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和夥伴們做飯的安肆◎

  小美給慶姐的反饋寫道：「一般來說, 偶像音樂的數據是從上架開始就往上升，到達一個頂點時掉下來，形成一個波峰。最多在後續有一個小波峰就再無音訊。但是我們家的團, 增長是增長了，可是有點緩慢，預測頂點數值的誤差會很大。比較好的結果是流量入口一直在擡升, 沒到暴漲的時期。往壞處想是流量停滯了。」

  「可能和我們的粉群構成有關，大家不愛做數據。反正目前的數據已經算一份合格的答卷，不用擔心。」慶姐冷靜地回復, 「我去搶幾個宣傳點, 你繼續關注。」

  「是！」小美繼續扒飯。

  下午13:00時，長達23分鐘的《Unknown》出道紀念版MV準時放出。音樂軟體的登陸GG被替換成MV的宣傳圖，是六位成員在出道夜擁抱的動圖，然後切換成天上的煙花, 再緩緩出現專輯名。非常有氛圍感，因而用戶點擊率很高。

  但是一些新用戶點進去發現要看二十幾分鐘的視頻，立刻關掉了，他們還是更偏向短視頻的內容。

  另一部分的用戶則馬上被《風箏兩半》的合唱聲吸引住。視頻里六位成員站在那裡合唱，旁邊還有一架鋼琴, 伴奏多採用古典優雅的弦樂, 舞台背景僅有簡約的燈光。觀眾們還沒意識到, 這是偶像專輯的MV, 還以為這是專業音樂表演。

  新用戶疑惑這是哪個地方合唱團，每個人都長那麼好看，於是點開彈幕, 頓時被密密麻麻的彩色彈幕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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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爆新歌我的寶貝們, 聽說是短短一周內做出來的新曲, 真的是盲盒，每開一個都是驚喜！」

  「科普！目前領唱的成員叫做連杉！OSSU實力大主唱！」

  居然是偶像團體？

  一些偏見慢慢被洗刷……

  本來想聽完歌就關掉，結果發現視頻是有劇情的，觀眾們又被留住了。不僅畫面和歌詞在講述故事，觀眾們的想像力也盡情發揮，補足整個幻想，因而無形中對專輯音樂更添一分喜愛。

  《兩百年》的唱段是最適合讓圈外路人入坑的片段。整個鏡頭一氣呵成，不斷往前推進，畫面衝擊感十足，堪比某些經典電影過場。故事為基底，歌曲為招牌，徹底讓觀眾記住了OSSU的名字。

  播放到《跳舞的火》時又衝出洪流般的彈幕。不怎麼關注追星族的用戶直接關掉彈幕，看著中間的帥哥冒起些許花瓶的刻板印象。但馬上被實力征服，悄悄地想帥哥不愧是帥哥。

  用戶還會注意到，這部分的鏡頭是由群體和個人切換組成。個人鏡頭只有中間那位靚仔，彈幕說他叫安肆，穿得很簡單，眼睛還蒙著黑布，比群舞鏡頭下的安肆多了一份易碎感。可是動作絲毫不亂，兩種鏡頭可以絲滑地切換。

  唯一遺憾的是個人鏡頭有點短，要是有全程版就好了。

  新用戶已經完全沉浸在這支MV里，甚至產生了手忙腳亂的感覺。因為他們要分析故事，要看舞蹈，要聽歌詞，還時不時打開彈幕認人。觀眾們為這支MV花費的時間遠遠大於半小時，後續極大可能為他們花費更多時間。

  微博上，OSSU官博弄了一個#OSSU24h驚喜盲盒#的活動。

  只要帶這個話題發言，OSSU官博就會回覆你，順便送上六位成員的隨機一位的MV版單人舞台。這下浪漫家們全員出動，每人至少發六條帖，把所有的成員舞台集齊。你說看別人合集就夠了？不！自己抽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如果先抽到自己偏愛那位成員，更會覺得良緣天註定，他們天生一對，愛得更深了。

