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皇帝他有讀心術（24）

  「皇上，禮兒自小體弱多病，身子弱，還望皇上體諒，將他留在臣妾宮裡吧……」貴妃還想爭取點什麼。

  軒轅肅冷眼看著他：「禮兒在你這裡常常生病，如此說來，就更不適合養在你宮裡了。」

  貴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可臣妾與禮兒感情深厚，禮兒應該也是不願離開的……」

  正說著，江蓁蓁突然撇開軒轅肅的手，走到角落裡，彎腰看向軒轅黎：「你願意留在這裡嗎？還是，跟我走？」

  

  軒轅禮頓了一下。

  自小的生活告訴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甚至於自己的母親，都是不能相信的。

  他原本覺得，自己待在哪裡都一樣。

  可看著面前這個眼睛澄澈的小姑娘，他心裡微微一動，突然萌生了別樣的希望：「跟你走。」

  貴妃臉色煞白。

  【很好，不愧是老子看上的接班人！】

  【你可一定要為老子的後半輩子幸福生活好好努力，登上皇位啊！】

  江蓁蓁朝他伸出手，笑：「走吧，我帶你回宮。」

  她笑得十分燦然，圓圓的小臉蛋，在陽光下像是發著光一樣，好看極了。

  閃耀得他陰暗的人生，都開始跟著熠熠生輝了。

  軒轅禮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牽上了她的手。

  恍若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之後很多年，他都一直很慶幸，幸好，自己當時抓住了神靈賜下的救贖。

  ……

  麗貴人的死，並沒有因為江蓁蓁的離開而落幕。

  因為貴妃一次次動江蓁蓁，尤其是這一次，險些讓江蓁蓁去死，已經觸及了軒轅肅的底線，於是，他和孟玉聯手，終於將貴妃的母族，連根拔起。

  母族一倒，貴妃被貶為答應，再也驕傲不起來。

  先前被她欺負過的妃子，都轉而報復她，日子過得相當悽慘。

  ……

  以上這些，江蓁蓁知情，但並不在意。

  身為『寵妃』，她日子過得相當舒適，雖然領了一個娃，但這娃相當老實，整日都將自己關在屋裡念書，從來不煩她。

  所以她摸魚得相當舒心。

  要說唯一不順心的，就是太后總看她不耐煩，每一次晨省，都是死死盯著她，叫她吃果子的胃口都減低了不少。

  宮女小丫：「……」

  這她是一點沒看出來。

  「咦，下雨了。」江蓁蓁啃了一口桃子，「算著時間，小十應該要下課了吧？」

  「是。」小丫點頭，「奴婢這就遣人給十殿下送傘去。」

  江蓁蓁擺了擺手：「不必，正好我閒著，我去給他送傘吧。」

  正好增進一點感情。

  她整日見不著那娃娃，要是以後他當上皇上了，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那豈不是也不能安心養老？

  太乖的孩子總是不好接近啊……

  對此，江蓁蓁覺得很惆悵。

  於是，她帶著傘，在小丫的引路下，朝上書房去了。

  宮裡皇子大多夭折了，在上書房念書的，除了幾個皇子外，還有一些王爺的孩子，也就是世子。

  所以一眼看去，人還是很多的。

  此時，已經放學，軒轅禮看著淅淅瀝瀝的大雨，神色有幾分陰鬱。

  他厭惡雨天。

  以前每到雨天，貴妃就會讓他淋一天的雨，受了涼也不讓他吃藥，就撐著讓父皇來看。

  以至於後來只要是陰雨天，他心情就相當不妙。

  「十殿下，走吧。」太監舉著傘走了過來。

  雨大，不少皇子世子已經陸陸續續離開。

  軒轅禮不愛說話，在孩子們里地位並不高，跟透明人一樣，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有沒有離開。

  連個打招呼的也都是沒有的。

  「不了，等雨停了再走吧。」

  軒轅禮就倚在柱子上，悠悠地盯著天邊。

  要說麗貴人死後，他也沒多憂傷，他跟麗貴人沒多少感情，對她的記憶，也只停留在她旁觀他受苦地憐憫眼神里。

  「禮兒，你要體諒娘，娘也是沒有辦法，你要忍，只有忍，你才能活下去。」麗貴人總是只要說。

  但其實，他並不是那麼想要活下去。

  很多時候，他覺得死了其實更好。

  雖然現在遠離了貴妃，日子也過得還算是舒心，但他依然不願跟其他人接觸，於是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裡。

  好在江蓁蓁似乎性子不錯，從不對此覺得不高興，更沒有指責過他。

  軒轅禮嘆了口氣，盯著陰沉的天，人也愈發陰沉。

  突然，遠處傳來一個歡喜的聲音：「小十！」

  這世上，叫他小十的人，只有一個。

  ——江蓁蓁。

  軒轅禮回神，朝聲音處看去，只見江蓁蓁正提著裙擺，打著雨傘，頂著大雨，笑吟吟朝他跑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也跑進了他的心裡。

  天，似乎也沒那麼陰暗了。

  等走近了，才發現她衣裳都濕透了，頭髮濕漉漉搭在臉上，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

  軒轅禮侷促的起身：「你怎麼來了？」

  她獻寶似的示意了一下手裡的傘：「來給你送傘呀，今天雨這麼大，我就知道你沒帶傘，所以專程給你送傘來了，你說，我是不是來得很及時？」

  她故作一副老氣橫秋的穩重模樣，似乎很滿意自己做了一回很稱職的小娘親，眉眼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還從來沒有人對軒轅禮這樣笑過。

  也從來沒有人，會在大雨天，還憂心著他會不會淋到雨。

  更沒有人會冒著大雨，寧可渾身濕透，也要巴巴來給他送傘。

  「專程……為我而來的？」軒轅禮聲音有幾分嘶啞。

  「自然！」江蓁蓁雙手叉腰，「你可是我宮裡的人，既然我帶你回來了，自然會好好照顧你，放心吧，有我在，肯定不會叫你受一點委屈的。」

  她將傘遞給他：「喏，傘拿著。」

  別人有的東西，他也得有！

  「娘娘，其實……」

  小太監想說，其實他帶了傘的。

  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軒轅禮用眼神制止了，他也就只能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軒轅禮接過傘，眉眼裡少了些許陰鷙，看江蓁蓁的眼神，多了幾分柔色。

  「這可多虧了我，若不是我，你得淋不少雨，你瞅瞅，剛才我來時不過走快了一些，衣裳就都濕透了。」

  所以以後千萬記得孝敬她！

  她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啊！

  軒轅禮走在她一旁，聽著她自吹自擂，笑了：「來時走那麼快做什麼？」

  「這不擔心你嗎？」

  軒轅禮心中一暖，眉眼彎彎，語氣都染上了暖意：「嗯，那真是多虧你了。」