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是正統人類所以不會分化的安肆◎

  

  「赤熊視頻輪換封面推薦更換完畢……」

  「微博粉絲推送已投放……」

  「音斗熱點話題已預熱完成……」

  辦公室內，春芳疾正帶領心腹們觀看第一集 預備成員團綜。儘管現在已經轉型已久，她沒忘記她的團隊都是從真人秀綜藝中拉起的。幾乎所有的領導層都深諳講故事的精髓。哪怕他們放出去的練習生，也精心從頭到腳寫好了劇本。至於被罵麥麩成性，只是不得不忍耐的一些小小負面影響罷了。

  因為時間緊迫，安肆他們並沒有正式地拍長時間的團綜。都是核心團隊在海洋般的日常中提煉出故事線，再拼湊成片。最核心的剪輯師說這個團綜是他按幀剪的，絕對沒有一秒浪費的鏡頭，更沒有一秒丑鏡頭。

  「我們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講了一遍故事。」副導演說，「這會是一部好綜藝，而市面上已經很久沒有好看的綜藝了。」

  之前的《誰是最後大贏家》算是有口皆碑的好綜藝，不過後來請的大牌越來越多，失去了趣味性，口碑崩盤，現在收視率慘澹無比。聽說新一季的招商都要導演打電話一個個去求。

  副導演道：「我好久沒操刀了，沒想到再次出山是為了這樣一幫年輕人……好吧，就讓我再次給出綜藝教科書般的答卷。」

  大眾對於所有成員尚未熟悉。因此好團綜的第一集 ，只要拋出三點。

  成員的性格是怎麼樣？

  成員們遇到了什麼難題？

  成員們相處時產生了怎樣的化學反應？

  屏幕上先出現安肆的臉。對於成員的介紹順序，幾位負責人爭論不休，有人認為選人氣最高的戚夜雨，有人選安肆開場抓人眼球。最後還是選了安肆，因為他們需要一個能壓陣的成員貫穿團綜主線。

  在第一集 ，公司給安肆立的人設是靠譜的能力者。先展示安肆一個人在練習室的訓練場景，暗示觀眾此時他還未遇到未來的夥伴們。其實真實情況是，他們已開始訓練第二個舞台，安肆獨自一人不過是巧合罷了。後續故事的剪輯都用了這種錯位鏡頭，目的在於給觀眾講一個完整的故事。

  鏡頭跟著安肆的日常走，同時運用後期字幕，暗示觀眾這是一位努力且有能力的成員。

  不過剪輯師也有私心，特地放大臉部特寫供人截圖。

  接著是一段空鏡，暗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第二位出場的成員是戚夜雨。由於取關事件的影響，公司給他更改人設路線為隨性的舞台天才。運用快閃鏡頭播放他出彩的舞台瞬間，當然不忘播一段出道夜落選的場景來催淚。公司很貼心地把所有他和白洛克同框的鏡頭全剪掉，包括糊去鏡面反射、剔除畫外音，不讓cp粉嗑到任何一口。

  然後播放安肆和戚夜雨共同給《怪奇狐貍》編曲的場景。兩人相處和諧又融洽。

  屏幕上彈幕激增，輿論倒向兩方，有的罵罵咧咧，還有的罵罵咧咧地磕到了。

  可春芳疾他們怎麼會在意？只要有討論度就是勝利，這算是前期留住觀眾的小鉤子。

  第三位成員是祝安琉。

  公司像播自傳一樣，專門找出他在學校里的排練場景。然後選出他和工作人員互動的幾個場景，配合後期特效，營造出一個可愛又驕傲的活潑忙內。接著播放他和安肆、戚夜雨相處的場景。

  剪輯師煞費苦心，移花接木偷天換日，才剪出幾個搞笑場面。他們算準了觀眾的耐心值，知道是時候讓觀眾放鬆大笑了。

  然後是連杉，白洛克和齊秋爾。這裡主要拎出某個記憶點，重複幾次相似場景作為人物標籤。因為時長有限，預備團綜分上下集，這三位成員的主要故事線在下集才展開。

  成員接連出場，此時觀眾已經對他們有了大致印象。

  「接下來是來自前輩的考驗。」戚夜雨開始彈起電子琴。

  全員接力開始。因為人們對那場爆火的選秀仍然有印象，所以一時又增加了許多彈幕。而成員們一個比一個更驚艷的出場表現給觀眾留下全員實力強勁的印象。

  人們開始期待著性格迥乎不同的成員們誕生的團魂。追團就是看互動，要體會一起進步一起熱血的青春。

  群體接力這一場景已經套牢了部分追星核心觀眾。

  屏幕上的數據越來越好。

  然而劇情直轉而下，安肆被叫到辦公室。老闆詢問他願不願意接受萬人挑戰。

  既然敢放出來，觀眾知道肯定是答應了，但仍然忍不住捏緊心臟。得知安肆應下來後，才長鬆一口氣。

  結果老闆說話不算數，又叫來戚夜雨詢問他的意見。

  觀眾紛紛刷被套路了，但也願意跟著剪輯走。

  戚夜雨的選擇更加凸顯他的愛冒險的性格。喜歡這種人設的觀眾表示已經被拿捏住了。

  老闆問祝安琉時換了種問法：「安肆已經替你們拒絕了。你仍然要答應嗎？」

  彈幕的樂子人開始起鬨。

  祝安琉一臉不敢置信，他反盯住老闆，一字一頓地反駁：「不可能！」

  老闆托腮道：「怎麼會這麼信任他啊……」

  祝安琉說不出理由，表情好像在對自己生氣。

  輪完全員的回答後，彈幕上的觀眾已經跟著熱血起來。其中不乏水軍的引導。而且成員之間的相處也是留在觀眾心目中的鉤子，就像看愛情小說一定要看到告白。哪怕觀眾對舞台不感興趣，也仍然願意在飯點打開這檔綜藝。

