散了也會去看她的live。

  大家都聊得很愉快。很快到了晚上，其他團的拍攝行程結束，可以自願留下來看今晚的團戰。大部分偶像都先坐車離開了。OSSU五位成員想著給新朋友加油，於是留了下來。

  他們走到三樓的露天比賽現場，往上看可以看見夜空，一些灰撲撲的鋼鐵結構故意暴露在外，呈現出工業風的硬線條。

  中央的舞台是「工」字型，兩側有站區，專供粉絲現場蹦迪。舞台正前方也是類似階梯座位的結構，一個個特製站台鱗次櫛比地排列，是節目組的特殊裁判團。現在粉絲還沒進場，裁判站台上已經站了不少人，節目組正在給他們分發收音設備。

  節目導演拿著大喇叭講注意事項：「裁判團需要長時間站著……可以適時蹦一蹦，給選手們一些反應……希望各位打分時忘記私心，公平公正地給予分數。選手們是否還有舞台就由你們決定。」

  主持人徐老師在測試麥克風並對台本。

  安肆他們在側邊的一個小房間裡。房間有轉播的屏幕，但收音是直接從舞台上收。因為牆體半鏤空，安肆他們還可以看見觀眾的反應。

  夏天比較悶熱，節目組搬來好幾個大風扇對著人群吹。過了一會兒粉絲們也進來了，手上拿著節目組派發的應援燈。徐老師在台上講解粉絲的注意事項，要求無論台上是誰都要熱情鼓掌，還請了幾個上鏡的人站在最前排。

  安肆感覺有人在輕拍他的肩膀，回頭發現是關苒莘。她眼角抹了夜光閃片，眼妝添了幾分嫵媚。綺茗少女團剛做好妝造，正往候場區去。安肆搖了搖節目發的應援燈，說：「加油。」

  「借你吉言。」她們嬉笑著離開了。

  然後安肆看見燕辭楓。

  燕辭楓略過他，視線放在連杉身上，目光柔和了許多。但依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連杉沒有公開說明他和燕辭楓的關係，只能小聲和安肆吐槽：「真是沒禮貌的弟弟。」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Show me the stage第一輪公演現場。這裡，匯聚著最耀眼的偶像；這裡，集齊了最出色的舞台。熱血、汗水，與青春，一起在今夜綻放！我是你們的主持人徐老師。」

  五彩的搖頭燈烘托出迷幻的氣氛，配樂採用上一年四檔選秀綜藝的主題曲。觀眾們都很配合地哼唱。

  「首先請允許我介紹，本次公演的百人裁判團！他們將保證絕對的公正，以自己的專業水平為舞台打分。他們是——」

  燈光打在左側第一位裁判。他拿起麥克風說：「大家好，我是O12舞室的創始人，受邀前來，公平見證。」

  「我是孔雀藍舞團的首席，能看見年輕人的舞台，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我是三角洲交響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很高興來到這裡。」

  一百名裁判，每一位都是文娛工作者，且在自己的領域有一定知名度。不少粉絲聽過他們的名字，驚呼這次節目居然不那麼摳了。

  「這麼多人，看來評分還是公平的。」白洛克以自己的節目經驗說道。

  「正常的節目組都不會在評分環節搞事。因為別的不公平更有效，比如給更好的服裝。到時候有苦都沒處說。」戚夜雨馬上糾正他。

  「總要經歷的。」安肆說，「我們看舞台吧。」

  「讓我們歡迎，來自果雲傳媒的，coidol！」

  11位長腿愛豆從陰影左側緩緩走出，領頭的是燕辭楓。攝像機一看見他就馬上推進距離，拍完特寫再拍全景。他今天在眼角點痣，精緻的面容更顯矜貴。

  「還有，來自彩雲娛樂的綺茗少女團！」

  右側走出11位甜美風美女。她們穿著半身裙，很多珠光紗布設計，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配合眼妝就像一條人魚。關苒莘走在最前頭，和燕辭楓比了個心。燕辭楓也十分配合地做出同樣手勢，然後看向觀眾。

  本來是俊男靚女的畫面，但由於兩者風格難以兼容，所以從左看向右邊，有點畫風突變的感覺。

  徐老師簡單地提問雙方的情況，說：「你們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先出場吧。」

  結果是coidol。燈光暗下來，觀眾們爆發出尖叫。儘管導演組有要求，可粉絲們對自擔還是會更熱情。這些尖叫就說明了現場沽團的粉絲更多。

  「與生俱來對自由渴望，哪怕命運長/槍貫穿心臟，我從荊棘中汲取力量。」

  coidol的舞擔和rap擔居多，他們的每一首歌都十分炸場子。

  安肆線上線下都看了很多燕辭楓的舞台，這次是側面角度，他更能直觀地感覺燕辭楓的走位。對比過攝像機軌道和大屏幕後，他發現燕辭楓很會抓鏡頭。往往他的隊友沒有反應過來，他就直視鏡頭對面的人群。肢體控制十分精準，在快速的舞曲里也能絲毫不差地卡拍，留下很大的停滯時間，所以他的動作更加乾淨利落。