  而剛從MV里出來，來微博逛逛的新粉，發現這個門檻極低的新活動，立刻燃起熱情參與進來。每個人的單人舞台都細細欣賞一遍，對成員的個人特色有更深了解。

  比如齊秋爾在群體舞台里並不突出，但個人舞台就把詐騙犯的特點演繹得淋漓盡致。

  第一眼，是會輔導你做作業的鄰家好哥哥。

  剛開口，是個喜劇人。

  聽完歌，居然是個鬼故事！還是個BE劇本！

  比如無論在哪裡都能第一時間抓人眼球的安肆。新粉聽說他是隊長，不約而同地產生「不愧是隊長」的念頭。明明妝造十分簡單，黑布遮眼的造型也使容貌的衝擊性略有緩減。可粉絲們因此更專注舞蹈，繼而發覺這個舞台有著黑洞般的魔力吸引他們看下去。

  完整MV里的易碎感根本是錯覺。蒙上黑布，不是為了徒添挑戰，而是因為有百分百掌控的自信。

  更別提視頻最後三秒，音樂結束，安肆扯下黑布，露出完整的臉，眉梢眼間都帶著吃到糖果的快樂，足以讓人知道他的遊刃有餘。

  成員們的個人舞台和完整MV都引發了粉絲們二創的熱情。於是許多精彩瞬間都被截下來在短視頻軟體里傳播。

  因為MV太長退出不看的觀眾，在音斗上又被引流回去。

  音斗多了好幾個熱點話題，戚夜雨一人樂隊、祝安琉男女聲線切換、深情回憶《已完結》白洛克……

  辦公室里，小美戴上眼鏡盯住數團首專的熱度，發現預期的暴漲期還沒到，有點不安。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從角落拖出別的曲線做第二次對比，發現這種熱度走向更趨向於傳統流行音樂的傳播。

  難道他們做出媲美專業音樂人的專輯？

  小美高興了一會兒，很快打醒自己，趨勢類似，但粉圈帶來的熱度無法剔除，所以不能將它等同於大爆流行音樂，首專的真正熱度數據還是很模糊。

  她愁禿了頭，只好把這種粉絲帶起點熱度、後勁綿長的數據劃分為第三種類型，預感以後還要見證很多類似的曲線。

  另一方面，OSSU別墅里。

  攝影師和工作人員魚貫而入。六位成員收拾了一遍客廳，讓出更多空地方便拍攝。

  安肆開門，工作人員進來，拍到五位成員在搗鼓拼圖。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個大框，裡面有一小片拼圖。從這一角可窺出原貌應該是中世紀的航海地圖，背景是泛黃的羊皮紙色。

  白洛克擡頭，讓出位置給安肆坐，說：「現在已經拼好200塊，還差2800塊就完成了。」

  「哐當」

  牆上的拼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墜，安肆及時伸手按住，只搶救一半。他告訴白洛克：「現在可能還差2900塊吧。」

  「我們的拼圖！」

  「都說要買膠水或者畫框了，不然很容易掉。」

  其他人一邊痛心一邊盡力搶救。

  工作人員：「為什麼突然拼拼圖呢？」

  「當然是為了拍攝。」齊秋爾說，「背景光禿禿的很難看，我們就打算放點裝飾上去。這個小團綜又叫做《航海日誌》，路邊又剛好有賣世界地圖的拼圖，豈不是天造地設的搭配？」

  工作人員：「所以真相是，路邊買回來的拼圖沒地方放？」

  齊秋爾：「不要說得那麼直白。」

  暫時將拼圖掃到一邊，背後的牆面掛著空蕩蕩的拼圖框，六個人擠在長沙發上開始拍攝。《航海日誌》僅是日常向的小團綜，讓粉絲更了解他們生活的一面。成員們都穿著便服，看起來很自在，每個人分了一些小道具。

  「hello大家好，我們是——OSSU！」六個人晃動手中的大拇指紙板，向鏡頭打招呼。

  -「歡迎入住OSSU大別野，六位船員也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是不是感慨良多呢？請如實回答以下問題，換取晚餐的費用吧-根據你的觀察，選出身邊那個他。請聽題，第一問六人中最早起的是誰？」

