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回到原點的安肆◎

  然後是白洛克開口：

  「泡沫的顏色, 你也曾看過呢，再多的美夢終究會湮滅。　　白洛克的音域一直很廣，可以唱高音也可以唱低音, 此刻磁性的嗓音分外動聽，對戚夜雨卻不是那麼回事。他聽出白洛克的歌詞意有所指，臉上蒙上一層刺痛。他出現在大眾眼裡這麼久, 第一次做不好表情管理。

  「你說我們要拿滿分，你已經手握劇本，肯定能遠超他人。　　所有的誠懇, 都成了天真。　　你和我還能不能是我們。　　在這分手時分,　　就讓最後一聲道謝成為劇本的終頁。」

  歌詞仍在繼續，戚夜雨臉上已血色盡失。

  

  《已完結》是連杉來收尾。詞被改了很多版，已非他本意，更加偏向情歌, 給《已完結》畫上恰當的句號。

  「未來相遇在哪條街，心若如玻璃碎裂，　　也不言，如平行線，不跨過陌生人的邊界。」

  歌曲結束後, 錄音室的玻璃映出六位成員的身影, 一時沒有人說話。唱完《已完結》後, 大家好像都讀懂了裡面的情感, 一時少年心事都染上憂愁。

  突然，白洛克離開安肆的隊伍，走向戚夜雨, 平衡一下子被打破。戚夜雨應激性後退, 但被白洛克攔住了。一時大家以為他倆要打起來, 想去阻攔。

  出乎所有人意料，白洛克說道：「戚夜雨。」

  戚夜雨肩膀緊繃：「啊？」

  「我只是……」白洛克低下頭，「希望你下次做事之前考慮你身邊的朋友。就像最開始，無論什麼後果，我都希望和你一起承擔，而不是被你甩在一邊。」

  他和所有人在同一時間得知那封戚夜雨的公開信。在社會層面失去朋友的不止有戚夜雨，還有白洛克。

  現在他終於能說，他很不喜歡戚夜雨的做法，anti事件發生後，他們明明可以坐在一起好好商量整件事的處理。又或者戚夜雨在訪談暴言，明明可以私下好好交流，而不是營造出和安肆針鋒相對的局面。

  他現在說出來，戚夜雨應該能聽進去？白洛克也不確定。

  戚夜雨的尾音一點點變得渾濁沉重：「嗯……」

  戚夜雨：「我還以為你真的看我不順眼……」

  只有來自至親好友的勸誡才是最痛的，他幾乎以為自己失去了所有朋友。

  幸好只是一次歌曲，幸好還能挽回。

  「好了小伙子們。」穆鄭拍拍手，把他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其他人默契地不去看戚夜雨，為他留出小小的處理情緒的空間。

  「這畢竟是你們專輯的小分隊曲目，我作為老師還是有話說的。」穆鄭翻看自己的筆記，「先說《親愛的別吃炒麵》，是一首敘事曲，但是敘事性不強，結尾有轉折。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你們的合唱部分，三人三個聲部，能唱得那麼不齊，堅持自己的聲部也是挺難的。

  然後是《已完結》，詞寫得不錯，很打動人。可是你們根本沒有合唱部分，就是三人三詞揉在一起，像個Cypher改編的流行曲，你們不會是從說唱得來的靈感吧？」

  問題一針見血，成員們乖乖聽成績。

  「綜上所述，我僅僅可以給你們合格分，你們的原創能力有待加強。」穆鄭合上筆記本，「以後各自發揮各自的能力，才能做出優秀的作品。我會期待那一天的。」

  六個人在創作小分隊曲目時，確實抓到了在出道挑戰中不太一致的感覺，融合了更多感情，也更發揮隊友的特色。但成員小分隊的製作能力有點弱，並沒有百分百發揮原曲的魅力，只能算質量良好的小分隊曲。未來，他們會做得更好的。

  「我還有一首曲，如果它再被你們糟蹋，我會很生氣。」穆鄭也是有要求的製作人，「六個人都給我寫合唱，來首合唱曲。這回我不管你們公司怎麼說。」

  「非常抱歉……」安肆站出來表示歉意。

  穆鄭則說：「寫個好點的合唱吧。」便離開了。

  錄音室內只剩下OSSU六位成員。

  安肆打開穆鄭老師給的文件，先讓大家聽原曲。大家坐著，戴著耳機，沉浸在穆鄭老師給的音樂里。

  忽然安肆被人拉了拉衣服，安肆摘下耳機，發現戚夜雨挪到了他身後，明顯有話對他說。

  戚夜雨滿臉糾結：「我確實不是一個好前輩……」他仗著旁邊人都戴著耳機才敢開口，但不趁這個機會說出，以後他可能沒有這個膽量。

  「在我得知OSSU企劃時，我就知道有個人是資本空降，那個人就是你。」戚夜雨如今才解釋他當初為什麼想要安肆的C位，「所以我總覺得……我才應該站中間。」

  安肆道：「我好像忘記和你說了，以後我們團不是固定C位制。」

  戚夜雨低下頭：「哦……這種事怎麼可以忘記說？」他對安肆的初印象很一般。可是兩個月的相處，也不是假的。其實很多東西早已暗中轉變。

  安肆坦然道：「我的叔父確實比較有錢的，我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

  戚夜雨：「好吧，這點還是比較可信的。」

  安肆問：「但你是覺得我主舞位不穩嗎？」

  戚夜雨頗感尷尬：「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是覺得，我既然比你多那麼多練習經驗，說不定在舞蹈方面也能教導你一二。這是身為前輩的餘裕。」他說到後面又自信起來。