  安肆好幾次想看他們全團的表演，但時不時被燕辭楓吸引住目光。他站在十一人里，就是最耀眼的。

  「你弟學的什麼舞種？」安肆問連杉。

  「他一開始學的是拉丁，後來練過古典舞，再後來就學得很雜。」連杉答，「學了十幾年，拿過不少獎，怎麼了，緊張？」

  「看見他有種想加訓的衝動。」安肆實話實說，「今晚開始全團加訓吧。」

  連杉：「全團？好吧……」

  齊秋爾：「我聽見加訓兩個字，發生什麼事？」

  「那個燕辭楓挺厲害的。」戚夜雨參與討論，表情難得嚴肅，「我同意加訓。」

  安肆內心比看上去更在乎這件事，他心想今晚就要把coidol這支舞扒下來。

  11人的舞台變化隊形十分有氣勢，而且花樣更多，可以分成434陣型分層做造型。OSSU成員不約而同地在思考，五人舞台，撞上11人舞台，還真不知誰的現場效果更好。

  此時安肆眼熟的時明越來到中心位。安肆還挺好奇這位同公司藝人的實力，專注去聽。

  「I\'m the hungry hunter fighting against the fate——」時明越彪完這一句高音就隱入隊伍中。

  忘記他是第十名了……沒有多少歌詞，根本看不出實力。

  三分半的舞台很快結束，最後一個動作是半跪敲地板，十一人同時做出這個動作，場面力量感十足。鏡頭掃過燕辭楓，他額前散著些許凌亂的碎發，看見鏡頭就微微挑眉。

  觀眾大喊燕辭楓的名字，氣氛十分熱烈，襯托出候場區綺茗少女團死一般的沉默。

  「好，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關苒莘堅定的聲音安撫了隊友們內心的不安，「先不用管我們的對手。只需要問自己，我們每一次都有認真訓練嗎？」

  隊友們齊齊點頭。

  關苒莘繼續問：「知道要上這個節目以來，我們沒有休假過一天，沒有人遲到早退，所有人都規律飲食。我們要表演的《海鹽尋舟》，有人現在不記得自己的動作嗎？」

  所有人搖頭，她們在練習室跳這支舞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七八十遍。動作早已經刻進她們的肌肉本能里。還有成員因為過度練習練出了肌肉，不得不去做瑜伽重新塑造曲線。

  「做好這支舞台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想！」關苒莘斬釘截鐵地下結論，「因為我們——只要在舞台上就很開心了！」

  「好！」

  關苒莘帶領著十位成員出場，台下觀眾仍沉浸在沽團的舞台，交頭接耳地聊天。正前方是一排比一排高的裁判台，猶如一層層凝固的巨浪。

  「大家好，我們是——綺茗少女團！」

  音樂響起，大家總算擡頭看台上。女團舞台的氛圍更加唯美浪漫，燈光也偏粉紫色。她們是邊跑邊開唱的，走位比較活潑輕鬆。每位成員依次繞到鏡頭面前擺出可愛的pose。

  「ahhh，一朵浪花，帶著身上的傷，撲向搖曳的舟，以為是命定的彼岸。」

  關苒莘作為當之無愧的大美女，每次鏡頭打在她身上，都收穫一陣歡呼。

  圍觀的小房間裡，OSSU早上剛聽很多遍《海鹽尋舟》，這會兒已經會跟唱了。

  很快她們跳到今天OSSU翻跳的部分，小甜歌齊舞更加爆發出驚人的元氣。她們還有隊形變化，顯得更加錯落有致。

  「非常謝謝你們。」

  謝幕時，關苒莘笑著對觀眾們說。

  11位女愛豆留在台上，沽團上場，兩團並列接受最後的分數判決。

  ——其實沒有懸念。

  名團和沽團的差距太大了。

  名團美則美矣，一來選歌沒有優勢，出場又靠後，觀眾們剛聽完激昂的舞曲，乍一聽小甜歌會產生很大落差。二來她們沒有可以媲美燕辭楓的優勢，無論聲樂還是舞蹈，11個人的努力都被完全掩蓋在燕辭楓的鋒芒之下。

  結果很快揭曉。

  關苒莘和燕辭楓握手，說第二次被打敗也心服口服，因為燕辭楓真的非常厲害。落落大方的姿態贏得不少觀眾的好感。

  她的隊友依舊在鼓掌，但是垂眸整張臉避開了攝像頭。

  關苒莘說：「那麼我們綺茗少女團的本期舞台之旅就到此結束了！我愛你們！請期待下一次的我們吧！」

  11人齊齊深鞠躬，在台上停了很久。

  她們回到後台，經過漆黑的通道時，終於有成員發出啜泣聲。

  關苒莘抱住她：「不要哭，我們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可是、我們……只剩下解散演唱會了……」

  關苒莘沉默半晌，說：「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沒辦法的事，我們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我們這次節目陪跑……好不甘心……」

  關苒莘：「世界有一路闖關到終點的主角，就會有半路被刷下來的配角嘛。可是也許，也會有人記得配角的故事。」

  「小關……」隊友們抱住關苒莘，在昏暗的燈光下汲取溫暖。

  關苒莘一個個用力回抱過去：「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又不是明天解散！怎麼眼睛都哭那麼紅了，我去給你們拿熱水袋。」

  她把隊友們送到休息室，自己去找工作人員。

  經過漆黑的通道時，眼淚便一顆顆從臉上滑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