  更何況成員們顏值在線，鏡頭語言乾淨利落，節奏輕快，當然是下飯首選。

  幾個社交軟體上，OSSU預備團綜的熱點話題數據暴增，勢頭大好。顆絡娛樂完全是以推廣全新A級綜藝的力度推廣這檔團綜，不追星的用戶也知道了相關消息。

  ——有個新男團，要收集一萬名觀眾，才能成功出道。

  可是這又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只是綜藝愛好者，嘴巴里都是生活的苦，只能在網絡上找找樂子罷了。

  定向投放的追星用戶也都鐵石心腸，白嫖幾個牆頭團綜可以，讓她們翻牆，不行。

  諸如此類的用戶反饋馬山遞到春芳疾的辦公桌上。她翻看慘不忍睹的回饋數據，臉上浮起一抹微笑。

  慶姐在旁邊說：「這樣對那群孩子太殘忍了。我擔心開場打擊太大，他們心態會出問題。」

  「小慶，雖然我自詡是個講故事的人，但我和萬千商人並無不同。」春芳疾說道，「無論正向負向，我要的就是觀眾的情感投放，要的就是將美好的東西毀滅給觀眾看。」

  屏幕上的團綜已經播放完畢，畫面停留在最開始的安肆出場。他坐在空蕩蕩的練習室內，歪頭看鏡中的自己，眼神純淨，不染塵埃。

  多重因素作用下，公司特意把這條美強慘的故事線分給安肆。

  要他一開始脊背挺直。

  要他滿懷希望與憧憬。

  要他直面拉開帷幕後，慘澹的現實與冰冷的舞台。

  要拍下追夢者滿身傷痕、傲骨者垂首臣服、樂觀者流出熱淚。

  然後形成的最極致的虐粉，像黑洞般吸納所有的情緒，造就一場熱度的浪潮，將這艘OSSU送入大海。

  春芳疾道：「公司出動這麼多資源，就是為了這個悲劇的落幕。網際網路造星手段無非如此，我們難道能例外？」

  慶姐說：「我還是覺得對那幫孩子太殘忍了。萬一撐不過去，或者計劃最終失敗了怎麼辦。」

  春芳疾滿不在乎：「那就拉新人入伙，磨鍊失敗的不叫鑽石，只是被人扔在路邊的鵝卵石罷了。」

  慶姐長嘆。

  訓練室內，助理小美給五位成員播報數據。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上司這麼吩咐肯定有道理。

  成員們面面相覷，臉色沉重，對未來惴惴不安。

  因為大力度的曝光，他們在漲粉，給了他們一些完成目標的希望。然而小美的反饋中，舞台吸引力似乎不足，他們的前程又蒙上陰影。兩邊撕扯下，幾乎都要無心訓練了。

  安肆打斷小美的播報，轉而問小美他們的粉絲在關注些什麼。

  小美心想這應該也是她的工作，於是去各家超話潛伏。

  安肆超話幾乎都是新粉報導和考古。第一集 安肆的人設並不吸引人，粉絲都衝著顏值來的，然後和老粉一起翻看過去的物料。

  -我記得我只搞rap擔的，怎麼會關注一個舞擔？

  -什麼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門面。還是會好好用臉的門面，好會拍照，考古好快樂，全都右鍵保存了。只要一直帥下去我就一直愛下去……嘿嘿、安肆、嘿嘿；

  【圖片】精修照X18；

  這條轉發量肉眼可見地數據上漲。

  -@春日眷顧X安肆：

  開站公告：【霧靄散盡，願春日永遠眷顧你】。【圖片】-綜藝里安肆短斗篷的路透圖；

  下面的回覆都在喊歡迎姐姐，姐姐摩多摩多。

  -哦莫，我居然會忘記這樣一個帥哥。可也不能全怪我。大家評判一下，我關注的是同一個人嗎？【圖片】-Pantacle出道夜，【圖片】-OSSU成員資料；

  -可能是染了藍發的原因。

  -很難解釋，這黑髮的動圖也好看得很啊。但跟一年前的氣質真的完全不一樣！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

  -姐妹們，不要再關注發色、環境色、鏡頭參數和對照物了！聽我說一說！小安變化這麼大的原因只有一個——你們聽說過ABO分化期嗎？

  練習室內，小美面色凝重地從手機中擡起頭來，對安肆道：「粉絲在轉發「輸入姓名，測測你的Alpha和Omeg息素占比」的結果截圖。」

  安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