  安肆：「如果之前的舞台沒讓你打消這種想法，確實是我不對。」

  「不要在這種事這麼嚴格嘛安肆。」旁邊的齊秋爾恰好摘下耳機，聽到安肆的話又心軟了，「我們都知道你是最好的。」

  白洛克把戚夜雨從角落揪出來：「你要從現在開始改過來。」

  戚夜雨彆扭道：「我已經在深刻反思了，還要我寫檢討嗎？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從來沒寫過一千字以上的作文，能分期付款嗎？」

  安肆：「那還是先練練字吧。」

  白洛克說：「把你的公開信刪了，然後關注我，我們要回到從前。」

  戚夜雨臉上浮出猶豫。

  「沒有一個團的成員在網際網路是陌生狀態的。」安肆覺得有道理，「至於其他，我會和公司商量。重要的是我們一起面對。」

  在大眾場合裝作陌生人，哪有團是這樣的？

  戚夜雨終於決定作出第一步改變，不再固執自己的想法，咬牙道：「好。」

  安肆：「然後是我們首專的最後一首歌。穆鄭老師說，要合唱曲。為什麼專門點出合唱？」

  戚夜雨知道製作人的相關知識，解釋道：「不是像《候鳥後花園》那種合唱曲，是分聲部的合唱形式。大家從頭到尾都開口。」

  根據他的描述，安肆想像出六個人穿著禮服站在合唱台上哇哇和聲的場景。

  他道：「我們首專真是六首歌六種風格……」

  三天後，最後一首歌《風箏兩半》誕生。

  在這三天裡，戚夜雨和白洛克的朋友關係進行社會性復活。

  原本CP粉狂喜，不過一通分析後認為這不過是公司的任務罷了，他們能回關，代表公司給的壓力大，他們的關係是真的不太好。各路人士胡亂分析，最終從種種細枝末節錘死了這倆人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唯粉表示抱走自家不約，CP粉emo了然後散去大半。吃瓜人士轉頭把這恨海情天的標籤撕下來，去看別的熱鬧了。

  網絡和現實如此不同，又相互影響，好似一面鏡子照出了故事的兩面。

  原本以為會繼續鬧得腥風血雨的CP風波，終於以一種誰都想不到的結局停止。外人還對這六人的團魂尚有疑慮，但這六個人比大眾想像的關係其實要好一點。

  六個人齊心協力，把一樓的一間空房改成衣帽間。安肆的動手能力非常厲害，組裝起各種架子得心應手。把衣帽間放在一樓的好處是，一著急出門可以快速換裝。缺點是大家的衣服會混在一起，不過大家都不介意。

  一樓的另一間空房則是雜貨間，大家好不容易搞乾淨了裡面的衛生，並把各種工具擺放整齊，放上藥包避免蚊蟲滋養。

  客廳變得十分有藝術感，除了普通家具外，還有戚夜雨和白洛克在國外淘來的創意小雕塑。地面鋪了不規則的地毯，旁邊的地毯清潔儀隨時待命。就是牆體有點空，不知道裝什麼比較好。

  說回《風箏兩半》，穆鄭這次很滿意，給他們的編進一段鋼琴曲，又加入童聲合唱，使整個聲部更加豐富細膩。

  齊秋爾問：「那我們新增的三首會有舞台嗎？」

  「有點難。」安肆說，「我們也不知道大眾對它們的接受度怎麼樣。」

  白洛克道：「那我們能表演它的最後舞台，很有可能就是在MV里。我們還有前三首的MV沒拍……」

  「我已經想好MV怎麼拍了。」安肆這些天一直在籌備這件事，「我們回去城郊劇場吧。」

  僅一周未至的城郊劇場，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安肆用手機拍下空蕩蕩的椅子，還有正在準備舞台的隊友們，發到微博作為營業，配上文字：「準備拍攝MV中」。

  不多時粉絲很快趕來回復。

  「隊長又發合照了，期待MV。愛搞團人終於在內娛找到歸宿！」

  「麼麼安肆寶貝，除了合照也多發發自拍嘛。」

  娛樂論壇放大這張合照，再次胡亂分析這六人的關係。

  「我怎麼覺得數78其實關係一直很好，之前的取關風波只是在避嫌呢？」

  「能不能不要CP腦看問題了，普通朋友而已。唯粉姐姐甚至和好了，怎麼你們CP粉還抱著妄想呢？」

  「行了行了，跟我一起喊：數234678，一起走花路吧！」

  劇院內，四十多人的舞台團隊跟著他們過來，烏泱泱的一大片，擠在後台。

  工作人員大喊：

  「燈光，打開！」

  「舞台檢查情況，良好！」

  「準備完畢！」

  大家在台上練走位，安肆根據舞台幫大家做最後調整。

  「我們第一次一個觀眾都沒有。」台上的連杉看向台下，忽然笑著說，「比我們剛開始還要慘一點。」

  齊秋爾長嘆一聲，說：「還好，要是我們第一次真的沒有觀眾，我真的會在台上哭出來。」

  祝安琉回想起萬人挑戰的舞台，一時覺得仿佛還發生在昨天。他說：「當初能有42名觀眾，還是比較幸運的。」但後來無論面對多少更大的舞台，他都不會再像最開始那麼緊張了。

  導演聽了，樂呵呵地說：「什麼故事都要從零開始呀，這是在給你們補故事的開頭。」

  作者有話說：

  十一點還有一更……感謝在2022-05-17 22:29:41-2022-05-18 20:24: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林莫陽、超奶思的甜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