  大家一半指向連杉，一半指向安肆。

  連杉：「我習慣了六點起床，然後出去跑圈。早上運動完，一天都會精神的。」

  「我也習慣了這種作息。」安肆說，「早睡早起是一項令人身心愉悅的活動。」

  -「戚夜雨好像有話要說？」

  戚夜雨：「啊？是的，我最近深深體會到這種健康作息的魅力，以往我早上6點到10點的記憶都是空白的，來到這裡竟然填補了這種空白，真是不可思議啊。」

  「這是早睡黨的勝利。」最早睡的祝安琉很滿意舍友的選擇。

  -「第二問，誰是最怕黑的那一個？」

  「我們這裡沒有人怕黑。」齊秋爾突然冒出一個冷笑話，「因為我們沒有人搞黑怕（hiphop）。」

  祝安琉淡淡道：「學長，放棄你的梗吧，聽太多遍了一點都不——」他瞄見身旁的安肆戰術性喝水，擋住微微彎起的嘴角，一下子剎住話頭。

  「都不無聊。」祝安琉也進行一個戰術性喝水。

  「我們這裡沒有人怕黑。」白洛克說，「看了鬼故事的夜晚除外。」

  -「第三問，誰是最會做飯的那一個？」

  六位成員面面相覷。

  -「該不會所有人都不會做飯吧？那做飯最難吃的是誰呢？」

  齊秋爾：「我看見你鏡頭特意伸長對準我了，這是在針對我吧？」

  安肆立刻替齊秋爾辯解：「他做飯好吃，我吃過。」

  齊秋爾理直氣壯：「就是。」

  戚夜雨將紙板指向身邊：「我選小白！雖然我們口味不一致，但是好吃。」

  「我們團口味不一致的太多了。」白洛克說，「很難選出最好吃的。就單輪一道番茄炒蛋，就有很多個答案。」

  祝安琉語氣堅定：「番茄炒蛋肯定是甜的。」

  連杉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番茄炒蛋當然是鹹的？」

  戚夜雨：「沒有人是加辣椒這個選項嗎？甜辣口的番茄炒蛋真的超好吃。」

  「我站甜黨。」齊秋爾舉牌，「安肆你呢？」

  安肆疑惑：「難道不應該加糖又加鹽？」

  白洛克：「我不喜歡吃番茄。」

  最後一句不知道戳中戚夜雨哪裡笑點，他一笑大家就跟著笑了，七歪八扭地倒在沙發靠背上。攝影團隊看得莫名其妙。

  -「非常感謝你們的回答！拿著節目組這點小經費，一起做頓晚飯吧！」

  安肆接過紅包，上面寫著大吉大利，打開一看，薄薄的一張100元。

  眾人看到都炸開了：

  「你知道現在肉價多貴嗎？」

  「公司如果你缺錢我們可以多去跑演出，人是鐵飯是鋼。」

  「我們這裡還有個18歲的孩子，餓啥不能餓著孩子啊。」

  -「讓粉絲們看看OSSU的持家之道吧！記住不要有浪費糧食的情況出現！」公司團隊的態度很堅決。

  因而OSSU也儘量向粉絲宣傳勤儉節約、低碳生活的中心思想。首先從坐共享單車駛出去買菜開始。

  別墅區地處偏遠，最近的連鎖超市要走半小時，他們就一個個掃碼開鎖，騎上共享單車在陽光下飛馳。公司開著小轎車在旁邊拍他們。

  到了最近的連鎖超市，大家商量吃什麼菜最划算。但肯定不能集中大家的口味，所以開始爭論做八大菜系的哪一類。

  「我來煲湯。」最後是連杉的主意說服他們，「然後來打邊爐吧，大家挑自己喜歡的食材。」打邊爐是一種類似火鍋的吃法。

  於是花30元買了龍骨熬湯底，30元買了一堆小丸子，剩下的錢是買素菜和回程的單車費。

  工作人員評價：這根本用不著什麼技術含量。

  戚夜雨回懟：這不是倡導低碳嗎。

  回到別墅廚房，是開放式的，大家一起切菜。安肆切得很認真，每一份長度都精準地相同。六個人幹活很快幹完，等待熬湯的時候，他們拿桌遊出來玩，節目組趁機拍多幾份物料。

  「這個湯好清甜。」白洛克評價道，然後用長勺翻滾湯底，有紅蘿蔔、玉米和馬蹄，激發出了豬骨的鮮味和素材的清香。

  大家紛紛嘗了一碗湯泡飯，再下丸子開始煮。飯桌上迷濛的霧氣從滾燙的骨頭湯中升起，竹色的筷子夾住各式的肉丸。

  吃完飯，大家根據桌遊的輸贏選出洗碗筷的人。本期《航海日誌》就在白洛克和祝安琉洗碗的背影中緩緩落幕。工作人員心滿意足地撈了碗湯喝，收工下班。

  四位成員坐在沙發上，帶上營業式微笑和工作人員道別。過了一會兒，白洛克和祝安琉從廚房裡出來。祝安琉拉開冰箱，拎出一大盒牛奶，充滿怨念地給自己倒，然後一口悶。他堅信規律作息，健康飲食，一定能長高的。

  眾人盯著白洛克，白洛克壓低聲音說：「我看見他們的車已經駛上高速了。」

  眾人長鬆一口氣，七歪八扭地倒在沙發上——他們根本沒有吃飽！100塊錢，6個成年男性，怎麼可能吃得飽！

  幸虧他們有儲備糧，不然這裡外賣也不好叫，公交不方便，真的要餓到明天。

  「幸好我們在二樓裝了個第二個冰箱。」

  齊秋爾從冰箱拿出凍得硬邦邦的米飯，提議不如來做炒飯。大家可以按自己的口味加調料。

  戚夜雨給自己切辣椒干，連杉在切檸檬，白洛克提議蒸點粗糧，祝安琉正在煮豆漿。

  安肆拿起自己用得最順手的料理刀，凌空耍了個刀花，用二倍速開始切肉丁。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策劃是有點……反人類。」

  大家會心一笑，廚房裡響起咚咚的剁菜聲，OSSU別墅慢慢被煙火氣浸染。

  OSSU成員們吃第二頓晚飯的時候，堅強的打工人小美在灌咖啡。

  她終於想到如何測出OSSU首專的破圈指數，那就是總熱度，減去粉絲帶來的熱度就好了！

  目前的一大難題是，OSSU粉絲有多少人？

  恰好OSSU第一次登上雜誌封面的《Shara》是今天夜間售賣。小美守著點給OSSU的首刊數據拉表。

  《Shara》作為二線女刊，本身有一定影響力。時尚圈並不看好流量偶像，但需要粉絲們的購買。粉絲們需要購買雜誌，希望給偶像製造進入時尚圈的敲門磚。而且這是OSSU首刊，許多別家偶像粉絲都在盯著這些數據，一旦有能拉踩的地方，一定第一時間搬去娛樂小組嘲笑。這就是由數據控制的娛樂圈。

  小美倒是不擔心雜誌賣得不好，公司給的希望是半小時內切完一萬五千本就可以了。她橫向對比過超話活躍度相似的同類團體，差不多是這個成績。她只想根據具體速率反推出願意花錢的核心粉絲有多少人。

  雜誌發售的時間點一到，購買鍵由灰變綠，小美點了下刷新，購買鍵就黯淡下來了。

  還什麼數據都沒記錄的小美：打工好難。

  難道一萬五千本，幾秒內賣完了？

  一本雜誌加上郵費大約40塊，就是幾秒內，數團粉絲產生了四十多萬的銷售額？

  小美第一次直面浪漫家的人數，被深深震撼住了。

  再次刷新，雜誌的餘量突然增加3000本，又可以購買了，這是雜誌方在補貨。

  可沒過一分鐘，3000本也賣完了。

  也就是說，一萬八千本雜誌，被秒切了？

  小美以為是浪漫家很能氪金。但收到雜誌方私人渠道的喜報後，發現雜誌購買人數在萬人以上，平均每人1到2本。還有很多人有大量購買的意願但是沒買到。目前雜誌方希望緊急加印並且出些特典。

  小美：這種購買人數根本和日常數據不匹配！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人？

  作者有話說：

  修了修錯字！

  感謝讀者芒夏不忙贈送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